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蒙元南下
第16章 蒙元南下
曹靖带着八万主力想要北上，必须要经过白马津渡口，而该渡口此时驻扎着不下五万汉军精锐，若是正面渡河强攻，就算能胜魏军只怕也会损失惨重。但是曹靖似乎并不心急，面对麾下众将的请战，曹靖置若罔闻，而是悠哉悠哉的驻扎在白马津对面，好像在等着对面的汉军主动将渡口让出来。
对面的汉军主将，因为邺城之功被刘锵收为义子的王大山，现在改名为王擎苍。作为白马津守军的主将，他对魏军的动作也感到甚是疑惑。王擎苍虽然长相粗犷，却是粗中有细的人，一方面他加派人手巡防白马津临近的大河沿岸，防止魏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另一方面派遣信使回邺城将情报通报给刘锵，防止后院起火。
果然王擎苍的信使和镇守北蒙威派来的信使同时抵达邺城，蒙威的来信说道，大股蒙元骑兵突破关墙，蒙威所部兵力严重不足，无力阻止，只能派遣少量斥候尾随其后，但是却依旧无法实时得知蒙元骑兵的具体动向。
刘锵看着手里的信件，他愈发确定曹靖和脱脱塔木勒狼狈为奸互相勾结，此时邺城的六万汉军主力不可轻动，以应对随时都可能出现的蒙元军主力，替白马津汉军守卫着后方。之后，刘锵写了一封信交给攻略青州的冀州兵团主将孙明顺，要他时刻戒备可能出现的蒙元军主力。
然而信使还未出城，哨骑就带来了冀州兵战败的消息。
回到数日前，四万冀州兵浩浩荡荡地杀向青州境内，一连攻克数县之地，兵锋士气正盛。冀州兵在经历过一轮大清洗后，军官全部都由北军中的人充当，主将孙明顺也是跟随刘锵多年的老将。
孙明顺站在高唐的城墙上，看着远方的天际出神。副将林通巡哨至此看见孙明顺上前说道：“孙将军，末将已经巡哨完毕，各哨皆以就位。斥候也已经放出城外。”
“哦，林副将啊，本将不是来查哨的，本将只是觉得帐内有些沉闷出来走走罢了。林将军一起？”孙明顺笑着说道。
“末将遵命。”林通领命道。
“诶，这不是将令，走吧。”孙明顺踱着步子沿着城墙慢悠悠的走着，林江也是落后半步紧随其后。
走了一会孙明顺对林通说道：“林副将啊，我记得你刚刚成亲不久吧？”
“将军好记性，末将半年前刚刚成婚。出征前内人已经怀有身孕。”林通回答的时候不经意露出十分暖心的微笑。
“不错，估计等你打完这仗回家，你家娃娃就出世咯。不过可惜啊，你没能在你妻子临盆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孙明顺看着远方的星空说道，“当年我儿子出生的时候，我跟着王爷在草原上和蒙元各部交战，当时战况正急，哪里能回得去哟。我现在想想挺遗憾的。”
“将军当年舍家为国尽忠，末将一直以将军为榜样，国事当先。”林通恭敬的说道。
“嗯，等打完这仗，咱们再回去补偿他们吧。行了，不早了，回去歇息吧。”孙明顺说完，二人便回到各自的营帐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明之后，孙明顺刚刚醒来，一名斥候匆匆前来禀报。原来，魏军耿忠所部逼近高唐县，双方斥候已经交上手了。
孙明顺打起一捧水洗了把脸，便召集众将上城。在城门楼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双方斥候在原野上追逐厮杀，不时有人落马毙命。
“众将听令，除弓箭手于城上列阵外，其余各部出城列阵，随本将平定魏逆！”孙明顺拔出腰间长剑直指对面的魏军大阵。
众将轰然领命，纷纷下去准备。
不一刻钟，三万两千余汉军全部开出城外，背靠城墙列阵，城上八千弓弩手也都引弓搭箭等待魏军进入射程。孙明顺也立于城下，身边是兼任督战队的亲兵们。
黑压压的魏军缓缓压上来，汉军弓箭手居高临下玩命向魏军倾泻手中羽箭，连绵如雨。成片的魏军倒下，魏军中有不少新丁，看着倒下的袍泽在地上哀嚎着死去，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后退，却被身后的督战队一刀砍翻在地，于是他们只得咬着牙向前推进。
一直推进到魏军弓箭手射程之内，双方的箭雨在天空中交织，汉军也开始出现伤亡。面对人数占优势的魏军，孙明顺没有选择固守而是主动出击。汉军怒吼着向着魏军发起反冲锋，刀枪并举，血肉横飞。林通手持双刀，带着亲卫作为汉军的箭头突入魏军战阵，两把秋水雁翎刀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收割着魏军的生命。
只见林通一个闪身躲过刺来的长枪，左手长刀划过一道弧线，了解这名魏军长枪手的性命。没有花里胡哨的动作，简单明了，只为干掉眼前的敌人。
以逸待劳的汉军打得人数占优的魏军节节后退，魏军的左右两翼被不断压缩，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汉军主将孙明顺手扶长剑看着不断后退的魏军，总感觉哪里不对，魏军的战斗力不应当如此低下的。
随着时间拖长，汉军和魏军厮杀在一起却又缓缓后退，突然一股烟尘在汉军的侧后方扬起！
当孙明顺看着侧后方因大队骑兵奔袭扬起的烟尘心里咯噔一下，汉军主攻方向不在青州，如此规模的骑兵来袭，只怕是敌非友啊！
“传令各部相互掩护退入高唐城，弓箭手不惜一切代价压制敌军主力！”孙明顺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对着传令兵下命令道。
传令兵急忙一连串的旗语打出，各部将领纷纷开始指挥部下后撤。而魏军主将耿忠同样看见汉军侧后扬起的烟尘和缓缓向后退的汉军，大笑道：“哈哈哈！汉军完了！左右传令老营兵压上去，给本将死死纠缠住汉军，不得放一人入高唐城！”
魏军老营兵是曹靖最早的起家的班底，一部作为曹靖的亲兵跟在曹靖身边，另一部则由张冶统领，此次出战，张冶将这支部队暂时交由耿忠指挥。老营兵最为曹营最为精锐的人马，此前一直在后军之中偃旗息鼓，作为预备队存在。
当看见耿忠的将令传来，这帮憋了一肚子火的精锐，嗷嗷叫地冲进向汉军的阵列。本缓缓后撤的汉军，被死死拖在原地。魏军完全不顾城头的箭雨，与汉军厮杀在一起，刀砍枪戳，血肉横飞。
汉军突前的林通所部更是陷入魏军的对面夹击，林通浑身都是鲜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他的身上不知道中的多少刀，手中的秋水雁翎刀刀口都被砍出数个缺口。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眼前的人影开始变得虚化，握刀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他感觉到十分的疲倦，要不是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不能倒下，他的孩子即将出世，他远方的妻子还在期盼着他归家。
他努力带着身边的士卒向后撤去，然而当他身边的人少了一半，却只稍稍后退了十米。他回头看去，一群发型服饰怪异的的异族人纵马冲破了汉军的大阵，远处汉军的大纛轰然倒下，四野上都是溃败的汉军士卒，一些汉军士卒绝望的跪地求饶，却依旧在蒙元人的铁蹄和大地融合在了一起。随后林通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汉军被突入的蒙元军铁骑分割包围，溃退、投降、抵抗的下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孙明顺本想战死在城外，却被麾下亲卫死死拉住拖入城中，随后关闭城门。三万五千余汉军出城作战，回来的不足四千人。站在城楼上放眼望去，遍野都是汉军的尸体，鲜血汇成一股股小溪流流入护城河中，河水被染成红色。
孙明顺看着城外的惨状，捶胸顿足气愤自责不已，一口老血喷出晕了过去。汉军这一只偏食算是被打废了，城中粮草不过能够大军坚持三日，一旦断粮这万余人只有两条路。要么饿死，要么投降。
当孙明顺战败的消息传到邺城的时候，刘锵也是紧紧皱起花白的剑眉，届时曹靖的五万青州兵联合蒙元铁骑滚滚开向邺城，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汉军只怕很难取胜。
白马津的守军不能回调，这一点毋庸置疑。一旦这支部队调走，曹靖亲率的八万主力将一路北上，两面夹击邺城的汉军。
突然，刘锵双眼冒出精光来，他的心中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设想，成了则危局可解，但是要是不成，他这把老骨头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但是为了这大汉的江山社稷，舍了这一把老骨头又如何？
“传令各部将领，三通鼓后大帐聚将，不到者斩！”刘锵沉声说道。
三通鼓后，三军大将全都赶到大帐之中，相互间低声交谈着。“北平王到！”随着侍卫的唱名众将立即安静下来，刘锵大步走进大帐之中一屁股坐在主位上说道：“青州方向传来消息，狗鞑子联合魏逆围攻我大汉主力，我军战败，主力死伤惨重。不日这只敌军就将兵临邺城。”
众将皆是一惊，接着便是大怒，纷纷请战要与狗鞑子和魏逆决一死战。
“好！这些人在本将眼里不过土鸡瓦狗，那么就让他们在邺城下知道知道北疆各军的虎威，老虎屁股摸不得！”刘锵打趣道，引得众将大笑起来。
接下来，刘锵宣布了他的计划，之后众将便摩拳擦掌的下去准备了。只有中年文士吴柏留了下来忧心忡忡的说道：“将军，如此行事是不是太过冒险。若是他未能及时赶到或是……”
刘锵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诶，本王相信他，再说了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