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借奶

　　老妇人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姑娘，我家帮不了你。你赶紧走。前面再拐个弯，有户人家姓石，他家媳妇刚生了娃，还没满月呢，你去她家借奶。”

　　“借奶？”唐唐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老妇人看唐唐没明白过来，赶紧说:“对啊借奶。石家媳妇有奶啊！你抱着你妹妹去，请她帮着喂。石家媳媳挺好，你好好说说，她会同意的。”

　　“到时候，你给她个铜板做谢就行了。”

　　唐唐听明白了。她忙跟老妇人说谢谢，转身就走。小清清哭了有一会儿了，越早找到石家越好。

　　老妇人看着她的背影，大声提醒她:“石家媳妇不会说话，但她能听见。你叫她大林嫂，就说是我叫你去的，我姓罗。”

　　唐唐已走出好几步远了，唐唐挥挥手：“谢谢罗婆婆。”

　　唐唐沿着这条路又走了快半个时辰，到拐弯的地方，果然看见不远处有户人家。那户人家的院门上还挂着条红绳子。

　　没错，就是这家无疑。只有家里有生产的才会挂条红绳子，这种习俗延续了好多年。此时唐唐抱着的小清清已停止了啼哭。

　　也许她哭累了睡着了。

　　唐唐心里有些欣喜。跟唐清清说：“妹妹你有吃的了。”她快步上前，叫“大林嫂，石大哥。”

　　屋里没人回应，也没人出来开门。

　　大林嫂不会说话，又在家坐月子，不方便出来回应。看样子，石大哥也没在家。院门没关，只虚掩着。

　　唐唐推开院门，直奔中间的正屋。正屋的门打开一条缝。门缝边，露出了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很温柔，好像会说话一样，一眼让人难忘。

　　而这双门内的眼睛也在看唐唐，她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大眼睛，高鼻梁，那双眼睛，黑黑的眼珠，虽带有一丝疲倦，但很有神采，就像宝石一般发着光。

　　唐唐赶紧跟门后的大林嫂说：“是大林嫂吧？我是唐唐，罗婆婆叫我来的。我妹妹饿坏了，想请你帮着喂喂奶。”

　　唐唐示意大林嫂看看她胸前抱的小清清。大林嫂将视线转移下来，看了一眼，就把门打开了。

　　门一打开，唐唐就进了屋，

　　唐唐进了屋，大林嫂就伸出双手将小清清抱了过去，她抱着小清清回了炕上。在炕上坐下后。她先掀起了小清清盖在脸上的布单。她的眼里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大约她有些吃惊，她没想到这个婴儿会这么小这么瘦弱。

　　大林嫂熟练地先打开包在小清清身上的包布，看了看，抓了块放在炕头上的干净尿布垫在小清清的两腿间。然后熟练地包好包布，接着，掀开自己的衣襟，将小清清紧紧楼在了怀中。

　　小清清醒来了。

　　说来也奇怪，小清清一醒来就好像闻着味了一样，张着小嘴四处左撅右撅地寻找。那小嘴就跟有了磁性，自动贴合上，开始大口大口吮吸。

　　唐唐在旁边看着小清清大口大口吃着奶，心里很担忧放下了一多半。小清清有口粮了！小清清能活下来了！

　　她真怕时间再久一点，小清清的嗓子都能哭哑。当然，她更怕小清清会饿死。

　　唐唐连声跟大林嫂说：“谢谢，谢谢。”

　　小清清欢快地吸收着营养。唐唐这时看了看屋里的摆设：屋子中间，是一个大炕，此时，大林嫂抱着小清清就坐在炕上，炕上还放着个包在襁褓里的婴儿。

　　那个婴儿比小清清胖很多，抱着的襁褓都比小清清大一倍还多。此时，那个小婴儿在熟睡中。

　　炕边，有个木头桌子，桌子上，摆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桌子旁边，还有换下来的孩子的尿布，堆成了一叠。

　　炕前还有个木盆。盆里，有黄澄澄的液体。屋子里有些简陋，还有些乱。

　　从进门第一眼都没看见这家男主人，唐唐问大林嫂：“大林嫂，石大哥呢？”

　　大林嫂指了指门口，两根手指轮流动了动两下。唐唐明白了，这是说石大哥出门了。大林嫂又将两根指头动了动，转向自己的方向。

　　唐唐问大林嫂：“你的意思是，石大哥出门了，一会儿就回来？”

　　大林嫂笑着点了下头。她也有点欢喜，这个自称是唐唐的姑娘，聪明绝顶，她比划，她能猜出来。

　　唐唐看看屋里，再看看大林嫂。这家里应该就这一家三口住着。日子看来过得还可以。

　　只是这个大林嫂正坐月子，她不能动，大部分时间，得在炕上休养。而石大哥，总归是个男人，不太会伺候一个月子中的大人孩子，所以家里难免会乱一点。

　　大林嫂帮着喂小清清。唐唐心里充满着感激:这是帮了她大忙了。反正自己现在也闲着，随手帮着把房间整理一下。

　　唐唐先端起了地上的盘子。大林嫂摇头，示意她别动。唐唐说：“大林嫂，你别客气。你帮我喂妹妹，我心里感激，就让我帮着收拾收拾吧。”

　　唐唐端了盆出门，一眼便看见院子的一角，搭着个偏偏茅草房。她顺利找到了茅房。

　　倒完尿，再找到侧面的厨房，舀瓢水出来将尿盆冲洗下。送尿盆进了屋，找墙角的扫帚将屋里扫一遍，再将桌上的东西归置整齐。

　　此时，小清清吃饱了，在襁褓里甜甜地睡着了。不过，旁边的那个婴儿又醒了，哇哇哇地哭。那声音，比唐清清可洪亮多了。

　　大林嫂把两个孩子掉了个个，把唐清清放在旁边让她睡觉。她抱起了自己的孩子开始熟练地换尿布喂奶。

　　唐唐取了搁在椅子上的尿片，准备出门在院子清洗清洗。

　　大林嫂冲唐唐直摇手，意思是尿布脏，让唐唐别洗。唐唐笑笑，她还真不怕脏。遇到受伤的动物，那血水泥污比这脏多了。

　　唐唐说：“大林嫂，我把这尿布洗完了就走。”

　　唐唐已经想好了，她洗完尿布，就抱着唐清清赶路。走的时候，给大林嫂留一个铜板做谢。当然，要是唐清清在走前醒了，再请大林嫂帮着喂一次奶，那就再好不过了。妹妹再吃一顿奶，应该能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