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磕头
原来，柳如玉和赵大春与我们分离之后，他们俩就商量着找个地方去练一练，毕竟刚学到手的捉鬼技能，手痒难耐，让他们回去睡觉，肯定是睡不着的。
我有些好奇的是他们为什么能看到鬼，他们没有阴阳眼，只能借我天眼的光去看鬼。后面柳如玉跟我一说，我才明白那都是叶小炮的功劳。叶小炮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她给赵大春的八卦镜加持了一下，赵大春他们就可以通过八卦镜来看到鬼了，但也只能通过镜面看鬼，肉眼直视还是看不到。
这俩货刚开始打算去郊区的土地边上找几个坟头练一练，但是还没等出城呢，赵大春闲来无事照镜子，那一照不要紧，他就发现深夜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些本不属于这片世界的东西。
于是，这俩人也不去郊区了，停下车就去堵住了一个正四处溜达的男鬼，上去就是一顿佛道组合技能，给那男鬼打了个茫然加懵逼，不过这俩人还算有点良心，以锻炼技能为主，没给那男鬼灭掉，男鬼一认怂，俩人就跑了，转而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就这么一路打着，俩人就到了无柳老街，这里面人口密度大，提供的供品和香火都多，所以鬼的数量也比较密集。
柳如玉他们先头打了几个鬼，自信心爆棚，冲进老街就开始展现佛道组合技，没想到老街的鬼都自发团结起来，将他们给团团围住，展开了讨伐，春如玉组合在气势上没能吓到对方，掉头就跑，便有了后面发生的剧情。
在玄天大棒槌的威慑下，我算是震住了那四十多个鬼，但我着实没想到还能碰上电视里那一出拦路喊冤的剧情。
本来我跟他们素不相识、无恩无怨，这种事管也行，不管也可，可是一听到“岩山鬼王”这四个字，我就知道，这事儿是他妈非管不可了。
我答应下来之后，他们才肯站起来，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十几个跪下去的鬼，发现他们的确要更虚弱一些，天眼之下，他们的魂体都有点半透明状态。
其他鬼看到我不好惹，便各自散去，只留下那十几个有求于我的鬼。
那个带头向我磕头的中年鬼叫马涛，已经死了五年，生前是个屠夫，他死的也比较惨。杀了一辈子猪，最后死在了猪手里——他磨刀的时候被冲出猪圈里的猪给拱了出去，脚下绊在了磨刀石上，落地的时候正好被自己的杀猪刀割破了喉管，失血过多而死。
马涛死后，自知这一生杀生过多、罪孽深重，到了冥界肯定没好果子吃，便不去冥界，当了游魂野鬼，后来认识了几个同样飘在外面的鬼，经他鬼介绍，一起投奔了岩山鬼王。
本来这些野鬼扎堆找靠山的目的就是团结起来，防止被其他鬼欺负，那岩山鬼王刚开始也确实对他们不错，给他们提供了坟头当住所，保护他们不受欺负，时不时地还带他们去凡间享用供品。
如此过了很长的时间，众鬼都觉得自己运气太好了，能碰到这么一个靠山。
但是，最近两年里，那岩山鬼王就像是变了一个鬼似的，性情大变，对待自己管理范围内的这些鬼不再照顾有加，反倒是经常让他们出去掠夺精气以供自己享用，每隔几天都要固定上缴精气，否则鬼王就要吸他们的本体精气。
鬼吸食精气的主要渠道就是吓唬人，人在恐惧的时候就会散发出精气。但是冥界又有规定，不经允许，鬼不能与人接触——只不过这条规定执行的没那么严格，所以凡间才总有这样那样的灵异传闻。
正常情况下，鬼偶尔现现身，吓唬吓唬人，只要不造成太大影响，阴差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如果每次吓人的都是那一个鬼，那阴差知道了可就不客气了，轻则暴打一顿，重则拖到冥界里接受冥法制裁。
所以，他们每次出去吓唬人，都要心惊胆战，生怕被其他鬼碰上给举报到阴差那里，更怕被巡逻的阴差直接碰到。
这些鬼的鬼品还不赖，通常他们吓唬人时也要挑选那些看起来身强体壮的，不至于吓出毛病的，像是身体本就虚弱的老人、胆子极小的女人和孩子，他们是不会下手的。
但是，现在凡间有很多人的家里都已经请了各种各样的避邪之物，功力弱的鬼根本无法接近，所以也给他们的任务带来了很大的难度。拿不到人的精气，岩山鬼王就会直接抢夺他们的本体精气，所以，这些鬼们都一个个面黄肌瘦的，魂体有点透明。
偏偏他们本来就是孤魂野鬼，不敢去找阴差投诉，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马涛说，若是再这么折腾几个月，不用阴差出手，他们自己就要魂飞魄散，消散于三界之中了。
听到这里，我问马涛：“岩山鬼王就是为了想修成鬼帝，才玩命吸食精气的吗？”
马涛说：“听说是这样，具体情况咱也不知道啊，反正他现在越来越强，距离鬼帝好像只有一步之遥。”
叶小炮在睡前跟我提过一嘴，说是鬼王到鬼帝是非常艰难的，虽然不用渡天劫，但是要渡地劫，所谓地劫，便是要承受地狱之中红莲业火的焚烧，若是能在红莲业火中烧上一炷香的时间还不死，他便可以晋升为鬼帝——那可是冥务员之外的战力天花板。
所谓红莲业火，乃是用众鬼的恶念所形成的，人一生之中所形成的恶念，死后都会被冥界转化成红莲业火，所以，红莲业火的杀伤力并不是固定的，它会有增长，也会有消耗，一切都与恶念的数量成正比。
即便是最弱的红莲业火，只要一点火星，就可以让普通鬼魂灰飞烟灭，其杀伤力可想而知有多狠了。
鬼王要想成为鬼帝，要么是获取天地灵气，要么是获取日常精气，那岩山鬼王恐怕是急于修成鬼帝，那才疯狂压榨手下众鬼。
看来，跟岩山鬼王这一仗是在所难免了，只是我想不通这鬼王去折腾刘磊干啥？他能从一个火化工身上得到什么？完全不合逻辑。
我对马涛说：“那你们该干啥干啥去，我这几天就准备去岩山一趟。”
马涛突然又跪了下去，他流着眼泪说道：“大师，我们既然选择了你，就无法回去了，从现在起，我们只能悄悄藏起来了，只要是被岩山鬼王抓到，我们立刻就会被它整个吃掉。”
我说：“他吃你们，不算是吞食同类么，冥界不管吗？”
马涛道：“他在冥界有关系啊，谁能奈何他呢？而且我们都是孤魂野鬼，没有鬼籍，这个世界有没有我们，多一个少一个，都是完全一样的，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点了点头，道：“行，我算是明白了，这样，你们也别瞎溜达了，走，我带你们去我的地盘，那里没有压迫，只是要时不时地蹦迪。”
马涛他们互相看了看，疑惑道：“大师，你有什么地盘？”
“东山公墓，本大师就是东山公墓的金牌保安。”
当天晚上，我们就开车带着这十几个鬼去了东山公墓。值班的老李是阳间的兼职阴差，对这些事儿懂的不能再懂，他平时也没少撞见孤魂野鬼，只不过捉鬼拿鬼不在他业务范围之内，他只负责干好自己的工作。
老李说，只要公墓里的那些鬼不排外，多来十几二十几个鬼也无妨，反正公墓里有大片的空闲坟头。
七月初一，大摇子他们也出去觅食了，我回去等了半小时，大摇子他们才酒足饭饱的赶了回来。自从东山鬼王去了冥界之后，大摇子已经俨然是这里的头儿了，天天带大家吃喝玩乐吹牛逼，就快把公墓玩成会所了。
大摇子是玩摇滚的，本就没有那么多小肚鸡肠，听闻有孤魂野鬼前来投奔，他立刻表示了欢迎，并号召其他鬼魂热情洋溢地将他们新来的这十几个鬼都请了进去。
马涛他们被压榨已久，何时享受过这等待遇，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下，“咚咚咚”地就磕了三个响头，可能发力过猛了，脑袋都滚出去转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