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赶尸的绺子
那个我抚养长大的养父，被我一刀捅进心窝子死的不能再死。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
我叫秦青，从记事儿起就跟养父生活在一起。
养父是一个行脚商人，专门倒腾那些稀罕玩意跟墓里的陪葬品，说白了就是半个倒斗分子，职责就是‘销赃’，关于名字，我听他简单提过一嘴，他叫何龙。
一个月前，出门一个月的养父突然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女人，这十里八乡，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瓜子脸、柳叶眉、桃花眼，在加上凹凸有致的身材，真就跟画里的仙女儿似的。
正当我愣神儿的时候，养父把我叫了过去，说以后这就是我姐姐。
突然多了一个貌若天仙的姐姐，我心情大好，晚上特地多炒了几个菜。
吃过饭后，养父就催促着我早些睡觉，然后他竟然把姐姐拉进了他的房间里面。
到了后半夜，养父的房里竟然传来一种令人血脉喷张的声音时。
我一个二十四岁，血气方刚的三好青年，哪怕还是个雏儿，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时我整个人都麻了，这特么什么情况？不是姐姐么？怎么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我走出房间偷摸的往养父房间瞄了一眼。
门并没有关严实，错开了一条缝，往里面看去，只见姐姐披头散发、衣着寸缕的跪在地上，养父手里拿着那条皮带在她身上不断的抽打着。
虽然姐姐被打得皮开肉绽，但她脸上却带着嘲讽的笑容。
而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养父那种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的表情，让我一瞬间感觉他很陌生。
灰溜溜的回到自己屋里，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
养父敲开我的门，说要去城里给姐姐买点生活用品，让我做点吃的给姐姐送去。
我应承一声，热了点昨晚的饭菜，敲开了房门。
姐姐站在门口，面色冷峻：“你有事儿么？”
“那个…我…热了点饭菜。”我看着她的脸，结结巴巴。
她让过身子，我将饭菜放在桌上。
她看着我，突然问道：“昨晚好看么？”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下，随即她就贴了上来：“想不想再看一次？”
看着这个比我矮了一头的姐姐，我有些慌张，扭头便走。
“知道么？何龙会杀了我。”
姐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停下脚步，看向她，刚要说不信。
转念就想到了昨晚那一幕……
她坐到桌前用筷子扒拉着面前的饭菜，说：“而且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五大阴门的人向来不做无用的付出，他把你从小养大必有所图，只是你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罢了。”
“我跟了他二十年了，我连他蛋上几个褶都知道，他能有啥瞒着我的？”说完这句话，我脸顿时一红。
姐姐露出讥讽的表情，看着我说：“如果你不信我，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你也可以去揭发我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我沉默了。
养父确实有个秘密瞒着我。
小院西屋的地下，有间小密室，养父从不让我靠近西屋，甚至连问都不让问，我小时候问过两次，但换来的是毒打。
她看我犹豫，接着说：“如果你信我三分，就到镇上的柳叶巷子找一个姓刘的瘸子，你告诉他是柳青青让你去的，到时候你想知道什么，他会告诉你。”
我有些动摇，问道：“你知道他要害你，你为什么还不逃走？”
“逃？我东躲西藏了七年多，但他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找到了我，我是逃不掉的。”姐姐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眼中泛起泪花。
接下来的几天，养父一直都待在家里，每天晚上房间里传来姐姐痛苦的声音跟养父那越发狰狞的面孔已经让我的精神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我终于下定决心，不管姐姐所言是否属实，我都要去镇上找一趟那个刘瘸子。
第二天，我以跟同学吃饭为由来到了镇上，几番打听来到了姐姐口中的柳叶巷子。
一条很宽敞却摆满杂物的巷子。
巷子里户户大门紧闭，唯有最深处那户人家门前放着一辆电瓶三轮车。
我敲了敲，听到里面有脚步挪动的声音。
随着大门被打开，一个佝偻着身子，满脸皱纹的老爷子出现在我面前。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找谁？”
看着老爷子，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找刘瘸子？这不是指着人家鼻子骂他是个瘸子么？
这时我想到姐姐的名字，便说：“是柳青青让我来找一个姓刘的人？”
他听到柳青青三个字，他眼中一亮，侧过身子让我到屋里说。
屋里的空间不大，却也略显空旷，一张四方桌，两张椅子一盘棋。
刘瘸子说：“柳家丫头让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又是什么人？”
“他说我养父是五大阴门的人，还说您会告诉我一切。”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补了一句：“我养父叫何龙。”
关于养父拿皮带抽她的事儿，我给隐去了。
毕竟再怎么说，养育之恩这是不可否认的，我不能因为姐姐的年轻漂亮，就完全相信她的一面之词，把养父当成一个万死难辞其咎的恶人。
刘瘸子低着头沉默了许久，说：“娃子，我虽然不知道柳家丫头打得是什么主意，但是如果你牵扯进来，结局未必是你想的那样。”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有真的，但是也有假的。”
“养父杀了她以后，也会杀了我？”
“放心，你不会死。”刘瘸子缓缓摇头。
我刚松了口气。
刘瘸子补充道：“但你会比死更难受，你不过是他的一个玩具，说直白点，你现在并不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活人。”
这句话直接让我心凉了半截。
这个存在于小说之中的词汇，竟然会用来比喻我！！！
刘瘸子看着我，问：“还要继续问下去么？”
我也看着刘瘸子那浑浊的双眼，坚定的点了点头：“想。”
随即，刘瘸子说：“先从阴五门说起吧，阴五门分别是赶尸的绺子、缝尸的娘子、斩首的刽子、扎纸的瘸子跟捞尸的猴子。”
“那我养父？”
“赶尸的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