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阿呆

我的这个问题可能过于直白，林菲菲恍惚了一下，才揉了揉额头，对我说：“小黄书有没有卖的,我不知道，我也没找过，但我觉得够呛有，这里大家都太忙碌了，谁有空写那玩意儿。”

我说：“你知不知道一个规律，就是资深嫖客只要走在大街上，都不用多看，隔着老远就能知道哪家店里有项目，这些人能嗅到味儿。”

林菲菲道：“这我哪知道，我又没嫖过……你说这情况跟小黄书有什么关系啊？”

我说：“大胆联想一下，作为一个资深小黄书创作者，我往大街上一站，是不是就能知道哪里能有黄书卖。”

“你别说，冥界的实体书还真是有不少的，因为手机和网络在冥界也属于高消费品类，普通打工鬼要攒很多年才能买得起手机，就算买得起手机了，网费也很难消费，所以冥界里能拥有手机的要么是那些大企业家、要么是自己创业的老板，要么是资深打工者。当然了，人家冥务员是统一配备的。所以冥界的书摊和书店有很多，印刷厂和造纸厂也有不少，如果手机普及的话，这些实体企业恐怕要倒闭了。”

我说：“我也看出来了，冥界的内核就是要发展实体企业，同时严格控制鬼民的幸福指数。相信我，有实体书的地方，就有小黄书。”

林菲菲道：“据我所知，冥界倒是有不少作家的，他们在冥界也属于高收入群体，但他们大多是历朝历代有名的诗人文学家，写出来的也大多是传统文学，他们是不屑于创作那种小说的。像你这种写现代小黄书的属于新型题材，只有最近这些年新死的年轻作家才能写得出来，但是这部分鬼天天打工都累得半死不活，谁还有空写作啊。”

我相信林菲菲所说，因为每个时代都会有一些不愿意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大贤大才，他们厌倦了凡间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相对而言，他们或许更喜欢冥界，在这里，他们不用忧国忧民，也不用顾及家人，只需要搞创作就可以。

像李白，我白哥那种大才子，刚死的时候肯定还在冥界，但随着后世对白哥崇拜越来越重，他反倒是被封神，征调到天界了。

但是能达到我白哥那种名气和传诵度的还是少数，他能达到那种高度，不仅仅是有才华，还具备很丰满的人格魅力——人帅、有才、会写诗、会舞剑、风流倜傥、潇洒不羁，最主要的是酒量还大。

他们家保姆很快端上来了一些水果和零食，我和林菲菲坐在那里聊了两个多小时，让我对冥界的了解又加深了一番。

聊完之后，我就决定要出去考察一下这秦广区的小黄书市场。像林菲菲所说的那样，小黄书可能会少，但绝对会有。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鬼也是一样。

男人只要能思考，那就必不可少的会想女人，这一想女人吧，就难免要去寻找一些磁刺激他们欲望的东西，这种时候，小黄书、小黄片就要挺身而出，发挥出它们超凡的作用。但由于冥界的手机持有量不高，小黄片可能只能以碟片的形式出现在市场，但价格应该会很贵，所以，小黄书应该会是最朴实的解压神器。

在这种地方，没有了亲朋好友的牵扯，鬼总要有一份情感寄托，要么纵情于山水，要么沉思于黄书。

林菲菲还要陪我去，我拒绝了，因为她现在的名气太大，带她一起出去，就像是背着一盏聚光灯一样……想低调都难，还不如我自己出去溜达来的利索。

林菲菲想了下，同意了，但是她要安排一个司机跟着我，否则就不让我出去。

只要不是大明星跟着去，其他都还好，我便满口答应下来，林菲菲打了个电话，叫来了一个叫阿呆的司机。

这阿呆人如其名，看起来确实有点呆，除了“是、好的、明白、知道了”之外，好像不会说其他的，看到我狐疑的目光，林菲菲悄悄地对我说，他需要的就是这种鬼狠话不多的司机。

话不多倒是很明显，狠不狠，我是真没看出来。

林菲菲说他生前乃是省级散打冠军，后来有一次在街头碰到两个小流氓醉酒当街调戏姑娘，他便拔刀相助，只不过他只是相助，对面那俩流氓是真拔刀啊，那俩货看阿呆多管闲事，也不管阿呆的拳架有多标准，肌肉有多结实，两人掏出刀子来，二话不说，扑过来就给阿呆捅了个透心凉，可怜这位冠军还没来得及踢出一记鞭腿，就被直接捅死了。

到了冥界之后，阿呆就非常郁闷，渐渐变得沉默起来，直到林菲菲公开招保镖兼司机，他才凭借自己出众的能力，在众多报名者中脱颖而出，成为林菲菲的司机。

事实证明，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强如阿呆这种省级冠军，面对不按套路出牌、不要命的流氓混混，也只有挨刀子的份儿。

上车之前，林菲菲低声向阿呆交代了几句什么，阿呆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都不用想，林菲菲肯定是让阿呆好好盯着我，别让我乱跑，不然耽误了时间，二十四小时回不去的话，我就有可能要由假鬼变真鬼了。

我们这次是驾驶着一辆黄泉牌商务车出门的，阿呆上车之后就只问了我一句要去哪，再然后就惜字如金，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了，估计是那俩流氓捅死他这位散打冠军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他到现在也没缓过劲儿来。

想想也是，那么刚猛的一个散打冠军，到头来却倒在了两个小流氓的手下，这件事恐怕要成为他们当地津津乐道的话题和笑柄。

我见他不愿意张口，我也没有跟他多言，只是坐在车上观看冥界的风景。

其实就论城市街景而言，冥界跟凡间的三线城市是差不多的，要啥有啥，只不过凡间的商家是服务于所有人，冥界的商家主要服务于有钱鬼而已。

我让阿呆带我去最近的卖书的小书店，这都要源于我在凡间所积累的经验。

我们上中学那会儿，买小黄书都是要去一些小书店或者书摊上，因为那种书是不可能出现在新华书店的。当然了，新华书店里也有那种风格的传统小说，比如贾平凹的《废都》，当时我们就是拿来当做青春期生理卫生启蒙读物来看的，同样的还有《挪威的森林》，当时有那么二三十页被同学们小心翼翼的剪裁下来，在班里大为传颂，后来被班主任抓到，我们也理直气壮地说那是差点获得诺贝尔奖的村上春树的文学作品。

班主任在电脑上一查，还真是名家之作，于是也没法拿他当黄书论处，只是狠狠地将我们批评了一顿，免于被学校处分。

后来有一天我去办公室请假的时候，就看到班主任正坐在那里认真欣赏那二十几页小册子，由于他看得过于认真，以至于我在他身后站了两分钟都没发现我，我陪他看了几页，看他手干翻书困难，还友好的帮他翻了一页书。

我帮他翻完书的那一刻，班主任那一嗓子吼的……估计整层楼都听到了。吼完之后他就面色煞白，满头大汗，我轻轻拍了拍班主任的后背，对他说：“老班你别激动，这一页还是干的，下一页她就湿了，你先帮我签个字，再慢慢研究怎么样？”

班主任惊恐万状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赶紧将小册子塞进了抽屉里，结结巴巴道：“我……我主要是想跟同学们有更深一步的了解，及……及时查看大家的内心世界，以便于未来可以跟同学们有更好的沟通，师生之间沟通好了，才能有利于你们的学习嘛，对不对烈火。”

“放心老班，你牺牲下课的休息时间来潜心研究同学们的内心世界，这种低调奢华的事情肯定不想让同学们知道，我这人别的没什么优点，唯独嘴巴比较严，我可以把这个秘密带进别人的棺材里。所以老班，能给我签请假条了吗？”

“签，签几天，三天够不够，不够五天也行。”

“我请一天啊。”

“一天哪够，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多跟父母聊一下学习和生活，增进一下父子感情，来，先给你签三天，不够再来找我。”

三天之后，我回到班里，就成为了我们班的班长。所以说，小黄书真的可以改变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