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到达连城
白云儿站在人群中,听到活阎罗的名号,心里好奇的看了过去,正好对上一双如深潭般的眸子。
不知为何,被这样的眼睛看着,白云儿下意识身体紧绷,严阵以待。
好在对方只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视线,他露在面具外的薄唇轻启,磁性低哑的嗓音对着山匪们说道:“给你们两个选择,举手投降或是死!”
刀疤男虽心里害怕,但一旦举手投降,等着他的是什么,他心里也清楚得很,硬着头皮道:“兄弟们,不要怕!这活阎罗身边也就跟着几个人,还没我们多,大家伙跟着我杀出一条路!只要到山里,谁也奈何不了我们!”
本来已经吓得丢盔弃甲的山匪们,纷纷强打起精神来。
“看来你们有了选择。”仇墨嘴角勾起慑人心魄的弧度,他修长的手高高举起,冷声道:“杀!”
话落,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
而之前已经打得筋疲力尽的士兵,也跟着加入战局。
白云儿等难民,这个时候也派不上什么用场,站在旁侧看着眼前的厮杀。
讲真,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双方你死我活,血液染红了地面,断躯满地。
刀疤男手里的狼牙棒很重,一棒子落到一个士兵的脑袋,顿时把士兵的脑袋打爆,血液混着白色的汁液乱飞,白云儿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捂嘴在一旁干呕了起来。
仇墨细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线,脚一点,身体悬空而起,手里握着的长枪,直冲刀疤男的脑门。
刀疤男捏着狼牙棒去挡,可对方力气大的惊人,刀疤男只觉得虎口生痛,身体被压着半跪在地,双手因用力微微颤抖。
仇墨长枪一转,来到刀疤男的手臂上。
刀疤男还没来得及感受力道的突然减轻,就感觉手臂一痛,下一刻,他便看到自己手臂飞出去的场景。
刀疤男失神了片刻,随即发出一声惨叫。
仇墨抬脚把刀疤男踹倒在地,单脚踩在他的脖子处。
随着刀疤男的落败,土匪们逐渐失去斗志,一个个丢下手里的武器,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高喊着投降。
这一场闹剧,也随着这一声声的投降落下帷幕。
士兵们拿出绳索,把山匪捆了起来,仇墨依然坐在高马上,等山匪都捆好,他骑着马在前头开路。
难民们见罢,纷纷松了口气,有仇将军坐镇,不会再有哪个山匪不长眼睛往他们这凑,他们安全了!
白云儿也放下心来,拍了拍身前,压下反胃感,继续跟着大部队前行。……
过了那两座山,再走上半个多时辰,也就遥遥看到连城的城门。
看到那高耸的城门时,难民们欣喜若狂,经历了生死,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让他们怎能不高兴?
白云儿被众人的情绪感染,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可这笑容没有维持多久,眼见着仇墨和士兵们进入连城,那本来大开着的城门缓缓关上。
难民们见罢冲了上去,拦住关门的城官,“我们还没进去。”
城官脸色发黑:“你们没带眼睛吗?看不到旁边的告示?”说着让守城的士兵把难民拦住,城门关闭。
难民们不明所以的看向那告示。
辛越朝虽国富民强,但读书依然是中上阶层的人才能拥有的,像这些难民,就没一个读过书,认过字,因此这会众人只有懵逼的份。
相比较这些文盲,此时相当于半文盲的白云儿,连猜带蒙倒是看出了点门道,眉头顿时锁紧,看来她的担心成真了!
在白云儿愁眉苦脸的时候,正蹲坐在大树下,不知在城门外蹲守多久的一个男人,对着他们的方向叫道:“萧勇,你怎么也来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萧勇看了过去,见是住自家隔壁的林二牛,顿时露出笑来:“是啊,垄城待不下去,只能跑到连城来谋生路。”说着疑惑道:“你怎么待在这儿?不进城?”视线随着落到林二牛旁边蹲坐着的百多个难民身上。
林二牛叹了口气,“要能进去,我早就进去了。”
萧勇心里隐隐有不祥的预感:“怎么?”
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林二牛也没有藏私,道:“垄城的人都想往连城跑,弄得连城里面的秩序也乱了,连城的城主见罢,就把城门给关了,还贴出告示,大致意思就是,只有连城有亲戚朋友的才能进城,要没有亲属的,就没有进城的资格。”
难民们听完,有人欢喜有人愁。
萧勇皱着眉问道:“那这有亲朋好友的要怎么进城?没有的,难道就在外面蹲着?”
“每天守城官都会打开城门,到时会有一些官爷站那,要有亲朋好友的,那就给这些官爷几个铜板,让他们代传句话,让城里的亲友过来领人。”林二牛说着顿了下,想了想,还是继续道:
“午时的时候,连城里的善人们也会出来施粥,虽然一天就一次,但那粥不仅稠,而且一人还有两个大馒头,比起在垄城好太多了,所以大家伙才没有回去,都守在这儿呢。”
听到有大馒头吃,本来已经心如死灰的难民,顿时眼睛一亮。
萧勇也稍稍放下心,只要有东西吃,熬到官府放粮,他们就能回垄城,这段时间在连城外蹲着也就蹲着吧。
相比较萧勇他们,白云儿却是愁云惨淡。
她来连城是为了赚钱,让娘和月儿过上好日子,可不是为了那两个大馒头。这么一来,她就势必进城,想到住在连城的渣爹吕远志,白云儿重重吐了口气,纠结着要不要让人去给她爹传句话。
现在已经到了晚霞时分,离中午还有一天的时间,白云儿和难民们寻了个地方蹲着。
这附近有不少稻草,但早就被之前来的难民占了去,他们这些后来的,只能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白云儿挤在最外层,鼻尖浓郁的酸臭和血腥味,扰的她无法安睡。她手枕着脑袋,看着满天星辰,耳边传来呼噜声、小孩的啼哭声、以及谈话声,心里逐渐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