第十四章 砸场子
高盛酒店宴会厅内，悄然无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北身上。
“不好意思，”他却轻笑道，“手滑了。”
有人松了口气。
可蒋明宇却神色不善。
他径直走下台，直到顾北身前。
“顾先生是不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若是如此，我派人送你下去休息。”
说罢，虚伪一笑。
顾北应道：“那也好，但在那之前，让你的人当众道歉，发誓日后再不敢欺凌弱小。”
闻言，蒋明宇眉心紧皱。
“蒋先生，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顾北的神情越发严肃。
“若是我不肯呢？”蒋明宇咬牙道。
“不肯？”
顾北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笑意。
只见他脚下如同划出一道飞影，三两下就冲到了蒋真言眼前！
“老头儿！”
微微俯身看了面色极差的蒋真言——腿脚浮肿、眼神惊悸、呼吸带了几分困难。
顾北更是将脑袋贴在蒋真言腹部轻听一二，听到了明显的啰音。
这一举动当就吓到了蒋家众人。
“啊——快把这个神经病赶走！”
惨叫的是蒋家一个千金，恰坐在蒋真言身边，此时已是花容失色。
顾北拧眉低道：“你才神经病。”
站直了回身看去。
蒋明宇已跟了过来，却是不敢妄动，在两步之外看着顾北道：“顾先生，这种场合由不得你乱来。”
“乱来？”顾北笑道，“乱来的是蒋先生吧？明明答应了我只要我拿出野山参，你就让你那欺凌病人的手下道歉，一个道歉换两根绝世野山参，怎么看都是蒋家沾光，你怎么还说话不算话呢？”
话音落下，宴会厅一片哗然。
蒋真言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是难堪了几分。
“明宇，他……他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顾北索性俯身趴在蒋真言耳朵根子上道，“老头儿，那野山参虽能救你的命，但也不过是强心续命罢了，你若当真还想活个几年，先让你那不孝子履行诺言，我再考虑要不要救你的命！”
插科打诨说完，蒋家其余众人已是怒火中烧。
几十年来，在江城地盘儿上，怎有人敢给蒋家脸色？
这一番话更是赤果果的威胁！
蒋家长子蒋明瀚愤而起身道：“不知哪儿来的骗子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来人，赶出去！”
可在场的下人却都没动弹，看起来像是在等蒋明宇吩咐。
啧啧。
顾北也摸清了蒋明宇何以如此有恃无恐。
“蒋先生，”他冷道，“方才我跟蒋老爷子说的话，可没有半个字是假，你好好掂量掂量，看是让你的人道歉，还是要眼睁睁看着你亲爹去地府报道！”
此话一出，席间更是倒吸冷气声连连。
怎么听都像是要咒蒋真言早点儿去死。
蒋家一众各个神情窘迫，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蒋明宇眸心渗了血意，强压怒火道：“顾先生误会了，不过是一个道歉罢了，我蒋家做事光明磊落，说到就会做到。”
说罢，冲身后招了招手。
老六只能乖乖地走上前来。
“还有另一个。”顾北直勾勾看向老五。
蒋明宇无奈，只能冲老五皱了皱眉头。
转眼，两个蒋家下人大气不敢出走了来。
“跟顾先生道歉，还有，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以后在江城不会胡作非为。”
蒋明宇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道歉事小。
在整个江城显贵跟前丢人事大！
这么多年来他打造的精英形象，恐怕要毁于一旦！
可老五老六还没来得及张嘴，却听顾北抢道：“道歉就不必了。”
“什么？”
“我改主意了。”他挑眉一笑，提高声量道，“你们不是蒋家的打手吗？那今日就挨我一顿揍，这件事就算了结，放心，我不会用力的。”
“你！”
老五老六怒目圆瞪却不敢回嘴，不约而同朝蒋明宇看去。
“顾先生，你怎地出尔反尔？”蒋明宇面子更是挂不住。
“跟你学的啊！”顾北等的就是这一句！
“咳！咳咳——”一旁的蒋真言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看样子，也是被眼前所见气坏了。
见状，蒋明宇明白再拖不得，否则这一年一度的晚宴当真会成为整个江城的笑话！
他只能拉下脸道：“好，希望顾先生明白‘体面’二字的意思，手下留情。”
体面？
他蒋明宇还好意思提“体面”？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顾北不屑道：“放心，不会出人命的。”
话音落下，众人散开。
宴会厅正前方，只剩顾北和老五、老六三人。
此时的老六脸上直冒冷汗，恨不能临阵脱逃！
顾北朝前一步，老六已是吓得腿脚发软。
“你……你若打死我怎么办！”
两日前他在应善堂大厅丢人的事，已让他颜面尽失。
哪料今日还要再挨一顿捶。
“打死你？”顾北忽笑眯眯道，“你放心，我包治，等下不管是你的胳膊断了还是腿儿折了，我都给你接回去，要怪——就怪你东家出尔反尔！”
说着，朝不远处的蒋明宇冷瞥一眼。
此时的酒店宴会厅内，众人噤若寒蝉。
生怕一个喘气儿喘错了，得罪了蒋家。
在江城，蒋家是说一不二的老二，想让谁活，谁就能活；想让谁死，阎王也得开路。
可眼前这件事，怎么看都是蒋家理亏。
“别怕，”顾北捏了捏拳头，唇角笑意已难以掩饰，“我不会用全力的。”
说罢，他双拳拉满力气，直奔老五老六下腹！
咚咚咚咚咚！
安静的宴会厅内，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顾北出拳的速度令人瞠目！
老五老六各个抱头倒地，想要自卫。
可在顾北眼中，两人身上都是死穴。
朝哪儿打都能让他们生不如死！
他已是手下留情了。
只打了二十几拳就收了手。
前后不过十多秒——旁人揉眼睛的功夫。
但如此力道，已完全能让老五老六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了！
爽快！
顾北收了手正要离开。
原本安静的宾客席中忽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