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还以为不能再说话了
终于可以回去了。
这天一大早，我们一伙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旅馆，搭上了开往S市的列车。
我的心情很低落，因为没想到，我高中生涯的第一次表白会是这样一个惨淡的结局。开始的时候，我把它幻想得很美丽，可最后，却结束得毫无道理！
悠然竟然连我的表白都懒得听，就这样无情地把我给拒绝了，实在太干脆了！
我怎么会这么窝囊呢？
“呵，你好！”
我正坐在车上，望着窗外那片祖国的大好河山出神，突然有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
“嗯？”
我抬起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个年龄跟我相仿的女生，在友好地跟我打招呼。
这个女孩就坐在我对面，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羽绒服，有着一张看起来非常透亮的瓜子脸，眼睛大大的，看人的时候乌黑细长的睫毛微微地眨着，挺漂亮的。
没想到在列车上会有美女主动跟我搭讪，我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是不是我的艳遇来了？呵！
“你好！呵呵……”我也朝她友好地笑着，心里感到有些紧张。
“你们是高一（2）班的吧？”这妮子朝我笑着眨了一下眼。
哦？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知道我们的班级，我好奇地点了一下头。
“呵呵，我也是南光中学的，所以认识你们！不过，我还在念初三，这次寒假，我们几个同学也一起来这里玩了，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能跟你们搭同一列火车，挺巧的！”她笑着自我介绍道。
哦？原来是同一所中学的，难怪了！
这么一来，她不就是我的学妹了吗？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词，我就感觉特别的亲切呢……居然能在火车上碰到同一所学校的人，也应该算是一种缘分吧！
“呵，想吃吗？”我正游神着，这个漂亮的学妹忽然从包包里拿出了一盒巧克力豆。
“呵呵，不了，我现在不怎么想吃东西。”我跟她客气了一下。
“别跟我客气呀，就一些巧克力，你怕什么？”她继续邀请我。
盛情难却！
反正是自己的学妹，我觉得根本没必要太见外，就随手接了过来，拿上两三颗送进自己的嘴里，开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呵，还挺香的，我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了！
我正开心地吃着，不经意中，抬了一下头，突然瞅到悠然此刻正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座位旁，呆呆地看着我们这边，乌黑的眼眸中有种莫名的愕然与慌乱。
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似乎察觉到被我发现了，立即转过头去，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头脑瞬间陷入一片空白中，然后，嗡嗡嗡——耳朵旁满是噪音……
“你怎么了？”对面的学妹这时面露诧异地问道。
我这才重新回过神来，对她微笑着：“呵，没，没事，呵呵……”
看到我恢复常态后，她又有些好奇地笑了起来，应该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奇怪吧！
但此刻我心里想的全是悠然，不知道她刚才看到我跟一个陌生女孩这样坐在一起聊天，心里会有什么感觉？
她不是已经拒绝我了吗？干吗还会关注我跟哪个女孩聊天呢？
奇怪！
所以，我也不管了，反正我追桑悠然的日子从昨晚开始，就已经画上句号了！
现在我就是个自由人，爱跟谁聊就跟谁聊，何必介意她的看法呢？呵！于是，我开始放宽心，跟对面这个漂亮的学妹大谈特谈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
她每次一听我说完话，都笑得合不拢嘴，看起来挺高兴的。
这让一直对女孩子存在着胆怯心理的我，瞬间又自信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突然发觉，以前自己还真傻，干吗眼睛只看得到桑悠然呢？最后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弄得自己每天都闷闷不乐，实在憋屈！
“喂，你还在这里干吗呀？”我们正聊着，柯子突然走了过来，拍了我一下。
“怎么了？”我停了下来，纳闷地看着他。
“唉，过来吧，我告诉你一件很要紧的事情！”他偷偷拉了一下我的衣角，似乎挺急的。
于是，我只得向我对面的女孩抱歉地笑了一下，然后就跟他走了。
“干吗呀？”走到一个角落里后，我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
到底是什么事情，他非得这样破坏我跟那个学妹聊天的雅兴呢？
“哎呀，告诉你一件事！我刚才在那边刚好听到桑悠然在跟刘健聊天，而且，他们好像一起约好回去的时候要到哪里去玩！”柯子这时面容严峻地说道。
什么？我听了，顿时一惊，心也猛地抽紧。
因为刘健可是我们班里有名的花心男啊！被他欺骗过的女孩数不胜数，上次甚至还听说，他把隔壁学校的一个女孩弄怀孕了，最后，家长都闹到学校里来了。
反正，这个人品行很恶劣！
悠然怎么能跟这种家伙扯到一块呢？而且，还一起约好要去哪里玩。
“不会吧，真的吗？”我的神经莫名地绷紧了。
“唉，骗你干吗呀！”柯子这时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忽然手指着前方，说道，“看吧，他们在那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望，果然看到悠然此刻正坐在前边的一个座位上，刘健一脸正经地站在她身旁，嘴里嘻嘻笑笑地侃着什么，像个泡妞老手，惹得悠然一阵又一阵地发笑。
轰！仿佛一道雷从对面朝我劈了过来，我整个人瞬间僵住。
那一刻，我感觉有一把锋利的刀片迅速地在心脏表面极浅的地方突然划过，虽然是几乎无法觉察的伤口，却让我能够清晰地听到那个地方在不停地滴着血。
我跟她已经不存在什么关系了呀！可为什么，看到她现在与别的男孩在闲聊，我的心里会有种受伤的感觉呢？
“快去呀！把悠然拉过来，不然，她要是被刘健勾引了，那就危险了！”柯子这时心急地推了我一下。
我却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前方打得火热的两个人，一脸的麻木。
“呵，关我什么事呢？难道我没告诉你，昨晚我已经被她拒绝了吗？她现在与哪个男孩聊天，那是她的事情，与我何干呢？”我苦笑了一下，也懒得再理柯子，径直朝自己原来的座位走了过去。
“唉，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了！”后边传来了柯子的叹气声。
虽然假装不在意，但我内心里其实还是很在乎的。
真的搞不懂，悠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怎么会跟刘健那种人搭在一起呢？
我真的很想弄明白！等到下火车的时候，我终于有机会靠近了她，于是就把她拉到了一个角落里。
“你要干吗呀？”她不解地看着我，表情异常冷漠。
“我听说你跟刘健约好回来后，要一起去哪里玩，是真的吗？”我有些心痛地盯着她，嘴唇微微颤抖。
“什么？”
似乎没想到我居然知道这件事，她面色一惊，呆呆地看着我。
之后，她忽然别过脸去，冷笑道：“呵，是呀！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呢？”
我的心猛然沉了一下，舌头瞬间僵住。
关我什么事？我压抑住内心深处的痛苦，抿着嘴走到她跟前，然后凝视着那张熟悉的小脸，有些激动地问道：“刘健就是个垃圾！你干吗要跟那种人在一起？不觉得这样子很不自爱吗？”
“什么？”她听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呆呆地望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子对她说话，所以，很快，她就发火了，“你凭什么说别人是垃圾呀？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呢？哼！”
感觉她的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剑，朝我的心直直地刺了过来，瞬间把我彻底地击得粉碎。
我沉默了片刻，十分难受地望着她，而她那乌黑的眼眸里此刻也浮现出了一丝愧疚。
为什么会这样呢……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再见！”我冷冷地转过身，径直朝车站的出口走去。
“静夜……”后边悠然好像在叫我，只是声音很小，似乎她不敢大声叫出来。
但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理会了。因为，我们俩已经结束了，至于她想跟哪个男孩子在一起，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我们之间就这样结束了，我还是会莫名其妙地想流泪！
终于回到家里来了！
离开了三四天，终于又重新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了。一回来，我就冲到自家的床上，想要睡会儿，因为坐火车实在太累了！
“呵，是呀！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呢？”刚躺下，悠然在车站骂我的那句话，此刻又忽然回荡在我的耳旁，扰乱着我脆弱的听觉神经，让我无法正常安眠。
唉，烦！
感到有些无聊，我又爬了起来，站到房间外边的凉台上，愣愣地出神。想到自己这次的旅行，除了失败，还是失败，不仅没有得到悠然的半点爱，最后表白的时候，她竟然连听都懒得听，就当场拒绝了……
呵，我怎么感觉自己这次好像有衰神附身呢？不然，怎么一路上都这么的不顺？
算了，别想这烦人的事了，也许这对我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
我抬起头，望着外边那片白云飘动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这时，我不经意地朝远处看了一眼，突然瞅到了小沫她亲戚家的那栋房子。
哦，对了！
不知道我不在的这几天，小沫在干些什么？我突然好想去看她一下。
于是，我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冲了出去。
“回来了？”她看到我的时候，显得有些惊讶。
她似乎才刚睡醒，眼睛都迷迷糊糊的，还穿着一身卡通睡衣。
“嗯。”我站在门口，笑着点了一下头。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我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兴奋，一种在外游荡了好久终于找到归宿的感觉。
呵，奇怪了，没想到这么大了，我对邹小沫还会有这种小时候曾经有过的感觉。
我跟她一起走进了她亲戚家的这栋房子里。
走到她房间门前的时候，她却突然让我等一下，说有什么东西需要先整理一下，说完，就一脸紧张兮兮地走了进去。
呵，是房间太乱，怕被我看到吧！
我耸了耸肩，站在外边，开始耐心地等着。
“呵，可以进来了！”过了一会儿，她打开了房门，朝我调皮地眨了一下眼。
“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么怕让我看到？”走进去后，我对她撇了撇嘴。
“女生内裤呀，你进来之前，我总该把它们通通收拾起来吧！”
看着她在那里略带挑逗地眨眼，我的脸瞬间涨成了一个番茄。
唉，这丫头，说话总这么口无遮拦！
“她要跟哪个男生一起去哪里，那是她的自由啊，你管那么多干吗？”当我把今天自己跟悠然在车站发生的事情告诉小沫后，她竟然这样说道。
“可那个男生很坏的，专门喜欢骗女孩！”我一想到刘健，就感到有些可恨！
“那你姑且就让悠然被他骗一次嘛，被骗了，她才会成熟起来呀？”小沫嘲笑道。
什么？
我听了，差点吐血，现在自己是如此心急，她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喂！我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出点主意，不然，我可要回去了！”我装作有些不高兴地站起了身。
“哎呀，知道啦！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那么较真干吗？真是的……”
她赶紧拉住了我，又笑嘻嘻地拍了我几下，我才又重新坐了下来。
“你如果真的很在意的话，那就赶紧去阻止她呀！在桑悠然跟那个男生碰面之前，想办法把桑悠然劝住，让她别去赴约，就可以了！”
“可有什么理由呀！我不是她的男朋友，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我垂下了脑袋。
“喂，白静夜，都到现在了，你怎么还这个样子？想做就做，不做就拉倒！男生就应该干脆点，老扭扭捏捏的，你永远没什么出息！”小沫这时突然大声对我吼了起来，声音大得都把我的耳朵给震痛了，罕见的凶！
“呵，对不起……”我低着头，不敢看她，感觉自己确实一直有愧于她那默默的支持。
这时，整个房间变得异常安静，仿佛所有运动中的东西都停顿了下来，耳边能清晰地听到我们俩那不平稳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小沫忽然走近了我，轻轻拍了我一下，然后又退到了她那台盖着一块桌布的电脑前，面对着我，一只手抓着那桌布的一角，眼睛脉脉地凝望着我……
我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她。
“不如你就放弃吧！静夜，看你每天老闷闷不乐的，我都替你感到难过。”
“啊……”看着她那张转瞬变得有些黯然的脸庞，我怔了一下。
“呵，你，你还有我呀！”她这时又别扭地笑了一下，抬起眼眸，脉脉地凝视着我，声音极其不自然。
之后，她又把头压得低低的，似乎在胆怯什么，抓着那块电脑桌布的手，此刻也在微微地颤抖。
“呵，邹小沫，你刚才说什么呀？”房间里的氛围瞬间变得十分诡异，望着邹小沫那罕见的眼神，我都感到有些适应不过来。
“我是说，是说，看到你现在如此难过，我……”
她正在那里支吾着，我立即做了一张鬼脸，笑着打断了她：“哈哈！我刚才是装的啦，你被我骗到了吧？我哪有难过！我只是感到有些烦，就想找个人倾诉而已！其实，对我来说，桑悠然去不去跟刘健约会已经没什么了，反正，我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呵……”
“什么？”她一听，眼睛瞪直地望向我。
接着，她脸色突然一冷，我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她就像一只爆发的老虎，扑了过来，一脚把我从她房间里活生生地给踹了出来……汗！好凶的妮子！
“回去！别再来浪费我的时间！哼，这点小事都要来烦我，实在气死人了！你老对桑悠然这样暧昧不清，现在被人家给甩了，也是活该！”
小沫怒瞪着我，说话就像放机关炮一样，骂得我体无完肤。
“干吗呀，突然变得这么凶？”我诧异地看着她。
“很干脆的事情呀，你干吗还这样畏畏缩缩的！不想让她去跟你们班的那个男生约会，现在就赶紧去阻止她呀！不主动去做点什么，只会一个人在边上自寻烦恼，有个屁用？不像个男人！”
我感觉自己此刻的脑袋像被什么东西给敲了一下，突然醒了。
是呀，我在这里自寻烦恼有什么用呢？悠然又不知道我的想法……还是赶紧去付诸行动，别让她跟刘健碰面，哼！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小沫笑了笑：“呵，舒服多了。”
“嗯？”她安静了下来，困惑地望着我。
“呵呵，刚才被你这样一骂，我头脑一下子清醒多了！所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抿了一下嘴。
“什么？”她还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走了，小沫，我现在要赶紧去阻止他们，改天再见吧！”我跟她打了一个招呼，准备离开，“谢谢你，老在我沮丧的时候，这样好心地拉我一把，所以，谢啦！”
“呵，傻瓜！”她努了努嘴，晶亮的眼眸忽闪忽闪的。
“哈哈！”我回过头对她感激地笑了一下，然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喂，静夜，你干吗？跑得这么慌慌张张的！”我正准备跑去悠然家找悠然的时候，突然在半路上碰到了柯子。
“咦，你要去哪儿呀？”我喘了一口气，停了下来。
“呵，去找徐四叶，等一下我们要一起去绿岛喝下午茶哦！”柯子笑道。
呵，还真悠闲！
“对了！静夜，桑悠然跟刘健等一下好像要一起去步行街玩哦，你就一点儿都不在意吗？”我正冷笑着，柯子这时皱着眉头，给我透露了这么一条消息。
“不，很在意！”我立即激动地大声答了一句，把他都吓了一大跳。
“喂，干吗呀，反应这么剧烈……”他纳闷地看着我。
“哎呀，没时间解释了，有没有听到他们约好在哪里见面呀？”我心中一阵慌乱，真担心悠然会被刘健那个浑蛋给骗走了。
“呵，帮你打探到了，他们约好在步行街的街道门口碰面，你现在去阻止他们，也许还来得及哦！”柯子这时得意地对我眨了眨眼。
“好，谢了！如果来得及的话，改天我一定请你去川菜馆吃饭！”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也不敢多停留，就往步行街的方向冲去。
时间宝贵！我一定要保护好悠然！绝不能让她被刘健那个家伙给骗了！
“呵，静夜，加油吧！桑悠然早晚会知道你对她的好！”
没跑几步，后边就传来了柯子的加油声，让我瞬间激起了不少的信心，相信自己这一次一定能够成功！
我就这样一路狂奔着，一直跑到了步行街那边，我才停了下来。
本来15分钟的路程，我用了不到5分钟就跑到了。之后，我开始在那里疯狂地搜寻悠然跟刘健的影子。
今天来这里玩的人似乎还挺多的，我看到步行街前边那座高大的木质红漆牌坊门下，行人如水流般进进出出，熙熙攘攘地挤在各个角落里，脸上都漾着轻松欢快的笑容。
我在那一大块地方找了好久，都没发现刘健跟悠然的半个影子，心里顿时一阵慌乱。
难道……来晚了？
我呆站在街道口，望着不停地从自己眼前经过的人群，彻底怔住。
刚才为了能及时赶到这里，我都差一点儿被一辆摩托车给撞到了，可现在，居然还是来晚了！
我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难道，就让悠然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刘健给骗走了？
我不甘心！
于是，我决定沿着整条步行街，一家店铺一家店铺地找过去。反正，今天就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们两个人给找出来！
“咦，是静夜吗？你在这里干吗呀？”我正准备行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我瞬间怔住。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好像是……
刘健？
我狠狠咬了一下牙根，然后回过头，发现果然是那个小子！
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夹克衫，一条蓝色的牛仔裤，很阳光的打扮，此刻正朝我一脸得意地笑着。
哼！竟然问我干吗？除了找你，还能干吗？
我悄悄捏紧了拳头，微笑着迎了上去：“是啊，挺巧的，刘健，你今天来这里干吗？”
“呵，跟桑悠然约会啊！是桑悠然哦，我们班有名的美女哦，嘿嘿！”他说着，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一看就明白他约悠然的动机是什么。
这让我压在心中的那把怒火被迅速地点燃了！
哼！你这垃圾！
我不由分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一拳狠狠地打了过去。
“喂，你干吗呀？”他吓得惊叫。
“打你呀，还能干吗？你这个垃圾，以后给我离桑悠然远一点儿！听到了吗？”我手并没有停下来，仍然使劲打着，也不管旁边看热闹的人，因为今天的气憋得实在太久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家伙，今天在车站的时候，悠然就不会那样子骂我了。而且，这家伙接近悠然的目的，竟然只是想拿她炫耀，我怎么能够忍受呢？
尽管我不是悠然的男朋友，但我还是很想替她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
“哎哟——哎哟——哎哟——”
可能是我打得太狠了，这家伙没多久就开始惨叫起来，差点儿就跪地向我求饶了。
“以后别再靠近悠然！否则，我见你一次，就揍你一次！”
我打得手都快酸掉了，刘健也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这时，我才有些解气地停了下来。
“你……桑悠然是你什么人？我泡桑悠然，关你什么事？”这厮终于不再叫哎哟了，鼻青脸肿地抬起头，坐在地上，有些愤怒地盯着我。
“是我的什么人你管不着！反正以后少去打扰她，哼！”
我冷冷地白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放心地离开了这里。这还是我上高中以来，第一次跟人打架。
没想到我刚才竟然表现得如此生猛，连我自己都大吃一惊。
这也许是因为刘健那小子不经打，或者归功于我想要保护悠然的强烈欲望吧！呵——
咦？那是……
走到离步行街不远的一个路口，我突然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即停了下来。只见悠然正一脸担忧地站在街道口的一个小卖部前边，穿着一件法兰绒上衣，下身是一条灰黑色的牛仔裤，望着我的那双眼睛微微抖动，有种不安的神情。
我身子瞬间莫名地僵了一下，感觉她似乎看到了刚才我跟刘健……
“呵，巧啊，你怎么在这里？”我装作像平时那样，笑着跟她打了一个招呼。
“我，我看到了，静夜，你刚才因为我跟刘健在步行街口那边打架，你还把人家给打倒在了地上……”悠然激动地说着，声音微微地颤抖，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你都看到了？呵——”我别扭地冷笑，知道自己这次可能又玩完了。
我今天早上才骂了刘健一句，她就那样过敏地反击，现在这样蛮横地打了人家，不知道她现在又会怎么说我呢！
“谢谢……真没想到刘健是那种男生，要不是你来得及时，说不定我就被他给骗了，所以，所以，谢谢，静夜，今天早上我不该在车站那样子凶你，希望你别放在心上……对不起……”
什么？
我原本以为自己会遭到一顿刺耳的训斥，可没想到，悠然居然在向我道歉。
“对不起……原来你是为了我好，才让我离刘健远一点儿，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呵，谢谢，我今天早上在车站对你所说的那些话，希望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悠然仍然面露愧色，向我低声地道歉，声音若游丝般，不过，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那一刻，我以前受过的所有委屈转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人轻松得快飘了起来。
“呵，傻瓜！我又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怎么会在意那种事情？”我傻笑了一下。
“哦？呵呵，呵呵……”她这时开心地笑了，眼眸里水汪汪的，似乎哭过了。
“你怎么了？”我立即关心地问了一句。
“嗯？没怎么，呵，刚才流汗了……啊哈，你好像汗也挺多的……”她别扭地笑着，从自己兜里拿出一块洁白的手帕，在眼睛旁擦了擦，然后，又笑着捧到了我跟前，“喏！赶紧把汗擦干吧！否则会感冒的哦！”
“哦……呵，谢谢！”我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接了过来，心底有股暖流淌过。她手帕上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芳香气息，让我疲惫不堪的身体一下子振奋了许多。我拿了起来，轻轻地往自己脸上擦着，还朝她呵呵傻笑。
“还有一件事，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跟你道个歉……”悠然这时忽然又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嗯？”我疑惑地抬起头，在想，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就是昨天……”她似乎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下，又红着脸，继续说道，“就是昨天晚上在日月山那边的树林里，你要跟我讲鬼故事，当时我感到害怕，就朝你大嚷大叫，还自己先跑回来了……所以，想跟你道歉，呵……”
什么？
昨天晚上，我在一个地方，对她讲故事？我愣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跟她讲过鬼故事了？昨天晚上，我除了跟她表白外，好像什么都没……
噢，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周围经常响着一些奇怪的动物叫声，然后，悠然很害怕，就用双手把自己耳朵捂得紧紧的……莫非，我昨晚表白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古怪，结果，她并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就以为我是在跟她讲什么鬼故事了？
呵，怎么会这样……我的运气还真背！
“哈哈，没什么呀，我早就忘了，呵！”我笑着，姑且让她以为我昨晚是在跟她讲什么鬼故事吧。
“嗯，呵呵……”她这时也甜甜地笑了起来。
看到她此刻的心情这么好，我突然好想把昨天的表白跟她补上！
可是，要是遭到拒绝该怎么办？
算了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只得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陪着她一起开心地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