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跨年

烧好了饭，四个人在院里围着石桌子坐。

热腾腾的饭菜飘着白雾，三道小炒和一碗汤摆整齐。

陆言和沈木森从小在上流社会生活，从未吃过粗茶淡饭，这回算是长了见识。

两人怔愣半响，沈木森很快接受了，夹着菜开始吃。

陆言还木在一旁，几次想夹，几次收手。

安静看不下去，夹了几筷子到他碗里，陆言满意一笑，这才开始吃。

老爷爷问：“小静和小陆结婚几年了？”

陆言筷子一顿，“三年。”

安静看着陆言轻颤的筷子，想起他们结婚的第一年，那时她在读大四，对陆言的认识还停留在“爷爷战友孙子”的层面，她不想回陆宅，以看书为借口留校。

大四寒假有两个月，时间很长，安静犹豫是否回陆宅。

陆爷爷一面说随她，一面催她回去，安静纠结好几天，最终决定留校写论文。

跨年前夕，万家灯火齐亮，A市笼上一层喜庆。

A大女生公寓没留几个人，为节约电，暖气停了，静悄悄的，冷风一吹，整栋公寓成了冰窖。

安静在床上冻得发麻，实在受不了了，她打车去外面吃饭。

图个热闹，安静就餐地点选在市中心广场附近。

她进了家店面不大的小炒店，盯着菜谱犹豫半天，点了份火锅。

老板一脸惊讶，“一个人？”

安静点头，火锅端上来时，老板没再多问，A市多的是孤单的人，像安静这样的大学生过年选择留校的很多。

火锅冒着热气，驱散安静一身的寒气，她沉默看着咕噜咕噜冒泡的汤面，没什么表情。

一道响声划破云空，隔着玻璃，安静模糊看到半空中绽开的绚丽烟花。

不多时，桌对面多了双骨节分明的手，安静抬眼，眸底映着绽开的烟花，不知名情愫在滋长。

陆言穿着纯黑板正的西装，碎发下，眼眸布满血丝，眼下发青，像是好几天没睡觉的困样。

安静印象中第一次和陆言这样面对面对视，有些不知所措。

陆言淡淡说：“我饿了。”

安静默不作声盛了碗饭递过去，一顿无言的饭吃得很快。

出店时，广场的人群挤得更多了，大家围着解放碑倒数时间，安静和陆言并肩走，人流中，两人不知何时走失。

安静回到边上看中央的人群，试图找出陆言的身影。

倒计时已经开始，热烈的欢呼声响彻云霄，数到二时，安静后背一暖，陆言紧紧贴着她，数到一时，陆言低而清晰说：“新年快乐。”

脑海的画面清晰可见，安静嗓子发涩，嘴里的饭菜变了味儿，很难嚼。

老爷爷又问：“这么说，小静刚满二十岁就跟了你。”

陆言浅笑，正想炫耀，听见安静筷子一放，站起身，声音有点沙哑，“我吃好了，你们吃。”

陆言顿住，“我也吃好了，你们吃。”

安静把自己锁在房里，心里被压了一块石头，闷闷的，喘不上气。

陆言在门外不厌其烦敲门，“吃不惯吗？我让人从A市做了送过来。”

A市离思文镇两个小时车程，加上走路时间，半天就过去了。

“阿静想吃什么？”陆言说：“我让人送过来。”

安静很烦，“不用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