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钟山关之战其十四——少女奇妙冒险
午后,十六点二十分。
长途跋涉六小时后,陈子婷等人离开了森林,爬上了公路桥,重新回到了公路上。
桥下是涓涓河水,桥上成群的岩鹿正闲心漫步。
不过在其中,远处倒是有很意外的一幕。
与其说是意外,更不如说是违和。
一辆两轮的电动车,挂着一个头盔,停在路边。
一个不过才十五岁左右年纪的少女,模样十分可爱,扎着一头双马尾,身着一身舰队白金制服裙,坐在车上。她此刻正一边喝水瓶,一边看着手中地图。
和这少女极不相称的地方有很多,尤其这坐姿太过奔放,多少有些不顾形象。脸上表情极其不拘,红着的小脸蛋像是醉醺醺的。
给陈子婷的感觉,这不是个少女,而更像极了街边的二流子,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抖着腿蹲在街上,喝瓶小酒看着过路人的感觉。
没有画面?没关系,把水瓶换成闷酒瓶子,就能想象出来了。
娇小少女的身躯里,藏着一个惬意率性的心。
陈子婷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问,奇怪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为什么有人?为什么有辆电动车?为什么有个小姑娘?为什么…她还穿着舰队的白金制服?
众人一时被这奇怪气场镇压,竟理不出头绪。
“罗大叔,你看这人…真是军官吗?”阿高嘶声,问着老罗。
“应该是,这白金制服认错不了,是舰队的军官,但就是…这制服上的杠杠花,太让人难以置信。”老罗点点头回应道。
阿娟不解,问着老罗:“杠杠花?什么意思?”
“那是军衔。”阿高接过话茬。“倘若真没看错,那个小姑娘可不简单,那是舰队的副官,除了指挥官以外,军衔最高的人。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能当上副官的。”
阿娟还是没有概念。“嗯……副官,是管什么的?”
“就这么说吧,帝君知道吧,当今圣上天子。他就好比是舰队指挥官,负责指挥下命令,指挥军队;手下参政则负责处理国家大事,管理国家大小事务。副官啊,就是这二把手的意思,管理一艘战舰。”
“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主仆之间的关系,那我太懂了。”阿娟似懂非懂点点头,坏主意油然而生。
阿高幽幽瞥了一眼。“话我可提醒你一句,那可是华夏帝君,你可千万别写什么有损国体的书。上次你写大理寺卿的小黄书,被司警抓走差点蹲号子的事情忘了吗?”
“我那哪能想到,本以为就发着玩的没事。”阿娟委屈狡辩。“大理寺卿,那可是白发红瞳的冰山美人,整个华夏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实在是太诱惑了,我个女人看着都动情了。”
看着阿娟一脸沉溺,阿高摇摇头白眼摆手。
“算了,我们还是过去吧,她既然是军人的话,应该会有办法寻求帮助。”
众人闻言,还是认可了。
瑞雪,此刻正坐在路边的电动车上。
不知是因为这么多集都跳过了她的戏份,还是因为迷糊走错路的缘故,瑞雪此刻正心情烦躁,拿着地图左看右看,愣是看不出所以然。
奇怪,明明是一条直路,拐几个弯怎么就走错了。
天才少女,因迷路而绝望。
开了这么多天,别说前去钟山关要塞,就是回去溪都,路都不知道怎么走。
算了,方向感不重要,地球反正是圆的,往前开吧。
瑞雪不耐烦,索性将手中的水瓶抬起,加着酒精的饮料咚咚下肚,脸一红,大呼过瘾,心情稍稍变得平静了些。
平时在舰队基地,要是偷偷喝酒让南指挥官知道了,准会生气得赏自己几个脑瓜崩。
“哇啊啊——果然一个人的时候,喝酒还是最开心。”瑞雪心情冒出花儿,贴着水瓶一脸欣然。
打嗝期间,她收起地图,伸个懒腰准备继续前进,却听见忽然有人喊了她。
“您好!请问是舰队的军官吗?”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人,这回头可把瑞雪一下子吓得不轻,哇的一声,四仰八叉从电动车上摔了下来。“哎呀——”
手中的水瓶被立马塞进怀中,瑞雪那惊慌模样像一只小猫咪,炸毛一蹦三尺高。
“我没喝酒!这不是酒!这个是汽水!你看错了!我还没到可以喝酒的年纪!所以这不是酒!”瑞雪抱着头大叫,躲在电动车后。
那年轻女子抿嘴而笑。
“军官,我叫陈子婷,我们是平民,想寻求军方的庇护帮助,可否带我们前往钟山关要塞。”
瑞雪晃晃双马尾,这才半信半疑从电动车后探出头。
这几人确确实实,是平民模样。
但随之,瑞雪警惕,立即从裙底绑带掏出了手枪,藏在身后。
“你们既是平民,那为何携带制式步枪?你们可知私藏携带军部兵器者,当以死罪论处!交出兵器,双手举过头,若有侵犯之举,我可当场击毙!”
众人回头,老罗这才忙想起,自己还背着那一杆步枪。
老罗连忙卸下步枪丢出,窘迫抬起了手。“误会,都是误会,我们这有老有小,林中又遇豺狼,实在无法才捡了士兵丢的步枪,图以自保,我们绝对没有伤害过人。”
瑞雪举着手枪,走出车后,随后拾起步枪,将弹夹拆除。
她发现弹夹内的子弹已经被清空,便熟练麻利又将枪身拆除,散成几块大铁匣子,查看其中数据存储器情况。
不一会,瑞雪站起身,直面众人。
“说吧,老实给本小姐交代,这枪哪来的。”瑞雪双手抱胸说道。
“女英雄,真是捡的,捡的。”老罗陪笑。
“大叔,撒谎可过不了我这一关。军规法度,天生武德,华夏全军士兵,枪在则人既在,绝没有弃枪而逃这一说。”
瑞雪虽年纪小个头矮,但毕竟是舰队副官,语气平和,却神气魄力惊人。“这后十发子弹,从记录时间上推论只能出自你们之手,是拿去打了什么?”
瑞雪锋芒一转,盯着老罗走了过来说道:“开枪打的是野兽?还是人?最好一五一十都告诉我。”
一直至凑至眼前,瑞雪那双大眼睛视线都不曾挪开,老罗冷汗直流,慌乱避开。
面前的小姑娘,胆识竟如此之高,面对一众陌生人也毫无惧色。
瑞雪饶有兴致挑眉,眼神尽是锐利。
“女英雄,我说,我都老实说,打的野兽,是狼。我们出城时,遇上了一辆军用卡车,士兵被骸兽杀害,我们慌乱只得乘车逃离。进了森林后,误入狼窝,靠着步枪才得以逃脱生路。我真没撒谎,女英雄明鉴啊。”
老罗抬起双手至胸前,精神服软向瑞雪妥协。
三秒钟对视后,瑞雪轻笑,颠起手中的数据存储器。
“我知道,我看了枪械射击记录,每一发子弹的射击画面都会存储其中,这自然骗不过我,你说了实话就就好。念在你们不是盗取私藏,非常时期,我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老罗感到如释重负,擦擦额头的冷汗。
而在这时。
瑞雪忽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一辆军用卡车!?那卡车现在在哪?你们出城时开的那辆。”瑞雪连忙追问。
“在半路就没油了,我琢磨八成是临时才开的,没想着事先加油。”老罗细想回答。“现在我们走了很远了,路我不记得了。”
瑞雪点头说道:“没油是对的,那证明这辆卡车本就是开去集合点,没想着跑很远。”
“女英雄,你这找这个卡车,是做什么?”
“我不是找这辆车,而是车上的东西。”瑞雪一字一句说道。“这个卡车后备箱,如果我没猜错,正是放着一件军用装置,重聚变核心点火棒,那是钟山关要塞的能源装置重要配件之一。”
听闻此言,才发现闹了大糊涂。
老罗瞠目结舌。“这玩意儿,原来不是艺术品啊?”
搞了这么多天,自己还当宝贝守在身边,原来这个东西一文不值。
话音未落,老罗便意识到说错话,捂住了嘴。
但为时已晚,瑞雪闻言盯着老罗。“这玩意儿?这么说来,大叔你见过,你是不是拆开过一个箱子。”
事已至此。
陈子婷摇摇头,走上前去,将老罗怀中的袋子翻动。
“哎呀小陈!你干什么!别乱动老人家东西!撒手!”
老罗羞躁,抓着怀中布袋不放,但还是被陈子婷翻出,将装置拿了出来。
“军官,你说的是这个吧。”
点火棒装置,出现在瑞雪面前,顿时眼前一亮。
“对!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是这个。”
天赐良机,得此意外收获,瑞雪乐哼着,便这抱起这有些沉甸甸的装置,捧回了电车脚踏板上。
“军官,这个装置很重要吗?”陈子婷好奇询问。
“是很重要,不过和你们关系不大,还是别问太多。”瑞雪拍拍手回答。
瑞雪将步枪零件和点火棒装置回收后,便要骑车继续上路。
眼见瑞雪要走,众人有些迟疑。怎么说也是护送了一路,有功怎么也得有点回报。特别是老罗,当成了宝贝惦记一路,就这么被拿走了可不得行。
老罗大手一伸,拦在了瑞雪的电动车前。
“怎么?大叔你有事?”瑞雪看着面前的老年男人。
“要不,载载我们一程?女英雄,我们这也算一路护送,也没给它弄丢,这怎么着也不能丢下我们不是。”
“可我这车,不是轿车,只是两轮开得比较快的小电驴,我就是想,也带不了你们这么多人。”
“军官,通融一下,想想办法,我这找一个木板子,这样就可以拉着走了。”
“荒郊野岭的,哪来木板子。”
瑞雪摆摆手,众人面露难色。
见此情形,瑞雪摇摇头叹气。
她打开座垫开关,从电动车座位底下拿出绳子和一把小太平斧,交给老罗。
“喏,工具借你们,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自己看着办吧,我只等你们一个小时,做一个筏板的时间应该够了。”
说罢,瑞雪便半靠在车上,开始双手撑头翘腿眯眼。
众人走进树林中,开始忙活,伐树扎绳。
兴起,瑞雪又从电动车尾部后货架包中,取出一瓶新的酒精饮料,倒进水瓶之中。
小惠惠一直在瑞雪身边,目不转睛看着瑞雪。
“姐姐,你为什么不用那个瓶子喝呢?”见瑞雪丢掉酒精饮料的空瓶子,小惠惠好奇问。
“小妹妹,那个瓶子是酒,只有大人才能喝的,我还没到成年呢,还不能喝酒。”瑞雪随声应答,端起水瓶饮水。
“可是姐姐,你倒在这个瓶子里,喝的还是一样的啊。”
一口没止住,瑞雪呛了喉咙不停咳嗽。
“我我我……我当然知道!把酒倒到水瓶里,那它就不是酒了,而是水,姐姐喝的是水!对就是这样,小妹妹你明白了吗?”
瑞雪抱着水瓶,红着脸狡辩。
小惠惠若有所思点点头。
不一会,瑞雪一脸潮红,在温暖的日光下,靠在车上舒服眯起了觉。
睡姿奔放不羁,不顾形象。
远处,伐树的老罗停下来擦擦汗,看着那头,电动车上睡得正香的少女,老脸一笑着继续砍树。
阿高手臂有伤,只能和阿娟陈子婷一起捆绑树干,制成筏板。
阿高抬起头,问老罗:“欸,我说罗大叔,你说这小姑娘,为什么不怕我们呢?我们对她可是陌生人,她怎么可以如此放松警惕。”
“怕我们?别看她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你以为她很简单?她是军人,还是舰队副官,爬到这个位置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心思深着呢。”
老罗头也不抬,继续伐木。
闲聊说话间,那头的电动车上,一片树叶落在空中,转而被瑞雪抬手捻起。随后她睁开眼瞟了一下,又不屑丢在一旁继续睡觉。
老罗拉着一根手臂粗的树干过来,拍拍阿高的肩膀指着那少女。
“阿高看见没,要是毫无防备,她会一个人独闯这个森林吗?肯借我们工具,至少证明她人很好,对我们很有信心。”
“什么信心,信任我们也是好人吗?”阿娟抬头。
“不,是信她自己。就算遇到背刺危险,这丫头也必然有能力脱身,并毫不犹豫干掉我们所有人。”老罗说完,转身离去,继续砍新的树干。
众人语塞,一时面面相觑。
陈子婷微微笑了笑说道:“我觉得吧,好好相处,应该也不成问题。我们是平民,她既是军人,肯定会保护我们的。”
老罗哼笑摇摇头。
与其指望那些高高在上的军官,能乱世救死扶伤,倒不如指望神明布施恩惠庇佑平安,毕竟还有个念想。
一会儿后,陈子婷一行四人制作好了筏板,一齐拖拽了过来。
瑞雪闭着眼闻声,便坐了起来。
在电动车的后货架杆上系好绳子,简易的筏板一路就可以载人前进了。
瑞雪骑车,陈子婷和小惠惠乘上后座位,其余三人则呆在筏板上。
“没问题吗?我们可是有五个人,这这么重,小车载得动吗?”
陈子婷抱着小惠惠坐上后座,疑惑看着这辆电动车。
瑞雪手指卷着马尾发梢,得意笑道:“放心,这小破电驴还没那么差劲,马力强的很!要不是我迷路,现在这头都早到要塞了。”
“啊!军官,你路痴还骑车,那我们该从哪个方向走?”
“不知道,反正地球是圆的,往前走呗,总要到的。”
“……我现在能下车吗?”
“你说呢?抓好!我们出发!本天才少女的冒险继续!”
瑞雪戴好防风镜和头盔,双马尾悦动,转头嘿嘿一笑,笑得陈子婷心里没底。
完了,这下上贼船了。
另一边。
傍晚,十七点三十五分。
夕阳西斜,为大地披上层金色的柔纱。
甲营校尉濮阳伯仪,带领的三台麒麟重骑穿越森林,出现在一座公路桥上。
三台麒麟重骑半蹲在公路桥上,驾驶舱打开了。
濮阳伯仪走下重骑驾驶舱,手中端着那个金丝镶边的黑皮箱,在桥上等待,来回踱步。
桥下是涓涓流水,雪白的水花映射夕阳余晖,两端绵延至广袤绿意森林之中,但濮阳伯仪无心赏景。
根据这只手套的指引,公主殿下的方位应该就在这附近。
其他两人,已经就近在附近搜索可能的线索。
再过二三十分钟,应该会有结果。
要说这手套是怎么知道公主方位的,濮阳伯仪想来也是巧妙,还得是前三天的事情说起。
三天前。
那时候,濮阳伯仪对于这箱子里的红白手套,之前琢磨来回也没个头绪。
濮阳伯仪埋怨着东方龙玉的不是,堂堂十军之大将怎么如此马虎。说是可以靠着手套找到公主殿下,可这话又不说明白,打谜语似的,靠猜怎么猜得到。
盯着着那给公主殿下送去的手套,盼不出花来,濮阳伯仪越想是越烦躁。
到底要怎么用呢?
拿来敲还是拿来打?也没啥机关和按钮啊,点了没反应。
濮阳伯仪拿起来左右看了又看,愣是没想出点主意。
那时中午营宿吃饭,濮阳伯仪拿着手套,想得直打瞌睡,差点脸朝下扑到眼前的汤里。
一名驾驶员好奇问:“校尉,你这几天不出来,原来就光琢磨这手套啊?”
“你不懂,毕竟是东方指挥官亲下的命令,说是可以助我找到公主殿,并将其交送,可森林这么大,到底要去哪里找。”
濮阳伯仪自己心里也清楚。
九歌公主现在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靠猜光在森林里晃悠是没用的,这不是等于烧钱送鬼使空磨——这烧钱再多也榨不出米浆啊,到头来还是白忙活。
本想着事成以后还能攀上高枝,未来引荐成为一军之将,现在接的这两个任务,一个是找九歌公主,一个是找点火棒装置,一个都没完成。
完了,彻底完球了。
濮阳伯仪难过趴在桌上,这一个大汉叹不成声,此刻恨不得来上这么几坛鸢红烧,喝个一醉方休。
眼见校尉如此沮丧,两名属下们也不好说什么。
也不知是否想替上头解忧,九号机驾驶员拿起了那手套,饶有兴致,细细端详。
“校尉,这既是手套给校尉,会不会就是拿来穿的?”
濮阳伯仪冷笑道:“哼,要不说你们没点脑子!东方指挥官既然特意嘱咐我等交予公主,那你觉得是我们能乱动的东西吗?放下,别给我瞎整。”
但等濮阳伯仪抬起眼,定睛一看,竟发现那九号竟然将手套已经戴在了右手上。
他顿时倒吸冷气。
“你!你在干嘛!快脱下!我说让你戴了吗?我都没舍得敢碰一下!出了事你担得了责任吗!你想掉脑袋吗!”
“校尉…我…我只是一时兴起,觉得好玩就穿了!我这就脱下来!”那九号机驾驶员连连致歉,并准备将右手手套摘下。
不料,这右手手套套口竟然死死扣在手腕上,生拉硬拽也动弹不得。
穿上时容易,可一摘却犯了难,这可把濮阳伯仪急得那是团团转。转念想暴力破拆,可这千叮万嘱吩咐的红白手套若砸坏了,恐怕东方指挥官追起什么大责任来,濮阳伯仪脑袋也得搬家。
思来想去,濮阳伯仪忽然一锤手心,有了个主意。
“你要不忍着点,咬住这块布,我们会摁住你让你别乱动。这次教训,就当给你这好事惹祸的性子长点心!”
濮阳伯仪找出一块帕巾,递到那戴着手套的驾驶员面前。
随即四号机驾驶员将戴着手套的九号,摁到地上。
“这…这…校尉,你要做什么?”
濮阳伯仪又拿出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放在营火的炭火上烧。
眼见匕首烧的生红,滋滋冒热气。
这情形,论谁也经不住,九号机驾驶员满眼惊恐。
“做什么,我只能把你的手卸了!区区断掌,大丈夫有何惧,你忍着点啊!”
濮阳伯仪举着红炽的刀口逼近!
那九号机驾驶员吓得脸色煞白,猛地挣脱,连忙抬起穿着手套的右手,对着濮阳伯仪。
说来也奇妙,手套竟然自己启动了。
红白手套那密集鳞片排列似的材质外表瞬时展开,手心部分露出一块绿色方形结晶,由内而外鳞片间的回路亮起通透绿光,荡出一阵冲击,将那柄烧得生红的匕首弹开了。
旋转的匕首带着火星,噗咚落到了十多米开外的草地上。
濮阳伯仪目瞪口呆,看傻了。
随即,数秒后,光芒消退,红白手套又恢复成静止模样。
“乖乖,这还真是个宝。”
接连实验几次,却有时候能行有时候行不通,等到那九号机驾驶员精疲力竭坐下来休息,手套不知为何,就可以自己摘下来了。
濮阳伯仪戴在手上,再一琢磨,可算弄明白是什么个用法了。
这副红白手套掌心变形时,内部藏有七个镶嵌之处,目前只有一颗绿色晶体。戴在手上静止不动,会投影出一个细微的球形指针,从掌心出浮现,指向某一处方向。
还真别说,不是拿来端着敬着,本就是拿来戴的,我怎么没想到。
濮阳伯仪有些耐人寻味,摸头嘿嘿就笑了起来。
“校尉,我就说这个手套,东方指挥官给你,肯定是让你戴的。”
濮阳伯仪白了那九号机驾驶员一眼,给了一脑瓜崩子。
“要你多嘴,难道本校尉不知道吗!就你聪明?本校尉只是借机试探你们的能力,看来表现没让我失望,回去定给你提携提携。”
九号机驾驶员尴尬一笑了事。
而回到现在。
经过三天的跋涉,濮阳伯仪率领三台麒麟重骑,来到了这座公路桥。
根据这手套的指示地点,九歌公主应该就在这附近不远,可派人找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未曾有所发现踪迹。
不一会,出行的二人沿着河滩又上了公路桥,摇摇头表示并未有所发现。
“校尉现在怎么办?我这一侧没有发现公主的活动迹象。”
“校尉,我这一侧,也没有找到。”
濮阳伯仪,看着气喘吁吁的两名驾驶员,忽然哈哈一笑。
“那好,我们不找公主了!”
两名驾驶员疑惑相互对视。“校尉,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突然就不找了?那我们…要回去?”
濮阳伯仪返身大步流星,登回到驾驶舱中,从座位旁抽出手枪,给枪咔擦一声上了膛。
“我们不回去,但是也不找公主殿下,倘若她还活着,我们要让她自己来找我们!”
说罢,濮阳伯仪举起手枪,对着天空,砰砰连开三枪!
声浪在日暮的森林回荡,惊起飞鸟。
五分钟后。
树林被骸兽入侵,像是失控的车辆在树木间横冲直撞。
闻讯而来的两只小型骸兽,正看见三台人类的机甲就矗立在公路桥上,便要立起鳞片张着血口,奔袭穿出树林。
但随即,被独眼骸兽摁住其中一只骸兽的后腿,低吼喝住它们的贸然突进。
独眼骸兽凝望,随即好似找到了什么方向,带着两头骸兽悄悄避开这三台人类的机甲,向着另一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