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仪式
也就是说我现在是在黄三爷小时候的记忆里吗？
我看着三儿稚嫩的小脸，努力在他的脸上找到黄三爷的样子。
三儿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草，仰头看着黄席豫。
“爹，我们要走了吗？”
“再等等哦，爹要先帮一个小姐姐一个忙。”
三儿乖乖点头。
“姐姐怎么了吗？”
“姐姐睡着了，爹爹要帮忙把姐姐叫醒哦。”
“可是现在是晚上，为什么要把小姐姐叫醒？”
三儿天真的看着自己的爹。
“所以啊，要等到天亮哦。三儿先睡一觉好不好，到时候爹爹把你和小姐姐一起叫醒。”
胡子男完全不似刚刚那样冷酷，对着自己的儿子，他是一个慈祥温柔的父亲。
“好。”
黄席豫将三儿牵进那男人的家，走到一个小房间，里面的东西虽然简陋，但是条件也还可以。
桌上的红绳以及旁边挂着的衣物让我意识到，这应该是那个女孩儿原本的房间。
“三儿就现在这里睡觉好不好，爹爹陪你睡。”
黄席豫将三儿的鞋袜外套和外裤脱掉，将他放在被子里，自己和衣躺在外侧。
我看着这边温馨的气氛，再想想隔壁躺在床上已经死去的女孩儿。
一时之间千万种思绪飘在脑海里，冲得鼻子微酸。
若是她在一个正常的家庭，她虽然不会被千娇百宠，但也会被认真对待，在家里干点力所能及的活，或许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在田野里疯跑。
又或者在等大几年，好好地相看人家，嫁给一个普通人作为妻子，生一个可爱的孩子。
而现在，躺在床上，慢慢变得冰冷。
突然我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回来了。
而黄席豫已经将东西布置好了。
院子里的空地里画着一个阵法，里面的红色图案错综复杂。
我叹了一口气，果然，天下不会又这么好的事情。
如何绘制的，用什么绘制的我一概没有看到，我只能努力地去记下地上的阵法图案。
没过一会儿，黄席豫便抱着女孩儿的尸体出来了。
他将女孩儿放到阵法中间，然后对着那男人挥挥手。
“你站到里面去。”
“为什么？”
那男人有些畏缩，他不明白为什么复活人还要他进去。
“让你进去你就进去。现场只有你和她最熟悉，都相处一年了，多少沾染了对方的味道，这样才能把她救回来。”
黄席豫十分不耐烦地说着，完全不像是那个在三儿面前耐心温柔的样子。
那男人也听过一般叫魂回来都要找自己的亲人或者熟悉的人来叫。
她父母远在山外，这里也没有亲戚，确实只有他最合适。
虽然因为他杀了她，他觉得有些害怕，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损失那么多钱财，他还是站了进去。
“站在这个位置，对，不要动，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动。失败了可不能来第二次。你要是害怕就把眼睛闭上吧。”
黄席豫说完就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铃铛。
“叮～”
“叮～”
“叮～”
铃铛声响在安静的夜里，这悦耳的铃铛声却带着一丝丝冷意，让我打了个激灵。
“叮~~~~”
慢慢的，阵法图案开始变化，它竟然动了。
如同鲜血一般的符文在地方缓慢流动，整个阵法仿佛拥有了生命，将女孩儿和那男人连接在了一起。
月光伴随着铃声，女孩儿额头的伤口逐渐愈合，已经外翻的皮肉也慢慢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太神奇了。
我内心感到十分激动，这就是古方吗？
真的可以救活死人！
我原本只是抱着最后的希望才去求古方，但是对于古方到底没有没有用，我心里是没底的。
然而这次，让我更加坚定了要得到古方的心。
女孩儿的伤口慢慢愈合回去了，仿佛没有受过伤，苍白的脸庞也逐渐爬上了红晕。
她，仿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那男人好似有点等不住，也按捺不住好奇的心，睁开眼睛便看到除了血迹，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伤口一样的女孩儿。
他瞪大了眼睛，内心的激动溢于言表。
这竟然是真的！
他的神情激动，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光太白，他的脸色显得有几分苍白。
“黄师傅！这太厉害了！你真的可以复活！”
那男人激动地朝着黄席豫说着。
“不要动。我没有必要骗你。”
黄席豫继续摇着铃，阵法的流动越来越快。
那男人激动地念着神迹，脸色越来越苍白。
“黄师傅，我感觉有点难受。”
那男人觉得自己胸口被越来越闷，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别担心，比较是复活，只有一点点的小代价而已。”
黄席豫随口说着。
“什么小代价？”
那男人声音越来越低。
“你的命而已。”
那男人听了瞪圆了眼睛，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你拿了她的命，用你的还，不是正好吗？”
可惜那个男人已经听不到这句话了。
黄席豫停止摇晃铃铛，看着阵法里的女孩儿。
女孩儿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儿？”
黄席豫皱起了眉头。
“按理说，一命换一命，她应该活起来了啊？”
“难道失败了？”
我看着喃喃自语的黄席豫，心中也是充满疑惑。
莫非是他推算错了？
“不可能，到底是哪个环节错了？”
黄席豫回到旁边的桌子旁，翻起了自己的本子。
我本来也想过去看看。
“爹爹，你怎么不见了。”
三儿揉着眼睛跑了出来。
“这个就是小姐姐吗？她怎么睡在外面？为什么叔叔也睡在地上？”
三儿的声音打断了黄席豫的思绪，他回头一看， 却是惊魂的一幕。
三儿径直走向女孩儿，嘴里还喊着。
“姐姐，起床了，不要睡在地上，脏脏。”
“不！”
“三儿！停下！”
黄席豫双眼充血，一边跑着一边厉声呵斥。
“爹爹。”
三儿害怕地停下脚步，然而事与愿违，他的一只脚已经踏入阵中。
他还没想明白为什么爹爹这么生气，就已经昏了过去。
“对不起。”
空气中只留下稚嫩的怯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