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命运之轮【轮回】
（1）
为了给彼此一个平静的心态，高考前的一个月，我和伊在“温馨屋”坐了很久，然后我们约定高考结束前不再见面。伊因为太努力了，每天晚上都没有时间好好休息。我嘱咐他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要拼命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以他现在的水平，只要正常发挥，拿到全校第一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在最后备战的这段日子里，大家除了全力复习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忙，比如写留言册、照毕业照等。面对日益临近的高考，整个校园充斥着紧张、兴奋、感伤的氛围。我和伊一直遵守着一个月不见面的约定。高考这天，风和日丽，我们带着自信和憧憬走进了考场。短短的两天过后，我们释放了一切紧张。
不过，我一直没见伊。我一直在想，如果他无法拿到留学名额，我们之间的爱情是不是就要真的彻底结束了？就算伊能发挥很好，顺利拿到全校第一，那个公费留学名额也未必是他的。因为名额只有一个，校方并没有说谁拿到全校第一谁就可以得到它，肯定还有许多其他复杂的因素没有被公布。越是这样想，我的心中就越不安，越不安就越怕见伊。
我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当初为什么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种方式，或许，只因为我不愿真的和伊分开，所以才仗着这个缥缈的希望和他一直在一起。
伊似乎能感受到我的这种心情，也没有提出要见面，只是安静地等待着考试结果出来。
不过，这天天气很晴朗，我在家突然接到了辰的电话，他叫我赶去学校，说全班同学都在。我忙不迭地收拾东西往学校跑。一冲到教学楼前，就看到他们一大群人在摆着各种姿势照相。
我一把抢过辰手中的相机，嚷嚷着要给大家照。我一直捕捉着他们最自然的状态，趁他们没看相机的时候猛按快门，哈哈，结果出来的照片形态各异，看着就开心。玩够了之后，我突然想起了映见，于是悻然地把相机交给辰，独自跑去楼顶去发呆。
六月的天空没有太过热烈的阳光，只有温柔的白云铺满蓝天，楼下花园里的花儿姹紫嫣红，翡翠般的青草和葳蕤葱茏的树碧绿碧绿的，一只只鸟儿在素净的天空鸣叫着。一张张青春张扬明媚的笑脸在考后的校园里恣意绽放……我呆呆地看着一切，思绪飘回了遥远的曾经。
幼儿园、小学、初中……所有的集体照上，映见都是站在我旁边，做着各种不同的鬼脸或者造型，而现在，高中毕业照上，竟然没有了她的身影。要是她还活着，现在也会举着相机到处偷拍我们吧！
“咔嚓……”快门响起的声音，是辰。
“这张美女沉思图还真不错！我私人收藏了！”辰收起相机，看了看我面无表情的脸问道，“又想起你的好朋友了吗？”
“要是映见在，也会跟大家一样，笑得很灿烂吧！”辰没有见过映见，但是几乎我和映见之间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
“其实她在那里笑呢！”辰指着天空说。
我盯着那块湛蓝的天空，久久不语，渐渐地，我好像真的看到了映见的笑脸放大在空中，那么清晰，那么亲切。
眼泪又呼啸着涌出了眼眶：“映见，你过得好吗？”
“我过得很好哦！我在天堂很快乐呢！雨崎，不要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辰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手偶，在我面前抓着，还把自己的声音弄得尖声尖气地说道。
我听到这种恶搞的声音，看着那个可爱的手偶，不禁破涕为笑，一把抓过手偶：“送我了哦！”
“不行啦，那是念婷寄给我的礼物！”辰作势就要过来抢。
我一把藏到身后，让他抢不到：“你再去买个一模一样的呗！”
说到念婷，我问道，“对了，辰，念婷什么时候过来玩？”
辰想了想说：“应该很快吧！她也在等高考分数出来，到时候我们就会按照约定，报同一所学校。”
“万一你们的成绩相差太大怎么办？”
“我们的成绩本来就差不多，这次发挥都还算正常。如果一定会出现你说的那种状况，那我们就报同一个城市，这样以来，我们相见的机会还是很多的。”辰转而又说，“开始照相的时候，听张崇说，他和落落也准备报同一个城市。”
“嗯，那样也很不错。”我不禁想到了我和伊，又感伤起来。
“那你呢？你和江伊是怎么打算的？你们俩的成绩都那么好，可以一起选一个国内最好的大学！”辰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辰，你知道的，我答应过我爸爸妈妈，一定会按照他们的意愿出国留学，而伊他……”我有些沉重。
辰把一切看在眼里，连忙安慰我：“放心吧，雨崎，江伊学习成绩那么好，一定可以争取和你一起到国外留学的。”
“希望吧！”
“走啦，我们把大家都叫出来玩吧！我们一起去游乐园！”辰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手机。
很快，大家积极地响应号召，半个小时后，齐齐赶到了市中心最大的游乐园。我和伊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一见到彼此，发现都瘦了好多，忍不住相互取笑。落落挽着张崇的手臂，甜甜地笑着，说待会儿要玩这个，要玩那个。金泽和辰羡慕又嫉妒地看着我们两对，但更多的是从心底溢出的开心。
我们调整好心情，摆动着身体，排成一横排浩浩荡荡地走进游乐园。
我们围在喷火小丑的身边，兴奋地想去触摸，又怕被烧到，还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我们坐上云霄飞车，感受着飞速俯冲的快感，扯开嗓子大声尖叫，把所有的不开心都抛在了脑后。
我们还坐了浪漫的摩天轮和刺激的海盗船——当然，金泽和辰拒绝一起坐摩天轮，说那是要带心爱的女孩来坐的，而海盗船，落落死活都不敢坐。开始的时候，我还嘲笑她，说她胆子太小了，海盗船明明很好玩很刺激的。可是，我下来的时候，脸色都吓白了，吐了很久的苦水，说“这辈子再也不坐海盗船了”，把他们所有人都笑翻了。
我们几乎把游乐园里所有的项目玩了一个遍，直到每个人都筋疲力尽了才意犹未尽地回家去。照例，伊把我送到小区门口，嘱咐我早点休息，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2）
因为实在太累，我一回家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我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全身酸痛，喉痛嘶哑。看来，昨天真的是玩得太兴奋了。我一边捶打着自己的手臂，一边走出房门。妈妈正坐在沙发上正看电视，见我起床了，连忙给我倒了一杯水说：“小雨啊，你们昨天去哪儿玩了，怎么玩到那么晚？”
“哦，我们一群人去游乐园了。”
“嗯，是一群人去的，不是单独和绫江伊一起吗？”
“呃……”
“哦，我看到他送你回来的。你对我拆散你们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吧？那件事情是妈妈对不起你，但是如果不是那样，也就没有今天的你了。”
“妈，其实你并没有拆散我们，我们和好了。”
“我知道。”妈妈站了起来，转到房中，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记录着老师打给妈妈的电话内容，大部分是关于我和伊的，这些记录一直到高三第二个学期才没有了。因为这个学期，我们确实很少见面。
“妈，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们。他为了能和我在一起，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读书。学校有一个公费留学名额，我们希望他能拿得这个名额，和我一起出国。”
“小雨，你们不要天真了。无论绫江伊考得有多好，他都无法得到这个留学名额的，因为这个名额学校早已内定了。”
“什么？内定了谁？”
“你啊。”
“我？”我指着自己，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嗯，就是你。两年前，你爸爸资助你们学校新建了图书馆，所以学校把这个留学名额给了你。也就是说，你去留学的话，绫江伊就去不了；绫江伊去的话，你就去不了。”
我心中一惊，摇着头喊道：“怎么会这样？我们一直在为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努力吗？我该怎么向他解释这个事实？怎么解释呢？”我说着，握不住手中的水杯，杯子从手中摔落，“哐当”一声，摔成了数块。
看来，又被Magic预见到了。
妈妈捡起水杯的碎片，坐到我的身边，抱着我的头说：“小雨，为了你的将来，妈妈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如果你觉得不好开口对绫江伊说这件事，就由妈妈去说，或者叫他等你回来……”
“妈……还是我去说吧，是我错了。”我说着站了起来，朝外面跑去。妈妈追到门口，看我失落的身影，不禁又担心起来，连忙给辰打了一个电话，要辰赶过来照顾我。
我失魂落魄地走到小区的公园中，掏出电话，要伊过来见我。伊说他正好有事，走不开。我只好无奈地挂了电话。这时，辰的电话进来了，得知我就在家里，他立马挂掉电话赶了过来。
辰坐到我的身边，担心地问：“雨崎，还好吧？”
我难过地说：“辰，为什么每次难过时，都是你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呢？”
“因为有个天使总是在此时通知我，要立刻来到你身边安慰你。我们还是去散散步吧，以后你到国外留学，我们散步的机会就很少了。”
“真舍不得你们！辰，你和念婷好幸福，真羡慕你们啊！”
辰笑了：“我和念婷才羡慕你们呢，江伊为了和你一起去留学，付出那么多。”
“可是……无论他的成绩有多好，也不可能和我一起去留学的。”
“为什么？”天辰惊讶地问。
我大略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辰听后，也惊呆了。当初是辰告诉我学校有这么一个留学名额的，他根本不会想到，这个留学名额是给我自己预留的。
过了很久，辰才抬起头来问：“雨崎，你打算怎么和江伊说呢？”
“我不知道，辰，你给我出一个主意吧！”
“这……”辰也束手无策。
因为是我要伊去争取学校唯一一个留学名额的，现在这个留学名额竟然被我自己占了。他为了一个完全不可能实现的东西，几乎付出了整整高三这一年的所有精力。我要如何说明这一切？他会不会觉得，我一开始就是在耍他？会不会因此而由爱生恨？
不过，事情总是需要面对，可是我该如何面对呢？
正想着，我接到了落落的电话，她告诉我伊现在喝得大醉，要我尽快赶过去。我和辰匆匆赶到了落落告诉我的地点，看到伊和金泽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落落正一脸焦急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一见到我们，她就马上说：“都是我不好，我没能看住他们。他们说好不容易毕业了，以后也有可能天各一方，所以硬要喝酒喝到尽兴。”
“落落，这怎么能怪你呢？”我笑了笑，拍拍伊，伊朦胧地醒来，看到我，模模糊糊地说道，“小雨，你来了啊，不好意思，喝多了。”说着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我只好扶着他。
我让辰送落落和金泽回家，我则把伊扶到出租车上，送他回家。伊说了很多胡话，我摇了摇醉醺醺的他，说道：“伊，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伊抬起头，笑道：“没事，我还没喝醉呢！只不过想起毕业了，要跟大家告别了，有点难过。”
“不要难过了，我会陪在你身边的。”我说着把伊搂进怀中，眼泪又禁不住流了下来。
口齿不清的伊喃喃说道：“还是小雨对我好。放心吧，我一定能和你一起去留学的。”
“伊！”我摸着伊的头发，哽咽着说，“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鼓足勇气把留学名额的事情讲了出来。等我讲完，擦干泪水，低头看着伊时，发现他已经带着醉意安静地睡着了。
来到他家门口，天已经完全黑了，司机见我一个人无法扶起一个大男生，就好心地帮我把他扶到门口。伊的爸爸给我开了门，见到伊的样子，吃了一惊，连忙和我一起把他扶进房里。
我第一次来到伊的房间。这里的凌乱不堪完全超乎我的想象。绫爸爸扒开伊床上的书，让他有地方躺下。我直起身体，舒了一口气，看到桌上摆着一摞自己送给伊的复习资料，各种试卷、习题集扔了一地。我顺手收拾起来。绫爸爸在一边有点惭愧地说：“不好意思，这孩子的房间太乱了。”
我笑了笑，回答道：“没关系，男生的房间总是很乱的，他这里只不过书多了一些而已。”
“你是江伊的同学吧？”绫爸爸问道，“谢谢你把他送回来。”
我点点头说：“叔叔，不用谢的，都是同学嘛！”我说着，快速整理好伊的房间。
我看着那厚厚一摞考卷，心中有点凄凉，绫江伊为了能和我留学，的确付出了许多。
绫爸爸看到我呆呆地看着那些考卷出神，于是说道：“这个孩子，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复习资料和参考资料。我以前问过他，他说是一个好心的资助者给他寄的，真是一个好心的资助者啊。”
我点点头说：“绫江伊他一定会考上最好的大学的。”
绫爸爸笑了，说道：“嗯。等高考分数出来，我一定要当面谢谢那位好心的资助者，谢谢他这些年来一直为江伊买书。”
我真想告诉绫爸爸，这些书都是我买的，可是我忍住了。看时间也不早了，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伊，和绫爸爸告别。走过客厅时，我看到墙上有一张中年女子的照片，顿了顿问：“叔叔，这墙上挂着的是绫江伊的妈妈吧？”
“是啊！”绫爸爸有些悲伤地回答道。
我听出了话中的凄凉，不再询问，径直离开了。回家的路上，我眼前又浮现出伊凌乱的房间来。里面的书籍、试卷很多都是我买给他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跟它们鏖战，一切只因为他深爱着我，想和我在一起。想到这里，我猛然意识到了自己在伊心中的分量，于是我鼓起勇气，下定决定在将来的时间中，一定要认真地面对这份感情。
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妈妈没有问去了哪里，我也没有主动开口，只是默默地走进了自己房间。
这一夜，我失眠了。
（3）
第二天清晨，我一大早就给伊打电话，手机关机，估计还没有睡醒。下午又打过去，还没有开机，我只好作罢。可是，这样一来，我想和他谈的话也就耽搁了着。
第三天早上，我被一阵电话声吵醒，迷糊中接过电话，是伊跟我报喜。他说高考分数出来了，他考得不错，约我出去庆祝。
我呆呆地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妈妈。妈妈兴奋地跟我说，她现在在我们学校，查到我考了全校第五名，比重点线高了80多分，我也一阵欣喜。我问谁得了第一，妈妈说是绫江伊。听到这个消息，我匆忙从床上跳起来，想马上去给伊庆祝。可是，走到半路，我又不安起来，伊真的考了全校第一，可是留学名额却不可能给他，这个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来到约定地点，我一眼就看见了容光焕发的伊。他愉快地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我一坐定，他马上给我叫了饮料。
我坐在伊的对面，闷着头咬着吸管，不知道该怎么开头提留学名额的事情。
“小雨，我真的是全校第一哦！”伊兴奋地告诉我。
“伊，你好厉害，恭喜恭喜。”我说着端起饮料杯和他的杯子碰在一起。
“我们喝完就找校长，问问我是否可以得到那个到国外留学的名额。”
“伊，不用问了，我当时只是为激励你学习，找出这么一个借口骗你的。”
伊笑道：“哈哈，你干吗骗我？我当初转学回来就问过校长了，他亲口说有这么一回事的。”
“那你没问其他的？”我紧张地问道。
绫江伊好奇地问：“什么其他的？你不会是不希望我和你一起去留学吧？”
“不是，不是。只是，只是……”
“只是怎么了？”绫江伊笑了，“小雨，不要吞吞吐吐的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怪你的，放心说吧！”
“只是我听我妈说，那个到国外留学的名额两年前就被人内定了，所以，恐怕你没希望了……”说到这里，我顿住了，我无法告诉他，那个被内定的人就是我自己。
“哦……”
伊脸一沉，可没多久后又笑了，“我，没事啦，其实很早之前就意料到有可能是这样的结果了。即使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国外留学，这大学四年，我也会等你回来的。”
“伊！”泪水又夺眶而出。
绫江伊伸出手，为我拭去泪水，微笑着说：“不要哭啦，没事的，只要小雨知道我深爱着你就好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等你回来。如果你在国外有其他喜欢的人，我也会等到你不喜欢那个人；如果你和他结婚了，我就等到你和他离婚；如果你和他不离婚，那么我就等到他老死。”
“伊，你真傻。”我忍不住摸了摸伊瘦削的脸颊说，“伊，你瘦了。”
伊从脖子取下贝壳，交给我：“无论你到哪里，都要记住，我曾经是你的海盗，现在是，将来也是。”
我笑了，接过贝壳，戴在自己的脖子上说：“这枚贝壳好像我们俩在轮流保管呢！嗯，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记住我是你的公主，你是我的海盗。”
伊轻轻吻了吻我的脸颊。
（4）
一周后，我按照爸爸妈妈的计划，准备办理去安徒生的故乡丹麦留学的手续，而伊报了首都的一所名牌大学。在开学之前，我们决定再去旅行，回到我们曾经一起旅行过的海滨城市，重温我们的爱情。
火车上，我坐在窗子边，靠在伊的肩膀上，我们一起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
火车穿过隧道，穿过河流，穿过田野、穿过山峦……在不远处，偶尔闪现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原野……坐在火车上，山川河流成了一幅巨大的画卷，鲜活地展示着这个美丽的世界。
伊把目光收回车厢内，扫视了一眼说：“小雨，这趟火车上似乎坐着很多学生。”
“当然，好不容易熬到高考结束，大家都出来旅行了。”
我转过头来，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一个少女坐在车窗前，手中拿着一副塔罗牌。
我摇了摇伊的手说：“伊，你看，Magic啊，她现在正给那些人占卜呢。”
伊朝前方看去，果然是Magic。一段时间没见，Magic似乎成熟了不少。她和以往一样，舞动着手中的塔罗牌，热情地给人占卜。
“伊，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她现在正在忙呢，等会儿再说吧。”
“Magic算得很准的。记得上次她给你算学业，说你不会走太远，果然，你留在了国内。”
“嗯，那要不要去算算我们的未来？”
“我怕！或许不知道未来，反而能快乐点。”我说着，紧紧抱着伊的胳膊，像怕突然失去他一样。
“嗯，也对。我也记得第一次让Magic给我占卜，她告诉我，我的恋人马上就会出现，结果你真的出现了！”
“她怎么说的？”
“她说携飞鸟……”
“花期三日，对吧？”我接了上来。
“你怎么知道？难道Magic把我的占卜结果告诉你了？”
“没有，她给我占卜的结果也是这个。”
“难道我和你见面是Magic早就设计好了的？怪不得她对我说，在没有实现之前，不准向任何人提起。”
“天意还是安排？谁知道呢？”我喃喃地说道，“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谢谢Magic，没有她，我们就不会认识。”
“嗯。”我和伊说着站起来，朝Magic走去。
这时，依然有一大群人围着Magic，我们一走过去，就听到一个男孩问道：“Magic，你为什么要为大家占卜啊？”
Magic突然停下手中的塔罗牌，神色凝重。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笑了笑回答：“我累了，今天不占卜了！大家也都回去休息吧！”
大家听话地朝各自座位上走去了，我和伊趁着这个空当，来到Magic的身边。Magic抬头看见我们牵着手站在她的身边，微笑着说：“原来是你们啊，真巧！你们是不是考上同一所大学了啊？”
“没有！”我失落地回答。
“今天我和伊是过来谢谢你的，能在火车上碰到你，真是有缘啊。”
“谢我什么啊？”
“如果不是你的塔罗牌，我和伊就不会认识，所以谢谢你让我们认识。”
“雨崎，你真傻，你和绫江伊之间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就算没有我，你们也会认识的。”
“是吗？那么，你能为我们再占卜一次吗？”
“我今天累了，不占卜了。”
我在Magic身边坐下，笑道：“恐怕不是因为累了吧，你是在回避一个问题。”
“你果然聪明。”
“那你能告诉我们吗？你为什么要为大家占卜呢？”
“这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Magic说着，神思似乎飞跃出脑海，朝着遥远的过去飞去。
Magic说，在很多年前，南方有一个少数民族居住的地方。Magic的奶奶是当地的巫师，专门为村中的村民占卜。
后来，村中来了一群有知识的青年，这些青年中有一个男孩子喜欢上了奶奶唯一的女儿，也就是Magic的妈妈。一年之后，有了Magic，可是她的爸爸却无情地离开了他们母女。
因为Magic的妈妈是未婚先孕，所以按照族规，妈妈生下Magic之后投湖自尽了。Magic的奶奶一手把Magic养大，传给Magic占卜的能力，并告诉她，无论将来到什么地方，都要为愿意占卜的人占卜，以此来赎她妈妈的孽债。Magic哽咽地说完，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我握着Magic的手安慰道：“Magic，你没有事吧？我觉得这根本不是你妈妈的错。”
Magic收回眼泪，哈哈笑道：“雨崎，我骗你的，我只是给你编了一个故事，没想到竟然把我自己都感动了。”
“是故事吗？”
“是的。”Magic说着，又拿出塔罗牌，“我，还是为你们再占卜一次好了。”
“也好！”我知道Magic说的不仅仅是故事。
“想占什么？”
“我和绫江伊的爱情。”虽然我怕知道未来，可是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好！”Magic开始洗牌。
我继续问道：“Magic，你一直为别人占卜爱情，有没有为自己占过呢？”
“爱情吗？”Magic洗牌的手又停了下来，片刻后，神色凝重地答道，“Magic是不能有爱情的，哈哈！”
“Magic，你又编故事了。”
“真的。”
Magic笑了笑，没有回答，很快，塔罗牌摆在了桌子上。Magic要我抽牌，我抽出五张。Magic翻动牌念道：“太阳，逆位；皇后，逆位；魔术师，逆位；命运之轮，逆位；节制，逆位。”Magic说完表情严肃冷峻，喃喃地说，“全部逆位。”
我问道：“Magic，怎么了？”
“真要听吗？”
“当然。”
“还是不说了吧，这副牌预示着不好的结果。”
我听得心中不安，骤然呆立。
半晌后，伊扶起我说：“谢谢Magic的提醒。”然后一起回到座位上。
Magic点点头，注视着车窗外，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无法逆转的命运之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