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对呀，我会
我让叶小炮看红楼梦，其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让林黛玉中和一下她这副彪呼呼的性格，不求她温柔体贴，只求做个正常人。
然而，我终究好像是失策了，我大概没有将想法准确传达到位，导致叶小炮出现了另一种错觉：阿火让我看红楼梦，是希望我成为林黛玉一样的女人，在人间，这种哭哭啼啼的女人才是最受欢迎的。
我一瞅叶小炮这状态，叹息一声，连忙跑上前去，对叶小炮道：“别在这犯病了，让你看红楼梦是为了平衡一下你身上的土匪气息，不是让你变成人妖的，赶紧的，别装了。”
叶小炮像是没听懂我的话似的，抿嘴一笑，伸手将我拉到了椅子上：“哎呀，火哥哥，何必如此急躁，快来品一杯香茗先。”
说着，叶小炮真的给我端了一碗茶，我尝试着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自己回到了童年。那种味道，是在果园里闻到的农药气息，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牛粪味。
虽然不知道叶小炮是怎么做到的，但我觉着能把茶泡出农药加牛粪的味道也算牛逼了。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滚，将碗放下，道：“小炮，玩的差不多了吧，我已经感受到你的温柔了，可以撤了么？”
叶小炮摇摇头，温柔道：“火哥哥莫急呀，小女子还学了一首优美的歌曲，想献给你们三位。”
“不是，你才来几天呐，你能唱啥歌啊？”我无奈道。
“请大家欣赏来自淑女叶小炮的《好汉歌 》，谢谢。”自己报完幕，叶小炮扭头就唱：“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哦黑哦黑参北斗啊，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柳如玉走到我跟前，苦着脸道：“老烈，这歌是你教的吗？这都啥呀，你们不是猴子派来折腾我的吧，就她这好汉歌，都给我吓走了三波顾客了……”
我说：“我发誓，这种歌，我坚决不可能教给她，这都是她自学成才。”
“别管别的了，待会儿还要跳舞呢，就那她那身段儿，跳起舞来跟他妈跳大神似的，给赵大春都吓了一哆嗦。”
经柳如玉这么陈述，我多少明白一些了，这货就是强行再把自己往林黛玉的节奏上带，所以学了个七零八碎。
我走上前去，阻止了满面娇羞着唱《好汉歌》的叶小炮：“祖宗，我错了，我不该让你看红楼梦学林黛玉的，咱变回来行不行？可别在这鸡飞狗跳了。”
叶小炮温柔道：“火哥哥，这哪行呀，你不是想让我变得温柔可人、楚楚可怜吗，我可以的呀。”
“得，你快别变了，跟他妈张飞玩十字绣似的，我求你了，别再学林黛玉了。”
“那不行啊，人家还没跳舞呢，人家在网上学了一段美妙的墨尔本鬼步舞，要穿夜光骷髅的那种，我跳给你们看呀！”
“小炮，这里空间受限，不适合你发挥。”
“好的火哥哥，我听你的，我不在屋里表演，那我出去跳好了，我看那边的菜市场就挺适合的，柳公子帮人家带着音箱呗，我要把我的才艺展示给街坊们。”叶小炮抬腿就要往外跑，被我一把给按在了那里，随后我堵住了门口，把她扔了回去。
就她这个折腾法，感觉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被街坊给赶出去了。
“小炮，我他妈就不该给你看红楼梦的，我是让你学习，没让你模仿啊。”
“你又没说，人家学习能力这么强大，顺便就复制了一下林妹妹嘛，哥哥们难道不喜欢小炮这个样子吗？”说完，叶小炮还摆出了一副娇羞无限惹人怜爱的模样。
我们仨人虎躯一震，同时拿手去搓手臂，按住了揭竿而起的鸡皮疙瘩。
柳如玉对我说道：“老烈，我不管你是怎么折腾的小炮，我柳公子是服了，赶紧弄走，有啥家庭矛盾你们回去解决，不要波及我跟大春！”
赵大春点点头：“俺也一样。”
我对叶小炮说：“你也别装了，我知道你脑子里琢磨的是什么，我认栽，你说吧，怎么着才能别再学林妹妹了？”
叶小炮羞赧道：“人家的小脑瓜里能琢磨什么嘛，人家只是变得温柔体贴善良可爱了呢。”
“你他妈再这样，以后不带你吃油条、喝牛肉糁了，你可能不知道，临风市好吃的早餐，你才吃了不到一成呢。”
叶小炮稍微琢磨了下，狐疑地看着我：“真的？”
“那当然了，带你吃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好好好，不让人家学林妹妹， 人家不学就是，”叶小炮眼珠子转了下，“不过，要是想让人家变回来，早餐可不行，我要吃烧烤，不对不对，我要撸串儿！”
“我操，要求还不低，就带你吃了一回烧烤，连撸串这种词儿都学会了。”
“那当然了，人家作为仙女下凡，主打一个聪明灵秀，你不答应人家的话，人家只有继续当林妹妹啦。”
“请！我请！你可别一口一个人家了，就这半小时的功夫，你就成功的让林妹妹在我心中的位置下滑了三个档次了。”
“那好，既然这样，本炮就不装了，他奶奶滴，装个林妹妹是真累啊。”
“废话，人家那淑女都是在琴棋书画中熏出来的，是能模仿出来的吗？”
“那你还让老娘去学？”
“你这状态切换的还真他妈快……”
柳如玉和赵大春对视了一眼，一起举起手来，表示他们也要去撸串，被我严词拒绝。
柳如玉凑过来，挤眉弄眼道：“你只要带我们去撸串，我就给你一个关于申林的最新消息。”
“有那傻逼的消息了？”我心中一动，如果能解决了申林的事儿，那五个小学生鬼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柳如玉这货，有信儿了不主动提，还要蹭我顿饭，本来想臭骂他一顿，但转念一想，他说不说的，这顿串儿都跑不了，还是认栽吧。
柳如玉和赵大春，白天还像个半吊子的生意人，一到晚上，他们就成了“春如玉阴间事务所”的大师，所以，晚上的生意他们根本不管。
这一点，柳如玉是比较亏的，正常来讲，他的成人用品店到了晚上才开始上人，大白天进店的，除了急着约炮的，就是进去推销产品的。
不过柳如玉也很鸡贼，他在店里隔开了一个小间，单独开了一扇门，那里面放了一台24小时自动售货机，里面有着常规客户群体所能需求的大部分产品，其实据柳如玉自己说，那售货机里卖的最多的就是安全套，其次就是印度神油之类的延时喷剂——悲壮的数据表明，现在的男人们真是越来越快了。
柳如玉也是沉不住气的人，还没到饭点呢，他就跟我说，申林有个大他四岁的哥哥，叫申涛，在临风市经营一家装饰材料专卖店，规模很大，生意也不错，据说申林经常去找他哥，可能有业务往来，他之所以能花天酒地，跟他哥也有很大的关系。
听完这条信息，我撒腿就往外跑，叶小炮也紧紧跟着我。
柳如玉懵了，在后面喊：“干啥去啊，不是请本公子撸串吗？”
“干完活儿再撸，不干活不给吃。”
“早知道我他妈先不说……”
申涛的店距离我们不算远，只有八公里，我们坐上阴间事务所的五菱座驾就往那边飞奔而去。
到了地方，我们找了个犄角旮旯停好车，就开始商议如何从申涛这边下手，只要能得到申林的电话或者微信，这事儿就算成了一半了。
东山鬼王会以什么样的尺度去报复申林，我不是很清楚，所以我觉着我们最好不出面就能拿到申林的信息，不然容易进派出所。
加上这一点，难度就起来了，柳如玉和赵大春觉得这活儿不出面根本干不了。
柳如玉道：“老烈你这是强行增加难度啊，不露面的话，这事儿根本不可能实现，咱又不会隐身，又不会透视，怎么去搞申林的电话和微信？”
赵大春道：“俺也一样。”
柳如玉嫌弃道：“一样你妹啊，老学我说话。”
我揉了揉额头道：“不会隐身，不会透视，还真不好办。”
一旁的叶小炮笑道：“你们三个傻大个儿这次干瞪眼了吧？”
柳如玉调侃道：“你不干瞪眼，难道你会隐身透视啊？”
“对呀，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