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处窘境
几个小媳妇一听李郞中说想要他们收留那外乡人养伤,当即不乐意,都拉着自家的男人走了,只留下李郎中和傅青竹姐弟在雨中凌乱。
李郞中感到左右为难:“青竹,现在可怎么办?我们家,你也知道,根本没地方收留他。能收留他的,又都走了……”
傅青竹略想,说:“李大伯,要不,先带他去你家,你给他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再把他送到我那破屋子去,以后我来照顾他。你看如何?”
既然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得多行善事才能活得心安理得。
李郎中高兴笑道:“青竹,你真是变了呀!以前不管人前人后,你都不敢说句话,今天却如此有出息!不仅敢开口说话,还有胆量从你大伯家搬出来,也要回了你们家的田地!现在,又救回一条人命,并热心收留他!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傅青竹笑笑,说:“敢和我伯娘闹,还不是被逼急了嘛!能救活这个人,纯属碰巧而已!若不是有那位先生救过青霖,我也不知道这救人的法子!”
“你能不能把这救人的法子也教教我?”李郎中问道。背起年轻人便朝自己家走去。
傅青竹也背起傅青霖跟在他身后,听他这么一问,不假思索地便回道:“当然可以!”
这急救的法子教会一个好一个。
“那真是太好了!青竹呀,大伯谢谢你了!”李郎中高兴说道。
李郎中带着人一回到家中,便去找来自己的两个儿子帮年轻人换衣服,他则给傅青霖把脉,抓药,待姐弟俩回家后,他再给那年轻人处理身上的伤口。
“老头子,这青竹丫头,抓药怎么又不给钱?前几次抓的药也没给!”李郎中的婆娘在见傅青竹姐弟走了,便出来问道。
“他们姐弟今早刚被傅长河一家赶了出来,身无分文的,哪来的钱!唉!也就一副药的事,你别看不开了!”郎中边处理着年轻人的伤口边说道。
李大娘冷哼,说:“次次不给钱,她脸皮怎么那么厚!先不说那些草药是你辛辛苦苦上山采回来的,她也不看看现下是什么光景!我们家这么多人,还指望你收些诊金补贴家用呢!要是再没有收入,再过几天你的俩孙子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青竹说了,等有了钱就给!”李郎中应道。
“等她有钱!哼!她一个小丫头,带着一个弟弟,现在还逞能要照顾一个外乡人,上哪赚钱给你?”李大娘不快说道。
李郎中看着自家婆娘,悠悠说道:“老婆子,那年我上山摔断腿,要不是长溪把我背回来,我早让狼给吃了!咱们老大那年掉下河,也是长溪不顾河水湍急跳下去把他救上来的,要不咱们哪还有老大……长溪对咱们家有大恩,他虽然不在了,但咱可不能学着忘恩负义!”
李大娘冷哼,说:“是是是,你说的都对!但她傅青竹也不能因此讹上我们!”
“她哪里讹我们了,都说了等有了钱就给,你怎么还这么啰嗦!”李郎中边说着边给年轻人处理伤口,“也不知道这年轻人是什么人,身上除了这些伤,什么都没有。”
“他受这么重的伤,会不会是什么亡命之徒?”李大娘瞬间被跟着转移话题。
“不会吧!”李郎中也有点担心起来,“等会儿去跟村长说一声,报备一下。”
傅青竹带傅青霖回到家,将透风漏雨的屋子简单的拾掇一下,整理出一块不漏雨的地方来打扫干净给他休息,然后到四处漏雨的小厨房找到一些破烂的炊具拿到屋旁那条小溪边去刷洗干净,盛水回来熬药。
看着溪水里自己的倒影,傅青竹这才发现现在的自己虽然五官端正,眉清目秀,但面黄肌瘦,两颊凹陷,戏文里的小白菜应该就长这模样吧。
傅青竹看着从傅家仅能带出来的两碗杂粮面,又看看喝了药昏睡了的傅青霖,再看看这破败不堪的屋子,不由愁眉苦脸起来。若是吃饱的话,这点杂粮面最多够姐弟吃一餐,若是和着野菜吃半饱的话,勉强能凑合过两三天。两三天后他们该怎么办?
“青竹!”一个洪亮的男子声音打断了傅青竹的思绪。
傅青竹抬头往外看去,见是李郎中的两个儿李春雷和李春雨,他们用木板抬着那个还昏迷不醒的年轻人来到了长满杂草的院子里。他们的小妹李玉兰随行给年轻人打伞,她和原主是朋友。
“李大哥,李二哥,玉兰,你们来了,快把人抬进来吧!”傅青竹含笑着请他们把人抬进屋子。
二十四五岁的李春雨和二十一二岁模样的李春雷把人抬进屋子里,依着傅青竹的意思,把人放在了傅青霖身旁。那年轻人已经换上一身干净旧衣裳,只是这衣裳明显不合身,胳膊和腿一大截都露在外面。
“青竹,这屋子也太破了,怎么能住人呢!”李玉兰环顾四周忿忿不平说道,“你那伯娘真不是人!”
傅青竹笑笑,说:“会好起来的。”她看向李家兄弟,“李大哥,李二哥,能不能请你们帮个忙?”
“有什么不能帮的,你说,帮你干啥?”李春雨笑呵呵说道。
傅青竹指指屋子,说:“这三间屋子都漏雨,有些地方没漏。我想把不漏雨的茅草都移过来,整成一间不漏雨的,你们看,可行吗?”
李春雷四处看了看,应道:“我看行。我们这就回去拿梯子过来给你整整。”
傅青竹咧嘴一笑,高兴道着谢:“谢谢两位哥哥,麻烦你们了!”
“我哥就是你哥,你跟他们客气什么。”李玉兰拉着傅青竹的手说道,看着自家哥哥走了,她继续说道,“青竹,我爹觉得很对不起你,明知道你这很难,还把这来历不明的人放你这让你照顾!”
傅青竹拍拍李梅的手,说:“没事!咱们村每家每户过得都不容易,我理解的!我这都已经这样了,不在乎多照顾一个人。”
两个人说着话,没注意到躺在木板上的年轻人微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