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跑山
“300块钱！这已经算是全县的最高彩礼了！”
“如果你还是不满足的话，那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真的宣扬出去，我看到底是我被骂负心汉，还是你被全村嚼舌根算计亲闺女？”
“我之所以答应给彩礼，那是因为这我未来媳妇，和你这老东西没半点关系！”
楚河很是冷漠地说道。
言罢还顺手在房间里抄出了一根火钳，大有你要是不答应，那咱们就上演一次全武行的架势。
虽说楚河很想弥补前世的过失吧！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啊。
据他前世的记忆所知，这老东西也就欠了200来块钱的赌债，给他500？还不是送赌桌上了？
余宏树想了想，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可是你说的，300块钱，我可等着你来我家提亲！”
倒不是因为他比较善解人意，而是五百块本就是他狮子大开口，现在有三百块钱，他已经是赚大了。
至于闺女怎么样？他才不关心呢，他只关心自己的赌债和有没有钱去赌，闺女嘛！反正迟早是要嫁人的，嫁给谁不是嫁啊？
“一个星期之内，你要是不来的话，我保证你让你在这独山村里混不下去！”
又说了句的余宏树拽着刚穿好棉袄的余晓就走出了楚河他家。
只是转过身去后，莫名的笑意却浮现到了他的脸上，这冤大头，是真敢给啊……
而也就在他们走后，坐在床上的楚河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救下来了，目前看来，余晓暂时是不会自杀了。
他一想到前世那张脸上绝望不带有丝毫血色，毅然决然的在大把一跃而下的身影，楚河的心里就有忍不住一阵抽搐。
还债来的，他觉得自己重生一遭就是还前世的债来的。
一想到前世的种种遗憾，忽然，楚河心里一喜。
对啊，84年的他爹妈都还在世，二十年没见到他们了，现在有能见到了？
狂喜下的楚河麻布听力的就朝着他爹妈的那三间草屋走去。
“爸！妈……”
非常顺嘴的一叫，楚河这就踏进了三间草屋前的篱笆院。
“咯吱吱…”
鸡子们的叫声响彻了院内，一个脸伤苍老如树皮般的老人，从门槛内探出头来，一脸诧异。
“老二？你怎么来了？”
老人叫楚来财，是楚河的亲爹，今年虽说才60出头，却比后世的70多岁更加显老。
紧接着，则又是一个带着布围裙的老妇走出，她是楚河母亲梁红杏，同样苍老无比。
“爸！妈…”
看到这两张苍老且熟悉的脸，楚河顿时就有些梗咽。
养儿方知父母恩，上辈子的楚河并未结婚，也未曾有过孩子，可等到二老相继离世后，他才真正的懂得了老一辈的不容易。
老两口一辈子都没啥大出息，就是村里的普通农民，可却努力的供养着五个儿女，置办了两个孩子结婚。
可以说，他们为儿女付出了一切，唯有自己不争气，在父母相继离世前，他楚河没结婚这回事，都是老两口的心病。
‘噗通’一声的跪倒在地，楚河的眼角，不自觉的流出了泪珠。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老二你是不是又闯祸了？和妈说…爸妈帮你解决？”
一看到二儿子这般架势，老太太顺势就是一慌，他急忙上前就要去扶住儿子。
在她的心里，这老二是他们五兄妹里最不省心的那一个，可也是老太太最疼的那一个。
“我…我没闯祸…”
“就是看到你们，我…我开心！”
楚河连忙说道，在这一刻，他无比坚定了内心，这一辈子，一定要好好的孝敬这二老，绝对不能像上辈子那样因为一些小事，就和他们大吵大闹。
“哦！不对！我好像的确闯祸了？”
只是他刚刚准备站起来，和父母好好聊聊，叙叙家常的时候，猛然想起来了今天的事。
这好像还真是闯祸了！
“还…还有个事要告诉你们…”
于是，跪在地上的楚河就一五一十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二老，只是隐瞒了这件事的主因，只是说自己酒后乱性。
“你说什么？你坏了余晓的清白？还答应了娶她、要三百块钱彩礼？”
下一秒，梁红杏就惊叫了起来。
果然还是闯祸了啊，而且还是大祸！
“造孽啊！”
楚来财也是长叹一声，伸出手来就要给楚河一巴掌，可停在半空中却还是没下得去手。
真不是他们抠，而是楚河的这个祸闯的实在太大了啊！
300块钱，把他们老两口卖了也不值这个价啊！
去年楚河他大哥娶媳妇也不过才80块钱彩礼。
“爸！妈！我不是要你们拿彩礼，只是告诉你们我做了混账事，彩礼的钱，我自己想办法，哪能让你们二老出啊！”
楚河神情坚定，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一年前大哥结婚，差不多就把老两口的家底给掏空了，再让他们拿出三百块钱彩礼，那还不如杀了他们。
他重生一遭，是来弥补遗憾的，不是给家人添麻烦的。
“你想办法？你去那想办法？去偷？还是去抢？别忘了你兵工厂的工作已经没了。”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这个混账因为出了事故丢了兵工厂试枪员的工作，现在又给他们老两口出难题，天生就是欠他的。
“一个星期，你们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保证不偷不抢的筹到300块钱，如果筹不到你们再想办法成不？”
楚河却信心满满，也站起了身没再掰扯以前的事，让老两口出钱，那无异于是逼他们去死。
“你…你给我滚！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虽然楚来财无比绝望，可是儿子的事却总不能不管吧？
他不相信楚河能在一周内筹到300块钱，老爷子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怎么去借，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去镇上卖掉。
“真不用你们，我自己能筹到…”
楚河还想在说点什么，可看到老爷子那瞪大的双眼，终还是没在继续惹他生气。
算了，先筹钱再说吧。
到时候把钱放在他们面前，他们总归不会再无助，绝望了。
出了小院的楚河说干就干，他先是回到自己家，爬上了粮仓顶这就开始胡乱的摸着。
不多时，他就翻出了一把56半自动的零件熟练的组装起来。
还是这个年代好，不禁枪而且他们还生活在三线兵工厂附近。
做过试枪员的他上辈子就是靠着跑山打猎才慢慢气势，在城里面安了家的，所以他对赚钱其实是信心满满。
装好了半自动步枪，他又在粮仓的稻谷里摸索了好一阵子，直至摸出了数十颗子弹，压在了枪膛里后就背起了竹娄出了们。
他家二叔是个篾匠，所以竹娄这玩意他要多少有多少，要什么形状有什么形状。
手提着56半，背着大竹篓，楚河准备停当后就大摇大摆的朝着大山方向走去。
西河镇位于山地平原结合部，而他们独山村则是镇上少有的山区村落。
跑山打猎的人数不甚数，自然，提着步枪上山，也不会引来惊呼。
“这鬼天气！冷得让人没法出门！”
楚河呼出的空气迅速凝结成雾，80年代的山区，冬天那冷的可是都能让小河结冰，相比较后世的他天天空调房楚河还真有些不适应。
独自一个人走在梯田梗上，四周尽是鸡叫狗吠声。
山区的生活节奏很慢，可前世在大城市住久了，一时间楚河还挺怀恋这种走半天路，遇不到一个人的状态。
倒是快进山时，村里山脚下的河边他遇见了不少人。
村妇们正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洗着衣服呢，各个手都通红，见到楚河不少人都很惊奇。
“咦？这不楚家老二吗？就他这样的也去跑山？”
“可得了吧？以为之前是试枪员就能撂倒猎物？就他那点本事，碰见老豹子还不够一顿的呢！准是在家闲得发慌，才想上山去碰碰运气的。”
“到最后不还是转一圈就回来了吗？”
很多人不看好楚河，这也难怪，谁让这家伙就没跑过山呢？这十里八乡的，那个跑山匠不是狠人啊？
“楚家老二，上山去啊？打到了大货回来可要分点油水哈！”
路上的村民们是说什么的都有，尤其是一群在河边洗衣服的妇女们，调笑起来是一点都不避讳人。
倒是楚河自己心态平和，跑山匠那也都是需要有本事的人才能做的，为了那300块钱彩礼，他毫不介意提前就上山打猎。
“嗯？蹄印？这是黄羊？”
刚上到半山腰呢，在积雪下他就看到了一排清晰的羊蹄印。
经验丰富的他一瞬间就兴奋了起来。
顺着蹄印的他瞬时就下了枪，一点点，速度不快不慢地朝着蹄印的方向走去。
“呼啦啦啦！”
忽然！
就在此时带着积雪的树枝猛地一颤。
楚河毫不犹豫抬手便是一枪。
“啪！”
一身巨响回荡在了山坳，56半那恐怖的枪口冒出火蛇。
没动静？没羊叫声？打偏了？
他小心翼翼地用翼翼地用机瞄对准了刚刚的方向，踱步走去。
“卧槽！”
待走近一看，饶是楚河老猎手了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因为眼前的白雪是血红一片，可那直挺挺躺在血泊中，没丝毫动作的玩意却并非黄羊，而是一只喉咙被直接掀断掉了的野鸡。
“完成了！这下黄羊泡汤咯…”
楚河苦笑不已，这枪一响，再想找黄羊或是野猪这种大货，这个山头可就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