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客人
已经下课了许久,常记溪望了一眼窗外的暮色,拿起放在一旁的围巾准备去李校长家。
“溪溪来了,先坐着啊。”
李婶今天特别忙,见她来了露出一个脑袋招呼了一声,又紧张忙去了。
常记溪放下了东西,也进了厨房。
“婶儿今天怎么这么忙啊。”
李婶抬头见她进来了,和善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你怎么进来了。”
常记溪左右看了看,“我来看看有什么忙我帮的上的。”
李婶忙道:“没事儿,我一个人能行,这油烟大你赶紧出去吧。”
常记溪边撸起袖子边道:“反正坐着也是坐着,婶子你别跟我客气了,择菜洗菜交给我就行。”
李婶见她执意要帮忙,就派了一个择菜的任务给她。
“今天有客人来,多炒几个菜。”
常记溪笑笑,原来如此。
“溪溪,一会你好好看看。”
李婶忽然说了一句话让常记溪半天摸不着头脑。
“婶子,您让我看什么?”
李婶手拿着勺子正炒菜,边回头答道:“人呀!”
常记溪择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满是疑惑,“人?什么人啊?”
李婶:“就婶子上次跟你说过的陈队长,你叔今天让他过来吃饭。”
常记溪一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到哪都能看见他!
李婶见她一直不说话,盛好了菜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溪溪,你听见了吗?”
她手中的菜叶子给蹂躏的不成样子,晃过神答道:“啊?洗好了。”
李婶:“瞧你这孩子,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常记溪甩了甩手上的水,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心不在焉道:“没想什么。”
“来,帮婶把菜端出去。”
常记溪应了一声,接过了菜。
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声音,常记溪正好端着菜出去,一抬头就看见陈醉的影子。
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常记溪火速的别过眼,将菜端了上桌。
“常老师这陈队长你见过的。”李校长介绍道。
陈醉的眼神比外面的天气还冷,落在常记溪身上是浑身不舒服。
她点点头,语气疏离道:“你好陈队长。”
陈醉表情冷淡的轻轻颔首,表示打过招呼了。
李婶出来见他们都站着,开口道:“来了,菜都好了,都别愣着了,快坐下吧。”
人一坐下,李校长就道:“你这小子可不好请啊,要不是我用你爷爷压你,怕也请不动你咯。”
陈醉笑着解释道:“哪能啊李叔,您叫我我哪儿敢不来。”
李校长哼了一声,根本不相信他有这么听话,“那你给我说说,前几次叫你为什么都不来啊。”
陈醉:“这不是忙着吗?”
李婶瞪了一眼李校长,出言打和道:“好了,瞧你好不容易吃顿饭,左右一句就跟审问犯人似的,别理你叔,来都动筷,大家都别客气啊。”
李校长老脸上带着笑意,转头解释道:“常老师,你别见怪,这小子的爷爷跟我是老相识了,特地叮嘱让我照看照看他。”
常记溪笑了笑,没回话。
陈醉的目光似有似无的停留在她的身上,但又好像只是在看桌上的菜而已。
李婶拿起一瓶烧酒道:“今儿好不容易请你来吃顿饭,陪你叔儿喝两杯,也去去寒。”
陈醉忙开口道:“李婶酒就不喝了,一会儿还得回酒店呢。”
李校长别了他一眼,“你小子别老拿酒店说事儿,你在酒店可没少干喝酒吃肉的事吧!”
他摆摆手示意李婶:“满上,这两小杯酒吃了不至于走不了路。”
陈醉的底细都被李校长摸透了,他歪歪一笑,显得有些痞气:“还是李叔了解我。”
他接过不忘道:“谢谢李婶。”
“嗳,溪溪要不也来点儿?”
众人的目光一致望向她,其中有一束让她感觉到有些打寒颤。
盛情难却,常记溪点头:“那就来一点儿吧。”
饭桌上气氛热络,李校长两杯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别看他带着个斯文的眼镜,讲起话来嗓门大了不少。
“你小子可真是好福气,想想我跟你爷爷认识的时候,条件多艰苦,能有口水喝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酒喝啊。”
陈醉也想起家中的那个老头子,眯眯眼笑了笑:“常听爷爷说起以前的事。”
李婶见他一喝酒了就收不住话,笑着说道:“别理他,平日里话不多,一喝起酒来话就没完没了的说。”
常记溪也只管听,偶尔提起几句高兴的点子,她就点头或笑上一笑。
李校长举杯道:“今日开心,来咱大家都干一杯吧。”
众人举起杯,透明的玻璃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常记溪抿了一小口,舌头微微发麻,喉咙有些烧。
李校长扫了一眼她面前跟没动过似的酒道:“常老师,这一小口咋能锻炼出酒量来。”
陈醉的眼神动了一下。
常记溪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酒品挺差的。”
她没有说谎,常记溪是能喝酒的,都靠家风遗传,平日里一斤白酒是不成问题的,但过量醉了酒品极差,她不愿自己维持辛苦的形象毁于一旦。
李校长:“没事儿,一两杯也不会醉的。”
还是李婶看出她的为难,开口为她说话:“溪溪不能喝就不喝了吧,多吃菜啊。”
李校长还想再说什么,一旁冷眼看着的陈醉破天荒的替她解围,他手越过桌上的菜,微微露出手腕,手腕上戴着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手表,就在她还没看清楚的时候,他已经将手收了回去。
几人皆是一愣。
陈醉笑道:“既然常老师不能喝,那就别勉强了,也别浪费酒,她的我替她喝了。”
李校长大笑了两声,眼神有些赞许,“好啊你小子。”
陈醉接着说:“李叔,我陪您喝个够,等您什么时候喝高兴了我再走。”
李校长:“嘿!你小子故意整我是吧。”
陈醉手举起杯,扬了扬,“哪敢啊,这杯我先干为敬,您老人家随意。”
李婶在旁笑着插话:“你叔那两下子你还不知道,他现在这个状态已经到点上了,再喝就得抬到炕上了。”
李校长脸有些红,一半是高兴一半是酒意上头,他不满的嘟囔:“老婆子,这么多人在呢,别净揭我老底,好歹给我留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