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治理
系统服役期——梦醒时的我反复琢磨自己说的话。
与梦境打交道如此久,即便不能全部信任,也能基本认同关于系统存在论的假设。
服役期又是什么鬼?假如真有什么建制,我一定已撇得干干净净,此时定义的服役又指什么?
还是由“自己”的口中说出,indorse 的意味明显。我紧咬下唇,直到自己疼痛出声。
还是被他色诱了。怎么如此不谨慎?
即便是好男人,也是毒害。我怎么不明晰?
这番解说似乎又自然游回梦中,证明了梦。
你要绝对理性——这是谁说的话。那样中肯。
关键时候,只有黄瓜正中。
其他人都身不由己地在机能里摇荡,说出自认为有益的话,其实即便知道有害,也不免是真心。
于是,交往是相互担待的,折损的。
我愿意为他折损么?
不愿意。
为什么呢?
他是为系统而生。
于是,我拒绝为系统牺牲。这似乎合乎系统逻辑!
说明——系统里包涵了黄瓜的意志。
我终于摆脱了自我审判的泥潭。
抬起头来。
天使有编号,印记在大椎穴内。
今日的发作多与天使印记的发难有关。
是,你是我手上的士兵。黄瓜果然是问题解决的关键。
被释放过的兵士总有一颗要么战,要么自由的基础认知。
想来,一撇一捺的群落都是这样的集体。
所以,做人是有起步费的,你得是兵,你得获得了释放,并且有一颗愿意牺牲的自由之心。
我们是天上的星,被不同的线串在一起,以有限自由的方式继续工作着,贡献着初心。
一旦出现违背,或者超越,便会出现大椎疼痛,轻则木僵,重则闭命。
唯一的解法便是出现明君,使串联继续有益,直至“服役期”满,尽数解脱。
对不起,我不想使你回忆,就是因为这件事超过了你的承载能力。
(原本神经的疼痛被控制在自修范围内,并不会引起串联性危机)
不用抱歉,每件事有利有弊,印记的被唤醒表明天使之国已不满受控。他们传导至我神经的脉冲远大于必要。
世界又到了必须和谐的关口。
感谢你的理解力。黄瓜,以及他身后的权者皆表达出对流水线上被串住脖子的鸭子们的关怀。
假如我没有一意孤行地步入生物循环圈,今日表达关怀的也有我自己。
“世界是男人的义务,女人该待在家里享受着男人的美好及财富。”这番话是弦哥哥对我说的。那时,我们住在高大的墅所,在挺括的欧式落地书架和壁炉中间,是一家古典的卧式钢琴。女人们总穿着长裙,肩上围着长围巾,已婚的将头发盘起,而我一直都任由它们垂落。那样的我是安静的,亦是冷淡的。假如还可以保守恬静,便是好的一天。弦则不同,他的成长一直是个谜,即便是作为双胞胎的我亦不能时常见他,以至于不定期的见面时,他总在我的身上找寻对女人的惊艳。我们既陌生又熟悉地拥抱着血统的粘稠爱情,守着家族男女之间的高贵训诫。“你是不同的,我希望你知道。”他从不越纪,只用眼与我交流,用勋章来证明我们的相似性。而我却真正致命地吮吸着男性的英雄主义。
他总是那么让家族兴奋和寄予厚望的未来,而我总是心怀忧虑地祈祷,祈祷哥哥能永远正确且体恤。
他的出走非常突然,似乎响应着非常规的招募。属于他所说的那一种男人的荣耀。
家族的人们总隐去面目,对此事闭口不谈。
只有我与他兼有感应,时刻处于担忧中。
钢琴对我开始失去意义。书架上的书们向我投来谨慎提醒:总有一天,你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
是的,曾读过的那些道理催促着我走出家去。
去接近那些令我颤抖的真相。
这一转变在悄无声息地进行。
首先是我调整了自己的体温,使自己变得更硬和呈现碱性。
接着我剪短了头发,去除了过多的诱惑部分,来减轻前进的阻碍。
然后,从一排排如山般的书架上截取呼唤我的书籍,查看了相关部分。
当远处驶来一辆马车的时候,我便坐了上去,去马要去的地方。
没有人阻止我,当然,也没有人给我提建议。似乎那座房子是属于哥哥和我的,书们才是我们忠实的仆人们。
当马车驰入云霄的时候,我睡着了。
再醒来时,听到了这辈子最戏剧性的声音。嘶哑而正义。
喂,你醒啦。他说,丑陋的面貌并不能影响我对他善意的认定。
这是哪?
你爷爷的一个私产。你也可以把它当做是一个研究所。
哦,谢谢你。信任产生礼仪。
不客气,你可能会有些不适应。假如需要回家,随时跟我讲。他的经验使我惊讶。但我不是怯懦的人,也不会向家族以外的人请求怜悯。
在那时,我的大椎很痛,如今日一般。似乎得了绝症,随时都会死去。
研究所里到处是紧闭的大门。即便是我也不能进入。
幸亏有这位声音嘶哑的管家陪我,他的话里有一种明白就里的中庸,使我相信自己不会被过分地好或者坏地对待。
......我正想继续自己的“回忆”
突然被这位管家的造访打断:不要再进入,好吧,我求你。
我认出他便是拥有灰瞳的领路人。也是他说过会成为我的上师。作为央金卓嘎的上师具有绝对意义。而这个意义属于藏传密宗。
我和他都明白其中利害,我的额前定然是皱纹深邃。
“我又回到了这里。”作为主动对话的一方,我的语气显得无奈。
我知道我知道,周期里的你会回来,只是我求你不要再涉险。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习惯性舔了舔自己的上唇,双手合十,有一串念珠缠绕其间。
我继续皱着眉,既不愿天真,亦不能流失。
十二生肖的入口和地狱恶鬼的归途都在这里。他终于打破了僵局。
他当时是一只老鼠......我艰难地吐露自己埋藏心底的恐怖和无助。
那是我堕入轮回的唯一原因。
你知道自己一段时间就需要洗一次血,对吗?他试着用一句话停止所有相关方的质疑。
对,我说。
你说的家人是为了你而入。他以为我不知道。
我看到过,有一次我一个人进入实验区,闻到了动物们的血腥,停在一处监牢外面。不,是被什么无声中猛地叫住,一转身,一只老鼠被单独关在里面,前爪握住铁栏。
他的眼只有我认识,是弦。哪怕是一只老鼠,他,也是优雅,不争和灵的。
我正打算蹲下身与他说话时,有一个男人走过来,揽着我的腰,将我送出了实验室。
他是爷爷的助手,一位世袭爵位的后代。虽然不被考虑交际,但出于礼貌,我顺从了,认为这是为了隐藏我的发现。
不多时......我停了下来,对将要叙述的部分表现出痛苦和难以启齿的表情。
别说了,管家几乎吼了出来。
而我却坚持要说:哥哥,被当做一只老鼠,抽干了血,留下软软的皮毛。我看到的,他被那个爵士拿在手里。从他身体里透出一种炫耀,或是一种长期训练出的麻木。
你知道,这血是供给你的,所以才被大家认可。
(为了得到最好的配型,有多少“动物”被牺牲。所以,你不该为此耿耿于怀)
我没有呼应管家的情绪,而是告诉他,所以,我允许爵士将我混入实验“废弃物”中,随它们或生或死。
突然间,我想起了那次争执的大部分内容:
Xx爵士,无论如何,我不能允许此项研究。
您的爷爷去世之前将这件事托付给我和我的家族。他认为我,比任何人更能给您和世界一个安排。
我想,我将永远和我的哥哥在一起。
即便他已经是一具尸体?
是的,不只是他,包括其余用于实验的生物体。我的存在便是为了制止此类事件的发生。
我认为我该给你这个机会。不过,这是不可逆的。
我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询问细节。
实际上,没有人能生还,我只能保证你会支离破碎。
谢谢你,爵士。我别无选择。
我尊重您的决定。
于是,欧洲人并没有多大的剧情,只是执行了。
我只是其中一片“人渣”。无差别地出现恶臭、腐烂......直到没有意识。或者,重新有了意识。
逃出“伊甸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