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所爱的女生
这里是什么地方？周围的雾气好大，都看不见四周的景物了……这里到底有没有人啊？
“喂，有人吗？有人吗？”回答我的却是自己的回音。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在我如此困惑着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一阵愉悦的欢笑声。
“嘻嘻嘻……真皓，等等我啦……”女子的声音甜腻而动听。真皓？是言真皓吗？太好了，终于遇到熟人了！
我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松了口气，连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雾气渐渐散开，一个妙龄女子和男生相互追逐的身影变得越发清晰。我渐渐看清了他们的面庞，是言真皓和真莉！
他们欢笑和亲昵的模样刺激了我，我的心又开始隐隐抽痛起来。我停下脚步，不想让他们见到这样伤心失意的我。
“真皓，你看，那不是妍熙吗？我听说她喜欢你呢！”
不好了，被他们发现了！我得赶快离开这里，我不愿意接受他们嘲笑的目光。
“我才没有喜欢他呢！”我对他们大吼，然后拔腿就跑。
可是他们很快就追上了我，言真皓拦在我的面前，傲慢地说：“丑女人，谁允许你喜欢本少爷了？你不准喜欢我，明白了吗？”
“我才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
我使劲摇头，可是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说：“我喜欢你，言真皓！”
真莉大笑起来：“你听到了吗？她说喜欢你呢，真皓！”“不，那不是我说的！”我慌张地否认。
“那就是我说的，我喜欢你。言真皓。”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说。
“丑女人，我说了不许喜欢本少爷！”言真皓怒不可遏地冲着我大骂，“你这个丑女人，不许喜欢我！”
我没有喜欢你，我没有！我猛烈地摇着头，可我知道那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言真皓的冷漠快要将我的心撕成碎片。
“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
我哭喊着，挣扎着，眼前的雾气渐渐散去，真莉和言真皓从我的眼前隐去，迎接我的是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意识渐渐变得清晰过来，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家具，原来这里是我的卧室。原来刚才只是我做的一个噩梦啊！我随即感到万般庆幸，可是枕边却是冰冷的，伸手一摸，原来是我哭了。
我真是没出息，做梦也要哭……
我异常受不了自己的软弱，无力地坐起身来。我明白，就算是梦里的情节结束了，可是生活的磨难却在继续。想起昨晚跟言真皓爆发的争吵，我就越发头疼起来。我真是够可怜的，为什么会喜欢上这种人呢？他一定是老天爷特地派来折磨我的！
我抱怨着走进浴室，用冷水洗了脸，头疼稍微得到了一丝缓解。然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着实被吓到了。
脸色苍白，眼神呆滞，无精打采，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僵尸。虽然以前的我过着平凡的日子，但每一天我都充满了活力。可是现在，那个充满了精神和干劲的我去哪里了呢？好像最近，我总是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一切，都是言真皓那个家伙害的。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不要再被他牵着鼻子走！我要回到以前的那个我，就算简单平凡，却是快乐的我！
如果喜欢一个人是这么痛苦，那我宁愿忘掉他！我不想再这样迷失下去……而唯一的方法就是忘记他，只有彻底地忘记他，我才可以重新振作起来！
只是，忘掉一个人真的有那么容易吗？我真的做得到吗？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忘记他，当成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如果不努力去尝试，就什么都做不成不是吗？
所以，为了结束这样每天都伤心难过的日子，我只有彻底地斩断对他所有的念想，把自己心里的那些期待，通通地扔进回收站里！
没错，像是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回到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
我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定，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来到了言真皓的家门口，按响了门铃。我当然是紧张到不能自已，但是为了不让他看出我的心情，我只能假装镇定。
没多久，言真皓就打开了房门，他穿着一套普通的家居服，脸色看上去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样没睡好。可是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是为了我在苦恼，他的心里只有真莉。
“早上好。”我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他没有回应我的问候，只是用冰冷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扫了一下。“干吗？为昨天的事后悔了？”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昨天的哪件事，和程星翰约会的事还是跟他争吵的事，但不管是什么，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有点事想跟你说，现在方便说话吗？”我只想尽早结束跟他的对话。
“你该不会是想为昨天的事解释？可是怎么办？我现在根本不想看见你！”他依旧是傲慢无比的态度，语气里满是不屑。
原来他是那么讨厌我啊，我真是个傻瓜，还那样一厢情愿地喜欢他，可是在他的眼里，我的喜欢根本就一文不值吧？我的心脏又被这个残酷的现实狠狠地撕扯了一下，但我强忍着不断上涌的酸楚，勉力一笑：“我知道了，我说完这些话就走，不会再来打扰你的。”
我摊出手，把手机递给他。
他挑了挑眉，问：“什么意思？”“那些照片……”
我和他一切的恶缘都起于那张恶俗的照片，只要我把照片还给他，我和他之间就彻底没有任何关系了。一切从什么地方开始，就让一切在什么地方结束好了。
“我说，这是什么意思！”他忽然死死拽住我的手腕，就像是突然发疯一样，对着我怒吼。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看上去令人心疼。
是不是心疼也会成为一种习惯呢？看见他难受，我就会不由自主地跟着难受……但是，我一定是误解了，他不是说过了不想见到我吗，所以又怎么会因此难过呢？一切都是我的臆想罢了……
真是可笑，我到了现在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妍熙，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呢？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你，你居然还觉得他会为了你难过……你这个傻瓜，看清楚现实吧！
“我把照片还给你，这样……以后你就不用担心我会把这些照片散布出去了……”努力忍住想要哭出来的冲动，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出了我的想法，可是每一个字都说得那样艰难，一不小心，我就会啜泣起来。
“妍熙，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他使劲捏着我的手腕。
他眼里的情绪是痛苦吗？我不清楚，我一向都看不透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因为我在他的生命里只是扮演了一个过客的角色，转眼就会被他遗忘，我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他的心里。以前我会为此而痛苦失落，可是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我不要再做那样的过客！
“我想说的是，你不是一直想要拿回照片吗？我把照片还给你，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我苦笑着说，“这样……我们就再没什么关系了。”
“这是你的心里话？”他低着头，语气降至冰点。“你不想再见到我？”
他很明显地生气了……可是为什么？他不是一直想要要回照片吗？现在我把照片还给他，为什么他反而不高兴？我实在是不了解他。
“妍熙，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发疯！”他一字一顿地说，“但是我要告诉你，你不要为了今天的事后悔！”
说完，他拿过我的手机，用力一扔，手机“吧嗒”一声掉进了旁边的水沟里。然后他扔给我一个如同寒冰一样冷冽的目光，转身走回屋里。那扇门，毫不客气地在我面前关上了，就如同我们去往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泪水在那一刻决堤，我捂住泪流满面的脸，艰难地转过身。一切都结束了，妍熙短暂的暗恋，彻底宣告结束了！
言真皓，我祝你幸福……
我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直到跑回自己的家，我才关上门放声痛哭。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到最后流不出眼泪，只能无力地抽泣。最终是木紫的电话让我回过神来。
“妍熙，你为什么不说话？喂？喂？你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吧？”
“木紫，我……我……刚才把照片还给他了……”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跟他说，以后我都不会再去打扰他了……”
“谁？言真皓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笨蛋……你不是喜欢他吗？”
“我觉得太辛苦了，木紫……明明知道他喜欢别人，还要在他面前强颜欢笑……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我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这样令人难受，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宁可一开始就没有遇见他。
“那你为什么不去争取呢？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喜欢他呀！”木紫怂恿我说。
“争取什么？他有喜欢的人了啊，这种没有结果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到头来也只是增加我们之间的尴尬而已。”
想起言真皓见到真莉时那无比幸福的笑容，我就没有勇气对他说出口。“所以你打算就这样放弃吗？”
“那不然能怎么样呢？他不喜欢我，我又能强迫他吗？其实昨天我就已经想通了，只要他幸福就好了。只是，在面对他的时候我还是感觉难受，所以我想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跟他见面。”我颓然地说。
“唉。”木紫沉沉叹了口气，“可是怎么办？他就住在你隔壁，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以后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的心里乱糟糟的，“我根本没有想过以后会怎么样……”“傻丫头，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呢？这样吧，你这两天先到我家里来住。等你心情好一点再回去……”木紫提议说。
“谢谢你，木紫。”我的确需要两天的时间来静一静，便接受了木紫的安排。“跟我说什么客气呀，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呢，朋友有难，我自然会尽力帮忙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木紫总是愿意对我伸出援手，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真的是一种幸运呢！木紫的体贴稍微让我感到好受一点。
于是，为了躲避言真皓，也是为了躲避自己的心，我搬去了木紫的家里暂住。两天后，等我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下，我才重新回到了家里。
周一上学的日子，我刚一踏进教室，木紫就急切地将我拉到了角落里询问：“小熙，昨天你回去之后有没有见过言真皓？”
因为我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所以昨天回去之后我就把自己关在家里，也没有去注意言真皓家里的情况。木紫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言真皓的家的确有点安静得出奇了。
“是不是……他出事了？”我的心里开始不安。
“那倒没有，可是我今天早上听他们班的同学说，言真皓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转学了。”木紫一脸严肃，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是也就短短的两天时间，言真皓就转学了？这也太突然了吧？何况，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
我不怎么相信。
“不会吧，是不是弄错了？”
“是他们班主任亲口跟他们班长说的，绝对不会弄错。”木紫笃定地说。
怎么可能？木紫的话令我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我突然害怕起来，害怕他就这样不辞而别……
“他之前什么都没跟你说吗？”木紫对此感觉奇怪。
“没有……”我仔细回忆着和言真皓的最后一次见面，确定他没有提到这个话题。
“电话也没有？”木紫追问。
“我的手机掉进水沟里坏掉了，现在还用不了。”“那你怎么不去修呢？”
“我心烦嘛，就没去管它，而且，也不会有人给我打电话……”我觉得这没什么好纠结的。
“你笨啊，妍熙，你住在我家，手机又坏掉了，如果言真皓要联系你，那怎么办？”木紫无奈地扶额，“难怪你什么都不知道了，就算人家想跟你说，都找不到你！”
木紫的话让我恍然大悟。
对呀，言真皓根本就找不到我，他又怎么告诉我他要转学的事呢？那我是不是错过了言真皓的电话呢？
“我……我哪里知道他会找我啊，那天我们才吵完架，而且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转学呀。”我难过地哭了起来。
现在可怎么办，可能言真皓想要跟我道别的，但我却错过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现在哭也没用。”木紫叹了口气，给我出主意说：“他不就住在你隔壁吗，你现在赶快回去看看，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班主任那儿我帮你请假，就说你不舒服回家了。”
“嗯，我知道了。”
我不敢多耽搁，拿了背包就往家里狂奔。言真皓，你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吗？
就算你要走，也该跟我说声再见呀，浑蛋！
不，你一定还在家里等我……一定要等着我！
我急匆匆地从学校跑回了家，平常二十分钟的路程，我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当我跑到言真皓的家门口，我几乎要虚脱了，扶着院子的铁门大口喘气。
一抬眼，我瞥见铁门上的锁，而平常言真皓并没有上锁的习惯。这让我之前不祥的预感得到了印证，但我仍然抱着一丝期待朝屋里喊：“言真皓，你在里面吗？言真皓！”
“言真皓，我知道你在生气，对不起，对不起……那天我说的话不是真心的，我不是真的讨厌你！”
“你听到了吗？如果你听到了，就回答我呀！”“咳咳咳……”
我喊到声嘶力竭，但屋子里面没有任何的反应。
“小姑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身旁传来一位阿姨关心的声音。
我抬起头看她，那位阿姨便惊讶地说：“哎呀，你不是住在隔壁的小姑娘吗？你怎么蹲在这里哭呀？是不是遇到什么伤心的事了？”
这位阿姨是谁呀？她怎么会认识我呢？我暂时憋住泪水，问：“阿姨，你是……”
“哎呀，我就是这房子的主人呀。”阿姨解释说，“之前的这位住户搬家了，所以我过来收拾一下东西。”
阿姨的话无疑给了我更大的打击。
他真的就这样走了吗？就这样不告而别？这到底算什么……我在他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我掩面痛哭起来，为言真皓决然的离开而无比失落和绝望。
原来他真的从来没有在乎过我，原来我在他的心里真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
当我清楚地认识到这个残酷的事实，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跌入了千年冰封的冰窖，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小妹妹，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阿姨担忧地看着我，“要不要去医院呀？”
我摇了摇头，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颓然地转身进了自己的家，然后关上了门。
我瘫坐在地上，任凭泪水肆意地从我的脸上滑落，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回想着和言真皓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所有的场景慢慢离我远去，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而现在美好的梦醒了，留下的只有悲伤。
言真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呀！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我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一切都结束了。我和言真皓之间，从此失去了交集。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吗？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难以接受呢？大概……因为付出了真心，却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回应。
言真皓离开后，两个星期的时间一晃而过，我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波澜不惊。每天上学放学，两点一线，没什么新意。我又回到了从前平静的日子，可是又似乎没有，难过的情绪只增不减，每天我都会想起言真皓。
他现在在哪里呢？他过得怎么样？
应该是和真莉在一起吧，那么他应该过得很快乐……
每一天，这样的自问自答总是少不了。每一天，我都提醒自己，言真皓不会再回来了。可是每当我路过隔壁的大门，总是忍不住驻足看着二楼的窗户，暗自期待着屋子里的灯能够亮起来。然而每一次，我都会失望而回。
周五的夜晚，木紫为了缓解我郁结的心情，提议去K歌。我不想回家面对一个人空荡荡的屋子，就没有拒绝。结果木紫把程星翰也叫来了。
“小熙，我们有件事想告诉你。”木紫露出了少女脸上特有的害羞表情，双颊像是撒了胭脂，红扑扑的。
“什么事啊？”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俩，心里充满了好奇。木紫用手肘撞了撞程星翰的手臂：“笨蛋，你说啦。”
程星翰这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傻笑着说：“是这样的，小熙，我们恋爱了。”
啊？
这的确很令人吃惊，因为他们两个可是一对不折不扣的冤家，可是他们居然……恋爱了？
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不可思议！
可是，我真的很为他们高兴呢，相互喜欢的人能在一起，那真是太好了！木紫有些担忧地看着我：“小熙，你不会生气吧？”
我干吗要生气呀，木紫还真是奇怪呢！
“说什么呢，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我由衷地说，“哇哇，太好了！”
木紫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不开心呢，因为你最近心情不好，我都不太敢跟你说，我怕你会难过……”
大概木紫是在顾忌我和程星翰以前的事吧，但是一直以来我就把程星翰当成朋友，他们能在一起，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傻瓜，我很为你们高兴呀！”我拍手说，“今天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啊，我们喝酒吧？”
“喝酒？小熙，你不是从来不喝酒的吗？”木紫诧异地说。
“但是今天很开心嘛，当然要破例一下啊！”其实我只是听别人说喝酒的话可以忘掉烦恼，所以想试试。但如果我说实话的话，木紫一定不会同意。
“程星翰，你不会反对吧？”我打算让程星翰也加入我的队伍。“我赞成小熙的提议！”程星翰当即表示赞同。
木紫却骂说：“程星翰，你有没有脑子呀，小熙不能喝酒，她一喝就醉！”“喝一点啤酒应该没关系吧？而且……你说谁没有脑子？你就不能改改你动不动就骂人的坏习惯？”
“我就是这样的，我就不改，哼！”木紫对着程星翰做了个鬼脸。
看他们这样幸福地斗嘴，我却想起了和言争皓在一起的时光……真是令人怀念啊！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我知道，我渴望回到那样热闹的时光，虽然充满了各种波折，但从来不会感觉寂寞。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意识模模糊糊，但却能清晰地听到程星翰和木紫的对话。
“让我送她回家啦！”是木紫的声音。
“你一个女生有那么大力气扶她吗？何况都这么晚了，一会儿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程星翰极力反对。
“那，好吧，你要注意安全哦。”
他们俩最后商讨的结果是由程星翰负责送我回家。
上了计程车后，我的记忆就变得模糊了，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我梦见当我和程星翰回到家里的时候，却遇见了许久不曾出现的言真皓。
他还是老样子，看见我和程星翰在一起就立刻暴跳如雷，冲上来硬把我从程星翰的怀里拽出来。
那种场面真的太真实了，真实到我以为是他真的回来了！所以我心里的怨气一下子就发作了。
他还回来做什么呢？他既然选择了不告而别，现在又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他还要回来扰乱我的生活？
太不公平了，他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他以为他是谁啊！就算我喜欢他，可是也不愿意被他这样对待呀！
“言真皓，你放开我！”我使劲挣扎起来。
我真的累了，我不愿意再跟他牵扯不清，我受够了这样的折磨！我总是像个傻瓜一样被他牵着走，像是一个失去了自我的木偶，他拿着木偶的丝线的一端操控着我，让我哭我就得哭，让我笑我就得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了！
我要找回从前那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自己，自由自在，没有束缚！我不要再受他的摆布！可是现在，言真皓他又回来了！
这一次，我不会心软，绝对不会！我要赶走这个恶魔，把他从我的心里赶走！“你喝酒了？”言真皓不肯松手，紧握住我的手腕使我无法反抗。
“是啊，我喝酒了，关你什么事？”我求助地看向程星翰，“星翰，你快来帮帮我啊！帮我把这个恶魔赶走！我不想看见他！”
程星翰却没有立刻上来，而是劝我说：“小熙，你要不要好好跟他谈谈？”
什么？有没有搞错啊，程星翰居然让我跟他好好谈谈？我没听错吧？他们俩可是死对头啊，程星翰这种时候干吗要帮自己的死对头说话呢？
啊，我想起来了，这是梦啊，在梦里面，什么不可能的事都有可能会发生的！“算了，我不要你帮忙了，程星翰，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告诉木紫，说你见死不救！”我不满地大声嚷嚷起来。
程星翰这才无奈地靠过来，对言真皓说：“她好像喝醉了……”
“我醉了？我才没醉！”我心里很气，因为程星翰完全不帮我说话。
“你真的醉了，小熙，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程星翰做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苦口婆心地劝我说，“你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讨厌死了，梦里面的程星翰太没用了，老是帮着言真皓说话！既然不能指望他帮什么忙，那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要怎么样才能赶走言真皓呢，还真是为难呢！
言真皓的脸此刻要多难看又多难看，他将我往屋里拽，说：“我们进去再说。”
“我才不要！放开我！我不想跟你待在一起，程星翰，快救我啊……”我不想跟言真皓待在一起，死命地挣脱了言真皓的手，扑向了程星翰。
“程星翰，救救我……我不要跟这个浑蛋待在一起！”我躲在程星翰的身后，埋着头。
程星翰为难地说：“喂，小熙，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当然了，他那么讨厌！我讨厌他，讨厌他！”
我讨厌他的不告而别！
讨厌他总是忽视我的心情！
讨厌他的眼里只有真莉！
讨厌他轻易就能搅乱我的内心！
我有太多讨厌他的理由了，不是吗？
宁静的夜晚回荡着我哭喊的声音，言真皓怔怔地看着我，然后他的眼里逐渐被悲伤的情绪占领。
他在伤心吗？他有什么可伤心的？他有了真莉，应该很幸福呀，干吗要伤心呀？
难道他是因为我而伤心吗？
哈哈哈，怎么可能啊，妍熙，你还不明白吗？他的心里只有真莉呀，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你而伤心呢？
我大笑起来，笑自己到了现在还在做梦。
“言真皓，你走吧，去找你的真莉，我不稀罕！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好好的，没有你，我也一样好好的！”
我大声说完这句话，四周就渐渐被黑暗覆盖，梦境就此戛然而止。然后头疼欲裂。
“我的妈呀，怎么会那么痛啊……”我捂着快要爆炸掉的脑袋坐起身来，抬眼看了看手表，已经中午了！
天啊，我到底是睡了多久啊？都这么晚了！
可是为什么头会那么痛呀，怎么回事啊，好难受，快要死掉的感觉……
啊，对了，昨天我好像跟木紫他们一起唱歌了，然后喝了酒……所以，这就是宿醉的感觉吗？
太难受了……好想吐……
我挣扎下床，跑进厕所一阵干呕。
喝醉的后遗症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多了，我擦掉嘴角的污渍，抬头看着镜子里面目苍白的自己暗暗发誓：下次打死我也不喝酒了！
我去厨房喝了杯蜂蜜水，又重新躺回床上休养。
一翻身，赫然想起梦里的场景，言真皓那双忧伤的眼睛，那么清晰地出现在了脑海里……
那是梦吗？这个梦也太真实了一点。
可如果不是梦，难道是言真皓真的回来了？哎呀，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梦！
不管了，再睡睡好了，希望这一次别再梦见他了……
我把言真皓的身影甩出了脑海，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而这个时候只顾着伤心的我还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