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蜜橘与少年
“你也不想想，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如果你成为了他的女朋友，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向他打探‘萤火’的下落了。如果确定了‘萤火’在他手上，你还可以堂堂正正地登门入室，直接去他家锁定‘萤火’的位置，我们很快就能完成任务了！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完美吗？”
璐璐一脸陶醉地做出祈祷的动作，就像牧师在向教徒宣读圣经一样，充满了美好的希望和祝福。
可是，此刻的我就像一只快要爆炸的气球，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愤和憎恨。我很想像被奥特曼追杀的小怪兽一样，一张嘴就能喷出一道闪电，这样的话，我就能把这个目前已经和“靠谱”沾不上边的契约精灵烧成焦炭，以解我的心头之恨。
就在不久前，我“答应”了北岛柠檬做他的女朋友。
实际上，如果我现在有一颗和“萤火”一样能够实现愿望的宝石，我一定会请求宝石让我回到和北岛柠檬相遇的那个清晨，我肯定会管住自己不去追什么小偷，也绝对不会去招惹那个可恶的北岛柠檬。
但是一切已经发生了，而且在璐璐的怂恿下，我成为了北岛柠檬的便宜女朋友。
有没有搞错啊！
我，蜜橘，一个花季美少女，从来没有被男生表白过，更没有谈过恋爱，可是我居然在没有情书、没有表白，也没有玫瑰花的前提下，倒贴似的成为了死对头的女朋友。
“啊，我还是很想掐死你，怎么办？”我咬牙切齿地看着已经做好逃跑准备的璐璐。
都是她！从头到尾都是因为她的馊主意！
“丁零零……”
上课铃响了，璐璐立刻一脸谄媚地看着我，露出了无比友好的笑容，说道：“嘿嘿，上课了。”
我眯起眼睛看着她。
“真的上课了。”璐璐的声音有些颤抖。
“哼！”我冷哼一声，大步朝教室走去。
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愤世嫉俗地想着。
至于北岛柠檬，我可没亲口答应要做他的女朋友，我也不打算听取璐璐的建议以女朋友的身份去接近他。
所以，就让我无视他吧！
话虽如此，一整个下午，我简直就是如坐针毡。当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我比老师还要先离开教室。
幸亏我的“牺牲”没有白费。
晚上，我正在书桌前认真地写着作业，璐璐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有了，有了！北岛柠檬碰到‘萤火’了！”
我回头一看，只见璐璐捧着一个圆溜溜的水晶球，正在认真地看着。
我好奇地凑过去，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我伸出手戳了戳水晶球，问璐璐：“北岛柠檬真的摸到‘萤火’了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啊？”
“那当然！”璐璐得意扬扬地解释道，“只有精灵才能看到。”
真是的！保密工作要不要做得这么严实啊！
药粉也好，水晶球也罢，都只有精灵才能看到效果。
“那你看到他把宝石藏在哪里了吗？”
不知怎的，确定了“萤火”在北岛柠檬手上之后，我一点儿开心的感觉也没有，甚至不太想接受这个事实。
奇怪，难道是因为北岛柠檬比较难缠、不好对付？
我原本以为璐璐会继续得意地炫耀一下她的魔法和水晶球，结果没想到她突然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连翅膀都垂下来了。她的脸一下就红了，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看不到北岛柠檬啦，我只能通过魔法药粉感觉北岛柠檬触碰了什么，不过，我锁定了他触碰宝石时的坐标哦！”
那你还抱着水晶球聚精会神地看什么，很容易误导人的！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继续不耻下问：“坐标在哪里啊？”
“等等！”璐璐立刻搬出了她的便携式电脑，噼里啪啦地敲打起来。
不一会儿，她扬起了通红的小脸，说道：“找到了！咦？蜜橘，北岛柠檬就住在离你们学校不远的商业街哦！”
“说不定那里只是存放宝石的地方呢！”经过这么多事情，我才不会轻易对璐璐的话坚信不疑。
璐璐眨了眨眼睛说道：“也有可能……”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我在璐璐的旁边蹲下来，与她平视。
“所以……”璐璐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蜜橘，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假装北岛柠檬的女朋友吗？”
“绝对不行！”我想都没想，果断回绝道。
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能欺骗别人的感情。
“那就做朋友吧！”蜜橘不死心地建议道，“女性朋友也属于女朋友嘛！”
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我还是很排斥，总觉得如果我这么做了，有些事情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这天，璐璐没有陪我一起去学校。
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她实在不喜欢学校的氛围，二是因为我希望能一个人静一会儿，哪怕只在上学途中也行。
北岛柠檬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捉摸不透。在经历天台的“宣布交往”事件以后，他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照样对我不冷不热，就差没把我当空气了。
至于我的心情，已经由原来的五味杂陈变成了忐忑不安，然后变为莫名其妙，到现在已经只剩下“无法理解”这种情绪了。
有本事你永远都别理我啊！
课间，我气呼呼地整理着课本。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个同班同学的声音：“北岛柠檬！有学妹找哦！”
那声“哦”阴阳怪气的，显得特别猥琐。
明明平时找北岛柠檬的人挺多的，为什么我会觉得今天来找他的女生有点儿不一样呢？
怎么说呢？看到那个学妹羞涩难当的模样，我就不由得生出了“不对劲”这样的想法。
当我看到北岛柠檬像往常一样往教室门口走去时，不知道为什么，我连呼吸都屏住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心里冒出一个声音，我连忙甩了甩头。
但是，当我看到女生一脸羞涩地把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递到北岛柠檬面前，而北岛柠檬居然毫不犹豫地收下时，我激动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
蜜橘，你这是在干什么？
不行，你绝对不能被北岛柠檬影响！
我在心里自我反省着。
他最好能立刻交个女朋友，这样我就可以彻底当那件事情不存在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副有求必应的模样，我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虚伪！”我狠狠地嘀咕道。
与其看到他烦心，还不如眼不见为净，反正下一节课自习，老师不会来。
我心里没来由地烦躁起来，我居然生出了逃课的念头。
但是一想到坐在北岛柠檬旁边我也静不下心来学习，我就心安理得了。与其烦恼，不如去调节一下情绪。
我随便抽出一本书，往教室外走去。
我鬼使神差地走向前门，从北岛柠檬的旁边经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听到那个可爱的学妹娇羞地说道：“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一瞬间，我的脚步差点儿停下来了，但我还是没有停下。
不知怎的，一股怒火突然从我的心里“腾”地一下冒了出来。
我狠狠地踩着地面，心情变得越来越糟糕了。
推开通往天台的门，天空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阳光，风吹过来有一点儿凉。
那种冰凉的感觉从心底生出，逐渐蔓延至我的全身，让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下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空中画出一个六芒星，然后闭上双眼，喃喃地说道：“小精灵，小精灵，听到召唤快降临。”
这是我和璐璐签订契约的时候学到的召唤魔法，可以把契约精灵召唤出来，只是我从来都没有使用过。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空中本来不存在的六芒星逐渐发出了昏黄的光芒，一个小小的六芒星魔法阵呈现出来，并轻轻地旋转起来。
接着，我就看到璐璐从魔法阵里慢慢地出来了。
璐璐紧闭的双眼轻轻地睁开，随即，一对薄如蝉翼的翅膀扇动起来。她的整个身体猛地挣脱出来，魔法阵随即消失不见了。
“蜜橘，怎么了？”璐璐飞到我面前问道。
天台上的风有点儿大，我让璐璐坐在我的肩头，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我今天的不对劲。
“看到别的女生来找他，你不会吃醋吗？”璐璐第N次打断了我的描述，非常八卦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吃醋啊？”我无奈地反问道。
璐璐立即热血沸腾，说道：“拜托，他是你的男朋友，这是出轨！出轨，你懂吗？”
我郁闷地说道：“你给我搞清楚，我根本就没有答应做他的女朋友，还有，拜托你不要老是守着八点档的偶像剧，好吗？”
“呃……不管怎么说，北岛柠檬那么帅，虽然性格恶劣了一点儿，但是本质不太坏，你为何不尝试着跟他交往呢？”璐璐又开始游说了，“而且，他最先确定的女朋友是你，怎么可以让万恶的第三者后来居上？”
“那个……我只听到了学妹告白，并不知道结果是怎样啊，你不要断章取义。”
璐璐完全不是一个合格的听众，而且我已经放弃纠正我和北岛柠檬的关系了，因为璐璐完全听不进去。
她这是在干吗？想把北岛柠檬当成商品一样强买强卖吗？
“那你告诉我，你对北岛柠檬是什么感觉？”
璐璐锲而不舍地继续八卦。
我对北岛柠檬的感觉？
我立刻陷入了沉思。
一开始，我觉得他简直就是坠入凡间的天使。他就像爸爸妈妈说的那种人一样，乐于奉献，不求回报，是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依靠和温暖的。那时候，我对他应该是有好感的吧。
可是，当我和他成为同学兼同桌之后，逐渐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我对他的感觉就从有好感转变成了讨厌。大概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他那些温柔的假象就像镜花水月一样，无情地被他自己一点一点地敲碎，那时候，我总觉得他特别可恶。
从跟踪他到后来在天台上偶遇，北岛柠檬这个人越来越现实，也生动起来。可是他越生动，就离我最开始认识的那个“天使”越遥远。本来对于这样的他，我应该是要退避三舍的，但他是我的同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接着，他的另一个身份——宝石“萤火”的保管者，在我和璐璐的追查下暴露出来。那段时间，莫名的苦恼就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一方面希望能尽快寻找到宝石，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他就是我和璐璐一直在寻找的“神秘人”。
难道是因为他每天都在我眼前晃悠，而我又很不喜欢他，所以才越来越烦恼吗？
可事情似乎又不完全是这样。
如果只是讨厌，为什么我会担心他的安危？而且，在看到其他女生向他表白时，为什么我会那么焦躁不安呢？
“北岛柠檬讨厌死了！”我越想越生气，“他不是说要我做他的女朋友吗？结果却接受别人的告白。他不仅可恶，还是个花心大萝卜！我凭什么要为这样的人烦恼啊？”
“你说谁花心呢？”
北岛柠檬的突然出现吓了我一大跳。
我惊魂未定地回过头。
北岛柠檬正似笑非笑地站在我身后，湛蓝的双眸就像深不见底的大海，让人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呃……”我尴尬地朝他挤出一个笑容。
为什么我在背后说他坏话会恰好被他听到啊？
“你很在意这件事吗？”北岛柠檬随手关上了身后的铁门。
由于风的作用，门关上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我被这个声音震得浑身一颤，完全不知道北岛柠檬说的是什么事，便问道：“你说什么？”
北岛柠檬白皙的脸上露出了可疑的红晕，他瞪了我一眼，说道：“学妹向我告白的事。”
干吗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我十分不习惯北岛柠檬这种语意不明的说话方式，我缩了缩脖子，斟酌着字眼，小心翼翼地说道：“还好……”
闻言，北岛柠檬微微皱起眉头，问道：“你说什么？”
我立刻很没骨气地换了个答案：“很在意……”
“我拒绝她了。”北岛柠檬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挑衅的神情，“而且我告诉她我有女朋友了，就是你。”
我呆呆地看着他，气温似乎有所回升，所以我才会感觉到耳朵发热。
“学妹很真诚地祝我们幸福。”北岛柠檬走到我面前，用指尖挑起我的下巴说道，“所以，你还吃醋吗？”
他的手指就像被烧红的铁棍，散发着不容忽视的热量，烫得我不由得往后退去。
当我被迫与他对视的时候，我就像被豹子盯着的猎物，浑身都动弹不得。
“我才没有吃醋……”我强撑起最后一丝气势，虚弱地反驳他。
“不过，我好像听到某人的抱怨了。”北岛柠檬奸诈地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虽然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但是胡乱吃醋的话，我还是很困扰的。”
这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我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很像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虾，从头红到了脚。但是，我是绝对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的！
我调整了一下心情，小声说道：“如果要吃醋，我早就酸死了……”
你的追随者那么多，肯定每天都有人向你表白……
等等！
我猛地顿住了，怎么往奇怪的方向想了？
一定是因为璐璐一直往这方面说，所以我受到了影响。
还是换个话题吧……
“把你的手松开好吗？”一想到北岛柠檬这么暧昧的姿势，我脸上刚退下去的温度顿时卷土重来。
北岛柠檬似乎愣了一下，我趁着他松手的时候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北岛柠檬纳闷地看着我这一系列反应。
“就算……就算我们在交往，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啊！”我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
北岛柠檬又露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不喜欢看到他这种表情，哪怕是散发着嘲讽气息的北岛柠檬都比现在这样好。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谜，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啪！”
突然，一滴液体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伸出手抹了一下。
水？
我抬起头朝天空看去，乌云似乎比我刚到天台时更加厚重了，一滴小水珠拖着长长的水光砸了下来。
“嗒！”
雨点砸在水泥地上，晕开了一个小小的圆形水渍。
“下雨了，我们回教室吧。”北岛柠檬看了看天色，转身往门口走去。
他拧动门把手，然后停住了动作。
看他又尝试着拧动了一下门把手，我不禁有点儿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一阵沉闷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北岛柠檬无奈地把手从门把上移开，耸了耸肩膀，说道：“门打不开了。”
打不开？怎么会呢？
我推开北岛柠檬，不相信地拧住了门把手。
一番扭动过后，铁门纹丝不动。
正在这时，天空中突然闪现出一道白光，不一会儿就听到了轰隆隆的雷声。
随着雷声响起，雨点逐渐变得细密。眼看雨越下越大，我和北岛柠檬轮流捣鼓着铁门，谁也没办法把它打开。
天台的入口顶端有一小块遮阳板延伸出来，只能供一个人避雨。如果我们不能立刻打开铁门，那么我们中间肯定有一个人会被雨淋到。如果被淋湿了，在这种雷雨天气暴露在大雨中肯定很危险，何况还是在楼顶。
“呜呜，好恐怖啊，你快点儿把门打开啦！”因为怕被北岛柠檬发现而一直沉默的璐璐再也受不了轰鸣的雷声，一下子就钻到了我的衣领里，瑟瑟发抖地哀求着。
我也想啊，可是我身上没有任何开锁的工具，而且北岛柠檬还在呢！让璐璐施魔法也不现实，因为这家伙的魔法在雷雨天会失效。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小精灵罢了，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让开。”北岛柠檬突然命令道。
什么？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北岛柠檬整个人被雨水淋湿了，黑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灰色的衬衫也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勾勒出修长而充满力量的身形。
现在我才发现我一直在门口站着，所以完全没有淋到雨，但是北岛柠檬就不一样了，简直比落汤鸡还要惨。
他现在是要把我赶走，自己去躲雨吗？
“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啊？怎么能让女生淋雨呢？”璐璐义愤填膺地说道，“别听他的，我们就站在这里躲雨！”
“还愣着干吗？快让开啊。”
北岛柠檬的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我一直知道，人都是自私的，爸爸妈妈才会去全世界游学，而我被留在了家里。所以北岛柠檬想要来躲雨是正常的，我凭什么自己在屋檐下站着，而让北岛柠檬淋雨呢？
可我的眼睛还是忍不住有点儿湿润，难过的情绪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鼻子酸酸的，似乎下一秒就会流下眼泪。
“笨蛋，雨会越下越大的，你赶紧躲到一边，我把门踹开，女孩子可经不得淋。”说着，北岛柠檬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就像不慎掉落在海里的王子殿下一样。
呃……
他不是在赶我走，而是要踹门吗？
我不禁有些窘迫。
“你站出来一点儿就可以了。”北岛柠檬用右脚点着地面转动了一下脚腕，“小心一点儿，别被误伤了。”
原来如此……
不知怎的，我默默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那股难过的感觉也逐渐消失了。
“哇，真是绅士呢！”璐璐早就把自己先前说过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了，感动地赞扬道，“居然要踹门让你去躲雨呢！”
是啊，幸好是踹门……
什么？踹门？
我立刻拦在北岛柠檬的面前，说道：“等一下，不能破坏学校公物！要是被教务处发现我们不仅逃课，还擅自来到这个‘学生禁区’，并且踹坏天台的门，我们肯定要被记过的！”
我一口气说出一大堆理由。
雨哗啦啦地下得更大了。
北岛柠檬的样子看起来惨极了，简直就像在洗淋浴一样。
看到他这副凄惨的模样，我忍不住有点儿自责：“我们还是踹门吧，你不能一直这么淋雨啊！”
北岛柠檬在大雨里安静地站着，长长的黑色头发几乎快要遮住他的眼睛了。
“好。”他突然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们就这样等雨停吧。”
“你被雨淋傻了吗？”看到北岛柠檬这么淡定地站在雨中，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儿生气，“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抓住北岛柠檬的手，把他往我所在的地方拽。
但是北岛柠檬就像在地上扎了根，我拉了好几回，他都纹丝不动地站着。
我不由得有点儿恼火，皱着眉头看着他，问道：“你到底要怎样？”
见他依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我的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我赌气地往外走去，说道：“既然要淋雨，我陪你淋好了！”
谁料一直保持沉默的北岛柠檬突然扶住我的肩膀，把我推回了原地，说道：“站着别动。”
也许是雨声太大，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小了很多。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北岛柠檬还有这么固执的一面。他的手从我的肩头滑落下来，然后用左手握住我的右手，与我并排站在了一起。
我正要往旁边挪动，好让他也能躲雨，但是他握紧了我的手，根本不允许我挪动。
“幸好现在没有风，不然连你都要被浇个透心凉。”北岛柠檬露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你们女生的制服可不能沾水。”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的白色衬衫。虽然袖口和边角都缝着粉色的格子花边，但是一遇水，绝对会成为一件货真价实的“透视装”。
我的脸一下就红了，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乌云阴沉得可怕，雨越下越大，就像天空破了一个口，怎么也堵不住，幸好已经不打雷了。
我担忧地看了看北岛柠檬的情况。
他将身体贴在墙壁上，仰着头，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睛，就像在接受雨水的洗礼一样。
虽然他表现得什么事都没有，但是我知道他现在肯定很冷。因为握着我的手已经变得很冷了，就连我的手心都逐渐冷起来。
可是北岛柠檬什么都不说，就这样沉默而又桀骜地站在雨中。涓细的水流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逐渐流入他湿透了的衬衫里。
看着这样的北岛柠檬，我的心突然有些痛。
就连侧脸都好看得让人着迷，但是又透露着一丝脆弱……
我呆呆地看着他。
一直闭着双眼的北岛柠檬忽然睁开了眼睛，像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一样看向我。
对上他的视线后，我不禁脸红了，但是这一次，我并没有逃避他的视线。
“冷吗？”我忧心忡忡地问道。
北岛柠檬抬起右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露出了沾满了雨珠的睫毛和深蓝色的眼眸。
他揉了揉眼睛，俏皮地勾起嘴角，说道：“不冷，怎么？心疼了吗？”
看到他那宛如孩子一般的笑容，我微微一愣，就连心脏都跟着漏跳了一拍。
北岛柠檬又捋了捋贴在脸颊上的头发，然后松开左手，将那些紧贴在皮肤上的头发往后拢了拢，露出了几近透明的耳朵。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
此刻的北岛柠檬浑身散发着一股诱惑的气息，简直让人移不开视线。
“哇，简直可以和我们伟大的精灵王媲美了！真是太漂亮了！”璐璐夸张地尖叫着，就像北岛柠檬的那群粉丝一样疯狂。
不过，他的确长得很好看啊。
我的视线落在他从来没有露出过的耳垂上。
一枚小巧的黄色钻石耳钉戴在他饱满的耳垂上，一点儿也不显得突兀，反倒给他增添了一丝魅力。
我看着他的耳钉，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北岛同学，你的耳钉能借我用一下吗？”
虽然长度不够，但我可是怪盗J，只要有能够利用的工具，这世界上就没有能难倒我的锁。
“这个？”北岛柠檬摸着耳钉看着我，迟疑地问道。
“嗯！那个……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太冒失了。
那颗小小的黄色钻石虽然很小，但是毫无杂质，而且切割完美，一定是很贵重的东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北岛柠檬手上的那颗“萤火”就是世界上第三大天然黄色钻石。由于当初设计它的设计师不愿意把它公布于世被人觊觎，所以没有几个人知道它的存在。
难道北岛柠檬的耳钉与那颗稀世黄钻有着什么特殊的联系？
我的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北岛柠檬认真地看着我，没过一会儿，他就将耳钉取了下来，说道：“耳针是黄金质地的，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北岛柠檬这么干脆的反应让我愣了半晌。
“呃……这颗小黄钻有着与‘萤火’类似的气息，应该是‘萤火’上面分离出来的，不过它一点儿特异功能都没有。”
璐璐明显有着与我一样的疑惑，她悄悄地摸了摸北岛柠檬的黄钻耳钉，嘀咕道。
什么？
听到璐璐的话，我拿着黄钻耳钉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这是从“萤火”上分离出来的钻石？
怎么可能？
北岛柠檬究竟是什么人？
“怎么了？”
见我一直看着他的耳钉发愣，北岛柠檬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小心翼翼地捏住小小的钻石，让短短的耳针暴露在外。
我将耳针探入锁眼。
“咔嚓！”
我握住门把手，轻轻一转，一直紧闭着的铁门就这样被我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