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抬病人去医院
房东在背后喊他吃早饭，他说了一声：“我来不及了。”头也不回就走了。
一路上，他见村民们都在桃园里忙着采摘桃子，整理桃子。一个个桃园里到处闪烁着采桃人忙碌的身影，回响着村民们你呼我应的喊声。
走到朱亚芳家，快七点钟了。担架已经借来，但抬担架的人只有三个，其中两个是朱亚芳和孟学金的亲戚，只有一个是邻居。
朱亚芳咂着嘴说：“村里的壮劳力，都出去打工了。今天正好又碰上摘桃子，运桃子，稍微有点力气的人，都去忙了。没办法，我只好叫来他侄子，我外甥帮忙，再缺一个人。”
孟小石走上来说：“我来抬吧，我抬得动的。”
石晓晖说：“你力气太小，不行，我来。人都到了吗？”
朱亚芳说：“我外甥马上到。”
等了一会，朱来芳外甥到了。大家七手八脚把老孟弄到担架上，四个人一人一面，抓住担架的杠子，抬着担架就往山下走。
石晓晖开始走走还行，但走了几百米，就累得气喘吁吁，吃不消了。他毕竟刚刚从大学里出来，没有干过重力活，再加上他脚底的伤没有好透，就不如另外三个农村里的青壮年。
这跟功夫不同，拼的是耐力和体力，而不是爆发力和击打技巧，所以石晓晖以前练的防身功使不上，很快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只好用喊声来提力减乏。
“哎唷——哎唷－－”他走一步，喊一声，咬牙切齿地坚持着。
一会儿，就迸出一身大汗，衣服被汗水浸透。
追着他们在旁边小跑着的孟小石，见石晓晖累得脚步踉跄，赶紧上前帮他一起抬。
走出一公里，石晓晖实在跑不动了，就喊：“停一下，休息一会。”
大家轻轻把担架放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再抬起来往前走。到后来，大家齐声喊着号子，吃力地往前挪步。休息的频率越来越高，走出一二百米就要休息一下。所以五六公里路，走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没路伴着他们的，是浩浩荡荡的运送桃子的村民队伍。男男女女，老老小小，都在用各种工具往前面的大路口送桃子。
他们有的用扁担挑，有的用独轮车推，有的用篮子拎，还有的用袋子背。像以前打仗时支援前线的老百姓，络绎不绝的运桃人群，让人看着，感慨万千，也有些激动。
吴玉芬孙曼华和王能龙等村干部，骑着踏板车和摩托车，沿途指挥着壮年，招呼着老人，帮助着小孩。
这时，在319县道路口，装运桃子的车子和救护车都到了。
这批桃子是卖给饮料厂的，所以焦玉霖没有进行小包装，而是装在一个个大木箱里，然后整齐地码在货车里。
焦玉霖与张小雯在车子旁看着陆绎不绝的送桃队伍，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
将近十点钟，石晓晖等四人才抬着老孟走到路口。等在那里的两个医生，帮他们一起将老孟抬上救护车，石晓晖因为要去交钱，也坐在救护车上跟着一起去医院。
到了医院，石晓晖跳上跳下，给老孟做检查，办住院手续，安排病房。
最后，他安慰了老孟一番，才与朱亚芳和孟小石告别。
朱亚芳看着石晓晖累头大汗、浑身湿透的样子，感激得说不出话来。孟小石眼里噙着泪花，说了一句让石晓晖温暖的话：“姜叔叔，我要向你学习，长大了，做你一样的好人。”
石晓晖走出医院，已是中午十二半了。他身上的银行卡里少了两万元钱，心里却感到异常的充实。
他在街上匆匆吃了一碗盖浇饭，就急着往村里赶。
为了帮助村民卖好桃子，石晓晖不惜化一百多元钱打的回村。
好在打的赶来，如果乘公交车回村就晚了。他来到319县道路口不到半个小时，谢福飞就带着另一个桃商赶到了。
石晓晖站在货车边，维持着卖桃村民的秩序。他指挥村民排队，一个个过磅。
张小雯在给村民秤桃子，孙曼华坐在磅秤边一张小桌边，记着卖桃村民的名字和桃子分量。
他们正这样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从马路上开过来一辆奥迪Q5，在离磅秤最近处的路边停下。从车子下走下来两男两女四个人，朝磅秤这边的人群走过来。
“喂，喂，你们这是干什么？谁让你们收购桃子的？”
走在最前面，急得连声发喊的，正是前桃村副主任谢福飞。
跟在他后面的，是个头发梳得根根发亮的大背头中年男人。他手上戴着两只大板戒，脖子上挂着一条辫子般粗的金项链。
他的后面跟着两个女人，一个就是前桃村团支部总裁韦芳芳，另一个是年轻妖冶的陌生女孩。
孙曼华和张小雯等人听到喊声，抬头一看，都呆住了。
在磅秤边监视着收购场面的焦玉霖，第一个迎上去，沉着脸问：“你是谁呀？”
谢福飞充满敌意地打量着她，不屑地反问“你是谁？”
焦玉霖回头朝石晓晖一眼说：“我是来这里收购桃子的。”
谢福飞提高声音反问：“你有收购合同吗？”
焦玉霖毫不示弱地说：“没有合同，我怎么来收购桃子？”
谢福飞咄咄逼人地说：“你拿出来看看。”
焦玉霖知道他就是石晓晖告诉他的那个副主任，打量了他一眼，提着嘴角，冷笑一声说：“我凭什么拿给你看？”
谢福飞一挺胸脯，神气地说：“我是前桃村副主任。这是我们村的桃子，我有权作主。而且，我还有盖着农民合作社公章的合同。所以，我们是合法的，你在这里收购桃子，是非法的。请你立刻停止收购活动。”
他神气活现地指着磅秤周围的人群说：“都给我停下，停下！不要把桃子卖给非法商人。等会卖给他，他才是合法的桃子收购商。”
“你凭什么说我是非法的？”焦玉霖责问谢福飞，马上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扬给村民们看，“这不是合同吗？我的合同上，有吴主任的签字，还有石助理的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