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冤家路窄
01
我该说些什么呢？
要90度鞠躬表达深深的歉意吗？
“车卓熙，对不起，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认错了人，是我……”
不行，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浮现就被我否定了，那天他没生气是因为有记者在，这次保不准他会一拳揍在我的脸上……
柯新可是说过他是跆拳道高手来着……打也打不过，躲也躲不过……
就在我觉得我死定了的时候，身边的人疑惑地看着我问：“你有事？”什么？
他，他竟然问我是不是有事？他没认出我来？也对啊，那天不过是匆匆见了一面，他肯定不记得，大明星每天要见那么多人，我这张普通人的脸他当然没印象……
可是，可是我踢他的照片不是在网络上传遍了吗？是没时间上网？也不太可能……
那这是……
哦，哦，我懂了，肯定是因为最近网上负面评论太多，索性不去看了的原因吧！像我就是，自从发生了车卓熙事件之后，我已经好几天没上网浏览过消息了。
真是天大的喜讯，绝处逢生啊！
我咳嗽了下，故作平静地压低声音：“嗯，嗯，没事，没事。”
他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再次抬头看着那有些高的围墙：“你也要从这里出去？”
“嗯嗯，是，是。”我连忙点头，为避免他认出我来，我还故意压低了声音，所以声音听上去怪怪的。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又移开了目光。坏了，他是不是怀疑我了？
对啊，正常人见到大明星都会哭喊着要签名的吧，我这么淡定……是有点问题了！
那要怎么做？我突然想到刚才在校门口看到的那些喊着“我们家熙熙好帅”的粉丝……哦，对了，装装粉丝什么的，我还是很在行的。
“偶像，你好帅啊！”我一面要压低声音不让车卓熙认出我来，一面还要尽量表现出粉丝见到偶像的兴奋，真的好难啊！
“哦？”车卓熙似乎被我这突然的一吼吓到了，回头惊讶地望着我。
“我，我，我是你粉丝，我喜欢你好多年了！你的每首歌我都喜欢听！”我抓紧时间学着网上看到的粉丝留言，然后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哦，最喜欢哪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车卓熙问出这句话时好像在忍着笑。
呃……
我没想到车卓熙会这么问我，瞬间僵在了原地……我最喜欢……
最喜欢“太阳当空照……”不，不对，这貌似是儿歌……我们的祖国是花园？
啊，更不对了……
我，我，我哪里知道最喜欢哪首啊，他的歌我哪里听过啊。
我只是听过老妈的手机铃声，但是每次都是一两句，而且老妈还经常换……
“就是那个啊。”没办法，只能想办法蒙混过关了，我硬着头皮开口。
“哪个啊？”车卓熙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狭长的双眼在夕阳下似乎闪过某种光芒……
那个……
我哪里知道是哪个？
“呀，就是那个了，反正我最喜欢你了，长得帅人还温柔唱歌也好听……”
再说下去我自己都要脸红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车卓熙笑眯眯地望着我：“哦，是吗？”
我猛点头。当然是，非常是，最起码当着你的面我是最喜欢的忠实粉丝！
车卓熙显然对我的夸奖很开心，他依旧笑眯眯的：“既然那么喜欢我，肯定知道这次网上引起轩然大波的事情了，你怎么看？”
什么？我……我能怎么看啊？他莫非是知道了什么？
我有点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车卓熙依旧笑眯眯的，老妈说得对，他看起来是很温柔，怪不得被粉丝称为小天使呢。
“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影响粉丝对我的看法。”像是看出了我的迟疑，车卓熙笑眯眯地补充道。
吓死我了！原来是想知道这些啊！
这还不简单，他的那些粉丝的看法嘛……我当然知道了，我可是被他的粉丝疯狂围堵过，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
不管，豁出去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取得他的信任，让他相信我真的是他的忠实粉丝！
“这件事一点都不怪你，都怪那个坏女生，是那个坏女生的错，连累了你！”我边说还边做出义愤填膺的样子！
“是吗？”他依旧笑着望着我。
“嗯，是！那个人真是太坏了，自己蠢就算了，还连累我们家熙熙……”我越说越认真，好像自己真的是车卓熙粉丝，而那个坏女生真该被千刀万剐……
只是……
我就是自己口中的坏女生啊！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车卓熙点点头，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终于从我身上移开了目光，“这么高怎么出去？”
“要不……要不，你踩着我肩膀上去？”半晌后我开口，既然装粉丝就要装得彻底，粉丝可是为了保护偶像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啊！
“这样不好吧？”车卓熙温柔地望着我，双眸中漾着柔和的波光。
“好，好！只要熙熙觉得好……当然，我觉得非常好。”我边说边蹲了下去……
柯小爱你要被自己整死了！
车卓熙那么高，看样子最少180cm！让他一脚踩上去……我的肩膀岂不是要废掉了啊！
可是我又没有别的办法……
02
“那辛苦你了。”车卓熙拍了拍我的肩膀，抬起了腿……我闭着眼睛咬紧牙关，随时准备做好骨头断裂的准备……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不对啊，他动作怎么这么慢。
我睁开眼，抬起头就看见车卓熙看着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他狭长的双眼因为笑容变得有点弯弯的，露出标准的八颗白牙齿让我想到了电视上卖牙膏的广告。
“柯小爱，那天你踢我那脚可真重哦，你这个坏女生。”……
什么！
他知道是我！他一早就认出来了！那刚才……
刚才我还为了装粉丝使劲地讨好他，并且咒骂了自己呢！
而且，他刚刚那个“坏女生”的语气……分明是在嘲笑我！哼！这……这是什么大明星啊！
早就认出来了还要这样逗我玩！
早知道这样，我宁愿被他狂揍一顿，死也死得有点尊严！
柯小爱……
反正已经这么没尊严了，我才不在乎更没尊严呢。
“我……你……还要踩我的肩膀吗？”我又蹲了下来用右手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肩膀。
……
好久没听车卓熙说话，我抬起头，他正一脸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不对啊，你这是在示弱？”
“那个……”我站起来看了看车卓熙，然后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那天，我是认错人了，真的对不起，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嘛……”
车卓熙大概是觉得和我温柔的笑太累人，索性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你把我害这么惨，怎么能这样就完了？”
喂，有没有搞错！
我都不计尊严低声下气到这种地步了，你就不能装大度原谅下啊！再说了……我……我也很惨啊。
“那，那我也很惨啊！”说起自己的惨状，我就差声泪俱下了，“我被你的粉丝围堵了，还被你的粉丝泼水了，还有，还有……还被砸生鸡蛋了，这年头哪里还有人带生鸡蛋来学校啊，你都不知道多惨，要不是被好心的学长相救我只怕早被你的粉丝揍扁了！”
车卓熙听我说完眉头一皱，开口问道：“嗯，你这样惨，损失了多少钱？”损失多少钱？这市侩的家伙！那倒没损失什么钱啊。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
“那你知道我损失了多少钱吗？”他朝着我在的方向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语气里有些许不耐烦。
这个嘛……
我再次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个数。”他伸出五个指头在我面前晃了晃。“5万？”我不解地问道。
他白了我一眼：“我有那么廉价吗？我还没有过气呢，就算过气了也不可能是那个价。”
哦，原来不是啊。那是？
啊，50万？我掰着指头数了好几次才确定……六位数！啊，竟然是六位数！那这样算起来，比起我，他果然要亏多了啊。
车卓熙再次对着我翻了个白眼：“柯小爱，我在你心里就值这个价钱啊！看清楚了是500万，就这一天我少了500万，我再在这个学校待下去，5000万都有了！”
扑通——
我眼前一黑差点直挺挺地躺在地上……500万……
那后面是跟了多少个“0”啊！柯小爱，你果然摊上了大事……
我还被那500万吓得回不过神，就只看见车卓熙往后走了几步，然后朝着学校的围墙跑了过去，然后等我明白过来时，他的手已经扒在了墙上，两三下就跳了上去。
咦……
刚才不是还准备踩我肩膀上去吗？敢情只是为了逗我玩啊。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往后走了好几步，朝着学校的围墙方向就跑了过去，快挨到墙的时候来个帅气地上翻对吧！
我是这样想的。
可是，天不遂人愿，我刚刚跑到墙下就下意识停下来……这么高，别说跳起来了，就算下面再垫很多我也不一定能够得着啊。
车卓熙坐在墙上面笑着望着我，栗色的短发有一簇被风吹得调皮地翘了起来，依旧是弯弯的狭长双眼，还有那闪亮的8颗白牙。普通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多了几分俊俏，他两条长腿就在那晃啊晃的。
真是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子高腿长吗？矮个子照样可以翻墙过去，嗯，只不过需要帮忙而已。
我瞅了瞅周围，还好附近有不少废弃的砖头之类的，我朝着那堆砖走去。一块，两块，三块……
整个过程中车卓熙换了个看似安全的姿势，他只是笑望着我，也不说拉我一把也不和我说话。
“那个……你……不下去啊？”在搬了很多块砖之后，我踩上去仰起脸问依旧没有要跳下去的意思的车卓熙。
“嗯，想看看小短腿是怎么翻过去的。”车卓熙微微一笑。“小短腿”三个字狠狠地打击了我。
我哪里小短腿了，我就是个子稍微矮了一点点，也不是特别矮啊，真是的。“再去搬两块吧，别勉强！”我不理他，他还主动和我搭话。
我就不搬！
我就要让你看着，我是怎么轻松地踩着砖跳上去的！我使劲一跳，双手费力地趴在墙上。
真的有点勉强，可是……可是已经跳上来了，我顾不得那么多了！两条腿在墙上胡乱扑腾着，能上去才最重要！
“需要我帮忙吗？”车卓熙做好跳出去的准备后，又回头瞅了我一眼。不，不需要！
谁需要你帮助啊，你快点走吧！看着就烦！我很想霸气地喊出这句话，可是……
“嗯嗯，需要！”现实总是这么残酷！
“拜拜，小短腿，加油！”车卓熙在得到我的回答之后，笑容放大几倍，在我还想着要怎么办时就听“扑通”一声，他已经安全地跳出去了。
我……
好在我柯小爱也不是太弱，挣扎很久之后终于爬了上去。
上去之后发现车卓熙竟然还在，他站在外面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哦，原来是在打电话啊。
“好，挂了，拜！”他挂了电话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被他这么一看，我只感觉身后吹过一阵冷风。
从刚才到现在的事情已经证明，他才不是粉丝口中的温柔小天使，他是恶魔！那些看不清人心的疯狂粉丝啊！
“柯小爱，你知道从这里怎么绕过校门的出路吧？”他对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快跳下去。
呃……
我当然知道了，只不过要绕很远啊，有近路他干吗不走。
“你先下来！”他看看周围，见没有什么人之后冲我说道。这里当然不会有什么人，学校后门很偏僻的。
我点点头，然后看了看下面，眼睛一闭心一横就跳了下去。“扑通——”
“嘶——”
呃，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布料撕破的声音吗？
我用手一摸裤子，差点哭了出来，我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让我遇到啊？
我的裤子竟然……破了个大口子！
车卓熙显然也听到了，他就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看了看我，极力忍笑的模样。
“你带我绕过去吧。”半晌他才开口。
我为什么要听他的啊？才不呢，自己想办法，哼！
我刚准备想办法遮盖自己的裤子，就听到车卓熙的声音：“刚才电话里说学校门口的粉丝没有散去。”
然后他就摆出了一副“反正我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我！……
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喊来保安，可是我不一样啊，如果我被他的粉丝看到的话……
我完全不敢想象！
“这个，给你。”就在我准备硬着头皮带路的时候，车卓熙突然脱下外套递给了我……
他这是要做什么？
“我外套大，你……”他有些尴尬地指了指我的裤子，没有再说下去。
我的脸“唰”的一下烧到了耳根，连忙伸手接过了他的外套，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果然，他的外套穿在我身上很大，这样……就直接遮住了吧……这种丢脸的事情……
我带着车卓熙一前一后朝着旁边的公园走去，那里是唯一能绕过学校门口离开的地方。
03
穿过公园就绕开了学校门口，虽然有点麻烦，但这是最安全的路了。
“咦，前面是什么？”我们刚刚进入公园没多久，我就发现前面很多人围在一起。
这些人都在做什么？难不成公园的湖里飞来了天鹅？
“那个……”我指了指前面围着的人群，然后看了看身边的车卓熙，“我想去看一看。”
车卓熙看了看那些围观的人群，把帽檐往下压了压，然后点了点头，“你快点，我不知道怎么出去。”
我点点头，满口答应着挤了过去。
只见湖面上一只大黄鸭昂着头在河面漂荡着，周围全都是好奇围观的人。大，大黄鸭？
呀，这不是最近在网上很受欢迎的那只大黄鸭吗？没想到在这儿能看见，这种好玩的事情怎么能错过呢。
“快，快来看！”我回头，激动地冲等在后面的车卓熙挥了挥手。他不能被围观群众认出来，那，就去个人少的地方看嘛。
刚好前面有个小缺口，平时总有小孩子在那里玩水，今天大概都靠近去看大黄鸭了，此刻反而空无一人。
我招了招手，车卓熙却完全没有理我。
没有办法，我只好厚着脸皮跑到他身边：“走，去看看大黄鸭啊，就看一会儿，那边刚好没什么人，虽然有点远，但是还是可以看见的啦。”
车卓熙别过脸装作没听见我的话。
真是的，都到这地步了还傲慢个什么劲儿啊。
“喂，我说，大明星，我呢，难得见一次大黄鸭，所以一定得看一看！你要是想走的话，看到了没，顺着那儿走过去到那边卖东西的那里左拐然后遇到的第一个路口右拐，再一直走……然后……”
然后怎么走来着，我一时竟然也说不清楚了：“哎呀，反正到那儿就是街道了，你随便拉个人问问路就可以了。”
“不。”车卓熙抬头瞪了我一眼，“我要你给我带路。”
这个人真是奇怪啊！我真想不理他，但是想到……刚才他好歹也帮了我……“这样好了，你就陪我去看会儿大黄鸭，就几分钟，看完我们就走？”我试探性地又问了一遍，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我就只好先把他送出去，改天再回来看了。
“嗯，两分钟。”他说着看了一下手腕的表，“一秒，两秒……”……
我快速地跑向那边，争取在他规定的时间里多瞅一眼大黄鸭。
“120秒，够了，走。”我刚刚跑到那里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身后就传来了车卓熙低沉的声音。
“我……”我被突然出现的车卓熙吓了一大跳，我没想到他会跟到我身后来喊我，一回头再对上他脸的瞬间，一个激动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不要紧，我完全忘记了此刻我正站在人工湖的边缘，而且是平时小孩子们玩水的地方……
“救——”等我意识到危险时，脚底已经一个打滑顺势倒了下去……
车卓熙没想到我会这么滑下去，他那张刚刚还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写满了惊慌，他嘴唇微张，双眼里有些许讶异，当然他很快反应过来，并且朝我伸出了手……
但是已经晚了，他并没有拽到我，我已经直直地向后倒去……
在倒下去的瞬间，我看见因为要抓住我一时间失去重心的车卓熙也跟着摔了下来……
我完了！
我要被车卓熙的粉丝揍扁了！
这是我第一瞬间的想法……
之后的事情我就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对水有着深深的恐惧，如果不是为了凑热闹我绝对不会来这里玩的。
我小的时候因为老爸和老妈的疏忽，曾经掉过一次水里……
所以在我觉得有水进入我嘴里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我会不会要死了？
此刻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拼命地挥动胳膊想让人看到，想有人救我……恍惚中我被什么勒着了脖子，我有点后怕地挣扎着，脚乱踢着……
“柯小爱……”
“咕嘟——”
我再次呛了一大口水，我看着眼前晃动的脸，是谁？有人来救我了吗？……
我好想张嘴说话，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在水里挣扎的样子，眼前浮现出老爸老妈的脸……
我不会要死了吧！
恐惧蔓延着，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里。
身边医生护士来来往往地走动着，我费力地抬起头，只看见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大叔正背对着我在打电话：“嗯嗯，麻烦您了，真的麻烦了，现在他正在休息，好，等他稍微好点一定接受采访。”
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哦，哦，想起来了，我和车卓熙路过公园看到大黄鸭，我掉到人工湖里了……
人工湖……
等等，我记得我掉下去的瞬间看见车卓熙也跟着掉下去了……他……
他呢？
我慌慌张张地从床上坐直了身体四处看了看，同一个病房里都是陌生的脸……
没有……没有车卓熙……
我是不是又惹了什么事情？
“你醒了？”就在我发愣的瞬间，那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大叔已经挂了电话，他转身望着我。
这个人似乎有点熟悉……
啊，想起来了，他是车卓熙的经纪人，我记得他去过我们学校的……
“车……车卓熙……没死吧？”我有点惊慌地抓着他的胳膊问道。
“嗯。”他不动声色地甩开我的手，然后很有礼貌地回答，“多谢你的关心，活着呢。”
我心头那颗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是柯小爱吧？”他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我是车卓熙的经纪人林灿。”
“哦，你，你好。”我本来有点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但是很快就想起来我踢车卓熙的照片早在网上传遍了，身为车卓熙的经纪人要是不知道这种事情岂不是太奇怪了。
“你的医药费我已经帮你付过了，医生已经检查过了，你只是呛了几口水并没什么大问题，如果你没觉得有什么不适的话就可以回家了。”林灿微微一笑。
“哦，哦，好，谢谢你，医药费，我……我会还的。”我动了动脖子，是没什么大碍，我也不准备在医院继续耗着，这么晚了再不回去老爸和老妈该着急了。
“不用还了。”林灿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若你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等，等下。”我朝着快要出门的林灿跑了过去，“我还是去看看车卓熙吧，他是……”
“他现在需要休息，很抱歉。”林灿回头看了看我，“你可以自己回家吧，不需要我去送了吧？”
呃……
我点点头。
其实，我……我还有话要说……
我还是应该去看看车卓熙才对吧？
可是林灿已经走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我要说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刚才林灿打电话不是说了，还可以接受采访，那就是还好吧。
再说了，我比他先掉进水里的，我都能活蹦乱跳了，那么他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而且外面天也黑了，林灿说得对，现在他需要休息，他每天那么忙，肯定很累，我还是别去掺和了，先回家再说吧……
我看了看旁边放着的车卓熙的外套……
改天再还给他好了，现在时间也晚了，我还是先回家吧……
04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已经有些晚了，我慌慌张张洗漱完毕，提着书包准备出门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身后老妈略微惊讶的声音：“哎，刚那个女主播说了什么？车卓熙现在在医院？”
什么？
车卓熙现在还在医院？
我站在门口再也挪不动脚步，扭头望向电视屏幕……
“欢迎回来，好，我们接着刚才的那条消息，超人气偶像车卓熙昨晚跳下人工湖救人事件。幸好救人及时，落水少女已经安然无恙。据知情人透露，少女已于昨天晚上离开医院回家。跳下去救人的车卓熙却旧伤复发，现在还在医院治疗，其经纪人林灿早上电话回应，声音很疲惫，看似不大好……”
“哎，你说这车卓熙是怎么了？流年不利啊？怎么最近出这么多事？”老妈一边感慨，一边对刚刚从卧室走出来的老爸说，“他的握手会不是取消了吗？这下旧伤复发，不知道演唱会还能不能如期举行？这个演唱会我可是等了好久的……”
什么？车卓熙旧伤复发……
我盯着那个脸被打了马赛克的落水少女一阵忧伤，身上穿着的车卓熙的外套分外引人注目……
好在电视台还有点人性，给我打了马赛克……要不然，我真的不敢想象。
如果被车卓熙的粉丝知道，他是为了救我旧伤复发的，我还不被拍扁扔到外太空啊。
老妈还在说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我想到车卓熙昨天对我说的，他待在学校损失500万的事情……天啊！如果因为我演唱会不能如期举行，那要损失多少钱啊？
等等，现在不是关心钱的时候，现在是车卓熙还在医院，到底怎么样了都还不知道呢！
我返回屋子里拿起车卓熙的外套冲了出去，这个时候医院里肯定有很多记者，我还是下午的时候再过去吧。
这样想着，我把车卓熙的外套送到了学校附近的洗衣店……
因为担心车卓熙，我整个上午都浑浑噩噩的，老师讲了什么完全没听进去。吃饭时，同桌秦心拉着我说起了她偶像的事情：“小爱，我家熙熙真的好可怜……”
……
我本来想告诉秦心昨天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但是想到她早上泪眼汪汪地望着桌面上车卓熙的海报的样子，我决定还是不说了。
我真怕秦心和我同归于尽啊，我连累了她的偶像。
“你看看，你看看。”秦心把手机递到我的面前，“车卓熙为了救落水少女导致旧伤复发，获得网友一片赞扬。”
……
“对了，人家都说那个被我家熙熙救起的少女径自回家了，都不知道去道个谢，也真是太过分了，是吧！”秦心义愤填膺地说，“如果让我知道这个人是谁，我一定狠狠地揍她一顿！”
“那个……”我实在忍不住了，决定向秦心说清楚昨天的事情，并且替自己辩解下，“那个，说不定那个落水少女是想去看望道谢来着，但是因为别的原因……”
“不管是什么原因，被人救了不知道道谢就是不对！”秦心越说越激动。
“秦心。”我抬起头，扯了扯秦心的衣袖，“我给你说，其实呢，是这么回事……”
于是我就把昨天的事情一字不差地给秦心说了个遍，当然刻意隐瞒了车卓熙喊我“小短腿”羞辱我的事情……
看着秦心的表情，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昨天，真的是……林灿当时说的……
“小爱！你！你的意思是，昨天，我家熙熙就是为了救你才旧伤复发的？”随着秦心一声惊呼，刚才还闹哄哄的餐厅瞬间安静下来。
……
柯小爱！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