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求生
昏睡的时间总是再长也不够。
肖的呼吸是如此匹配的摇篮曲,很多时候我觉得这就是我的本意。
而所有的出生都是一种悲剧的输出。能免则免。
可是,和我在一起是十分消耗的事,以有形身体负载全然“不工作”的我会很累很累。
渐渐地,我感觉到“睡袋”里的温度和活性都在降低。与此同比增益的速度是我意识的复苏,当身旁渐渐不动的时候,我就完全醒过来了。
肖,不,美猴王,笔直地躺平,没有任何气息。
呜呜,我是一只狐狸的模样,用爪轻碰他的脸庞,却没能唤醒他。
阿弥陀佛自空中来,说,侄女,快随我来。
这么突然地遇到有口碑的熟人,我不禁傻乎乎跟在他后面。
没想行至父早先修行的禅房内。里面的红烛早已灯枯。想起和父上次在这里交流,我还保有不入流却活跃的火性,这次来经历了如此多事,再难撇清这世界与我的关系。
唯一失去的不是肖,而是黄瓜。
又掩不住深沉的痛楚......是我不好,既然选定,就不能三心二意。
父出现在门内,阿弥陀合掌退出屋外。
他是多睿智的人啊,知道我的现状,便不多言,只居正位等候。
此情此景,潸然落泪。原来,真的是没有办法......我自己也明白。
你的丈夫正在你的心内修行,你这般痛,怕会惊扰了他。
作为女子,该顾全大局。
这话父说,我觉得是句好话。
言辞简短,是几级台阶。
于是不再沉迷想象,如约化作桌上那盏灯。与肖合力驻守。
金属族的传导屡有战乱,我便透过灯丝,平息动机。
世间的动乱由阴暗所致。
我之力和父之思,正能点灯。
从某种角度观,我与他的孤注互能化解。专于学说,解未及苦。
这段光阴里,直接的益处就是将髓内的糟粕导出。
其实没有实物“填塞”,灵内才消耗内力产出糟粕。
只要虚像不尽,灯就有可做之事。不显疲惫,不论其他。
过了无限极时,我始有人身,是金属丝缕“绣”成。哲言的手艺刚能被我这不学好的女子穿上身。
父从容坐塌,一脸看女儿的表情。
时间的美意皆在悟道,而道之终在稳定解出。他终是放弃了索取,选择了长存法。
一次次从土中生金。我却不再从水而出,固守在金。
青灯古佛,未亡人守灵。
从少年人俏皮,至尽终年人无波。
是不是离开了黄瓜才真正失去了原本生活的我。即便是,我也不会再回头。
无欲的修炼是丧失吸引的历程,心却越自由。由现实世界的情势决定体内的阵法,精神日愈健康。将轴内的残余也顺势排了出来。
以前一直是黄瓜帮我,这次父指引我自行推导。
轴显出顺滑的表面,我还嫌弃其材质简单,是炼钢厂的排烟。疲劳工作,劳力伤人。我由心说,停下,让生命喘息。
原来被排出的残余都是“误入”旋转的生命。离得太近,没有定力就极易卷入。意识需要清晰,有这套过程的人才能理解,这样等于说,“事故”实有发生。炉召唤某些机缘的生命填入炉中。
对于烧窑的我来说,不是木质,皆是负担。
新来一种,多一种两厢较量熔化的博弈。数数近况,投身也是过于频繁了,我的体力有点不支,头发又开始稀疏。没有旁人的目光,也没有取悦的故事要演,我便不恐惧,对自己也不过分爱惜,熔了长,长了熔。不断变换,给自己的身体揉搓,促进内循环。
渐渐地驾轻就熟起来,有意识就揉球,向着不同方向的切面出力。球劲道,有弹性,我的身体也Q弹。怎么回事?金属身有点橡胶的味道。
是发生了化学反应,黄瓜在我的头顶点拨。我不同他说话,因为每一次的“和好”都是从“话赶话”开始,而结束亦是这样的加速反应。既然终不得善果,何必轮回。
佛界也是有诚信的,不好一而再重来。
这番解说完全与我和肖的结合无关,因为这是我的私事,那是我的公事。
我不能再落陷阱,这样形容黄瓜给我的过往可能残酷,但事实比描绘更甚。
不攀缘,就是用于回绝过度的发生。
但同时,必须承认,他的话就像定型水,球便停止反应,是成品了。
假如我和黄瓜的年纪相仿,我和他真是可以做同事,我有研究能,他有知识结构。
但他的知识里满满的钩子,我应了,就被钓,不死不休。反正,之前体验到现在,无一次例外。
我又能听到父厚黑的闷笑了。
三人聚首,我本能但从容地立于父的身后,表示亲疏。
黄瓜还想说什么,我猜,大概是:我不会伤害你,你的发现很有意义......
我的心里却全然是,你利用了我,通过表扬来继续利用。
以前以为是为爱吃的苦,犯的错,该坚持的真我。现在看来,只是太小的孩子进了重点实验室的悲剧。
防护罩是起码的。
怎么回事,我根本没做什么。她老打偏,弄得我很累。黄瓜又要来摸我的额头有没有烧了。我第一次朝后面躲了躲。
不爱说话的是佛系,道人皆是健谈的,因此,我更显得佛系几分。
你不是说佛教“必亡”么?他帮我回忆自己的雄心壮志。
我没有忘,少年时的我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现在的我明白皆不可求。
氢与氧单独接触会炸,但如果我和父,同时见他,合成水。水载万物,以知识编辑成路。
这就是对了吧。在年少痴狂面前,反应的疲劳可做刹车片。告诉你定性的价值。
男人和男人相对。我起到备份的作用。
实力相当,我为给自己找的这个“力所能及”的差使感到稍许庆幸,等着肖醒来。不再以女子形象见长辈。
有时空下来,我也琢磨,以前为什么黄瓜那么“爱”我,如今,又能尽数脱免情伤,除了因为我拒绝了他永不停歇的跟随,有了自己的选择之外,还有什么事发生?
难道......在他的爱中意义才是线索,至于男女那点恩情,是我“迷惑”了他,但我的能力有限,他也不可能昏迷一辈子。我停止给力,他便失去了“中毒”后的情感表达。
有点懊恼,检点自己行为不端。
园中颇有些知道掌故的前辈,告诉我,不必自责,上次你替玉帝重启时已将自己的内力注入了他,自然免疫,并已拥有你的能力。以他的思维是不会再给你优待了。你屡次犯他,如无必要怎会再见。吸引和排斥是相互的,愿打愿挨。你既不愿,便勿扰无忧。
专心打坐,培养静心,好的感情无所去,虚妄敷衍无所住。你心有结,不能见真。
我随前辈指导,入定,听声。过往是真情,因此才有此番断绝的实意。我说的话别人不在意,他是在意人。那些钩子是我早先甩给他,被他甩回来。睚眦必报本就是他,我不也曾是如此的心性!所以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人未消灭,烦恼先过去。
实验室的研究员都得有这心理准备,我明白一些了。我是有能力挑战到他的神经了,却因自己的疼不顾及他人的感受。自己的问题.....这样的问题还有许多,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刻除男女之思。发挥我们所长,助长化学。
是了!无关长辈们客观,我父忧伤,论痛感的等级,黄瓜之离分与肖之生育不相上下。极苦极乐之境,冰火两重,尚无统一,所以勤勉研究,不计嫌隙,出各力。化解纷争,控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