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黑的白的一起来
县一中大门外，因为突如其来的三个男子，倪凯旋夫妻的小吃摊前渐渐有人群开始围观，令倪凯旋有些手足无措。
他朝着三人拱拱手，表示他愿意缴纳罚款，见倪凯旋服软，中年男子给了身边的下属一个眼神，两人作势便要上前将三轮车拉走，另一边，中年男子向倪凯旋讲述缴纳罚款和办理证件的流程，倪凯旋听的是云里雾里，只觉得如果是打算将对方所说的几个证件都办好，自己怕是要跑断腿。
而就在这一刻，异变又起。
看热闹的人群外，五六个年轻小伙子推搡着最外围的人，无端被人推挤，有人骂骂咧咧了一句转过头，便立即闭上了嘴闪到了一边不敢吭声，来人是这一片出了名的盲流小团体，又哪里是他们这些老实人所能招惹的？
只是片刻功夫，人群便硬生生让开了一条道，五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走到小吃摊前，其中一人拍了拍三轮车上的玻璃橱窗，朝身后的另一个同伴问道：“是这个小吃摊吗？”
“是。”那人的回答斩钉截铁，语气中还有愤愤之色。
“兄弟们还等什么？给我把这摊子砸了。”
倪凯旋见这帮人来势汹汹，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此刻听他们竟要直接动手砸车，双腿更是直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还是正打算扣押他们车辆的工商管理处的同志皱着眉头冷声制止：“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的打砸老百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哟，还没看见几位戴着箍呢。”见对方亮明了身份，这几人却似乎并不打算离开，反而颇有些义正言辞的味道。
“既然几位是管理处的同志，那我们就得说道说道了。我这位兄弟的妹妹在县一中上学，昨天中午在这个小吃摊上买了点东西吃，晚上回去就上吐下泻折腾了一夜，现在还在医院打点滴呢，他妹妹马上要参加高考，这一耽误，万一考不上，这责任谁来负？”
“你别血口喷人。”刚刚有管理处的工作人员说自己的摊位没有办理手续，姜思玉不敢反驳，毕竟是他们理亏在先，被扣车罚款天经地义，但现在却有人说她做的东西不卫生吃了拉肚，姜思玉可不能忍，“说话要有证据，在我们这里买东西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不见别人来找我们？就单单你妹妹吃坏了肚子？”
“大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别人没吃坏那是别人运气好啊，我这兄弟的妹妹昨天除了你们摊位上的东西就没吃过别的，怎么？你们还打算耍赖啊？”
原本以为是小混混闹事，三个管理处的工作人员还打算见义勇为，保护人民财产不受侵害，说不定回了单位还能受到嘉奖，却不料人家是吃坏了肚子上门讨要说法，见是卫生事故，为首的中年男子不禁也冷下了脸色，看向倪凯旋的目光也有些玩味起来，真好，刚出门就抓个典型。
“不是，领导，我们的东西真的没问题的，不信我当场吃给你们看嘛。”见情况实在不妙，倪凯旋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打算以身试毒。
“行了行了。”看倪凯旋那双手都拿不稳东西的紧张模样，中年男子一脸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啊，问题严重了，我看还是先去医院看看人家到底有没有事，再来处理这个烂摊子吧。”随后也不等倪凯旋开口，立即招呼着下属将三轮车推走。
倪凯旋拍着大腿想要跟上去，却又不知道跟去了管理处自己能干啥，茫然无措地站在马路中央直跳脚，模样甚是狼狈。
而他身后的五个小青年缺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怎么着哥们？我们的事要怎么解决？”
倪凯旋一脸茫然地望向那五个咄咄逼人的社会小青年：“你们说怎么解决？”
“这才是个解决问题的态度嘛。”五人相视一笑，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得逞之后的窃喜，“我这兄弟妹妹的医疗费用，两位是不是该承担一下？另外就是我们几个为这事早上没去上班，哥几个的半天工资是不是得算在你们头上？算了，看你也是老实人，就不难为你了，掏五十块钱，我们立马走人。”
“什么？五十？你怎么不去抢？”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还真打算逼兄弟们动手不成？”
眼看着这边又要闹起来，人群之中的两个人影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朝着两个方向离去。
如果姜思玉能多注意看一眼，便能发现匆匆离开现场的这两位便是他们的竞争对手。冲他们诡异的举动中也不难看出，今天的这一出闹剧便是由他俩一手安排的。
其实也不能怪这两人心狠手辣，当初唐钲在这边摆摊，他们没有为难，那是因为做事终究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再说句良心话，他们是跟着唐钲才做的这门生意，对方也算是领他们进门的师傅，虽然三个摊位同时做生意，但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相处下来也能相安无事。
但倪凯旋横插一脚，再加上他们夫妻俩的小吃味道的确出色，这么一来，自己肯定竞争不过，不想法子搞垮他们那才是见了鬼了。
两人暗地里一商议，一个找了工商管理处的姐夫出面，扣车罚款，另一个找了混社会的小舅子，胡搅蛮缠，黑白两道双管齐下，这倪凯旋夫妻又哪有接招的能力？
为了保证不穿帮，他们各自找来的人也未曾通气，这才使得刚刚的效果特别逼真，想来经过这么一闹，这两人应该是不敢再出现在县一中门口跟他们抢生意了吧。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倪凯旋又只是一个文弱知青，哪里是那五个专门打架闹事的小青年的对手，混乱之中挨了好几拳，他感觉自己的牙齿都有些松动了，一旁的姜思玉见丈夫吃亏，想上去帮忙，却被一人直接掀翻在地，半天也爬不起来。
“都干什么呢？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