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灵堂祭奠
姬玄空沉默了半响，随后收敛了一下自身的气势，四周那股无形的压迫方才减弱了一些，他沉吟道：“那姬家大院呢？我姬家千年的基业，怎会消失了，我看龙游县很多老宅都保存了下来，那我姬家大院呢？”
老人闻言，说道：“姬家家道中落，几年之后就连姬家大院也抵押了出去，然后又过了几年，战乱爆发，整个姬家大院几乎在战乱之中被摧毁殆尽了，我爷爷董平后来参加了革命的军队，军队胜利之后便回到了这里，在姬家废墟上重新建盖了房子，然后我董家便在这里居住了下来。”
“呵呵……哈哈，家破人亡，家破人亡，贼老天，你既然让我重生归来，为何又要让我看见这一幕，我姬玄空虽一生傲骨，却也从未乱伤无辜，战乱时期，更是开仓济粮，福泽乡邻，为何要如此对我！”姬玄空闻言，心中悲愤不已，竟是仰天开骂。
他不曾想到，百年复生，回来之后看到的竟是这样一幕，骂了许久，姬玄空方才消停了下来，而他的双目早已泛红，虽没有眼泪滴下来，任谁也能感到对方心中的伤悲。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这一刻，老人动容，心中早已相信眼前的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大人，他轻声说道：“大人，我爷爷当年回来这里，在姬家废墟之中找到了一些东西，他尽力给保留了下来，我董家之人世代供奉，不曾有丝毫懈怠，龙游民众虽已经遗忘了姬家，但我董家却从不敢忘。”
姬玄空闻言，轻声说道：“是什么东西！”
老人见状，微微躬身，走在前头，说道：“先生还请随我来！”
在老人的带领下，姬玄空穿过了一间房间，进入到了一间暗室之中，暗室显得有些昏暗，四周点着不少蜡烛，烛火微微晃动着，将这个暗室照耀得有些亮堂。
借着烛光，姬玄空一眼便看见了房子正中央的案台，案台之上摆放着几十个灵牌，有些灵牌已经缺了一角了，有些灵牌被烧毁了部分，有些灵牌上的字也模糊了，但姬玄空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些灵牌，牌位之上写着几十个姬姓名讳，都是姬家历代先辈。
老人看着这些灵牌，轻声说道：“爷爷来到这里，姬家大院已经废了，就连灵堂也被掩埋在了废墟之中，爷爷用手挖掘了很久，也仅仅只是找到了这几十个完整的灵牌，而其他的，要不就是损毁了，要不就是被掩埋了，再也找不到了。”
姬玄空神情动容，缓缓的走上前去，伸出手轻轻的触摸着这些灵牌，眼眶之中泪水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其中甚至还有他父亲母亲的灵牌，甚至他还看到了自己的灵牌。
老人见状，说道：“大人的灵牌是爷爷亲手做的，爷爷曾说过，他不能亲自上山为大人扫墓，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祭拜大人，所以我们董家也世代通过这个灵堂祭奠姬家。”
“董平他……有心了，能够找回这么多先人的灵牌，就连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生我从没为他做过任何事情，却没想到他还能如此待我姬家，这里有香吗？”
老人闻言，立马取出三根香来，递给姬玄空，姬玄空接过，随后缓缓的跪倒在蒲团之上，将手中的香高举过额头，然后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不肖子孙姬玄空拜见各位先祖，姬家遭此大难，我难辞其咎，这一世我既然归来了，我定要重建我姬家的辉煌，愿各位先祖保佑！”
姬玄空随后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香插在案台上的香炉之中，随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本以为姬家大院消失了，我龙游姬氏也就只剩我一个了，没想到如今还能再见一些先人的灵牌，虽然不是所有先祖的牌位在此，但董平他也算有心了，他日我必定要重建我姬家。”
说罢，姬玄空转过身来，扭头看向老人，沉吟道：”谈了这么久了，还没问过你的名字，你该如何称呼？”
老人闻言，躬身说道：“大人，我叫董海，我也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姬家人，小的董海拜见大人。”说罢，董海便要跪拜下去，只是膝盖弯到半空便再也蹲不下去了，董海只觉得双手被人托着，那双臂健硕有力，气劲雄浑，便是他也难以企及。
姬玄空托住董海，摇了摇头，说道：“你董家先祖曾发誓，董家子孙世代侍奉姬家，为姬家家臣，可是如今姬家不在了，这层关系也就此作罢吧，算起来，反而是我姬家欠了你们董家的啊，董平之恩，我姬玄空这一生都难以报答了。”
“大人，万万不可啊，我董家祖上世代侍奉姬家，如今姬家虽然不在了，可大人依旧在，从小便听爷爷讲过许多关于大人的故事，我相信大人若是出世，姬家定可再现往日的辉煌的，老朽愿重新随侍在大人身边，听候大人差遣。”董海自从确定了姬玄空的身份和实力之后，越发的恭敬起来，且不说董家和姬家的关系，单是能够跟随在姬玄空身边，未来的发展也难以估量。
姬玄空闻言，也知道对方心中所想，沉默良久，方才轻声说道：“时代在变，主仆那一套早已经过去了，董海，若你一定要坚持，我也不反对，只是日后见我不得行大礼，就如同朋友一般相处就好，而且我不想过早暴露，所以对外还是称呼我为姬先生吧。”
“这……”董海闻言，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姬先生，若有用到我董海的时候，老朽必定万死不辞。”
“如此便好，在外我就叫你董老好了，对了，我刚才听你说董平不得上山祭奠我，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我的墓葬离龙游县不远，他怎会来不了呢？”
董海闻言，神色有些黯淡，轻声说道：“爷爷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先生也从婉儿口中得知了，整个龙游县中关于姬家的记载已经被抹去了，据我爷爷所言，这背后应该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操纵着这一切，龙游县所在的浙海省中有人不愿意看到姬家还存在。”
“哦，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如此大胆，难道是浙海那些武林门派，哼，当年我在世的时候，一个个都龟缩起来不敢出声，我死后便全都跳了出来，只是这些门派都是些乌合之众，我姬家当年除我之外也不是没有高手，怎会如此呢？”姬玄空疑惑道。
董海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我爷爷也曾经暗中调查过，据我爷爷所言，整件事背后仿佛有一张大手在操控，浙海省那些武林门派虽然跳了一些出来，但按我爷爷猜测也不过只是马前卒罢了，奈何我爷爷当年只是孤身一人，连浙海省都难以闯出，最终还被人打断了双腿，只能躲在这里。”
姬玄空闻言，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随即又轻轻的摇了摇头，暗肘不应该是他才对，于是他轻声说道：“倒是苦了你爷爷了，如今我也没能见他一面，甚为遗憾，不过我姬家的事就该我姬家人来处理，既然我回来了，那么也该跟那些人算账了，不知道你爷爷有没有对你提过一个叫做沈战的人。”
董海眉头轻蹙，想了想，然后说道：“没有提过此人。”
“哦！罢了，事已至此，还是我自己去查吧，无论是谁挡在前面，我都会调查个清楚明白，还我姬家一个公道，董老，走吧，我们出去吧，谈了这么久，外面那丫头恐怕也着急了。”
董海闻言，微微苦笑，说道：“这丫头被我惯坏了，还望先生多包涵包涵，关于先生的身份，是否要跟这丫头明言呢？”
“说一半吧，就说我是姬家遗留在外的血脉就好，至于我死而复生的事情就不要对那丫头说了。毕竟一个百多年前的老怪物站在她面前，她不惊讶才怪。”姬玄空笑着说道。
“那就按先生所说吧！”
说罢，两人一同走出了灵堂，而董婉儿不知什么时候杵在门口偷听了，当然有姬玄空在场，她是什么都听不到的。
董婉儿嘟囔着嘴，叫嚷道：“爷爷，你和这个混蛋到底交谈些什么，怎么那么久，也不让人家听，难道这混蛋和姬家真有什么关系？”
董海闻言，眉头挑了挑，顿时怒喝道：“婉儿，不得无礼，还不快来见过姬先生，从今天起，姬先生就要住在这里，你必须要像尊敬父母一样尊重姬先生，万不可做出轻浮的举动，若是姬先生有吩咐，一定照办知道吗？”
董婉儿闻言，登时跳了起来，娇喝道：“姬先生，我呸，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也自称是姬家人，就算真是姬家人在这里，如今这年代提倡人人平等，爷爷，你该不会是要我们董家遵守先祖的誓言吧。”
“那又有何不可，婉儿，从今天起，我们董家就是这位姬先生的仆人，知道吗？”
董婉儿闻言没有答话，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怒气冲冲的看着姬玄空，冷笑道：“仆人，哼，你这混蛋还不快说，你到底给我爷爷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我给你当仆人，你甭想，就算我打不过你，你也别想让我伺候你。”
“婉儿，住口！”听到董婉儿左一声混蛋，右一声混蛋的脚，董海的头皮都要发麻了，微微侧目撇了撇姬玄空，见姬玄空站在原地老神在在的，顿时也松了口气，赶忙拉住董婉儿，一边拉着，一边说道：“姬先生，还请见谅，这丫头脾气冲了一点，但没什么恶意，您别往心里去啊。”
姬玄空瞧着董婉儿的模样，轻轻笑了笑，然后摆了摆手，说道：“我难道还会跟一个丫头计较吗？再说，这丫头这般骄横，这模样还是有几分可爱的，好了，这段时间我会在这里住上几天，等过几天，我就会去会一会那些人，看看这么久了，有没有什么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