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再生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我感应到他回来的呼吸声,稍有急促。平心而论,我是有女子心的,直接地讲便是假如我想对谁好,是知道如何做的。就如现在,我小心地收敛自己的呼吸,等着他明确的意思从呼吸中升起。佛说,升起一念,便是这样的自然过程。
你被训练得极好,他的声音中有极易察觉的厌,似乎放在前厅便是极好用的侍卫,而放在后室则始终令人疲劳。
我并没有被他的意思吓到,也没有进而升级什么冲突。而是贴近静止,如崖边的一块石头。
他说,为何不说是朵黄色的小花?
我说,小花不如石头。
他突然心里猛地抽动了一下,大约回想起初识那会儿,我暗示他,花有花期;而他却告诉我,要像石头一样,慢慢绽放。
这其中滋味人间冷暖。
以我开出的太阳,还是以我笨拙的身材来爱你呢。
这头犟驴选择后者,自然要分解其中的成分,平白绕出这许多路来。若以经论,这阁已满。
他的呼吸在自解中渐渐平缓,我甚至可以从气运中瞧出他高高的喉结和紧致的前胸。
无论是在他右旁,还是在他左心,他,始终是由气决定的。
活水由中焦不断涌出,我扯着脖子从内观看,竟也能感应到一丝男人的刚硬来。
我以为你真把我当兄弟了。我戳他。
无论到了何时,我绝不放弃和他丢盔弃甲的交往。
(休想因为验明正身就要对我执行什么制度)
早该这样,一直都是你逼我。
这小孩极易软。因为过硬。
所以,硬的时候就几乎不要触碰。我试着挪了挪自己的思维。
你要习惯我,他的话柔柔的,永远看不出什么时候会僵直地把你扫地出门。
是你先把我逐出山门的。他的记忆力远比我考究,以至于我总会失忆。这就叫做进化论中的糟粕吧。
我严重地反复点头,认可自己的胡乱推论——当男性表现出执着时,我便会停止在此方向上继续竞技。如此,便能解绑。
你很狡猾,像狐狸一样。他又气鼓鼓地夸我。
我说,额,如果你的意思是我不想被人打翻在地,那么是的,因为我体质弱,怕倒下去站不回来。惹得别人后悔也来不及,又要我奋力复活去安抚什么。
讲到底,我不喜欢救人,所以才愿意牺牲,违背我的天性和违反我的家教,表现出嚣张或是机敏,都是牺牲。
我懂了,他终于不再生气,因为发觉我和他是同样的人。
我松了口气,不是因为过堂成功,而是觉得起码是能沟通的,或许不必鸡同鸭讲太久就可以修炼为人了。
多些理解吧,他是个十分诚实和老派的人。以至于不显些神功就会被小伙子轻视。
看,这就是我们共性中的悲剧元素吧。
他瘪嘴思考,但没有应答。我解释为干嘛费那个功夫。无关人在六道中贡献粮食精气,有关人不需要考究这么多。
后面的话,自然又不需要我理解了。男人的世界,我不懂。这是女子该学的功夫,不过,我天生是个谏臣的胚胎,直白讲就是容易看出下一站在哪。于是才籍着与他的关系,继续进言:你看哈,葫芦里虽好,可外人谬误也挺让人烦心的,还会带坏小花。不如你想点折,把梯子搬出来,让年轻人一点点上进,也好知道天高地厚。让小花们的长势有个方向。
哼,他呼出一口中性的气,半硬半软的说,好。
嗯嗯嗯,我表示很有成就感,对哄老板这件事,我们九尾狐有经验。
他又开始吃紧,似乎每次聊到这样的话题,他就安耐不住想做点啥,可身份不允许啊。冷漠的秦王正怀着我呢。
我闷闷地在他身体里笑着,觉得女人果然不是追求结果,而更多是想搭个便车,挡风避雨。
这时,就要夸夸老秦了,为人开阔,装得下我低阶的念想。认为这是个正经需求,比早年高谈阔论要踏实。
我斜在他的腹部,又开始看我的指甲,与之前的看法不同,今日这看中,有些舔的欲望。
似乎这床榻越来越热了。
我的妖性绝不是我自己的,肯定是因地制宜。我实事求是地说:
哈哈,老树,你要发春了。
嗯,他的脸肯定如同火烧中。在生理卫生课范畴,我们都相当敬业且诚实。
可我本能说出的是:“你要生了。”
随着这个意识的阵阵袭来,我感觉到他的微微颤抖和痉挛,我便被湿湿地排出体外了。
两个前爪还木木地置于胸前,似乎又一次不满于“早产”。
额,我还没待够呢,不如我回去,你再怀一次。说着要走,被他猛地扑倒。
老天爷,不,对,老天爷,我已不习惯这样。疫情时期的心肺十分独立,尚未收复。
“会收复的。”他贴着我,说着让人安心的话。
在所有的睡眠中,他的保证总拥有枕头的作用。
不过这次,他把我当做了枕头,软软地睡着,我的台词一句也没用上。
我,我还只是个宝宝,我看了看自己依旧木木的小爪子。
你今夜负责做妈妈。他像是在睡梦中交代着轮值。
好吧,我松了口气,不去介意他一个大动物的身躯分量。
毕竟,都一起过了那么长时光,还有什么是陌生的,除了各自的脑容量。
保持尊重吧。
我试着将他放入我的臂弯,将我的“襁褓”裹在两人的身上。
从心态上识别,他确实可做我的宝宝了。
临近大寒,这寺却不凉,我猜出是某人的体谅。
佛教最是对爱人残忍对良民善良,无论是爱你还是炼你都是一样的效果。
严格说,黄瓜是女婿。他不喜欢佛教那些“假惺惺”。
我对他尤为宠溺。
果然,Alan正在一旁,知道我会注意到他。
“你打算看多久?”我依旧不必发声。
我是好意,他试着化冻解霜。
如果他好好的,我就相信。这是资深蛇妖的话。
你多想了。他的语气中及时安慰我又是提示我。
我也就持中地接住这话。
说,你说过希望我好,我好的方式一直都是放下。世界运行靠正常,你们擅长做不用情的事,我将情收回,是识时务的。
他默默听着。似乎完全明白我对这件事的看法了。
佛菩萨借故追要的结果未必能安抚他们自己,但由于对我们过于残酷而又无法主张。
反复思虑,在历史中,Alan始终是我族兄长。
于是才有了同极相斥的定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