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也不想变成替身吧？那么就别对我太好
阳光洒在身上，身体暖洋洋的，也软绵绵的，我感觉浑身都使不出气力。
光有些刺眼，于是我本能地伸出手阻挡阳光。
当脑中逐渐恢复了意识，记忆也跟着开始回笼。
继而，一股酸涩涌上了心头，眼框中的泪水开始打转，然后很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的枕头。
“醒了？”医务室老师的声音充满惊喜，也带着一些不可思议。这个声音打破了我最后的防守，使我情绪当即崩溃。
我扭转身，扑在枕头上，放声大哭了起来。我蜷缩着身子，颤抖着抱住自己，梦境中布罗斯的拥抱，身体的温度，仿佛都还没有消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他们七嘴八舌地询问，让我觉得头很痛，心也很烦，此时此刻，我根本不想跟他们说话。
“凌拓，凌拓。”林誓枫在唤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后，便来到了我的床边，“湘琳？你怎么样？”
“湘琳？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滚开。”我只想把心底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呜呜呜呜。”怎么办？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怎么了？”一直守着我的筱晓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眼泪颗颗滚落，我完全不想开口说话，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湘琳！”林誓枫颇有些不耐烦。
良久，等心情稍微平复之后，我起身坐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
目光停留在躺在旁边病床的凌拓身上，感觉很复杂。对于他，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过来，是因为兰提·司喜欢上我了吗？可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便是自我进入梦中开始，我和凌拓就是绑在一起的，所以只要我醒了，他就一定会苏醒。
我看了一眼神色急迫的林誓枫：“别担心，可能只是苏醒得比较慢，我已经醒了，他就一定也可以醒过来。”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些话后，我就站了起来。身体有些晃悠，差点站不稳，也许是因为睡了太久了。
“小心！”筱晓连忙上前扶着我。
我甩开筱晓的搀扶，冷眼看着房间内的那些人，疲惫地说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老师欲言又止，仿佛想问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湘琳，你先冷静一下也好。”肖牧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安抚地说道。
“我出去走走。”我点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见我要走，林誓枫有些着急：“凌拓还没有醒，你不等他醒来吗？”
我的视线再次落在凌拓身上，那张有些熟悉的脸，不禁让我眼眸发涩，心也跟着刺痛起来。
“他醒了应该不会想看到我才对。”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意，我有些讥讽地说。
逃避不是办法，但我需要时间……
“这段时间都不要来烦我，因为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我的目光逐一从那些人身上扫过，冷冷地说完，便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肖牧最后还是跟了上来，远远地跟在我身后。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校园，我抬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里似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发生了什么事？”肖牧问。
“你是觉得我会对你客气吗？”在梦里发生的事情，我并不想跟任何人说，如果凌拓愿意说，那便让他去说好了。
“你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变成了一只刺猬？随便扎人……”肖牧打量着我。
“……”我并不想反驳什么，他说的没有错，我现在确实是这样。
肖牧突然说：“要不要来药剂师部？可以顺便修身养性。”他还真是会安排，因为炼药需要平心静气，但是就我现在这种状态，注定会一事无成。
“我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或许……我会选择离开学校。”说完，我缓缓抬起头，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
突然有些想家了，这里没有谁可以给我布罗斯那般的依赖感，也许回到家，我才会有归属感。
肖牧似乎很意外：“湘琳同学，别急着做决定，等你调整好心情，再决定也不迟啊。”见我没有反应，他经过一番思量后，又说，“湘琳同学，要不要先去吃些东西？”
在昏迷期间，虽然有人用魔法阵控制住了我们体力的流失，但是很多天不吃东西，也确实需要些食物来补充一下体力，现在的我脚底虚浮，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到了学院的餐厅门口，肖牧浅笑着问道：“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也许是看出我的心情不太好，肖牧刻意用轻松的语气调动着我的情绪。
而我刚刚推开玻璃门，便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肖牧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他也醒了？”
看样子，凌拓应该只是比我晚醒一会儿而已。
我在原地踟蹰，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还是转身离开，似乎怎么做都不太好，于是自嘲地笑了。
最终，我还是选择走进餐厅。林誓枫看了看我们之间不寻常的气氛，保持了沉默。令我诧异的是，筱晓居然也跟他们在一起，她应该是想从凌拓那知道一些关于我的事情吧？
“湘琳，过来这边坐。”面对筱晓的邀请，我倒是没有拒绝，走到筱晓的身边，在凌拓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
这种严肃的画面，有点像是在谈判。
因为只有四个人的位置，肖牧只好在旁边加了张椅子。
林誓枫叫了一锅清粥，也许是觉得我们刚刚醒来，很多天没有进食，不适合吃太油腻的东西吧。
抬眸对上一直在看我的凌拓，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很抱歉！”
虽然我的心情很差，甚至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可面对凌拓，我无法用对其他人的态度那样对待他。
肖牧，筱晓还有林誓枫都是一脸不解。按道理说，我唤醒了他，应该是凌拓向我道谢才对，现在却是我在跟他道歉，确实很奇怪。
凌拓一顿，随即说道：“你确实对不起我！”语气中隐隐透着薄怒，也有些负气的味道。
他如此坦率，顿时让我有点尴尬，因为我本来只是出于礼貌才道歉。
凌拓看了我一眼，突然站起来，走到筱晓身边，冷冷地丢过去一个眼神，示意她坐到对面去。筱晓愣了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立即起身走到对面，和林誓枫坐在了一起。凌拓则毫不犹豫地在我旁边坐下来，只是他接下来的举动却令大家大跌眼镜，他盛了碗粥，又细心地放了些小菜，然后把碗放在了我面前，动作如行云流水，似乎这么做再自然不过了。
“先吃东西！”他的语气依然不善，心情也很差的样子。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不过又好像对我有所不满。
转念一想，他生气也是正常的，在梦里我都丢下他不管了！
我有些迟疑地看着凌拓，正准备开口，却听到他不冷不热地说：“怎么不吃，难道要喂吗？”
我赶紧摇了摇头，只是眼泪却不争气，不受控制地蓄满了眼眶，下一秒似乎就要滑落下来。
眼前一道白影晃过，凌拓一只手拿着盛满粥的汤勺，已经递到了我的嘴边。旁边的人全都大眼瞪小眼，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仿佛看到了新大陆一般。
我扭头看着凌拓，他竟然真的要喂我？
不过林誓枫他们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很快变得正常起来，好像认为这是理所当然一样。
“张嘴！”凌拓的语气强势又霸道。
我一愣，思绪恍惚片刻，便配合地张嘴吞下了送到嘴边的食物，然后看着他含糊地说道：“你应该也很饿吧，我自己吃就可以了。”说完我就伸手去接勺子，他却巧妙地躲开了。
接下来，凌拓不声不响地继续给我喂粥。
我虽然几次想申明让我自己来，可是对着那张脸，却完全没有抵抗力。“那个……”
“怎么？”
“我不想吃了，有点难受。”吃了一小半碗，就有些吃不下去了，于是当勺子再次送到嘴边时，我扭头避开了。
凌拓蹙眉，看着碗里剩下的粥，劝说道：“乖，再吃点儿！”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凌拓，我……你这是特别的惩罚方式吗？”
他表情一变，最后淡淡地扫了我一眼，闷声说道：“你回去宿舍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过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我有些傻眼。只见他动作自然地拿起手里的勺子，开始吃剩下的那半碗粥。
明明是我吃剩下的，他居然一点都不在意？脸颊不禁有些燥热，我连忙移开了目光。
“凌拓，你……”林誓枫似乎是想提醒他，不过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
而凌拓丝毫不以为然，只是看向我，命令道：“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快回去休息！”
我如获大赦地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我跟你一起走！”筱晓紧跟在我身后，也离开了餐厅。
一路上，我和她并没有说话。不一会儿，我们便回到了宿舍。
筱晓依旧沉默，有一种我不说话她便不说话的意思，只是时不时地偷窥我一下，搞得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又让我无法生气。
我深深地吐了口气：“也许对于你来说，我不过就是昏迷了几天。但在梦中，时间却过去了很久，我在梦境里的经历，我暂时还不想说。”
筱晓突然像是鼓足了勇气，开口道：“你不想说就不要说，我只是担心你，因为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是啊，虽然只是一场梦，可是在里面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能丝毫不变吗？我没有接话，仰面倒在了床上，翻个身，缓缓闭上了眼睛。
睡意蒙眬间，我竟然感觉到了一个温暖的臂膀，让人很想依赖，于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揽住了那只手臂，轻轻地在上面蹭了蹭。
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很舒服……
我醒来的时候，宿舍里空荡荡的。
筱晓并不在，而且时间也不早了，已经十点左右，她应该是去上课了。
因为我的身体尚未康复，老师允许我暂时休课。而且就算我去了，也没有多大意义，毕竟那些理论我听了那么多遍，即便倒着背都不是问题，可实践起来依旧一塌糊涂。
想到这里，我又躺回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突然，一声浅笑传入耳中，我吓了一跳，整个人立即蹦了起来，转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凌拓。他站在窗边，双手环胸，逆光而立，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似乎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光辉，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从虚幻世界里走出来的一般。
“你怎么在这里？”我警惕地问道。
他勾唇浅笑，大步向我走来：“我们都是伤员，暂时不需要上课，一个人待着太无聊了，索性就过来和你凑合一下啊！”他说话的语气倒像是在开玩笑。
“哦。”我的神色淡淡的，虽然说睡一觉之后，心情不像昨天那般沉重，但也没有闲情逸致开玩笑。
只是因为觉得愧对凌拓，所以也没有办法对他生气。
凌拓似乎察觉到了，弯腰端起放置在旁边的餐点，再顺手拿起一张小巧的桌子，架在了我的床边。
各式各样的早点，色香味俱全，跟昨天的清粥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抬头看着他，有些困惑不解。
“……怎么了？”
“该我问才对吧？你干吗做这些？”
“怎么说，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冒险啊，我总得负责吧。”凌拓穿着便装，不同以往的校服，看起来有些痞痞的，语调也非常不羁。
“……”虽然我不需要，但是他这么说却是完全合情合理的，我竟然无法反驳。
他用筷子夹着一块糕点递到我嘴边，我有些不自在地撇开头：“我没刷牙。”
“吃完再刷！”他毫不介意地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便探身去夺筷子：“我自己来！”这一回，他倒是爽快地把筷子递给了我。
既然他都说是补偿我的，那我就放开吃吧。我大口大口地吃着，嘴里塞满了糕点，脸颊两边都鼓了起来，却尝不出太多味道。
尽管我一直低着头，专心吃着东西，眼角余光却察觉到他在看我。“看够了没？”
“我只是觉得这样挺好。”凌拓看着我的眼睛，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
我心里一动，强行移开与他对视的目光，假装生气地警告道：“再看我，小心我揍你。”
“你讨厌我？”凌拓神色一僵，不确定地问。
看到他受伤的表情，我心里的愧疚又涌了出来：“对不起，我希望你忘了梦里的事情，毕竟现在我们都醒过来了，不是吗？”
凌拓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你拒绝我，是不是应该用好点的借口？”他伸出食指戳了一下我的眉心，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我愣了愣，伴随着心动还有一丝心痛，内心的感觉很复杂。
刚刚那一瞬间，我似乎在凌拓身上看到了布罗斯的影子，我心动了，可心痛也跟着一起袭来。
我微微低下头，眼里不自觉地酸涩起来：“你也不想变成替身吧？那么就别对我太好！”语毕，一颗颗眼泪滑落出来，嘴里的美食也味同嚼蜡。
凌拓俯身靠过来，伸出拇指帮我抹掉了眼泪：“我倒要看看，是我擦得快，还是你掉得快！”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顿时哭得更凶了。
凌拓不由分说地一把拉起我，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用双臂紧紧地环住了我，还让我侧身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惊愕地看着他。
“不要哭了，我不喜欢看你哭。有最坏的打算，才有最美的惊喜不是？”
“……”
“我问你，难道你打算永远活在那个梦里吗？”
他的话像锤子一下下敲击在我的心上，他说的道理我当然明白，可是如果真的能那么轻易就走出来，我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了。
“湘琳，你真的不知道吗？”凌拓的面容突然严肃起来。
我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他的神色有些淡淡的伤感：“其实……我在进入梦境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我顿时停止了哭泣，整个人都懵了，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话是不是真的。
过了好久……
“可是你……对我很凶。”我捂着额头迟疑地说，好像脑容量有些不够用。
“是的，我也觉得我对你不够好……”凌拓很坦然地承认了，他握着我的双手，像是哄骗般诱惑道，“你以后把我当作你的恋人，好吗？”
“……”
“也许，就是因为我对你不够好，你才没有喜欢上我吧。”难道这就是他突然变了性子的原因吗？我不知该怎么回应，一时有些呆呆的，耳中却听到他继续说道，“至少试一下，如果真的不行，我就不勉强了……毕竟若是你一点都不喜欢凌拓这个人，我也过不了心里的坎，会觉得自己很失败。”
“答应我，试试好吗？”凌拓抓着我的手越来越紧，眼里满是真诚。
我挣扎了一番，还是没办法放下对布罗斯的感情，于是摇了摇头：“我是他的人。”
凌拓怔了怔，又不屈不挠地反驳道：“你们有举行婚礼吗？有……正式结为夫妻吗？就算是真的有，也只是一个梦！”
我恶狠狠地盯着他，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我还是很生气。
见我不为所动，凌拓有些气馁：“算了，吃东西吧！”他气呼呼地说完，拿了一个小蛋糕塞进我嘴里。
“我感觉你变了好多，我都快不认识你了。”我一边嚼着东西，一边偷瞄他，嘟囔着。
他看了看我，不说话，继续专注地喂我。
“我又不是猪，不吃了！”我撇过头，又有些奇怪地盯着他，“你自己不多吃点吗？”
“那你喂我……”凌拓挑了挑眉。
“你的脸皮比以前厚多了！”我嫌弃地说，却被他一下子用力抱住了。
身体的碰触，让我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脊背僵了一下，我抬头看向他那张脸。
若是对着兰提·司，即便那张脸再怎么像，我都不会产生幻觉，最多只是有些感叹而已。可现在，我确确实实是把凌拓当成了布罗斯。
难道说是因为情绪不稳定，意志薄弱才产生幻觉吗？我不禁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们待会儿去一趟校长室。”凌拓语气淡淡地开口。
“校长室？”我迟疑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又明白了，是啊，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是该收个尾。
而且我想，恐怕以后我的日子也不会太平，毕竟现在的我已经是大魔导了，比学校导师的等级都要高。
只是我也不太确定校长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多吃点！”虽然要我喂他绝对不可能，但是可以督促他多吃点。
凌拓笑眯眯的，跟吃了蜜饯一样：“好，我吃！”他虽然吃得很大口，动作却很优雅，像极了贵公子。
“这么看我，我可是会害羞的哦。”见我在打量他，凌拓勾唇笑得很魅惑。
“是我重启你的方式不对？还是说，你在梦里中了毒？”我故意调侃道。再这样下去，我也要变得不正常了，毕竟，蛇精病是会传染的。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一切都是那么静谧美好。看着凌拓俊美的侧影，我暗暗告诫自己，我爱的是布罗斯，所以，不可以再轻易喜欢上别人……
因为是上课时间，寂静的走廊空荡荡的。
原本是我走在前面，凌拓跟在后面，可是他突然加快脚步，在我耳边轻语道：“你睡着的样子真的很可爱，让我忍不住想吻你。”
“凌拓！”我侧头瞪他一眼，想说什么却又说不下去，只得无视他的存在。
到了校长室门口，凌拓上前敲了敲门，我则站在一旁调整自己的状态。“进来！”校长室里传来的声音极其淡漠。
我们走进办公室。校长见到我们，立刻站了起来笑脸相迎。
“听说你们醒来了，我还在想什么时候方便去看望一下你们呢。”校长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块汗巾，显得有些紧张地擦着额头的汗。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好歹他是校长，我们是学生，他用得着这样谦恭吗？
不过再想想，我们受到诅咒，学校方面的责任也很大，再加上我现在大魔导的身份，校长有点压力也是可以理解的……
“校长言重了，既然我和凌拓都已经苏醒过来，事情就算过去了，校长不用太在意。”我语气淡淡地说，“今天是特地来跟校长报告一下的。”
“最近我们可能不能准时上课，因为身体还在恢复期。”凌拓看了我一眼，补充道。
“那是自然，目前最重要的是调理身体。”校长点点头，赔笑道，转而认真地望着我，“湘琳同学，你有没有兴趣做导师？”
“什么？”我惊讶地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湘琳同学，黑魔法几乎已经失传了，若是能够培养一股新血液，那也是魔法师之福啊！”校长笑呵呵的，一脸殷勤地劝说着。
不得不说，校长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
“因为我从小练的是黑魔法，所以白魔法才无法适应，同样的道理，那些想学习黑魔法的人，除非他们能够彻底忘记白魔法，否则根本掌握不到黑魔法的精髓。”我有些为难，想到若是我有一群连魔焰之矢都扔不出去的学生，我得有多痛苦。
“这个没关系啊！学校不是有一批万年不晋级的学生吗？说不定他们有学黑魔法的天赋呢？”校长不以为意地答道。
我目光幽幽地盯着校长，最后点点头：“好吧，我考虑一下。”“好好好！”校长眉开眼笑，连说了三个好。
从校长室出来后，我和凌拓肩并肩走在学校的操场上。
倒不是我乐意和他待在一起，而是他非要跟着我。这个时候，有几个班级正在操场上体能课。
“凌拓！”一位长相温良的高年级学姐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看起来像是打算告白，于是，我很识趣地让开了路。
宛若第一次见面时发生冲突那次一样，我双手环胸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等着看好戏。
“听说你醒了，我好开心，一直都想去看看你。”学姐眉目含情，含笑说道。
看着脸色阴沉的凌拓，我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因为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告白这种事情。很不巧，我的表情落入了凌拓的眼中，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冷冷地对那个学姐说道，“我认识你么？你难道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吗？”
“你们好好聊天，别扯上我！”丢下这句话，我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你要去哪里？”凌拓立即不管不顾地丢下那位女生追了上来，完全不在乎她都快哭出来了。
“到中午了，我要去吃午饭。”我没好气地答道。
“好，你去哪里，我去哪里！”凌拓一边说，一边将那张俊脸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我有些受不了，嫌弃地一把推开他：“凌拓！我说了很多次，我不会回应你的。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凌拓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眼底藏着深深的无奈。
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以前暴躁易怒的凌拓，从梦里醒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着我的时候完全没了脾气。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似乎都维持着同一个模式，凌拓总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刷着存在感，我也似乎快要习惯了这种感觉，这让我感觉非常慌张。
“你就是湘琳？”
这天，我正坐在座位上看着书，听到这个声音，微微抬起了眼眸。一个身穿校服，极其甜美的女孩子，充满敌意地盯着我，明显就是来者不善。
“你是？”我自然也不会给她好脸色，冷冷地问道。
“听说凌拓为了你，拒绝了所有的女生？”她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是又怎样？”我不否认，只是她的态度未免也太好笑了，仿佛她就是凌拓的正牌女友一样，气势汹汹地前来兴师问罪。
“请你离凌拓远一点！”她盛气凌人地发出警告，娇俏的脸上带着深沉的怒气。
我站了起来，冷着脸看了他一眼，便大步从她身旁经过，根本不想跟她计较或者争吵，因为我没有那个心情。
她却不依不饶地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你到底懂不懂尊重别人？”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嗓音也拔高了几度。
我停下脚步，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看着她。
早在两天前，我便已经恢复上课了，凌拓也一样，不过今天的体能课我请假了，没想到就遇上了这种事情。
她显然不明白我在笑什么，狠狠地拧着眉头。
“我不懂，你要教我吗？”我靠近她，语气冷冷地问道。
虽然我想要低调点，但是总有那么一些笨蛋喜欢自己往撞枪口上撞，那我又何必给他们留情面呢？有的人，不给她一点教训，她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要跟你决斗！”
听到女孩憋了半天吐出来的话，我不由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