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4章 囡囡的作用
蔡清芳醒了。
“醒了醒了!”
于娟惊喜地叫起来,扑到炕边亲热地叫了一声妈。
蔡清芳却没应,反倒是把头扭到另一边,搞得于娟一脸尴尬。
就连李元胜关切的问候,蔡清芳也仿佛没听见一样。
“好了,婶子是因为心悸引起的昏厥,不算大问题,但是她的体质弱,这一昏厥也伤了气血,我那边药材还没有备,我开个方子,你们去镇上抓药吧。”
李庸把一家三口的异样看在眼里,却没有往心里去,上嘴皮都还有碰下嘴皮的时候,一家人闹点不愉快很正常。
“那辛苦庸哥儿了。”
李元胜接过李庸递来的方子,准备掏钱,“你看诊金多少,叔给你。”
李庸大气道:“这次就算了,当是开业酬宾。”
“你准备开业了?”
李元胜惊道:“手续还没下来吧?”
李庸笑道:“手续是还没下来。不过资料都已经交齐了。李叔你说怪不怪,这一届领导好相处的很,听说我要把太元堂重新开起来,不止办手续大开绿灯。还专门跟我说可以先给人看病,别管手续的事,他们会帮我跟进。”
李元胜牵强地笑了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你爷爷结下的善缘本来就多。不过即便是这样,你也要谨慎着用,别坏了你爷爷的口碑。”
“多谢李叔提醒。”李庸笑道:“看我婶子这情况,且得养一阵呢。那我就先走了,有啥事你们再叫我。”
李元胜把李庸送到门外,歉意道:“你瞧这事弄的,本来还说晚上请你吃饭来着。等你婶子身体好了,叔再给你补出来。”
“不着急的,先照顾好婶子要紧。”
李庸招招手,离开了村长家。
望着李庸远去的背影,李元胜咬牙切齿地说道:“这青蛋子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于娟走到他身边,道:“刚刚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挂牌匾。爸,要不晚上我们趁黑去把牌匾摘了?”
“现在摘有个屁用,他都已经把资料提交了,注册的肯定是太元堂的名字。”
“那怎么办啊?”
于娟不甘心地道:“刘哥可说了,只要弄到牌匾,他就把老庙街那里的茶楼给我,值十好几万呢,难道就这么扔了?”
听到十好几万,李元胜的眼睛一亮,不过看着面容姣好的儿媳,他心里突然有些酸溜溜的。
“刘继东给你茶楼,真的只是为了牌匾?”
于娟心头一惊,佯怒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我和刘哥之间还能有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不活了!”
于娟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吓得李元胜赶紧将她的嘴捂住,低声道:“小声点,你给我小声点,别让你妈听着了。”
于娟很恨地瞪眼:“听见就听见,正好叫她给我评评理,看我是不是水性扬花的女人。”
李元胜心说你快闭嘴吧,你妈先前要不是听见我们的动静,会晕倒?
李元胜一阵求爹爹告奶奶总算把这姑奶奶哄住。
于娟却仍揪着快要到手的茶楼不放,“我不管,刘哥要是不给我茶楼了,你就得给我在镇上开一个。我可不想一辈子窝在在山旮旯里种地。”
李元胜没好气地道:“说的你嫁过来好像种过地一样。”
于娟哼道:“反正我不管。你要想让我给你生儿子,就得拿茶楼来换。”
李元胜气得直打哆嗦,压住火气道:“现在直接偷牌匾肯定行不通。李太元留下的善缘太多,不然也不至于那么多人想要抢注太元堂的牌子都被人拦了下来。你明天去找刘继东,让他出点钱,从李家那青蛋子手上把牌匾买过来。”
“李庸会卖吗?”
李元胜智珠在握地道:“这你就不需要管了,我有办法。”
于娟这才喜笑颜开地答应下来,趁着月色,在老公公的脸上吧唧了一口。
没蹭上村长家的饭,李庸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不过目的也算达到,相信只要老银币不蠢,就该明白,现在就算把牌匾偷去也于事无补了。
再加上老妻生病,且得养一阵,老银币短时间内估计也没精力使绊子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槐嫂子家里,嫂子在院坝边上的洗衣台摘菜,厨房连接的炕屋里传来囡囡的嬉笑声。
宋槐枝淡然说道:“我婆婆在里面陪囡囡,我告诉她了。”
李庸道:“说了也好,老太太应该挺高兴的吧?”
回想起下午带着囡囡回家,去请婆婆出来的时候,婆婆骤然亮起的眼睛,宋槐枝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是高兴。瘫痪这两年多时间,婆婆出屋子的时间数得过来,囡囡一来,她立马就愿意出来了。”
“隔代亲嘛,李天军变成那样,老太太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有一大堆苦的。有个孩子缓冲一下,老太太心里的郁气也能排解一些。”
李庸看看月光下的宋槐枝,心疼道:“只是辛苦嫂子了,之前照顾老太太,现在又要多个娃娃。”
“嫂子不辛苦。”
宋槐枝浅浅一笑,略过这个话题,问道:“听说你去给清芳婶子瞧病了,她咋样?”
“就是一点小问题而已。”
李庸大概说了一下情况。
宋槐枝皱眉道:“按你说的,清芳婶子身体没什么大毛病,那好端端地怎么会晕倒呢?”
“应该是吵架了,反正婶子醒了之后谁也没有理。”
李庸道:“这都是人家的家事了,我们不操心这个。反正老银……呃,老村长这下肯定是没精力再给我使绊子了,挺好。”
宋槐枝想想貌似也是挺好一件事,就道:“进屋吧,我去把菜炒了,马上就吃饭。”
李庸原本想进厨房帮帮忙,囡囡听到他的声音,高兴地跑出来,一头就扎进他怀里挂着就不愿意下来了。
到底是两岁多的孩子,一下午遇到这么多全都是真心关心她的人,属于孩童的天真终于释放出来,整个人明媚了很多。
“哥哥,奶奶正在教我认字咧,我已经会认自己的名字了哦。”
小娃娃邀功似的跟李庸炫耀。
李庸夸赞道:“是嘛,那囡囡可太棒了。走,进屋哥哥考你看看是不是真的会认了。”
囡囡嘟着嘴说道:“当然是真的,囡囡从来不骗人。”
“嗯,好孩子都不骗人。”
李庸抱着娃娃进到炕屋,宋槐枝的婆婆靠在炕上跟他打招呼,“庸哥儿来了,快坐快坐。”
李庸也叫了声桂兰婶子,看着老太太,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也不过五十出头,与村长那老妻却完全是两个状态。
蔡清芳脸上几乎看不到皱纹,看着还是个风韵犹存的虎狼妇人。
刘桂兰的头发却已经全白了,脸上也是沟壑深深,说她是奔七十的老太太都不会让人起疑。
李天军的孽真是作大了,气死老父亲,老母亲的命也给折腾去半条。
“囡囡,自己先玩一会儿,我给奶奶检查一下身体好不好?”
李庸把囡囡放到炕上,囡囡很听话地陪在一边。
“婶子,我给你听听脉。”
刘桂兰一边把手伸过来,一边道:“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还有啥治头?”
李庸笑笑,抓着桂兰婶子的手腕压在脉上,一股真气也顺着手指输了进去。
随着真气在桂兰婶子的体内游走,李庸的表情慢慢怪异起来。
“婶子,你是摔伤导致的瘫痪?”
良久,李庸收回手问道。
刘桂兰没多想,以为是宋槐枝说的,答道:“是摔了一回,然后就慢慢站不起来了。没事,婶子都已经习惯了。”
李庸道:“这跟习惯不习惯没关系,婶子摔了之后,就没去医院检查过?”
宋槐枝恰好端着饭菜进来,道:“我想送婆婆去医院的,她死硬不去。”
刘桂兰叹道:“家里都被那畜生掏空了,我咋还有老脸让槐枝筹钱给我看病?”
说着说着刘桂兰眼睛里就有泪花了,“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吃饭。”
囡囡奶声奶气地挤到刘桂兰身边,“奶奶不哭,囡囡给奶奶擦眼泪。”
看看被囡囡软化了情绪的刘桂兰,李庸道:“婶子,咱这身体该看还是得看。现在不比以前了,难道你就不想看着囡囡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