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个真相我无法接受！
1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盯着浅琉真牵着的我的手，刚开始只是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可是听到他当着众人的面对我告白之后，我连自己的耳朵都不敢相信了。
他露出了一个让舞台下方所有女生都倒吸一口凉气的微笑，站起身来，凑到我的耳边。
“小葵。”他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这个世界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不知所措地推开他，说道：“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不让我因为那些女生的话而难过，可是你真的不用这样……”
“不是的！”浅琉真打断了我的话，语气很坚定，“小葵，你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有那张精灵男孩的照片吗？我这就告诉你。”
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迟疑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他轻轻地搂住我的腰，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这个动作让舞台下所有的人发出了惊呼声，但很快就转变成了善意的笑声。
可是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浅琉真身上，耳朵也只听得到他说出的话了。
谁知道，他一开口就给了我一个非常劲爆的“真相”。
“那张照片上的人是我。”
我心里一惊，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不能呼吸了。
那张照片上的精灵男孩是浅琉真？
我5岁时遇到的精灵男孩是浅琉真？
这怎么可能？
“你撒谎……”我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我没有撒谎。”浅琉真的语气十分坚定，“我可以全部解释给你听。”
“就像你始终记得你和精灵男孩的约定一样，我这个精灵男孩，也始终记得你。和你相遇那天，是我的6岁生日。那一晚，我们家举办了一个化装舞会，为我庆祝生日。”
“我的父母将我打扮成了一个精灵的样子，就像你那天晚上见到的一样。绿中透白的头发，长长的耳朵，透明的羽翼，还有一身和童话故事里的精灵一模一样的绿色服饰。”
“那些都是假的？”我愣愣地开口。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儿不好意思：“没错。头发是假发，衣服是特别定做的，耳朵是用拍摄电影时的黏土捏成的，里面有个小扣子，只需要戴在耳朵上就不会掉下来了。至于翅膀，那是用一个特别薄的金属丝做成的，很轻，还连接了一个小小的装置，会随着我的动作轻轻扇动。”
也就是说，精灵男孩真的不存在。
那些与众不同的耳朵、翅膀、衣服，全部只是人工制作的，是只要跑到电影城就能买到的道具。
我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
脑子里“嗡嗡嗡”地响着，阵阵的疼痛从心底传来，顺着血液蔓延到我的全身。
啊……眼睛好酸，好像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可是我没有，我还坚强地站在原地，听浅琉真继续往下说着。
“当时，我在别墅里很无聊，便一个人偷跑了出来。我们家别墅旁边有一个小树林，走过树林就能看到一个特别大的湖泊。我原本是打算到草丛里抓虫子的，没想到正好遇见在湖边傻乎乎玩水的你……”
傻乎乎地……
我被这个评价狠狠地戳中了心脏，忍不住咬住了下唇。
我当年才5岁！谁家5岁的孩子都是傻乎乎的吧！
“其实我当时打算转身就走的，可是你看到了我，还露出一副看见了妖精的样子，凑过来又是笑又是跳的，可爱得不得了。”说到这里，浅琉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一时没忍住，就想捉弄你一下，所以就故意装模作样地演起戏来。”
“演戏？也就是说，你是故意放出手里的光晕，也是故意说出让我解开光晕秘密的话，其实都只是为了捉弄我？”
浅琉真有点儿紧张地看着我，刚想开口解释，就被我打断了。
“所以，那些飞舞的光晕到底是什么？”我眼神闪烁地看着他。
他抿了抿嘴，声音压得很低：“其实，那只是被我抓在手里的萤火虫而已。”
我的眼睛下意识地睁大了，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三个字——
萤火虫、萤火虫、萤火虫……
一丝苦笑浮现在我的嘴角，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无法收回。
是的，那里是湖泊，还有那么多茂密的草丛，听说萤火虫最喜欢在这样阴凉的地方栖息。
而且仔细想想，那些围绕着我飞舞的光晕，一闪一闪的光芒，不是和萤火虫很相似吗？
亏我这么多年一直以为那是精灵变幻出来的类似魔法一样的东西，还特意为此翻找了无数本书籍，对照着各种传说寻找谜底。
亏我这么多年一直傻乎乎地坚守着所谓的“约定”，从5岁一直坚持到了15岁，整整10年的时间，谁说我都不停，谁劝我都不管。
结果我寻找多年的精灵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
而所谓的真相，也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美好。
我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忽然想起之前浅琉真说过的话。
他说我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是个白痴。
我当时还因为他这句话生气，哭着冲进了雨中。
现在想起来，我真傻。
“所以……”我努力平静地说道，“你从第一次见面以后，就认出了我吗？”
浅琉真凝视着我，点了点头。
“那你一直都把我当猴子一样耍吗？”我握住了拳头，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不！我没有！”浅琉真这回急了，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认真地看着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不然，我也不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
我红着眼睛看向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他凝视着我的眼神变得温柔极了，轻声说道：“请你相信我，我是认真地在对你告白，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回应。”
刚刚得知自己被人骗了，而且一骗就是整整十年，然后又马上被那个撒谎骗人的家伙当众告白。
我吸了吸鼻子，真不知道这种经历是好还是坏。
可我还是很喜欢浅琉真……
即使知道精灵男孩不存在，这么多年来的努力都是白费，我也还是喜欢着他……
甚至我心里的委屈要大于愤怒，而这样的委屈在对上浅琉真诚挚的眼神时，还消散了不少。
2
我犹豫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相信他一次。
可是浅琉真的视线依旧坚定地落在我身上，而舞台下，同学们都睁大了眼睛，安静地等待着后续发展。
我忽然觉得压力好大，忍不住将视线从浅琉真的脸上移开。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了人群中一脸惊讶的露西娅。
露西娅！
我猛地回过神来，睁大眼睛盯着舞台下那个长发飘飘的女生。
我只觉得心里对浅琉真的期盼就像火柴的微弱火苗，瞬间被水浇灭了一样。
一股冰冷得让我说不出话的寒意涌上了我的心头，让我有种想哭都哭不出来的感觉。
我怎么可以忘记呢？浅琉真和露西娅的关系是很密切的，他们在体育馆外的树林里亲吻，他们牵着手逛街，露西娅被人袭击时浅琉真着急得脸色都变了，而浅琉真精心准备了礼物要送给露西娅。
我甚至还记得那件礼物的寓意，那是一条代表恋人在彼此心中独一无二地位的项链，连名字也叫“独一无二”。
我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了解浅琉真。
就好像我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在他看来或许就是一个笑话，不然他也不会一次次地暗示我，说“精灵是虚无缥缈的，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并无意义”了。
我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想要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他却同样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证明了我是错的。
他能够和露西娅保持亲密的关系，亲吻、牵手、送礼物。
他也能举办大型的假面舞会，聚集全校所有学生，就是为了向我告白。
我弄不明白，对他来说，到底哪一边的付出才是真心的。
如果他告诉我，说是我这一边，恐怕我也不会相信了。
我已经用了十年的时间去相信他的第一个谎言，现在，我已经没有信心再去尝试着相信了。
因为我不能保证那会不会是他的第二个谎言……
因为我害怕……
我垂下头，终于下定了决心，挣开浅琉真的手，不再抬头看他。
浅琉真显得很惊讶，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点儿祈求：“小葵……”
舞台下的同学们开始议论纷纷，很快，议论声越来越大，就好像海浪一样快要把我淹没了。
但是此时此刻，我只想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小葵……”浅琉真伸出手想要拉住我，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小葵！小葵！”身后传来了浅琉真焦急的呼唤声，一声接一声地传来。
我只当听不见，提着裙摆飞快地从人群中跑出去。
周围的同学发出了惊讶的呼叫声，纷纷躲避开来。
我瞬间就明白了——
浅琉真追过来了！
不能被他拦住！
我咬住下嘴唇，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流出，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周围的同学投过来的鄙夷和震惊的眼神我都看不到了。
身后浅琉真焦急不安的呼叫声我也听不到了。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如同珍珠一般一颗颗地掉落下来。
风从我的耳边“呼呼”地掠过，有好几次我险些被长长的裙摆绊倒，但还是踉踉跄跄地站稳了身子，然后继续向前飞奔。
跑过拥挤的人群，跑过宽敞的学校马路，跑出人来人往的街道。
路上的行人都惊讶地看着我，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我边跑边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可是眼泪像汹涌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我抽噎着从发出讨论声的行人身边飞奔而过，最后跑到了家门口。
我的心好疼，仿佛被人用手紧紧地揪住了一般，我快无法呼吸了，拿着钥匙的手不断颤抖着，尝试了好几次才将门打开。
一进去，我就赶紧将门锁了起来，然而这并没有让我感觉好一点儿。
我慌慌张张地环顾四周，下定了决心——
我要休学！我要出国！
再在这里待下去，只会让我无法忘记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回英国吧！回到英国就好了！
我吸着鼻子，放任泪水肆意地流下，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行李。
“丁咚……丁咚……”
震耳欲聋的门铃声忽然响起，与此同时，门也被敲响了，浅琉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葵！小葵，你开开门啊！”
我不开！我不想见到你！
我丢下行李，赶紧捂着耳朵躲到了阳台上，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门铃声和呼唤声孜孜不倦地响了很久，过了一会儿，估计浅琉真以为我没回家，这才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回房间，却差点儿被长长的裙摆绊倒。
呃，我都忘了，刚才我就是穿着这么一身夸张的礼服跑回来的，而这一身礼服还是浅琉真的。
我看着裙摆发了一会儿呆，摇了摇头，将礼服换了下来。
这件礼服一看就知道很贵重，我肯定要还给浅琉真的。
可是我现在还不想见到他。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件礼服，又看了看已经收拾了一大半的行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听说如果女孩子叹气太多，脸上是会长皱纹的，可是今天我叹的气比我过去一年的都要多，而且想停都停不下。
算了算了，别想了。
我看看窗外，天色已经黑了，霓虹灯将大地映照得和白天一样亮。附近的住宅区，很多居民都出来散步了，街上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
相比我现在一个人在屋子里收拾行李的景象，我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太落魄了。
“咕……咕……”
咦？什么声音？
我抬起头，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
原来是我的肚子在抗议啊。
对了，刚刚就这么跑了回来，回到家以后又忙着收拾行李，我还没吃晚饭呢。
我摸了摸已经饿扁了的肚子，没有做饭的心思。
想了想，算了，还是出去吃吧，反正回到英国以后，就没什么机会吃到这里的美食了。
趁着现在没走，赶紧再去尝尝。
3
走出大门，我顺着正在散步的人潮走到街角，那里是这条街晚上最热闹的地方。不但有学生最喜欢的游戏厅，还有情侣们最喜欢的电影院，当然，除此以外，街角还有很多好吃的，平常我最喜欢在这里解决晚餐了。
我慢吞吞地走着，脑子里全是关于浅琉真的事情。
唉……我真是没救了……
我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这可是最新的游戏碟，如果我错过了一定会几天……不！几个月都吃不下饭的！纱雪，你忍心看着我挨饿吗？”
“如果我把钱借给你，等你买下了这个游戏碟，肯定会玩得连饭都不记得吃的，那还不是一样！”
我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循着声音看过去。
两个女生正站在游戏厅门口拉拉扯扯，很巧的是，这两个女生都是我认识的。前面说话的那个女生自然是露西娅了，知道她对游戏的狂热，即使是我也忍不住汗颜。
而后面那个强硬地拒绝露西娅借钱要求的不是别人，正是浅琉真的妹妹浅纱雪。
我条件反射地躲到一旁的柱子后，不想让她们看见，然而她们说的话还是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中。
“拜托啦，纱雪，你怎么忍心看着我难过呢？”露西娅开始撒娇了，“就一次啦！我保证！”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浅纱雪的语气非常无奈，“而且，哥哥之前不是给你买了限量版游戏碟吗？”
哥哥？
我倚在柱子后苦笑了一下，看来浅琉真和露西娅的感情真的很深厚，连身为妹妹的浅纱雪都知道了。
算了，我还是离开吧，再听下去，只会更难过。
露西娅空灵的声音里好像带上了哭腔：“你还说呢！琉真那小子根本就没给我买，亏我之前还那么相信他……”
我转过身，借着人群的遮挡迈步离去。
然而这个时候，露西娅接下来的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猛地钻入了我的耳中。
“对着身为姑妈的我都这么敷衍，活该那小子告白失败！”
什么？
我差点儿被这个令人震撼的消息惊得摔倒在地上。
我听到了什么？
露西娅是浅琉真的姑妈……她是浅琉真的——姑妈……
姑妈？？
还没反应过来，我的身体已经快于意识冲了出去，连音量都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你是浅琉真的姑妈？”
没有想到会忽然见到我的露西娅和浅纱雪同时愣了一下，最后还是露西娅率先反应过来：“对，对啊……”
“可你们之前不是还在体育馆外的树林里接吻吗？”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接吻？”露西娅看起来比我还要震惊，低下头想了半天，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慢悠悠地开口说道，“你看错了，那是因为琉真的眼睛里进了沙子，我在帮他吹而已。”
“那……你们牵着手很亲密地跑去逛街……”我惊呆了。
“姑妈牵着外甥的手不是很正常吗？”露西娅摊了摊手。
好像是很正常……
“可是，他还送了你告白礼物！”我瞪大了眼睛。
这回露西娅没有马上回答，她盯着我看了很久，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没办法，既然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我们还是告诉你真相吧！”
真相？
我探究的视线在她和浅纱雪身上转来转去，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浅纱雪说道：“我之前不是去超自然现象研究部拜托你们调查哥哥吗，那是哥哥让我去的。”
不好的预感灵验了！
我抽了抽嘴角，暂时忽略“第二次被骗了”的事实，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嘿嘿，其实我那个笨蛋哥哥已经喜欢你很久了。几个月前，你刚转学来圣斯伊学院时，他就认出你了，经常有意无意地跑到你面前，想要提醒你关于你们过去相遇的事情。”浅纱雪捂着嘴巴偷笑道，“可是哥哥失败了，因为你只关注超自然现象研究部的事情，我哥哥在你面前晃荡了几个月，甚至还跑去和你说话，你都没有注意到他。”
我顿时傻了眼。
浅琉真跑到我面前，和我说了话，而且还维持了几个月，我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
露西娅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所以那小子就想出了让纱雪谎称他性情大变，拜托你们去调查，让你主动接近他的方法。至于我……”她得意地笑了笑，“则是你们调查过程中发现的导致他性情大变的‘罪魁祸首’，为了让我答应帮他演戏，琉真那小子还欠我一个限量版游戏手办呢！”
原来如此……
这么说来，浅琉真那家伙已经骗了我三次！
是三次！
浅纱雪见我脸色不太好，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说道：“小葵，你别怪哥哥，我哥哥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你先别想他骗了你的事情，你就告诉我对他有什么看法吧。”
我对浅琉真有什么看法？
我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很多我和他在一起时的画面，那些让我脸红不已的亲吻，那些扑通扑通的心跳……
其实早在我和辰海吵架的时候，我就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其实我也喜欢他……”我咬了咬嘴唇，决定坦白，“可是我讨厌他骗了我，要知道，从以前到现在，他可是骗了我很多次。”
浅纱雪和露西娅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关于这个问题，你可以和他本人讨论哦。”浅纱雪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指了指我的身后。
我愣了一下，然后回过头。
不知什么时候浅琉真站在了我身后，怔怔地看着我，往日冰冷锐利的眼神此刻温柔无比。
4
天啊！这家伙什么时候站在我背后的？
我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却发现露西娅和浅纱雪居然偷偷地溜走了。
好吧，这下我明白了。
一定是刚才那两个家伙通风报信啦！
真是太狡猾了！
我气得鼓起腮帮子。
浅琉真小心翼翼地建议道：“我们去公园散散步好吗？我可以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本来不想答应的，可是……
我抬头一看，对上了他那诚挚的眼神。
算了，还是给他一次机会吧。
我嘟着嘴，点了点头。
公园里人声鼎沸，很是热闹，柔和的灯光倾洒下来，将公园照得一片明亮。老人拄着拐杖慢慢地散着步，小孩子们则相互追逐着打打闹闹，几个阿姨正坐在长椅上聊着天，几对情侣正牵着手甜蜜地耳语。
“就像纱雪说的那样，其实你刚转学来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浅琉真走在我身边，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能够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只要有时间，我都会跑去找你。”说到这里，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可是几个月了，我都没能让你注意到我，所以才会想出这个办法，让你自己来调查清楚我们之间的过往。”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解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小葵，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我喜欢你啊。”他深情地看着我，眼神透着温柔和宠溺。
啊！他居然用眼神攻击我！
我别扭地转过头，按捺住心底的羞涩。
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我从10年前湖泊边的相遇之后，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也一直在找你。”
我睁大了眼睛，心乱如麻。
原来他也一直想着我，原来他也找了我十年……
所以，他真的像我喜欢他一样喜欢着我。
哇！忽然觉得好害羞！
不行不行！小葵，你要坚定一点儿！
这家伙骗了你那么多次，怎么可以因为他的一句解释就原谅他？
我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同时也转移了视线，坚决不要和浅琉真对视。
就在这时——
“哗”的一声，一盆水猛地泼了过来。
浅琉真一把揽住我的腰，我还没来得及惊叫一声，他就带着我快速地闪到了一边。
啊！发生了什么事？
我惊魂不定地靠在浅琉真的怀里，却在下一秒看到了怒气冲冲的宁辰海，而他的手里居然还拿着一个水盆。
“辰海？”我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你怎么会在这里？”
可是他没有回答，只是怒气冲冲地瞪着浅琉真，好像要扑上去咬他一样。
“浅琉真，真是跑到哪里都能见到你！我不许你靠近小葵，不许不许不许！”
他像小孩子一样气呼呼地喊了起来，顺手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水盆扔掉，就扑过来想把我扯过去。
浅琉真眼疾手快地将我往背后一拉，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又是你这个爱捣乱的家伙！”
又？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字。
“我才没有捣乱！”宁辰海冷哼了一声，往日慵懒的表情此时看起来气势十足，“是你将我的青梅竹马抢走了，我抢回来是应该的！”
“小葵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东西？”浅琉真眼神锐利地瞪着他。
虽然我还在生他的气，可是他说的这句话没错！我什么时候成了宁辰海的东西？
我从浅琉真身后探出头，瞪了宁辰海一眼。
他怒了，跳起来说道：“小葵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说到这里，他的视线越过浅琉真的肩膀看向了我，“小葵，你千万不要接受这个满嘴都是谎话的家伙哦！要知道，能骗你一次的人总能骗你第二次，只有我才会诚心诚意地对你！”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辰海这家伙真是个小孩子，这完全就是青梅竹马被人抢走了以后发飙的样子嘛！
不过……
他说的话也有道理啦！
能骗我一次的人总能骗我第二次……
我皱着眉头，一脸怀疑地看向挡在我面前的人。
浅琉真察觉到了我的视线，马上开口反驳：“从小葵转学回来那天起，我就无数次想对小葵告白，却总是被你阻止。要不是你每次都在我试图接近小葵的时候横插一脚，我需要骗人吗？”
“什么？”我吃惊地看着宁辰海，“你这家伙！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浅琉真的身份，难怪我之前接下调查他的任务时，你总是出来阻止。原来你瞒着我的就是这件事啊。”
他的脸迅速涨红了，大叫着跺起脚来：“他……他在说谎啦！小葵，你千万别信他！”
“谁说谎还不一定呢。”浅琉真冷笑道，“有本事你就告诉小葵，你和我是怎么认识的！”
我立刻投去了质疑的眼神，务必要做到像浅琉真那样的“死神目光”，让宁辰海这家伙招供。
“你……你这家伙……”他察觉到我的目光，慌乱起来，转过身，大喊道，“啊——我不管了！”
他竟然就这么逃掉了！
“宁辰海，你别跑！”
我愤怒地挥舞着手臂，大叫起来。
然而前面那个狂奔的身影突然加快脚步，瞬间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打发了情敌，浅琉真心情很好。
我还沉浸在被辰海那家伙隐瞒了那么长时间的愤怒中，喘着粗气，脸都红了。
那家伙真是的！
这个时候，浅琉真温柔地拉起了我的手，坚定地看着我。
“小葵，我可以保证，以后我都不会骗你了。”
我撇了撇嘴，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而且……
“你之前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我你就是精灵男孩呢？”我睁大眼睛控诉道，“我在调查你的事情时，明明和你有那么多单独相处的时间，可你居然一句话都不说，而且……而且你还让露西娅假装成你的恋人！”
要不是这样，在舞会上我至于逃跑吗？
所以说，造成这次误会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全部都是你的错啦！
“我没有告诉你我就是精灵男孩是有原因的。”浅琉真苦笑了一下，“小葵，你对精灵的迷恋太深了，看看你身上的东西，全都是挂着精灵挂饰或有着精灵图案的。我很担心如果你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后，反而无法接受，更加不会喜欢上我。”
我茫然地张大了嘴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路灯在他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使他看起来就像来到人间的天使一样。
“你说的没错。事实证明，我从过去开始就一直是你命中注定的精灵男孩。就算换了衣服，变了性格，以另外一种模样出现，你还是会爱上我，而且只爱我。”
他在我的耳边低声呢喃着，我的脸瞬间红透了。
这家伙真是的！忽然这么深情干吗？
呜哇……脸上好烫……
“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有点儿被说动了，可是……
想了好一会儿，我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刚被你骗了没多久，想要我那么快就原谅你，那是不可能的！”我噘着嘴说道，“不过……我可以再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吧！”
他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被坚定的神色代替。
“我会一直等你的回答的。”浅琉真深情地看着我说道，“一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