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们初恋的破灭
把我这个堂堂正正的初恋对象抛开不管，却跟别的女生在这里上演苦情戏，算什么嘛！哼！再说了，12年前，他们不都是小屁孩吗？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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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自习课，班主任一般会来视察的，顺便威胁……哦，不，教育一下大家，比如要是上课不认真，考试就考不好，任课老师就会请来家长……
话说今天早上，自习课都上了好大一会儿了，班主任怎么还没来？
班里都炸开锅了，好像在热烈庆祝这一个迟来的意外——班主任有史以来第一次在自习课上没来教室。可是很快，喧闹声随着班主任和一个女生的出现迅速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女生身上。乌黑的披肩长发闪着淡淡的光泽，一双明净清澈的大眼睛那么灵动有神，细腻白皙的皮肤似乎吹弹可破，她脸上绽放着迷人的笑容。
而我始终移不开视线，不仅是因为她的美，更重要的是，她是林沐晨。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很想看到她，却又对她充满好奇，尤其是她和沙翼之间的事情。
“同学们，这是转来我们班的林沐晨同学。”
下课后，班上的男生都围着林沐晨，两眼放光、流口水、自我介绍……总之，在他们心中，女神的位置非林沐晨莫属了。而那些女生则看着他们，翻着白眼。
我一下子变得郁郁寡欢的，走出教室，双手撑在栏杆上。
早上出门时，雾很大，现在总算散去了一些。
突然，介绍林沐晨时眉飞色舞的班主任犹在眼前，她刚才在自习课上说过的话在我的耳边萦绕着。
“林沐晨同学刚刚从英国回来，英语口语很好，成绩也很优异。她还会弹钢琴，小提琴也拉得很棒，曾经代表学校为英国女王表演过……”
“伊漾，想什么呢？”莫小洛拍了一下我的右肩，脑袋却从左边伸过来。
“没什么。”我苦笑一下，望着前方发呆。
“伊漾，你发现了吗？因为林沐晨的出现，全班男生像打了鸡血似的。”莫小洛完全没注意到我低落的情绪，也像打了鸡血似的说道。
“嗯，她就是我昨天晚上跟你提到的女生。”我边说边转过头看向莫小洛，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说起来，她还真的很漂亮、很优秀呢！”莫小洛越说越兴奋，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疑惑地问道，“等一下，你提到的女生？”
“是啊，就是沙翼喜欢的那个女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带着怒意强调这一点，手还握成拳使劲地在栏杆上捶着，却连一丝疼痛也没感觉到。
“难怪你的脸都成了苦瓜！”挖苦我之后，莫小洛又像念抒情诗似的刺激起我来，“人家可是美得像芭比娃娃，美得那么亲切，连我这个女生都喜欢，哪个男生不爱呢……”
莫小洛到底是谁的好朋友啊？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冲回了教室。
一整天，一到下课林沐晨就被人围住，要么是男生，要么是女生。男生当然是表达爱慕之情，女生则问东问西的，好像企图找到破绽，揭穿她完美的表象。
林沐晨坐在第三排的中间，这是全班同学公认的最佳位置，是班上一个家里有钱有势的男生让给她的。而我呢，只属于黑暗地带——坐在最后一排的最边上，差不多是角落里了。
上课的时候，她有时会转过头来，给我一个微笑。我知道她应该认出我来了，像是想和我说话，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跟她亲近。
现在放学至少有十几分钟了，在拒绝了班上所有男生的邀约后，林沐晨依旧坐在座位上。莫小洛说要去参加话剧的排练，也先走了。这一刻，教室里就只剩下我和林沐晨了，可是她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她好像在玩着手机。奇怪，她怎么还不回家？是在等谁吗？等她爸爸、司机，或是……沙翼？
当“扑克脸”这个恶魔在我的脑海里张牙舞爪的时候，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林沐晨等的就是他！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就跟踪。
我毅然决然地做出了这个决定。
现在怎么办？虽然占据了较好的观察点，但是如果林沐晨回头发现了我，那我不是暴露了？我得钻到桌子底下！
确定了第一步战略后，我便迅速执行了。
我慢慢地蹲下身，轻轻地把凳子移到身前，做好隐蔽工作。
根据我对教室的了解和目测，我距离林沐晨大概有6米左右。我得充分利用我的战斗装备——眼睛、耳朵、鼻子、脑袋，不放过任何可疑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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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林沐晨突然高兴地叫起来。
什么情况？难道可疑分子要出场了？
我竖起耳朵，同时将目标锁定在教室门口。果然，一双大脚出现了，再往上瞄，一双手插在裤兜里。初步判断，应该是个男生；脚步缓慢，很慵懒的样子，好像不是很情愿来这里。
林沐晨没有任何反应，可能还在低头玩手机，没发现有人进来了吧。但很快，她就嗔怪来人：“吓死我了！沙沙哥，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喜欢吓着我玩呢！”
什么，沙沙哥？那不就是沙翼吗？虽然之前猜测是他，但当猜测成为事实时，我还是惊讶不已，或者说是不愿相信。本来缩着的脑袋一伸，差点撞到桌子。
他来找他的青梅竹马也就算了，干吗这么偷偷摸摸的？难道是为了避开我这个初恋体验对象？
真气人！我恨不得把桌子掀起来，朝沙翼砸过去。可是我只能缩在桌子底下，当缩头乌龟。
“我没吓你，是你玩手机太入神了，才不知道我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虽然沙翼说话没那么冷漠了，可还是淡淡的语气。
“为什么你还是不高兴的样子？你不想见到我吗？昨天因为觉得你不高兴，所以有很多话都没对你说。”林沐晨有些激动地说道。
“很多话？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沙翼并没有回答林沐晨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言语间尽是讽刺的意味，“12年前，你将我送给你的芭比娃娃扔在地上，你说了什么？你消失了12年，又说了什么？12年后，你却说有很话想对我说，有什么可说的？”
我第一次听到沙翼这么激动地说了这么多话，好像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很久了。他说得如此认真，与其说是责怪林沐晨，不如说是想要一个答案。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里难受起来。可是转念一想，我干吗要难受？把我这个堂堂正正的恋爱对象抛开不管，却跟别的女生在这里上演苦情戏，算什么嘛！哼！再说了，12年前，他们不都是小屁孩吗？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
“沙沙哥，对不起！你难过，我也会伤心的。你听我说好吗？”林沐晨的声音很轻，“4岁时，在幼儿园，班上的小胖子欺负我，你教训了他，并说要做我的守护天使。那时我就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勇敢、最可爱的小男生。你真的说到做到，又吵又闹，转到了我们班上。我们一起看漫画书，一起唱歌，一起玩滑梯……除了上厕所，还真是做什么都一起呢……”
林沐晨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语气也渐渐轻松起来。而我感觉像是在听一个童话故事，不禁沉浸在她那动听的声音里，身心放松，不知不觉地坐在了地上。而作为男主角的沙翼，并没有打断林沐晨声情并茂的讲述。想起这些他们共同的回忆，他的心会渐渐变得柔软起来吗？他的嘴角会勾起暖暖的笑意吗？
“当你跟所有的小朋友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时，我真的好开心。虽然当时并不理解女朋友的含义，但我知道你对我比对其他小朋友好一万倍。可是……”林沐晨的声音戛然而止。
“可是什么？”沙翼显然迫切地想知道故事的发展，好像接下来林沐晨所讲的内容一定是他不知道的。
“爸爸突然告诉我，说他和妈妈离婚了，他要带我去英国。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是我从来没想过的。所以那天我很反常，你还记得吗？”
“那天刚好是圣诞节，你不跟我说话。当小胖子欺负你时，你竟然反抗了，还跟他打了一架。那时我就在想，也许你不需要我的守护了。当老师把你和小胖子都叫上讲台批评时，你不认错，只是倔强地流着眼泪……”他跟着林沐晨的节奏，不疾不徐地说着他们的故事。
如此温柔而带着一丝忧伤的人是沙翼吗？我简直不敢相信。
“我想哄你开心，于是告诉你，我要送给你一个芭比娃娃，还叫爷爷带我去买。可是在玩具店门口遇到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生，爷爷还让我把芭比娃娃送给她。我当然很生气，就把她的眼镜扔在地上踩坏了……”
等等，我怎么觉得他是在说我呢？我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
哭哭啼啼，芭比娃娃，眼镜……
我在心里将这几个关键词重复了好几遍，在脑海中将沙翼所说的情况拼凑成画面。没错，与我4岁那年在玩具店门口的画面一模一样！
我瞪大眼睛，双手握拳，胸口起伏不停。天啊，我竟然和那个小魔头在体验初恋！
我气得恨不得一拳把桌子打个洞，然后让沙翼知道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由他欺负的小女生了。可事实是，我还是躲在桌底这一个小小的空间里。
他们像是玩讲故事接龙游戏似的，沙翼一停顿，林沐晨就接着说：“可惜我等了你很久，你才来。我觉得你和我妈妈一样，也不要我了，于是愤怒地把你给我的芭比娃娃摔在了地上，然后坐上了爸爸的车。直到今天才见到你。”
虽然看不到林沐晨的脸，但是我想象得到，她此刻一定深情地看着沙翼。要不然沙翼接下来说的话，听起来也不会让人感觉像是蜂蜜从他嘴里流出来一样：“晨晨，对不起，都怪那个讨厌的小女生！”
哼，真是太可笑了！我翻了一个白眼，龇牙咧嘴，双手按在椅子上，恨不得自己变成一个吸血鬼，冲出去咬住沙翼的脖子。
“对不起”三个字竟然从沙翼这个自称从来不会说对不起的家伙口里蹦出来，还“晨晨”，叫得多肉麻啊！他肉麻也就算了，干吗还说我讨厌？难道就是为了取悦他的晨晨吗？
如果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沙翼应该马上宣布和我分手，这不是我一直期盼的吗？可是一想到这一点，我就从吸血鬼变成了小白兔，心里的愤恨被难过替换了。为什么会这样？
我突然很不想再听他们继续说下去了，难道是害怕听到一些自己不想听到的话吗？
我想动一动，这才发现我的脚已经麻了，一动就疼，完全动弹不得。我要是就这么钻出去，沙翼一定会认为我故意破坏他的好事，可是他们还要在这里缠绵多久啊？我真是一秒钟也不想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沙沙哥，过去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又见到了你。这12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你，可是我怕你不原谅我，不敢向爸爸打听你的事。现在我终于鼓起勇气回来了……”林沐晨又开始说了。
“晨晨……”沙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打断了她的话，“快跟我走！”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又很快消失，看来沙翼和林沐晨走远了。
如果说我看了一场真人版的电影，那么他们消失在我眼前是我最想看到的结局，而赶快离开也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可是为什么我站不起来，移不动脚步呢？是我的脚麻了，还是我的心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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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以来，沙翼不再找我的麻烦。与其无所事事，整天胡思乱想，我还不如放学后去话剧社看看排练。早就听说莫小洛竞争到了一个角色，搞得那么神秘，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演的什么厉害角色。
这会儿，我正在看话剧排练，约我来的莫小洛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为什么总是戴着面具？啊，我知道了，因为你长得丑极了，眼睛像两颗红枣嵌在眼窝里，鼻子被老鼠咬掉了，嘴巴嘛，因为要说话，所以只是长歪了一点点，哈哈……”这样的台词与舞台上长卷发的美少女，以及她俏皮天真的语气极不协调。
“你怎么高兴就怎么说吧。不过我要告诉你，我是你的假面王子。”与美少女对戏的戴着面具的男生并不介意她的话，声音低沉，却极富感染力，好像他真的是王子，他说的话所有人都会深信不疑。连坐在看台上的我都相信，他一定会是少女的假面王子。
可是这个声音好熟悉，虽然很低沉，却像是故意为之，像是……
“伊漾，你来了！”莫小洛走过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演得不错吧，我很快就要出场了。”
“还好啊！小洛，你演什么？”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嘛，嘿嘿……保密。”莫小洛像是不好意思说，又像是故弄玄虚，见我瞪着她，只好老实交代了，“演一个玩具。”
“啊？”惊讶之后，我忍住笑意，调侃她，“演一个玩具，你还搞得这么神秘、认真，有必要吗？”
“臭伊漾，你懂什么啊？演玩具也是要有实力的！”莫小洛对着我的脑袋敲了一记。
“好好好，莫小洛是偶像加实力派演员。”我不得不投降，看着台上的假面王子，问莫小洛，“戴面具的演员是谁？”
“你猜！”莫小洛丢给我两个字，转过身，急匆匆地朝后台走去。
我又津津有味地看起戏来。
莫小洛登场了，她戴着金黄色的假发，睁大眼睛，嘴唇红艳艳的，像个外国女鬼，把我吓了一跳。
台上的少女牵着假面王子的手来到莫小洛的面前，扯了扯她的金发，莫小洛就学着娃娃说话：“公主好！”
少女说：“看，这是我的芭比娃娃，它还会说话哦！”
哈哈哈，原来莫小洛演的是芭比娃娃啊，只可怜她那副女鬼样，我还真没看出来。
台上的戏还在继续，可是我笑着笑着，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又是芭比娃娃！沙翼肯定已经把他车上的芭比娃娃送给林沐晨了吧！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就算是他爷爷送给我的又怎样？反正它属于我！
可是“扑克脸”好像突然跳出来了，还在我面前挥舞着拳头，叫嚣道：“蠢女人，把芭比娃娃交出来，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我被逼得斜倾身体，差点就要倒下。
“伊漾，干吗呢？你也在演戏啊？”啊，怎么“扑克脸”变成了莫小洛？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戴着面具的假面王子走了过来，轻声唤道：“伊漾……”这声音完全不同于他表演时的那样，变得那么动听、温柔，像极了莫潇学长的声音。不，应该就是！
我连忙站起来，怔怔地看着他。
他摘下面具，双眸含笑，脸庞并没有因为暗淡的灯光而失去半分帅气，而是更多了一份神秘。
“莫潇学长……”我有多久没这样叫过莫潇学长了？好像很久很久了吧。
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仿佛热闹的舞台和旁边的莫小洛都不存在。聚光灯打在我们身上，周围都暗淡下来，只有我和他身处一个光环之中，是最终的男女主角。
“伊漾，是不是很意外？”莫小洛用手肘撞了撞我，俏皮地问道。
“哦……不是……没有……”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慌乱，我答非所问，开始躲避着莫潇学长的目光。
“伊漾，好久不见！”莫潇学长又向我走近了一些。
“学长，好久不见！”我不敢抬头看他。
这一刻，我才发现我们真的好久不见了。自从那次在医院分别后，虽然同在一所学校，可是我们直到今天才见面，也没有打过电话、发过短信。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曾想起他，这连我自己都感到奇怪。可是现在，我的心里虽然不是波涛澎湃，但依旧有浪花朵朵。
“我去上厕所了，刚才在台上憋死我了。”莫小洛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伊漾，我最近在忙着彩排。你也知道一年一度的‘圣夜之光’艺术节快到了，再说，你也忙着……”莫潇学长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可是我在心里替他补充“和沙翼体验初恋”。
“我现在不忙了，以后也不会忙了。”虽然是笑着在说，可一丝惆怅涌上了心头。
“为什么？这么久没和我联系，我还以为你很忙呢。”莫潇学长的手指轻轻地滑过面具，说话的语气却很沉重。
“因为有人替代了我。”我低下头，脑海里闪过沙翼牵着林沐晨奔跑的画面，眼泪不自觉地掉落在了镜片上。
“他怎么能这样？”可能是怕太大声被其他人听到，莫潇学长压低声音怒吼道。
我吓了一跳，随即抬起头，刚好看到莫潇学长一拳打在面具上，好像面具就是沙翼的脸。
关于和莫潇学长的一点一滴瞬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但很快被沙翼的身影挤走了，他的恶言恶语也在我的耳边萦绕。
不要看到他！不要听他说话！
我紧闭眼睛，捂着耳朵，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开始哽咽。为什么我会哭？因为莫潇学长，还是因为沙翼，又或者因为美好的初恋梦不知道要如何继续？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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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感觉额头上有了一股温柔的触感，这种感觉慢慢地蔓延至肩膀，然后我就被拉入一个怀抱。我的下巴抵在一个厚实的肩膀上，哽咽渐渐平息。真希望就这么抱下去，这样的怀抱不会让我哭泣。
感觉贴近衣服口袋的地方一阵酥麻，紧接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连忙推开面前的人。莫潇学长怔了一下，手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但很快转过头，手也不自然地动了动。
我的脸上一阵燥热，连忙后退几步，接听电话。
“羞羞羞！伊漾，你现在是被沙翼训练出来了，一点也不害羞了啊？我只是去了一趟厕所，你就和莫潇学长卿卿我我。看来我之前没告诉你他演男主角是明智的，可惜我还是棋差一招，看你可怜，让你来看我彩排。我莫小洛怎么对得起沙翼社长啊？臭伊漾，你赶紧给我滚到厕所来！”电话那头的莫小洛说完，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虽然莫小洛很不爽，可在我看来，这个电话简直是救命稻草，要不然接下来我和莫潇学长肯定很尴尬。
“学长，莫小洛找我，我得走了。”我向莫潇学长扬了扬手机，跨出了一步。
“等一下。”莫潇学长急切地叫住我，朝我走近，看着我，眼神深情得让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伊漾，答应我，不要再哭了好吗？”
现在的我完全被莫小洛的话和莫潇学长深情的眼神扰乱了心智，不知所措，只想赶紧离开。我“嗯”了一声，拔腿就跑，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问：“学长，厕所在哪里？”
莫潇学长快速地用手指着一个方向，他可能以为我突然很想上厕所了，才这么急着想走，于是又无奈地笑了笑。
圣夜学园就是圣夜学园，连话剧社的厕所都透露着典雅的气息，门是古朴的酒红色，上面的雕花很精致……
来不及细看，莫小洛就把我拉进了厕所。
“没人，没人，没人……”打开一扇扇门检查了以后，莫小洛才竖起食指指着我，质问道：“说，为什么和莫潇学长拥抱？”
“我……”说出这个字，我就抿紧嘴唇，再也说不下去了。
见我说不出话来，莫小洛便在我的身边绕着圈圈，得寸进尺地数落我：“本来还想阻止你和莫潇学长见面的，想想你现在被沙翼冷落，让他安慰一下也好，谁知道他会把你抱在怀里安慰？简直气死我了！”
“不就是一个拥抱吗？你干吗这么生气？抱的又不是你！”我用力地扶了扶眼镜，好像它就是罪魁祸首。
“你以为我妒忌你啊？省省吧，伊漾，你没有一点值得我妒忌的！就算要拥抱，沙翼社长我还可以考虑一下。”莫小洛边说边露出丰富的表情，“用你的猪脑袋想一想，因为沙翼，你成为了圣夜学园的风云人物。虽然关于你的都是负面新闻，你和莫潇学长这么一抱，要是被人拍到了怎么办？”
“那又怎么样？我和莫潇学长是友情的拥抱。”我伸出双手，摆出一个拥抱的姿势，在心里问自己：这是友情的拥抱吗？
“呃……”莫小洛站直，闭上眼睛，呈雕塑状，随即又睁开眼睛，一字一句地纠正道，“错错错！你以为你们那是友情的拥抱？不是，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你们两个心里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吗？最重要的是，沙翼会怎么认为？他和你想的绝对不一样。所以，如果沙翼知道了，你和莫潇学长就都完蛋了，说不定我也会被拉下水。还有，虽然他不理会你，但是他没有宣布分手啊。根据初恋体验社的规则，所以——”莫小洛拖长了尾音，不再说下去，对我撇了撇嘴，给了我一个“你惨了”的表情。
莫小洛说得头头是道，我一下子被她唬住了，脑海中浮现出各种沙翼整我的画面：
画面一：沙翼贼笑着拿出一个印章，在我的脸上使劲地戳着，并带着我在圣夜学园的每个教室转一圈，哄笑声一片片。找到机会拿镜子一照，我满脸都是“我是猪”的印章。
画面二：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沙翼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突然把我叫上去，要我紧紧地抱住他，又是哄堂大笑。
画面三……
我简直不敢再想了。
“怎么办啊？小洛，你可是我的好朋友，一定要救救我！”好像幻想的画面即将成真，我连忙拉住莫小洛的胳膊，向她求救。
“阿弥陀佛，施主，静观其变吧！”莫小洛双手合十，学着尼姑说话，很快又欢腾起来，“哈哈，你还真被吓到了啊？你以为演电影啊，事情哪有那么邪乎！哈哈……”
“莫小洛，你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大坏蛋！”搞了半天，莫小洛是在捉弄我，真是气死我了。我顺势抓着她的胳膊狠狠一甩。
“要不是我这个大坏蛋打电话给你，你和莫潇学长还不知道要抱多久呢！到时候，你们就因为这个友情的拥抱坠入情网，或者被人拍到，很多事情就不好说了。施主，好自为之吧！”莫小洛又开始吓唬我了。
“好了，我知道了，走啦！”我硬拽着莫小洛往门外走。
坐在公交车上，想起莫小洛说的每句话，我却无法当她在开玩笑。夜色朦胧，车窗外偶尔掠过让我很想多看一眼的事物，却完全不给我机会，都迅速地往后退。等公交车在某个站台停下时，又只剩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了。
错过……
突然想起这个词，我的心揪痛起来，就像无法预料的急刹车，总能让站在车上的人从身体到心都不得不跟着摇晃。
以前和莫小洛一起坐公交车，我和她总有说不完的话。可是这次，我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偶尔说上几句。以至于她下车时还不忘叮嘱我：“我再说一次啊，后天就是‘圣夜之光’艺术节了，记得把你的芭比娃娃带来。到时候我就用芭比娃娃挡住我的脸，和它演个双簧，肯定能为我们话剧社的节目增添光彩。记得啊，千万别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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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节很快就到了，莫小洛叫我带芭比娃娃，她前天说了，昨天又提醒了我几次。今天我把它带到了学校，她又请求莫潇学长，让我帮他们剧组看管道具。她对自己的这种行为美其名曰“为自己负责”。
艺术节的活动下午两点才正式开始，可是我连午饭都没吃几口，就被莫小洛拉到了学园的大礼堂。她说要给我讲讲关于艺术节的事情，并熟悉熟悉环境。
原来沙翼的奶奶非常喜欢弹钢琴，当时他的爷爷创立圣夜学园时，他奶奶就希望这所贵族学校能培养出一些艺术人才。因此圣夜学园每一年都会举行“圣夜之光”艺术节，参与者都有奖励，优秀的同学还有机会到欧美最杰出的音乐学院深造，而且所有的费用都由圣夜学园负担。圣夜大礼堂就是专门为艺术节建造的，能容纳两万多人，有大舞台、高级音响设备，还有十来个化妆间、休息室。不过化妆间和休息室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不是谁都能进去的。每次艺术节，沙翼的爷爷奶奶都会光临，还会请来一两个明星，但只有到他们出场的时候，才知道是谁……
莫小洛说得唾沫横飞，我听得很入神，嘴里时不时地蹦出“哇”、“不会吧”、“天啊”这样的惊叹。
才一点多，后台就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莫小洛抱着芭比娃娃，被话剧社叫去彩排了。
我来到舞台旁边，哇，好大的舞台！LED显示屏像一块黑色的大布悬在半空中。望着台下，我想象着聚光灯打在我身上，上下两层的观众席上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所有人都举着荧光屏、荧光棒，尖叫着。
很快，大礼堂有人进来了，而且越来越多。我连忙跑去后台找莫小洛，没想到后台也多了很多浓妆艳抹的人。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生，连忙道歉，并去扶她。
“伊漾！”女生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也愣住了，她竟然是林沐晨。
我连忙松开手，勉强笑了一下，想转身就走，可是她说：“我要表演小提琴，你能陪我化妆吗？我是自己化妆，一个人在化妆间挺孤单的。”
林沐晨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我点头答应了，可很快又后悔了。
伊漾，说起来她可是你的情敌，她孤不孤单，关你什么事啊？唉，这又一次证明了你就是一头大笨猪！
林沐晨带我走进了三号化妆间，她却不急着化妆，坐在凳子上，笑着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我。她的笑容乍一看很甜美，可是我越看越不自在，总觉得这张脸像是一张面具，被它遮住的是一张狰狞的脸孔，不禁心里一阵紧张。
要是这样，那沙翼岂不是很危险？可是我干吗关心他啊？如果林沐晨真的是妖怪变的，早点吸干沙翼的血才好呢！可是这样一来，他就永远不能宣布跟我分手，那初恋体验社的成员要是拿规则来压我，倒霉的还不是我啊？算了算了，我还是祈祷沙翼好好活着吧！
“伊漾，你在想什么呢？”林沐晨亲热地唤道。我还真是不习惯。
“没……没想什么！”我连忙摇头，想着刚才把她想成妖怪，有一点紧张起来。
“听说你和沙沙哥体验初恋有一段时间了，那他现在还找你吗？”林沐晨突然问道，伸出双手理了理长卷发。
她干吗这样问？
我站起来，假装后背很痒，伸手去挠，想着要怎么回答她。
现在整天和沙翼在一起的人是她，难道她还怀疑沙翼偷偷和我联系啊？
我越想越气愤，走到她的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欢快地说道：“他好几天没来找过我了，没见面，没打电话，也没发短信。”虽然这是事实，我也有些失落，但我得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可不能让林沐晨看笑话。
“这样啊，真的好可惜哦！不过沙沙哥习惯了玩体验初恋的游戏，你也不要太在意。”林沐晨加重了语气，缓缓站起来，一脸得意的表情。
听上去好像她在安慰我，可这一个个字都像毒针，扎得我浑身都疼。我要说在意，表现出失落、难过的样子，还不知道她会怎么讥讽我呢！
“我当然不在意了，只是遵守初恋体验社的规则而已。”我故作轻松地说道，还拍了一下手，眨眼的速度却加快，明显很心虚。
“伊漾，其实我们也算朋友了。既然这样，我就跟你说说心里话吧。”林沐晨边说边笑着拉起我的手。
我像碰到毒蛇似的，连忙缩回手。
她的笑容慢慢消失，一脸严肃，很快又释然一笑，接着说起来：“沙沙哥的初恋很早就开始了，那就是在幼儿园时和我。他之所以成立初恋体验社，也是因为我的离开刺激了他。真没想到我对他的影响会这么大，不过现在好了，我回来了，我们又像回到了幼儿园时那样，开始体验真正的初恋……”
林沐晨语气轻柔，嘴角带着笑意，边说边看着墙上的一幅风景画，像在憧憬着什么。她看上去像个芭比娃娃，那么可爱美丽。可我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我和她并不是很熟悉，她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她突然把目光投向我，那目光里充满了怨恨，笑容里有了鄙夷的意味。
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转移话题：“你快表演了吧，不如你先化妆，我不打扰你了。”看她那副模样，就像要现出原形的妖怪，我要是再不走，还不被她吃掉？
“不许走！”她大叫道，胸口起伏着，很激动的样子，“虽然同在一个班，本来我也不想和你有什么交集，可是今天碰到了，很多话我不得不说。在沙沙哥面前，我已经够乖巧了，可他总是心不在焉，有时候会蹦出一句‘蠢女人’，然后又解释说叫错了。我知道他叫的其实是你。和我在一起，他竟然想着你，简直是笑话！我知道初恋体验社的规则，可他迟迟不肯宣布和你分手。你有什么资格和他体验初恋？你哪点比得上我？”
“那只是他的习惯，他只是想着怎么整我。”林沐晨咄咄逼人，我也很不爽，可是不想刺激她，只能小声地说。
“你就知道装傻！”她的情绪更加激动，顺手推了我一下。
我踉跄了一下，只得继续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可能只是忘了说分手，但体验初恋最长是一个月，他一定很快就会对我说的。”
“是啊，这一点我也相信。但是我等不及了，我必须逼他。很快他就会跟你说分手了，你等着吧！”她眨巴着大眼睛，甩给我一个傲慢的表情。
她的话很奇怪，我隐隐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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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大礼堂传来一阵喧哗，伴着激昂的音乐，可以想象有多热闹。
是啊，艺术节已经拉开了序幕，而我现在才发现。
“走，去看看吧，相信你会喜欢的。”林沐晨硬挽着我的手，走出化妆间，来到舞台的一侧。
啊，大屏幕上是我和莫潇学长拥抱的画面，虽然是侧脸，但无比清晰。台下两层观众席坐满了人，叫喊、口哨、嘘声……各种声音交织着，在对我谩骂着；五颜六色的荧光棒在漆黑的观众席中那么耀眼，像是那些人在故意照着身边的人，看看哪个是我，好把我揪出来。
怎么会这样？是谁拍的照？是谁播放出来的？
焦灼、愤怒、慌乱……各种情绪缠着我，我无力地耷拉着肩膀，眼睛一睁一闭，脑袋一片空白。
主持人说：“不好意思，各位，刚刚跟大家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当然也是我们工作人员一个小小的失误。”
屏幕上的画面消失了，可我还是想冲上去，抢过主持人的话筒说些什么，但是面对舞台下的一片人海，我没有丝毫勇气。
“走！”林沐晨硬是把我拖到了化妆间，手一松，我无力地靠在墙上。
她面目狰狞地冲我笑着，笑声越来越大，咬牙切齿地叫道：“你竟然背着沙翼和别的男生拥抱在一起，简直和我妈妈一样不要脸。难怪沙翼要叫你蠢女人，现在我才知道你真是又丑又蠢。怎么样，刚才那份大礼还喜欢吗？”
原来一切都是她做的！真没想到她长着萝莉相，心却如蛇蝎！
“你……是你拍的照，也是你把照片放上屏幕的？你怎么这么恶毒？”我怒不可遏，指着她，想狠狠地骂她，却激动得结巴起来。
“是，一切都是我做的。因为你太讨厌了，根本就不应该和沙沙哥体验初恋。我只是帮沙沙哥做决定而已，我什么也没做错。哈哈，你很快就会滚出圣夜学园，说不定还是和你那个莫潇学长一起滚。你应该感谢我成全了你们才对。”林沐晨一边说一边左右晃着脑袋，笑得那么甜美，看上去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林沐晨真是太可恶了！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双手握拳。上帝啊，求你让我的小宇宙爆发吧！
“你不要得意，我会……会跟沙翼解释的，他才没……没那么傻呢！还有，其实我很喜欢沙翼，我觉得他也喜欢我，所以就算跟你在一起，他也没有宣布和我分手。他只是看在你们幼儿园在一起的分上，才勉强和你待那么几天……”我越说越顺溜，看着林沐晨慢慢变形的脸，心里越来越爽。
“你胡说！沙沙哥从5岁起就喜欢我了，这是不会变的。你别想抢走他，别想！”林沐晨简直发狂了，突然拉扯着我的头发。
我躲闪着，头皮一阵阵地发疼。她要是这么一直扯下去，我还不得疼死？难道我真的要和她打一架吗？
“住手！”有人打开门进来了，还吼了一声。
林沐晨的手还停留在我的头上，而我则蓬头垢面地缩在墙角。
不会吧，竟然是沙翼？
只见他眉头紧皱，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却完全不影响他的帅气。他手捧一大束百合，放在胸前，因为太过用力，手指把包装纸都捅破了。
惨了惨了！看样子他要帮林沐晨揍我一顿了！或者，他看到我这副披头散发的样子，干脆嫌弃地把我丢出去，然后和林沐晨进行浪漫的送花仪式……
真是越想越怕，越想越气！我的身子越缩越紧，恨不得缩成一颗灰尘那么小。
林沐晨连忙把我拉起来，替我整理头发。她太虚伪了，这个世界最假的假货都没她假！可是我如果反抗，那还不得被沙翼逮个正着，给我安个“欺负他的可爱小女友”的罪名？
我忍，我忍忍忍，这么忍下去，我一定会修炼成忍者神龟的。
“沙沙哥，你怎么进来也不敲一下门？”林沐晨撒起娇来，“刚才我和伊漾在闹着玩呢。”
沙翼的脸部肌肉松弛了一些，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似乎是愤怒，又好像是怜悯，或者都有。我被他看得心狂乱跳动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化妆台前，一手拿着百合，一手撑在桌上，照着镜子，可能在欣赏自己的美。
“臭伊漾，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还以为你跳楼去了……”莫小洛突然不知好歹地闯进来，还抱着我的芭比娃娃。
是嫌这里不够乱吗？都怪沙翼没有关上门。
我们三个人都看向莫小洛，她顿时觉得气氛不对，便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挪到我身边，碰了碰我，把芭比娃娃塞给了我。
林沐晨突然大叫起来：“沙沙哥，你看，伊漾捡了你送给我的芭比娃娃，不还给我！”
沙翼看向我，可是很快目光里便有了惊讶。他在盯着我怀里的芭比娃娃看，该不会是相信了林沐晨的话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林沐晨这个时候还会来这一招，正想说话，莫小洛抢先开口了：“你瞎说，我刚刚还拿这个芭比娃娃表演了话剧，怎么可能是你的？”
“沙沙哥，你看，它和你送给我的芭比娃娃一模一样。她在撒谎。”林沐晨边说边拉着沙翼走向我，“你自己看，是不是一样？”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我大叫着后退几步。
“怎么，不敢让我们看，心虚了？”林沐晨挑衅道。
沙翼却完全不管我们的反应，只是一步步地走近我，然后站定，伸手摸着芭比娃娃的头发，一直往下，手停留在那缕断了一截的头发上。他反复摸着，时不时抬头看看我，每次都让我来不及捕捉到他眼里的东西。难道他想起了什么？
“这个芭比娃娃是……”
莫小洛准备把真相说出口，我连忙踩了她一脚，说道：“是我妈妈送给我的。”
沙翼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突然发话：“你们两个出去！”
看来他什么也没想起，不过他似乎也没相信林沐晨的话，要不然他就会夺走我的芭比娃娃。
我和莫小洛连忙走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了。我真想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安抚一下我受惊的小心脏。莫小洛却拉住了我，说总觉得沙翼怪怪的，说不定事情会有惊天大逆转，还说我也许会沉冤昭雪。
虽然偷听不是我的作风，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莫小洛，把耳朵贴在三号化妆间的门上。
“沙沙哥，你为什么放伊漾这个小偷走？”林沐晨好像在发脾气。
过了一会儿，沙翼才说话：“晨晨，刚才我在门外听到了你和伊漾的对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么说，沙翼什么都知道了？这下我倒很有兴趣听听他们到底会说些什么了。
我屏息凝神，把芭比娃娃抱得紧紧的。
“沙沙哥，我们什么也没说啊。”林沐晨的声音变小了。
“你别骗我了。偷拍、陷害、打人，这是你应该做的吗？”沙翼的声音有些颤抖。
“沙沙哥，我这么做都是因为你。”林沐晨急切地解释道。
“因为我？这是你的借口吧。”沙翼又变回了那个毒舌的他，“你接下来也想对我动手吗？我不是那个蠢女人。”
什么？又扯上了我，还不忘骂我是蠢女人，我看他才是蠢男人！
我忍不住捏了一下芭比娃娃，好像它就是沙翼。
“沙沙哥……”
林沐晨还想说什么，但是马上被沙翼打断了：“我知道你心里有你爸妈离婚的阴影，所以我不会怪你，但是，如果你以后还想和我说话，现在就什么都别说了。如果你知道自己错了，也许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房间里半天没有动静，可是门突然打开了，我和莫小洛连忙退到一边，假装说着什么。
“走啦，蠢女人！”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胳膊就被沙翼抓住，被他拖着走了。
“莫小洛，快救救我！”我抱着芭比娃娃，回过头对莫小洛喊道。死莫小洛却对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