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蜜橘的同桌有点怪
如果说上午只是猜测，那么现在我确定北岛柠檬是在报复我。
真是受不了了！明明长得和天使一样耀眼美丽，却如此小肚鸡肠。
还记得上数学课的时候，老师在黑板上出了一道有点儿难度的数学题，同学们都低下头躲避老师的目光，只有我坦然地面对老师。老师正要像往常一样叫我上去解答的时候，我的身旁突然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老师，我来解答吧！
说完，他还看似无意地瞥了我一眼。
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把北岛柠檬的行为归到“报复”那类。毕竟每次上数学课只有我一个人回答问题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看到数学老师那激动得快要流泪的表情就知道了。
他一定很希望每个同学都踊跃回答问题吧。
唉，可怜天下老师心啊！
就算在接下来的课堂上这样的事情一直在重演，我依然没有把北岛柠檬的这一系列行为归类为“报复”，毕竟课堂上有更多的同学参与老师的问答环节是一个好现象。为此，各科老师都在课堂上表扬了北岛柠檬一番，得知这个消息的班主任还特意在自习课上号召其他的同学向他学习。
“蜜橘同学，你最近在课堂上的表现都不怎么积极，可不要被北岛同学比下去了啊！你们是同桌，要相互学习，相互促进才行啊。”
发表完长篇大论以后，不知怎的，班主任大叔突然话锋一转，把话题扯到了我的身上。
我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要不是北岛柠檬一直抢着回答问题，我也不会“不积极”啊。
要知道，以前班里几乎只有我一个人不怕被老师提问，大家都希望不被点名。我是为了不让老师失望，才会主动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
“好了，你们自习吧。”
班主任大叔终于把双手背在背后走出了教室。
我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再看北岛柠檬，他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瞥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开始自习。
他这个“瞥了我一眼”的动作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吧？
午休的时候，宠物协会的同学过来找我帮忙。由于他们社团的成员都要跟着老师去野外采集标本，在下午放学前无法赶回来，所以特地来拜托我放学后去帮他们喂兔子。
说起来，就连宠物协会的饲养笼都是我帮他们制作的呢。我对那些可爱的小兔子还是很熟悉的，所以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谁知道北岛柠檬突然走过来说道：“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男生来做吧，万一被兔子咬伤了怎么办？要打狂犬疫苗的。”
虽然我不知道被兔子咬伤要不要打狂犬疫苗，但是宠物协会饲养的兔子性格十分温顺，怎么可能攻击我啊？
然而宠物协会的成员显然被北岛柠檬真挚的表情和值得信赖的语气说服了，所以这件差事马上就被北岛柠檬抢走了。
我记得宠物协会的成员离开的时候，北岛柠檬也是这样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当同学们习惯性地来找我解决问题时，北岛柠檬凭借着他那张迷倒众生、男女通杀的脸，无一例外地把所有的活都抢走了。
我觉得我似乎有必要跟他好好谈谈了。
要知道整整一天，我已经被北岛柠檬瞥了无数眼。要不是他一直摆出一副“你不要靠近我”的态度，而且完全不愿意跟我说话，我早就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当一个女生神色娇羞地过来找北岛柠檬帮忙找她丢失的发卡时，我咳了一声，不赞同地说道：“你回去找找平时放发卡的地方，如果找不到，就去你掉了发卡之后经过的地方再走一遍。如果还是找不着，就回家看看吧，也许你今天没戴呢！”
听我这么说，娇羞的女生立即换上了愤怒的表情，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炸毛的猫：“我找北岛同学帮忙，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啊。”
这个女生一看就是“垂涎”北岛柠檬的美貌，不过是在找机会和他独处罢了。看她那花痴的表情就知道了，根本不像要找发卡的样子，而且叫一个男生帮忙找发卡，这正常吗？
我郁闷地想着。
接着，我义正词严地对那个女生说道：“课间只有十分钟，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回来上课，老师责备起来，我这个做班长的也要被连累的。”
虽然北岛柠檬对我的态度不太友善，但是从他上午的表现来看，他的确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学生。作为班长，我绝对不能把私人恩怨放在台面上，我要为班上的同学考虑，并为他们提供贴心的帮助。
“不劳你费心，我会在上课之前赶回来的。”北岛柠檬平静地说道。
他说完之后，依然像之前那样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发现我越来越搞不懂北岛柠檬的想法了，虽然我好像从来都没懂过。
“什么什么意思？当然是没什么意思了。”北岛柠檬像说绕口令一样回了我一句，然后顶着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天使笑脸，跟着笑得一脸甜蜜的女生走出教室，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去约会呢！
我挫败地收回了视线。
这个北岛柠檬真的很奇怪，除了我，他对谁都很温柔、很和善，几乎是有求必应。我有些怀疑，他那张宛如天使一般的笑脸是一张固定成微笑表情的人皮面具。
哪有人会无时无刻不在微笑啊？
我不知道他对其他同学的想法是什么，但我敢肯定他是不喜欢我的。当一个人面对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好好先生的模样，唯独对你冷言相向时，任谁都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吧。
难道是因为他一直对早上的误会耿耿于怀？
事实上，做错事的我一直都没有向他道歉呢。
一想到这个原因，我立即陷入了深深的惆怅。
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我必须得向这位新同桌道歉，才有可能改变他对我的态度。
一想到从小到大人缘都很好的我居然遇到了一个这么不合作的同桌，就像百爪挠心一样坐立不安，让我恨不得立刻把所有不和谐的因素都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我决定先向北岛柠檬道歉。
既然做错了，那就诚恳地道歉吧，这才是我的作风啊！
抱着这种心态，我决定耐心地等待北岛柠檬回教室。
这一等就到了上课时间。
北岛柠檬是踩着铃声进教室的，上课不能开小差，我自然是没有机会向他开口了。
看到他柔顺的黑发变得有点儿凌乱了，我不禁有些好奇。
帮助别人虽然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但是这样来者不拒，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爸爸妈妈曾经说过，真正的善良是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一味地施舍。像找发卡这样的事情，难道也需要别人帮忙吗？
所以，当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我鼓起勇气叫住了北岛柠檬。
“等一下！你是要去帮同学找发卡吗？”我忐忑地问了一句。
北岛柠檬收拾课本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他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所以当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时，我被吓了一跳。
他红润的嘴唇轻轻地抿成了一条线，只是看了我一眼，便把视线收了回去，一副一点儿都不想理我的样子。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直接被无视，就算我性格再好也有点儿生气了，我不由得提高了音量，“那个女生不过是喜欢你的脸，又不是真的要找你帮忙！”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本来说说笑笑闹成一团的同学们纷纷诧异地看向我们。
呃……
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我偷偷地观察着北岛柠檬的反应，只见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漂亮的眼睛更是危险地眯了起来。
“蜜橘，你们吵架了吗？”一个女同学走过来关心地问道。
“对啊，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嘛！”以为我们在吵架的同学立即分成两派把我们隔离开来。
“我们没有吵架……”我心虚地辩解道。
看同学们这个阵势，确定是为了防止我们吵架，而不是提防我们打架吗？
“可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奇怪呢，北岛同学都不怎么理睬蜜橘同学，蜜橘同学和北岛同学说话的时候也总是很凶。”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呃……这位同学，你说得对，简直是一针见血。
但是事情比你们看到的要复杂得多，而且就算我想改变，也要某个人配合才行啊！
“我们……”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谢谢同学们的关心，我们只是在讨论问题。”一直沉默的北岛柠檬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不由得将感激的目光投向他。
就算我说了伤害他的话，他还是愿意不计前嫌向同学们解释吗？
就知道北岛同学是个好人！
北岛柠檬朝周围的同学露出一个微笑，温和地说道：“我们并没有吵架。”
“对！”北岛柠檬的话音刚落，我立刻激动地附和道。
事实上，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吵架，相反，我还要向他道歉呢！
“我就说嘛，蜜橘一直很会照顾人的，怎么会和新同学不和呢？”一听北岛柠檬这么说，女生们立即接受了他的解释。
北岛柠檬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拉起我的手，看着周围还在围观的同学们，问道：“那么，我们现在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继续讨论，你们能让一下吗？”
“当然可以了！”
“赶快去吧！”
同学们立刻四散开来，用热切的目光看着北岛柠檬像牵着宠物狗一样把我拉出了教室。
“呼——”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像刚刚结束一场紧张的考试一样，一旦放松下来，就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我任由北岛柠檬抓着我的手，飞快地往前走着。
“那不是A班的班长和新转来的北岛同学吗？他们怎么会手拉着手在学校里走啊？”
一个声音冷不防地钻入了我的耳中。
我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朝北岛柠檬拉着我的手看去。
他的手掌很大，手指也非常修长，而且指节分明，毫无瑕疵。这样的手如果能在钢琴的黑白琴键上弹奏，动作一定会非常优美。
而现在他正抓着我的手腕往前走，力气不算太大。
一种灼热的感觉逐渐从我的手上蔓延开来，让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那个……能放开我吗？”我不好意思地说道，而且我觉得我的脸很烫，都可以煎熟鸡蛋了。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了教学楼后面的花园里。
北岛柠檬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停了下来，干脆利落地松开了手。
“那个……”我局促不安地小声说道，努力思考着要怎么开口。
我很少向别人道歉，几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听到我的声音，北岛柠檬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不笑的样子，但我还是觉得很不习惯。
我完全没有想到，一个总是微笑的人突然不笑了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虽然北岛柠檬长得很好看，当他温柔地微笑时，周围的空气都会因为他的微笑而变得柔软。但是他面无表情的时候，那张漂亮的脸上就隐约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人看一眼就再也不敢直视。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虽然北岛柠檬看起来很不爽，但要说的话我还是坚持说了出来：“北岛同学，我并不是要阻止你去帮助别人，我只是……”
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道歉台词突然卡壳了，我紧张得停顿了一下。
“你只是干吗？”北岛柠檬双手插在裤兜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过，有人需要我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一直被身边的人重视的你大概是不会懂的。”
北岛柠檬的话似乎太过深奥，以至于我一时半会儿没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我只好疑惑地看着他，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北岛柠檬的皮肤那么白皙，就像剔透的玉石一样，让人很想把手贴上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我半晌，突然弯下腰。
这是要干吗？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他快速贴近我，近到我能从他那双宛如宝石一般的蓝色眼眸里清楚地看到我的身影。
“怦怦……”
北岛柠檬的脸突然离我这么近，让我的心跳瞬间加速，我的脸像番茄一样涨得通红。
看到我的反应，北岛柠檬嗤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我很花痴。
接着，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用不耐烦的语气对我说道：“班长同学，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吗，勾勾手指就能得到喜爱和赞扬？大概还没有人直接跟你说过‘讨厌你’这种话吧？我就是很讨厌你，所以你最好别管我。”
“你……”
我的确没有遇到过别人这么直接地向我表示不友好，他直白的话语就像原子弹爆炸一样在我的脑海里发出了轰鸣声。
说不难过绝对是假的，说不愤怒也是假的。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一股怒火从我的心底冒出来。
“谁想管你这个两面派啊？”我愤怒地指着他说道，“我只是觉得很莫名其妙而已，为什么你总是针对我？如果是因为之前我把你错认为小偷的事情，我可以向你道歉啊！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不招惹你就是了！反正跟你道完歉，我就什么都不欠你的，你爱怎样就怎样！”
接着，我气势汹汹地朝北岛柠檬鞠了一躬，大声说道：“对不起！”
看到我怒火中烧的样子，北岛柠檬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
他快速地往后退了几步，无情而又固执地说道：“就算你道歉，我也不会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
真是可恶！
他这样哪里还有一点儿天使的样子，根本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随便你！”我气呼呼地说道。
我心里想着：如果你没有其他话要说，本姑娘就回教室上课了！
谁知道北岛柠檬突然摊了摊手，看着我说道：“谁让你那么受欢迎……”
“啊？”我顿时觉得眼前打开了一扇通往新奇世界的大门，愕然地问道，“你之所以抢着回答问题，还去帮助同学，是因为……”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北岛柠檬，“是因为你在和我抢风头吗？”
“哼！”北岛柠檬听到我这么说，居然没有否认，他冷哼了一声，抬起下巴说道，“你就当是早上那个乌龙事件的报复吧！”
看着他得意扬扬的样子，我只觉得之前所有的不安、愧疚和愤怒全是庸人自扰，眼前这个比女人还要俊美的新同桌简直是幼稚！
“只要你诚心诚意地去为他人着想，并真诚地与身边的人相处，你就会很有人气。”我觉得北岛柠檬简直是走入了歧途，“所以你没有必要把我当成竞争对象，况且我从来都不想出什么风头。”
真是冤死了！我蜜橘做事从来都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才不是为了赢得别人的赞美和感激呢！
“无论如何，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对手，是敌人。”北岛柠檬冷冷地看着我，就像在看着他此生的宿敌。
这一刻我真的很想哭。
我一整天都忐忑不安，拼命想要和新同学把关系搞好，结果人家早就认定了我是他的对手。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我已经放弃和他成为好朋友的想法了。
一个把你当成假想敌的同学是绝对不会愿意和你成为好朋友的，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我们走着瞧！”一脸傲气的北岛柠檬对我说出了一句很老土的宣战誓言，接着，他潇洒地转过身，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我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放学的时候，班主任大叔像往常一样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嘱托我去帮他照料种在学校花园里的玫瑰。
没办法，班主任大叔前不久和隔壁班的英语老师坠入了爱河，每天都要送她回家，而且还打算在英语老师生日的时候送上亲手栽种的玫瑰花。
但是每天忙着约会的人，哪里还有时间照顾那些娇弱的花苗啊？于是，在一个月前，班主任大叔找到我，并向我委以重任——每天放学后帮他照顾玫瑰花苗。
但是在我请假的这几天，那些娇弱的玫瑰花苗似乎长得不太好，所以我立即了然地点了点头。
正在这个时候，北岛柠檬非常凑巧地出现了。
“老师，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情吗？”北岛柠檬推开办公室的门，带着他的招牌微笑优雅地走了进来。
又来了！
我无奈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通常情况下，没有人能抵挡他的魅力，但是现在嘛……
班主任大叔立即如临大敌般干笑着敷衍道：“没……没什么啊！哈哈！北岛同学，你还不回家吗？”
北岛柠檬那天使般的笑容似乎僵了一下。
啧啧，被拒绝了吧？北岛柠檬，你还是乖乖回去吧！哈哈！
我立即朝北岛柠檬做了一个幸灾乐祸的鬼脸。
看到我挑衅的举动，北岛柠檬的眉毛微微一挑，这个小动作顿时让我进入了一级防备状态。
接着，我就看到北岛柠檬笑得越发温柔了。他把班主任大叔拉到窗边，刻意压低了声音，居然和班主任大叔说起了悄悄话。
只见班主任大叔一边听他说话，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不由得变得非常紧张。
随后，北岛柠檬也看向了我，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我顿时觉得我就像展厅里的吉祥物一样，正在被前来围观的人评头论足。
“蜜橘啊。”班主任大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咳了一声，说道，“那么脏的活还是交给北岛同学去做吧！”
“啊？”我呆呆地看着班主任大叔。
“呃，就这样，你先回去吧！”班主任大叔板起脸，故作严肃地说道。
接着，我就看到了北岛柠檬露出得意扬扬的表情。
顿时，那个就要脱口而出的“好”字被我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我故作担忧地说道：“可是北岛同学种过玫瑰花吗？”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俩一起出现在学校的花园里。
“你不要得意得太早！”北岛柠檬先发制人，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拜托你不要每件事都来插一脚好吗？”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真想让那群花痴的女生看到他这么幼稚和斤斤计较的一面，看她们还会不会把他当偶像。
班主任大叔的玫瑰花种在花园的最里面，靠着学校的围墙，所以很隐秘。
在夕阳下，娇弱的花苗奄奄一息地耷拉着，看起来就像遭受了什么可怕的虐待。
花苗底下的泥土干得快要结成块了，周围还零星地长着几根狗尾巴草。这样的生长环境真是令人担忧，班主任大叔这几天来照料过这些可怜的花苗吗？
我无奈地蹲下身，准备先把杂草拔掉。
意识到身边还跟着一个爱凑热闹的北岛柠檬，我把一根杂草轻轻地拔起来，头也不回地说道：“浇花的水壶就在花园旁边的水龙头下，你去接壶水来吧，花苗快要干死了。”
“除草和浇水就可以了吗？”北岛柠檬完全不为所动，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问道。
不想劳动就不要来凑热闹啊！
我对北岛柠檬的印象又差了一分，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耐烦了：“是啊！之前施过肥了，现在只要适当地浇水、注意除虫除草就可以了！”
“哦。”北岛柠檬应了一声，“该教的都教了，你可以走了。”
“什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回过头，努力抬起头看向北岛柠檬。
有没有搞错！他怎么什么事都要抢啊？
虽然我很想用眼神表达我的愤怒，但无奈他实在太高了，所以我果断地站起了身。
是可忍，孰不可忍！
“北岛柠檬，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气呼呼地转过身，怒视着北岛柠檬那张过分美丽的脸庞。
夕阳的余晖下，他站在花园里，身后是各色怒放的花朵，简直就像花妖一样摄人心魄。
但是此时的他在我的眼里就像邪恶的妖怪一样，让我恨不得一拳把他那张精致的脸揍到泥巴里去。
“我过分？你还有身为女生的自觉吗？”北岛柠檬对我的愤怒嗤之以鼻，他鄙夷地看着我说道，“本来就长得不可爱，还整天在泥巴地里滚来滚去，猪都不会喜欢你的！”
“谁整天在泥巴地里滚来滚去啊？”虽然真正让我恼羞成怒的是最后一句，但是我又不能反驳他。
的确，虽然我的人缘一直很好，但是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男生向我表白，这一直是我心里的痛，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地指出来？
而且，我好歹也是我们玛格丽特学院的“活力美少女”，虽然和他那张漂亮的脸比起来算不上很美，但是他凭什么说我长得不可爱啊？他眼睛有毛病吗？
“是你自己要蹲在泥巴地里拔草的，又没人强迫你。”北岛柠檬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弯下腰，与我平视，“一直表现得这么无所不能，小心没有男生敢向你表白。”
北岛柠檬那张漂亮的脸近在眼前，让我觉得压力很大。
但我是绝对不会认输的，所以我拼命抑制住心里的愤怒，勇敢地与他对视，同时说出了一句非常不淑女的话：“关你屁事！”
“看到你这么毫无形象地在我的面前乱晃，真是毁坏了女生在我心里的形象。”北岛柠檬似乎对我气得发抖的表现很满意，慢悠悠地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一条道，“你还是先回去好了，以后这些玫瑰花苗就由我照料了。”
他就像看着路边最卑微的野花一样看着我，那神情就像再也不愿意看到我一样。
就算已经知道了他很讨厌我，他那副嫌弃的神情还是让我觉得很不好受。
“你以为我稀罕跟你在一起吗？”我瞪了他一眼，“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来照顾这些花苗了！”
我愤愤地往前走了几步，但是一想起这些病恹恹的花苗，我又有点儿放心不下。我犹豫着停下了脚步，挣扎了许久才闷闷地说道：“等它们长高了，记得要修剪旁枝，这样才能开出漂亮的花朵。”
说完，我便飞快地离开了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