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圆
这声叹息被拖得很长，除了我的本意，周身细胞都在哀怨。
不如睡吧，惟愿醒来时，就有好看的电影，他就有了钱，我就能休息。
额，有点自卑，本来做灯便是休息，我却心心念念地盼着从灯值中恢复人身。至于为了什么嘛......少儿不宜。
最近越来越醉心于比划，想来他必藏武林绝学，等我有了身体，一定要魅惑他来当我的教练。
哦，他已立于我身后，一分为二地回应我的玻璃心。也是，搞化工的人最擅长无喜无悲，回避失望。哈哈哈哈，作为被研究对象的我最有控感。
只要他还心念于长生不老一事，便注定将喜怒哀乐记挂于我一身。
你休想激怒我，好好修炼。我是那个意思么？即便研究，也是替你考虑.......
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帮别人想问题。
这纵容了我的懒惰思维。
哦，怎么讲！
看吧，研究控。既然你如此有愿念，我就来点拨你下下。
人的思想形同家生植物的生长，你的研究习惯却形同寄生于家生植物之上的野生品种。既能长成宿主的模样，又能沿着已知基因谱编辑宿主的未来和深层逻辑结构。
对，这是真的。
但，你忽略了一点。
是什么？
当你的编辑超越了当下（真实，或是已发生），像我这样的宿主便会醒来，拒绝按照“原定脚本”前行。停下来，甩掉包袱，就是我要做的。
对。他毫不犹豫地认可了我的分析。这倒让我有些惊讶。
为什么要这样？我说。
你原本就是睡着了，在掉入死胡同的万不得已中，我拿出那原本会发生的结果堵死了你堕落的路。
哦，确实，我就会拒绝。
你还记得梅花桩的游戏么？
不记得，但我记得数方块儿。
在很小的孩子当中玩的那个游戏，朝右走五块砖，停下。再向左走......
嗯
这是寺院殿前的那座莲池。
人有人道，鬼走鬼道，菩萨走莲花。
你看得清楚，我走的是什么路？
......他闭口不言。
我明白了，是鬼道（轨道）。
几乎圆满之人。
这是好事，为何唤醒我？
莲池里有无尽的悲。
哦，你见我是想跳下去么？
我好容易把你救上来。
为什么你不认为那里面才是我的地盘？
（你在那里面整天睡觉，在我桌上也整天睡觉......）
为何你不认为我是该睡的？
你的睡眠太深，吸取能量。
原来都是为了你自己考虑。
把你放在我的台板上，天天陪着你，你忘了？
你不是正好需要我么，做什么衣衫！
我不自禁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觉得和凡人说话基本不必动情。
这才对。他终于露出秦王老谋深算的嘴脸。
我睡意全无地抬头看他，忽然意识到当他的孩子要比其他任何形式好些。起码可以名正言顺地上进。
臭老头，病老头！
当对方的智商远在我智商之上时，我就会变成笨女人。
完了，灯丝烧了。
你终于完结。他又说。
喂，魔头，我走了......去好好睡一觉，和你在一起太辛苦了。
睡吧，他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了我，额头渗出大粒的汗水。是内功消耗的症状。即便在梦中，我还是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是种什么交往。非敌非友，非亲非故，纯属纠缠。我睡了，别喊我来救你。
沉睡于鱼目中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又是一个孩子。
假如有一童男愿意捐赠童真，就能将我变回孩子。使我重获孩子的能力，即用身体体会环境，不轻易调用潜能。这是纯成长。
不过，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获得的是男性的思维和境界而非女人本性。
因此，我才日夜赶制不同的衣衫，将女子心装回你的身材。他的补充说明着实让人吃惊。
天衣无缝，每一件都是法器。
那那那......为什么我还是那么笨，一定进步都没有呢（想着自己在人间的一息同步在公司里的言行总遭人非议，各种被说得紧）
你都说是一息了，他解释给我听。和我一样，一息尚存非人非仙，只能以本原之力应对挑战，不能调用灵力便不能强行出关，所有力道真实地加注于本神，助你。
你的意思是，真正的我（神）其实弱得很，蠢笨如牛？启而不发？
你自己该悟出是谁早先贡献了你的实力吧。
哦，你是说牛哥（赫尔墨斯）就是被人打到躺平，由此悟出草船借箭，以逸待劳，获取真实的方法？
嗯，他的嘴撇得不情愿。不喜欢我谈及别人时有感，更不喜欢对我影响很大的人用如此阴险的方法取胜。
我想他是别无选择吧......他皮厚，在哪里都是磁场的中心。
他如此好，你怎么不想追随他？
因为缺乏保障啊！我说出了肺腑之言。
你该明白磁场的核心在做什么了吧？
将失去立场的一切回收焚化。籍此获得重生。
嗯，你贡献什么，你得到什么。
贡献自己厌弃的身材，重新获得新的身体。
以旧换新，大概是这个意思了。
怪不得他说要给我能量，我的感觉却是将要犯致命的错误而“尸骨无存”，因此奋力从漩涡中搏击而回。
你赢了，便不会失忆，直到再次卷入轴。
这是个规律，不，固定周期运动的结果吧。
比如说......一年。
回归，相见，to be or not to be. Wow，太刺激了。
希望你不要在重蹈覆辙。
我猜顺理成章地卷轴只会发生在我的幼年期。无恐无怖，完全靠本能带动。
但凡有价值观、自尊、或是分析能力，便不能成了。这般无用的夏娃才会被赶出伊甸园。
你的主动离开挽救了他。因为他自己也明白什么是对。只要有一个人的意志力与他相匹配，正轴便功成。
哦，怪不得，我啥也不做还很累。以最舒适的方式做了最累的差使——对标魔王。
辛苦了，我来换你。玉帝说。
怎么换？你又不是女的！
他需要信赖。
骡子的圆周运动最受欣赏。
所以，我捐了童真......是骡子了。
啊！我顺着这行经的路线看去：他本来是头驴，只是笨，现在不仅笨，还不思考任何问题，周而复始，拉动巨石。
我很心疼你。我早已不是孱弱的、只会搂抱的小女孩了，以成熟女人的心来评估。
不要担心，孩子们需要稳定。
这样燕子才能在房檐上筑窝，小苗才能够找到垂直于地面的方向。
你要的便是完整的圆。当日说了一两句谎话的匹诺曹决定将错就错了。牛用来耕地，驴用于正圆。
其实，我说的都是实话。在他完全变成圆周的牵引前，他的话让我僵硬。
其实，我说的都是实话。在他完全变成圆周的牵引前，他的话让我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