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宠物情缘
1
周末，风和日丽，阳光普照。
第五天这几天心情好像不怎么好，也不像以前那样，去哪里都带着我，所以我难得地有了属于自己的周末，想想也挺不错的。
只是心里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喂喂！
现在这样不好吗？南宫雨那家伙被学校派去参加国际辩论赛，第五天也不管我，给我放大假，简直太自在啦。
于是，我先跟小叶一起去疗养院看了外婆，然后我们俩又去逛街。
住在第五天家，吃穿用行，管家先生都帮我准备得妥妥当当，我几乎不怎么需要花钱，但有些女生的东西，我觉得还是自己买比较好。
而且跟朋友一起逛街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我很久以前就幻想过这样的画面：跟好朋友一起手牵手，一边逛街一边说些女生之间的小秘密，然后在车站微笑着跟对方挥手说“明天见”……
现在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跟小叶告别后，我一个人坐公交车到了第五天家附近的公交车站。
由于这一片是富人区，每家都有私家车，根本不会有人坐公交车，所以公交车站离第五天家有好一段距离，我只能走路回去。
“汪汪汪——”
就在我兴冲冲地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到路边的草丛里传来一阵小狗的叫声。
咦？
我环顾了四周一圈，并没有看到人影。
下一秒，一只小小的灰白色的雪纳瑞犬蹿到了我的腿边，它一边叫着，一边咬着我的裤腿撒娇。
哇！
好可爱的狗！
我把它从地上抱起来。
它的身上沾满了杂草和树叶，像是在草丛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身上也没有挂牌子。
不像是附近的富人家养的狗啊！
它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呢？
肯定是走丢了吧？
怎么办？
找不到它，它的主人应该很着急吧？
我又看了看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没有其他人。
“汪汪！”
狗狗用无辜的双眼看着我，还用爪子拨了拨我的手指，好像在求我带它回去。它一直伸着舌头，似乎是渴了。
可怜的狗狗！
不知道在外面流浪多久了！
动了恻隐之心的我，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寄人篱下，抱着它一路走回了第五天家。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才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第五天不喜欢狗狗怎么办？
住进来这么久，我可从来没见过任何宠物，连偶尔飞进庭院的小鸟，第五天都嫌它们叫声难听，让保安赶出去了。
而且第五天可是个连我嘴巴沾了牛奶渍都觉得脏的深度洁癖症患者，说不定他会直接把狗狗扔出去，不，他会连我一起扔了的！
“叮咚——”
门铃才按下去，我就自己先吓了一跳。
在门卫开门前，我身子一缩，躲到大门旁的拐角处，小心翼翼地把狗狗塞进了随身带的包里：“对……对不起，先委……委屈一下……”
走过前院，我又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进大厅。
大厅没人。
我正庆幸不已，却发现第五天坐在偏厅里，我心虚地停下脚步。
可第五天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那里认真地看，好像没看见我进来似的。
太好了！
趁现在赶紧穿过偏厅，就可以上楼回到我的房间了！
我尽量放轻脚步，不发出任何声音，可才走到一半，就被叫住了。
“站住。”
我脚一歪，差点摔倒：“干……干吗？”
“看到我连招呼都不打吗？”
第五天翻书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好像只是随意地跟我聊天。
“嗨……嗨！”
我咧开嘴笑了笑，匆匆地朝他挥了挥手，手不自觉地按了按包，就要往楼梯走。
偏偏这个时候，包里传来了狗狗的叫声。
“汪汪。”
果不其然，第五天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他放下手中的书，皱起了眉头：“那是什么声音？”
“没……没有！”我一边摇头，一边摆手否定，“一……一定……是……是你听……听到了别人的心……心声……”
白痴哦！
我现在就站在第五天身边，他怎么会听到别人的心声？
“可是，我听到的是狗叫声。”
第五天的目光从我慌乱的脸上移到我一直往后藏的包上：“如果不是我幻听，就是有人背着我藏了一只小狗在包里。”
完了！
被发现了！
“对……对不起！”
我撇撇嘴，把狗狗从包里抱出来。
狗狗身上的枯草掉落在地板上，第五天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求……求你……”我把小狗抱在怀里，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第五天，“让它暂……暂时留在这里吧，等找……找到它的主……主人，就送……送走它，我……我保证……”
“哦？暂时是多久？”
第五天双臂环胸，悠闲地靠在沙发上打量我。
呃，这个问题嘛……
如果要帮狗狗找到主人，肯定要发传单、贴告示，还要在网上发帖子，只靠我一个人的力量，估计要花好多天……
也就是说，狗狗可能要在第五天家待上好长一段日子。
不过，要是第五天肯帮忙，那就不一样啦！
而且看第五天的样子，他好像也没有特别反感我把狗狗带进来，不然他早就拉下脸要保安进来把它扔出去了。
说不定他会答应帮我呢！
“不……不会太……太久，只要你可……可以……”
我兴奋地抱着狗狗朝第五天跑过去。
由于太兴奋撞到茶几，我差点扑到第五天身上。
第五天被我突然的举动吓到，身体往旁边一歪，躲过了我和狗狗的“双重袭击”。
“小结巴，你又要干什么？”
第五天嫌弃地拍了拍被我碰过的肩膀。
“你可……可以帮……帮我……”
我朝他露出期盼的眼神。
可第五天一脸警惕地打断了我：“不可以，我不会再帮你做任何事，听到了吗？”
“可……可是……”
“可是什么？”第五天迅速换了位置，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小结巴，你最好搞清楚，到底你是我的助理，还是我是你的助理！帮你听那些人的心声我就够烦的了，怎么，现在连狗的心声也要让我来听吗？”
“可……可是，我……我只是……”
我抱着狗狗，朝他的方向挪了挪。
“不要过来。”第五天像躲瘟疫一样躲开我，并且大声地喊道，“你再随便贴过来一次试试，一次扣你一百元！”
咦？
他干吗那么怕我啊？
“你误……误会了……”我只好又乖乖地坐回原位，鼓着腮帮子无辜地说，“我……我只是想……想让你帮……帮我找它……它的主人……”
第五天半天都没有回应。
我憋不住，只好又贴过去，小心地问：“你……你答……答应了吗？”
“我为什么要答应？”
第五天这才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朝我吼道：“你最好马上把它送走，不然我就叫人把它扔出去！”
“不……不要啊！”
我急得红了眼眶，想也不想就抓住了他的手。
小狗真的好可怜，它已经饿得不行了，又找不到自己的主人，要是把它扔在外面，万一饿死了怎么办？万一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
其实，看到小狗我就不由得想起当年的自己。那时候爸爸妈妈刚去世，只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人爱也没有人疼，就好像被人遗弃了一样。狗狗现在应该也是这样的感觉吧，找不到主人的它肯定觉得既孤单又无助……
“你真是个麻烦精！”
第五天回头看了看我，态度突然软化下来。
“还不放开。”
虽然他用力地甩开了我的手，却叫来了管家先生，冷着脸说：“帮她找到这只狗的主人，我不想再被她烦了。”
管家先生似乎有些惊讶，他看了看我手中紧紧抱着的小狗，然后浅笑着颔首：“好的，少爷。”
咦？为什么第五天会改变主意？
我惊喜地抬起头。
“小结巴。”第五天不耐烦地斜眼看我，“这几天你给我看好它，不要让它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惹我烦，不然我还是会扔它出去，知道吗？”
“嗯……嗯嗯。”
我用力地点头。
2
可是，招领启事发出去好几天，也没有人上门来认领小狗。
为了方便，我给小狗取了一个名字：小羽。
小羽好像很喜欢这个名字，每次听到我喊它都开心地叫着回应我。
“小……小羽，等等我……”
这天放学回家后，我带着小羽在宅院的花园里遛弯，一开始它还好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发疯似的往一个方向跑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它就挣开了绳子。
“小……小羽……”
我追着它一边跑，一边喊着它的名字。
“砰——”
突然，我一头撞到了从一旁走过来的第五天身上。
“小结巴！”
第五天黑着脸，郁闷地说。
“对……对不起，小羽它……它……”
我摸着被撞疼的额头跟第五天道歉，然后就要去追小羽，却被第五天拽住了后领：“等一下，小结巴。”
“小……小羽……”
小羽它跑啦！
这个时候，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事情啊！
“就是这个名字。”第五天好像很头疼的样子，抚着额头，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瞪着我，说，“那么多名字，你就不能选其他的，一定要叫这个名字吗？”
“呃……呃？”我不太明白，问道，“你……你是说小……小羽？”
“你就那么喜欢这个名字？”
第五天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有……有什么问……问题吗？”
我还是不明白。
第五天纠结了半晌，最后把我放开，朝我露出一个十分可怖的假笑：“算了，你就好好去找你的小羽吧！”
嗯？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啊！
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呢？
我歪着脑袋看了他半晌，干脆一把抓住他的手，对他微笑，在心里说：好了，看你也没什么事，陪我一起去找小羽吧，这里太大了，我一个人找不到！
“什么叫我没事？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少爷很闲了？”
第五天边说边想拨开我的手。
哎呀！
小羽在那里！
我眼尖地看到了小羽摇晃的尾巴，赶紧拖着第五天跑了过去。
我们一路追着小羽来到后门，只见小羽透过铁栏杆，朝一个站在外面、穿着红色外套、戴着眼镜的男生狂吠。
他是谁呀？
小羽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一直摇着尾巴，还朝他伸出爪子撒娇。
可那个男生只是远远地看着小羽，想要接近又不得不忍住的模样……
啊，难道他就是小羽的主人？
如果是小羽的主人，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联系，将小羽带回去，而是偷偷来这里看它？
“你是谁？”
第五天隔着铁栏杆朝男生问道。
男生好像看小羽看得太认真，这才发现我们，他眼神里透着惊慌，想要躲起来，却被第五天喝止：“你再不说，我叫保安来了！”
“我……我叫宋词。”男生涨红了脸，小声地回答，“我看你们贴了招领启事，所以才来看看小雨，谢谢你们收养它……”
“它……它真的叫小……小羽？”
我兴奋地问道。
宋词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怔了怔才点头道：“是啊，雨点的雨，因为她说小雨是在雨天来到她身边的……”
她又是谁？
不过，我现在才发现，原来“雨”跟“羽”谐音，怪不得第五天对我给小羽取的名字那么生气。
原来他这么在意啊！
天啊！
我忘记我还跟第五天手牵着手呢！
果然，我心里想的全被他听到了，第五天的脸一下子黑下来，他放开我的手，抢在我前面说道：“小结巴，你胡思乱想什么，谁……谁会在意这种事？我只是纯粹讨厌那个字，我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你不知道吗？”
“哦……哦。”
我就知道是我想多了。
“而且，现在这些是重点吗？”
第五天指了指宋词，又指了指一直趴在铁栏杆上朝外面叫唤的小雨，对宋词说：“既然是你的狗，赶快把它带走！”
“我……”宋词犹豫了好久，突然摇着头往后退去，“不，我不能带它回去，不能带小雨回去，他会杀了小雨的，对不起！”
然后，他转身跑开了。
啊？
看着宋词远去的身影，我和第五天都惊呆了。
“喂！臭小子！”
好半晌第五天才反应过来，他叫保安打开后门，迅速去追宋词。
而我抱着被主人彻底抛弃、不停呜咽着的小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行！现在小雨的主人也不要它了，万一等下第五天又说要把小雨丢掉就惨了！
趁现在……
我赶紧抱起小雨往回跑。
没多久，身后就传来第五天的低吼声：“小结巴，你跑什么？”
第二天傍晚，那个叫宋词的男生又找上门来。
这次他竟然决定把小雨领回去。
“你……你为什么改……改变主……主意了？”
我抱着小雨，疑惑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直觉，他一点都不像昨天晚上那个宋词，而且他浑身散发着一种阴郁感，让我觉得很不安……
可惜第五天今天有事，还没有回来，不然我至少可以让第五天听一听宋词的心声，看他到底在想什么，也好判断该不该放心地把狗狗交给他。
“它是我的宠物，我当然要带它回去。”
他说话的口气也很不一样。
我还是不放心将小雨交给他，于是又多问了一句：“那你昨……昨天怎么会跑……跑掉，还说不……不能带……”
“你有完没完，把小雨给我就好了！”
他打断我，很凶地吼道。
我被吓得手一松。
手里的小雨就这样跳了下去，朝宋词欢快地跑过去，用头蹭着宋词的裤腿：“汪汪汪——”
“这位同学，请你对彩虹小姐客气一点。”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管家先生忍不住站出来警告宋词。
“没……没关系。”
我对管家先生投去感激的目光。
小雨对宋词那么亲密，代表它也认同宋词就是自己的主人。
这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宋词可能没想到小雨会对他这么亲密，先是愣了愣，然后蹲下身，将小雨抱了起来。小雨伸出舌头，在他的脸上舔了一口。
“呵呵……”
宋词被舔得痒痒的，不由得笑出声来。
小雨好像很喜欢他！
我的疑虑消散了一点。
不过，宋词笑完之后，马上露出了后悔的神情，等他再看向小雨的时候，我总觉得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恨意。
“谢谢你，我带小雨回去了。”
宋词道了谢后，带着小雨就要走。
我有点慌，连忙拦住了他：“你……你可不可……可以给我你家……家里的地……地址，我想以……以后去看小……小雨……”
“不行。”
他果断地拒绝了我，还露出警惕的目光。
“我……我……”
我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宋词早就抱着小雨走远了。听着小雨在他怀里发出“汪汪”的叫声，声音越来越远，我觉得好难过。
毕竟我和小雨相处了这么多天，早已对它有了感情。
管家先生看出了我的心思，想了想对我说道：“彩虹小姐，要不要我派人去打探一下他的住址……”
“还是算……算了吧，这是侵……侵犯别……别人的隐……隐私呀。”
我摇了摇头。
恰好这时第五天从门口走了进来，他回过头看了看，又转过头来问道：“你们在看什么？”
他似乎没有碰到宋词，估计两个人错过了。
“昨……昨天的那……那个男生又……又来了，他改变主……主意，把小雨领……领回去了……”我闷闷地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是吗？那刚才我听到的那个声音……”
第五天皱了皱眉。
“怎……怎么了？”
第五天瞥了我一眼，说道：“领回去最好，反正我一直看那只叫小雨的狗不顺眼，再不走，我迟早把它丢出去。”
唉！他干吗老跟小雨的名字过不去？再说他老说要把小雨丢出去，不是一次都没有付诸行动吗？嘴硬心软说的就是第五天。
不过，我现在可没心情跟他说这些，我真的很担心小雨：“我……我觉得宋……宋词怪怪的，他跟昨……昨天比起来，像……像变了一个人……”
“你该不会又……”
第五天眯起眼睛，皱起眉头。
“呵……呵呵。”
我讪笑着朝第五天蹭过去。
“你又想干吗？”
第五天条件反射般跳开，头也不回地大步跑远了，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交代：“你今天最好离我五米远！”
看来第五天是不会帮我了。
算了！我也不能老是依赖他呀，况且小雨是我捡回来的，我要负责到底才行。
可刚刚宋词不愿意告诉我地址，我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啊。
就在这时，管家先生出去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回来对我微微一笑，说：“彩虹小姐，你是不是想要刚才那位男生家的住址？”
“嗯……嗯嗯。”
我期待地看着他。
“虽然彩虹小姐说这样不好，但在那位男生离开的时候，我还是吩咐了人跟着他，等下应该会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
管家先生对我笑了笑，优雅地将手机递到我手中。
“谢……谢谢你！”
我抓着手机，高兴地对管家先生说道。
“不用。”管家先生摆了摆手，又嘱咐道，“我会派司机送彩虹小姐去，你看完小狗之后，请尽快回来。”
3
夕阳西下。
宋词家住在小巷子里，我在巷子口下了车，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等我，一个人沿着巷子七拐八拐找到了手机上显示的地址。
这片小区的房子都很破旧，但每栋房子前都有独立的小院子，看来以前也是很富裕的地方，可能是因为城镇建设的关系，这里渐渐地失去了往日的光鲜亮丽。
26号。
应该就是这里了。
大门的铁栅栏都生了锈，门没有关，我轻轻地一推，门就开了。
“有……有……”
我往里面探了探头，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宋词手里拿着一把小刀，颤抖地对着小雨举了起来。
可小雨并没有感觉到危险的临近，还很温顺地朝他叫唤。
“汪汪汪——”
小雨乖乖地坐在地上，对宋词吐了吐舌头。
宋词并没有因此而心软，他的眼神里透着恨意，挥动着小刀，就要朝小雨狠狠刺下去……
不要啊！
我几乎想也没想就朝小雨扑了过去，将它抱在了怀里，然后闭上了眼睛，等着刀子落下。
“啪！”
刀子掉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抬起头来，只见第五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在这里。
手中的刀被打落，宋词很不甘心，想要上前跟第五天扭打，可第五天先他一步，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这是第五天第一次跟人打架吧？
我印象中的第五天像个高高在上的王子，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他的一举一动永远都是那么优雅。
“你是谁啊？”
宋词吃痛地大喊着。
就在这时，我怀中的小雨看到自己的主人被打倒在地，突然发疯般地大叫起来，从我的怀中挣脱，朝第五天冲过去。
“啊——”
它竟然跳起来一口咬住了第五天的手臂。
“砰！”
第五天下意识地将小雨甩开，小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呆滞了三秒。
“小……小雨！”
我朝小雨跑过去，将它抱了起来。
“哥，你为什么要这样？”
随着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跟宋词长得一模一样的男生慌张地跑了进来，他看了看地上的小刀，又看了看小雨，大声地质问宋词：“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唐诗会恨你吗？”
“汪汪……汪汪……”
小雨在我怀着呜咽着。
“小……小雨它……它对你一点戒……戒心都没……没有。”我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宋词为什么要对小雨这样，但我还是忍不住站出来说道，“虽……虽然你……你要杀……杀了它，它却在……在你危……危险的……的时候拼……拼命保……保护你！”
躺在地上的宋词目光闪了闪，似乎有点后悔，他看了看呜咽的小雨，慢慢地爬了起来，最后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走了。
“对不起，你们没事吧？”
男生既担心又抱歉地看了看第五天和我，接着介绍道：“我是宋词，他是我的哥哥宋曲，我们是双胞胎，他这几天情绪不是很稳定……”
原来如此！
怪不得我觉得宋词前后变化那么大。
“小……小雨它好……好像吓……吓坏了。”
我将小雨递给宋词。
“小结巴！”一直站在那儿阴沉着脸的第五天爆发似的朝我大吼，“这个时候你不关心我有没有事，居然只担心那只狗有没有吓到，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啊……啊？”我瞪大了眼睛，朝第五天跑过去，“我真……真的可以关……关心你吗？我以……以为你……你不喜……喜欢我的关……关心，你……你不是一直强……强调我只……只是一堵隔……隔音墙吗？”
“喀喀。”
第五天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后，冷着脸说：“这种情况下，你可以关心我。”
“真……真的吗？”我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衣袖挽起来，“你……你有没有被……被咬伤，我……我带你去打……打破伤风针吧……”
听说不打针会得狂犬病的，发病的时候会乱咬人！
“你才咬人！”
第五天咬牙切齿地瞪了我一眼，将衣袖拉下来：“它只是咬到了我的衣袖，我没事。”
“那……那你还把小……小雨摔……摔在地上？”
我嘀咕道。
“你在说什么？”
第五天这个家伙，肯定是听别人的心声听多了，现在都快成顺风耳了！
“没……没说什么。”
我连忙摇头，转移话题道：“我……我是在想，你怎么会……会来？我……我还以……以为你……你不会……”
“你以为我想来吗？”第五天瞥了我一眼，指了指宋词，说，“这小子昨天跑开，我去追的时候，听到了他心里的想法，我只是怕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要到哪里再去找一堵隔音墙来……”
“我？”
宋词纳闷地歪了歪头，想了想说：“我当时只是害怕把小雨带回家，以哥哥那极端的性格，他很有可能会伤害小雨……可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原来第五天是在担心我！
他听到宋词心里面的话，怕我一个人独自来这里会碰到宋曲，怕他会伤害我，所以才跟了过来。
“他……他猜……猜的啦！”
我对宋词这么说着，却用感动的眼神看着第五天。
第五天不自然地偏过头。
为了不让宋词起疑，我把话题转到我好奇的事情上：“对……对了，你刚……刚刚说的唐……唐诗是谁？”
宋词顿了顿，将小雨放下后，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大头照，照片上是一个扎着双马尾辫的漂亮女孩。
“她就是唐诗，我和哥哥都很喜欢她……”
宋词给我们讲了关于唐诗的事。
唐诗是宋词生病住院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宋曲经常去看他，久而久之，三个人成了好朋友。
唐诗是个善良的女孩，她很爱笑，也很喜欢小动物，小雨就是她在路边捡到的流浪狗，唐诗住院的时候，就会将小雨交给宋词他们照顾。
可是，上个月唐诗带着小雨出去玩的时候，小雨追逐另一只小狗跑到了街上，唐诗为了救它被迎面而来的车撞倒了。
她临终前嘱咐她妈妈把小雨送给宋词兄弟。
而宋曲的性格本来就比较偏激，他觉得小雨是罪魁祸首，一直想杀死它替唐诗报仇。无奈之下，宋词只好把小雨丢在富人区，希望有人捡到会好好照顾它。
看到我张贴的招领启事后，他还是没忍住来看了小雨，也就有了昨天的那一幕。
“你们可不可以……”
宋词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们。
“不可以。”
第五天冷着脸，想也没想就拒绝道。
“你……你别这……这样啦！”
我推了推他的手肘。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帮我照顾小雨……”
宋词红着脸嗫嚅道。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因为我怕哥哥哪天心情不好，又会伤害小雨，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小雨跟着我们真的很危险……”
“我……我答……答应你！”
我很快就同意了。
其实听了宋词说的故事之后，我就感动得要命，唐诗为了救下小雨竟然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她真的好伟大……
我从来没有想过，人跟宠物之间，也会产生这样的情感。在唐诗眼中，小雨是她的伙伴，是她的家人，不管怎么说，它也是一条生命，在生命面前，并没有谁更高贵，谁更低贱的说法。
唐诗离开人世的那一刻，我想她一定不曾后悔。
“小结巴，你倒是答应得很爽快，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第五天双臂环胸站在那里，撇着嘴冷着脸，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样子。
我抱着小雨，挪过去对他笑了笑。
呵呵！我知道你会答应的！刚才听宋词说唐诗的事时，你的眼神就变得很不一样，你明明也很感动，干吗装得那么冷酷呢？
我讪笑着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背。
“小结巴，你不要太过分！”第五天恼羞成怒，率先往外走去，“我懒得理你，你要是再磨蹭，我就叫司机把你丢在这里，让你自己走回去！”
嘿嘿！
第五天害羞的时候，还蛮可爱的！
“等……等等我啦！”
我抱起小雨，对一脸莫名其妙的宋词说道：“放……放心，我……我会照……照顾好小雨的，你以……以后也可……可以经……经常来看……看它哦！”
4
有了小雨的陪伴，我每天都过得更充实了。
夏乔事件后，南宫雨消停了一些，没有再频繁找我麻烦，而最近他似乎又请了长假，回南宫家去了，我从报纸上得知，似乎是南宫裳闯了什么祸。
说到南宫裳，我发现自己竟然对她没有什么印象。
她比南宫雨小三岁，大多数时候都住在美国的外公家，很少回来，我跟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见面她都把我当透明人。
而我记得最清楚的不过是，有一次南宫雨指着我对她说：“小裳，以后你的脏衣服不要扔给她，知道吗？那样，你的衣服只会越来越脏……”
当时南宫裳还小，马上就从我手里抢走了脏衣服。
从那以后，她倒是再也没找我做过任何事情。
可恶的南宫雨！
一想到这件事，我就觉得心头冒火，竟然说我脏，那是谁每天把我丢到花田里，要我帮他给那些花草施肥的啊？
我恨恨地想。
“彩虹——”
呼唤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我怎么又想起南宫雨了？
不过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他了，因为跟第五天在一起，每天都会发生好多事情，这渐渐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小……小叶，你刚才说……说什……”
我转过头，继续跟小叶聊天，可是迎面走来的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扎着显眼的双马尾辫，那张脸我分明在哪里见过……
如果我没记错，她和宋词钱包里照片上的女生长得一模一样！
那个女生叫唐诗。
为了救小雨牺牲的那个女生怎么会出现在第五学院？
天啊！
该不会是……
我吓得一哆嗦，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
小叶连忙扶住我，看到我脸色惨白的模样，她着急起来：“彩虹，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会的！
上次的阁楼事件，我也以为有鬼，还把自己吓得半死，结果那不过是张晨光为了不让我发现他的秘密基地而装神弄鬼……
“小……小叶，你……你看得见那个女……女生吗？”
我紧张地抓住小叶的手，指着已经从我们身边走过去的“唐诗”朝她问道。
“哪个？那个扎双马尾辫的女生吗？”
小叶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看得见啊，她好像是二年级的。”
还好！
小叶也看得见她！
“我……我们走！”
我拉住小叶，飞快地跟了上去。
小叶虽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她什么都没问。
我们一路跟着那个女生来到她的班级，看着她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下，然后跟前排的女生愉快地交谈起来。
“同学。”我偷偷摸摸地拉着小叶蹲在窗边，用手拍了拍坐在窗边的男生，向他打听，“那位扎双马尾辫的女同学叫什么名字啊？”
“她……她叫唐诗……”
男生一眼就认出了我，战战兢兢地回答完，就吓得一溜烟跑了。
呃！
我有那么可怕吗？
真不知道我和第五天的绯闻究竟传成什么样了！
不过眼下我要关心的是唐诗的事。
她真的叫唐诗！
我的内心升起一股惊悚的感觉，脑海里不停闪过各种恐怖的画面。我紧紧地抓住小叶的手，壮着胆子朝唐诗走过去。
顿时，教室里的同学都朝我们行起了注目礼。
“喂，彩虹，你到底要干什么？”
小叶摸不着头脑，小声地问我。
“我……我要搞……搞清楚一些事……事情啦！”
我按了按小叶的手安抚她，然后走到唐诗面前。
唐诗好像对我的到来觉得很疑惑，她抬起头看着我，我们对视了好几秒。
随后，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你要干什么？”
唐诗吓得往后一缩。
有体温！
看来她真的还活着啊！
“对……对不起。”
我为自己不礼貌的行为道歉，然后又问道：“请……请问你认……认识宋……宋词，还有宋……宋曲吗？”
“我……”她先是一怔，犹豫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他……他们是一对双……双胞胎，你还把……把自己最……最喜欢的小狗小……小雨送给他……他们了……”
我不甘心地继续说道。
可唐诗很激动地站起来，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不起，我要去洗手间了！”
“你不是才去过吗？”
前排的女生忍不住插嘴。
唐诗尴尬得红了脸，瞪了她一眼，就用双手拨开我和小叶，急匆匆地从教室里冲了出去，明显是为了躲避我。
接下来的好几天，我都无法从唐诗口中得到答案，她每次的回答无非就是不认识双胞胎兄弟，也没有养过一只叫小雨的狗。
没办法，我只能去找第五天了。
“咚咚咚。”
我端着管家先生准备好的牛奶，敲了敲第五天的房门。
“进来。”
第五天很快就应声了。
我端着牛奶走进去的时候，第五天正在喝水，抬起头看到是我，他一惊，被水呛到，咳嗽起来。
“喀喀喀……怎么是你？谁准你进来的？”
他防备地看着我。
“嘿……嘿嘿。”我谄媚地朝他笑道，“是你……你自己叫我……我进……进来的啊。”
“小结巴！”
第五天恼怒地瞪着我。
我缩了缩脖子，但马上就厚脸皮地又朝他笑了笑。我来可不是跟他聊是非、吵架的，有求于人一定要放低姿态。
“我警告你，不要朝我这么笑，你每次这么笑准没好事！”
第五天板着脸说。
“是……是好……好事。”
我把牛奶放在桌上，蹭到椅子边。
第五天今天警惕性特别高，他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一边的沙发旁坐下，我想也不想又跟了过去。
“是不是抓……抓一次一百……百元？”
我毫不犹豫地抓住了第五天的手。
“小结巴！”
第五天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抓着他的手，冷笑道：“你还真是越来越大方了啊！”
呃，要给他一百元，其实我内心在滴血，但也没办法啊。
我真的很想帮宋词他们，他们喜欢的女生明明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怎么能让他们继续生活在痛苦中呢？
“又是那对双胞胎？”第五天眯了眯眼睛，挑起眉头又看了一眼我紧抓着他不放的手，“小结巴，明明接触我身体任何部位都可以让我听见你想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抓住我的手？你是不是故意占我便宜？”
“啊……啊？啊！”
我慌忙放开他的手，用力地摇头否认：“没……没有！我绝……绝对没有要……要占你便……便宜的想……想法。”
“没关系的。”第五天突然朝我凑近，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将我圈在沙发和他之间，笑着说，“我知道我长得这么帅，你对我有其他想法也很正常……”
可我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啊！
我只是纯粹想要找第五天帮忙，就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手。不过，说到想法，我觉得一次一百元有点贵，如果可以减到五十元就好了……
“小结巴！”第五天的脸莫名其妙地一黑，好像非常生气，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又看了看自己搭在我肩上的手，“五十元，我怎么觉得我的手变得那么廉价……”
呃？
原来他在为这个生气啊？
“白痴，谁为了这个生气？”
第五天好像更生气了，但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是我也会读心术就好了。
“好了好了，你直接说你想要我干什么吧，再继续听你这个小结巴的心里话，我只会更生气！”第五天无奈地吼道。
第二天。
我站在小巷子口，心里酸酸的、涩涩的。我耐心地等着放学回家的宋词、宋曲，很想尽快把整个故事告诉他们，但又怕再一次让他们伤心。
“彩虹？”宋词比宋曲先回家，看到我，他很惊讶，“是不是小雨出什么事了？”
“没……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嚅嗫道，“其……其实我有……有一件事要……要告……告诉你，但是你……你……”
“你慢慢说。”
宋词一向心思缜密又很敏感，察觉到我的犹豫，他很宽容地朝我笑了笑。
可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
“唐……唐诗！”
他的嘴唇在颤抖，但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害怕地跑过去，然后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般，抱住了唐诗。
这是我安排的，唐诗也跟了过来，只是怕宋词他们被吓到，所以没有让她一开始就站在巷子口，不过她出现的时机也不对……
呃，算了，估计她是等太久才跑出来的吧！
“她……她不是唐……唐诗。”我开始解释，但又解释不好，只能乱说，“不，我的意……意思是她不……不是你和宋……宋曲认……认识的那……那个女生，她……她是那个女……女生的姐姐，她……她才是真……真正的唐……唐诗，而你们认……认识的唐诗叫唐……唐瑶，你……你明……明白了吗？”
作为一个结巴，说这么长一段话，我真是不容易。
我口干舌燥，但好在宋词理解能力很强，他很快厘清了思路，放开了唐诗。
“你的意思是，她是死去的唐……唐瑶的姐姐？”
宋词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你仔细看清楚，你喜欢我妹妹，自然会注意到细节。”唐诗指着自己的脸，对宋词说，“虽然我们俩长得很像，但我妹妹的眼睛更大，鼻子更挺，她有两颗可爱的虎牙，我却没有，她的左眼下方有一颗泪痣，我的痣却长在下巴上……”
“可是，可是……”宋词似乎不敢面对现实，他把钱包里的照片拿出来，又看了看唐诗，“可是她……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自己叫唐诗？”
“因为我妹妹她……得了很严重的病。”唐诗的情绪有点低落，眼睛里闪着泪光，失去妹妹的伤痛一定让她很不好过，“但是她没想到在最后的三个月里，她在医院里遇见了你，她用我的名字，是不希望你知道她只有三个多月的生命，也希望我将来代替她来跟你说出分手。但是没想到还不到三个月，她就为了救小雨被车撞倒。在医院的最后一刻，她跟我和妈妈说，这样也好，反正她也要死了，她只希望小雨能代替她陪伴你和宋曲。她知道宋曲也喜欢她，但她真的不能回应，她觉得自己对谁都是负担……”
“不！她从来都不是负担，不是的！”
这时候，不知道躲在一旁听了多久的宋曲突然冲出来大吼出声，他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就要哭出来了。
“哥！”
宋词也没想到宋曲在偷听。
在眼泪要掉下的那一刻，宋曲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了。
我明白他，我想他只是不想在我们面前掉眼泪吧，以他要强的个性，只会容许自己躲起来，偷偷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唐瑶对他来说，将是永远不能愈合的伤。
“这是我妹妹的日记，她希望你和宋曲能好好照顾小雨，她也希望小雨能代替她陪伴你们……”
唐诗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日记本递给宋词。
宋词将日记本抱在怀中，一个人默默地朝小巷里走去，不久，小巷深处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唉！没想到故事会这样发展。
不过好在他们知道了唐瑶本来就只剩下三个多月的生命，这样宋曲也不会再把恨意转移到小雨身上了……
唐诗、宋词、宋曲他们三个人的故事，并没有完美的结局，甚至到最后都带着哀伤。
不管是唐诗为了救小雨牺牲，小雨为了守护要伤害它的宋曲攻击第五天，还是宋词为了不让宋曲伤害小雨而忍痛将它送到富人区……这些，都让我感动。
我想有时候，人跟宠物之间的感情，可能会比人与人之间的更让人感动。
狗狗不会对人产生恨意，只要你对它好，它就会把你当成亲人，对你产生依赖感，所以不管宋曲是不是因为唐诗而恨着它，它都会忠诚地守护他……
没有了唐诗，也希望宋词、宋曲能把爱转移到小雨身上，就让小雨陪伴着他们，直到他们各自再遇到能打开他们心结的女孩吧。
“还不上车？”
第五天摇下车窗，不耐烦地催促发呆的我。
我沉默不语，上了车。
车子往前开了很远，第五天看着毫无生气的我，突然说：“你给我找了那么多次麻烦，唯独这次我觉得还不错。”
我抬起头。
难道他终于感觉到，帮助别人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吗？
要不是他肯帮忙去听唐诗的心声，我想宋词、宋曲永远都会对小雨带着恨意，在心中留下一个结，也永远不会知道他们认识的并不是真正的唐诗……
“终于可以送走那只叫小雨的狗了。”
第五天故作轻松地说。
哼！嘴硬心软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