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账面

刚给自己加满油就漏了一半。

今天居然得知熊哥一家所在小区也被封，最直接的效应自然是没有办法舒适地到公司了。幸好还有同事在附近住，就电话给他来搭我。

公司刚刚开始缩减成本以抗击疫情下订单减少，物流停顿，付款紧张的现状，上周还在用的公司车辆暂时不能使用。同事今天开的自己的老爷车。后车窗的开关已经失灵，门把手也不利索。里面写着“年久失修”。关键是里面洋溢着浓郁的烟味。

我们听着乡村音乐一起去公司，和前段时间在特斯拉里的潇洒不可同日而语。

我心里感慨，不知是不是该感激老板。

我已不是什么神，什么仙，连人也做不明白，死磕在命上。换个背景都能感触薄凉。外来上海的朋友多半还是在struggle的阶段。买房，买车像是中彩票，不，中了船票。在船上的人看，水里的朋友很艰辛；而水里的朋友看船上的人，很煎熬。

不知道船怎么想。

等你做了船身，就会知道。天使们合体同我讲，我是触了什么霉头，或者犯了什么事么？一难接着一难。

黄瓜有些为难，想要和他在一起，这点幸福的痒痒必须承受；可是绝对值是难。

我开始有了和他一样的表情系，皱眉和向下撇嘴。突然发现天主也有类似表情，只是他并非初始点。难道......天父不是天主，那么！

是的，黄瓜也无辜地看我。里面的意思是灾祸与盛宠同在。

我假假地哭了，因为没有泪，别人看我明明在笑。

我是无奈啊，原本选他是因为他不怎么有压力嘛......

压力是你自己给自己的，家丁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是个花园里的石子。

喂，你们有没有尊卑长幼之分？

我可是他的绯闻女友哦。

还没转正都受我们的调教，转正后你负责教育我们。

哦，怎么也得熬到转正。Fighting！这次的欧力给是他和我一起做动作。潜移默化的力量十分巨大，我也如此幼稚了。

哪里还有水族王室的威严嘛。

嫁鸡随鸡，他弱弱地说。

我却本能想起了后一句：嫁狗随狗。

他心情暗淡......是啊，狗狗是肖。

不是鸡就是狗。鸡鸣狗盗......额，正史里不只是怎么看伟大的和圣的呢。我岂止撇嘴，历史的天空尽是雾霾。

我明显不喜当鸡。

不不不，更不喜欢当狗。

我们当人，当人就好。

我又想起那部陕西女富商当初就是和一只公鸡成亲。难道这有渊源。

思路又拉得远了。被他拉回。

“你的胸部被治疗好了么？”

需要持续治疗。

那还有怎么治疗？要用新方法么？

不必，每周按摩，定期清理，疏通乳腺即可。

还有哪里需要维护？

每天讲个睡前故事，给我盖被子。

我又开始说梦话了。

这睡前故事是我自己编造的。

他像挂在我窗前的月，照耀我睡熟的脸，知道我怕着模糊一片的存在感。

在暗沉中，我继续清理公司的账面，把堵塞在通道里的事项找出来，需要和同事们对一对，然后销账。

这是个遭人恨的活，经历才能明白别人和自己并不一样。或许一样，只是处在不同的位置上，才导致了表现的差异。

小豹子已经能独当一面，速度很快。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会不断地被催眠。实现生态中自然发生的优势互补效应，只有构成发生变化，才会激活能力。

我一边检查所有可用的物流单据，一边回想自己在国际物流公司做区域人力的经历。即便是物流相关内容，国际版的有一些不用，因为同事的多样化使公司里充满氧气。话说，今天的厂区煤油有点用多了，整个下午都被浸泡于擦拭铝制的煤油中。我是不是已经和铝串通了。

银色系确实比较容易共感。钢也不例外，我又一次想起了魔王。

有点后悔老忤逆他，不愿意乖乖听话。可是说实话，他只喜欢不顺从的人，因为顺从的人没有差异性，对生态的繁荣不能做出“additional”的贡献。

天堂是讲究差异性的地方，因此才讲多样性。

我和我的老师已然趋同，愤世嫉俗，喜欢田园。所以，他需要新的初生牛犊，来藉慰虎年。

因此，我不纠结与此相关的所有事，但下课就是下课了，把这当做不纠结所应得的偿报。我开始努力要自己的生活。

虽然不十分清楚所经历的将是什么，但一些资料还是可供参考，大约是讲退出过程也是极大的忍受刑罚，逐渐失去悟性，成为没有多大能力的人。

我苦笑自己本来就没用，混到现在还是要我没用。

又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还能歪打正着考上研究生呢！

即便收入尚不能果腹，我还是在为自己说过的MBA学习摇旗呐喊。那不是一个学位，而是一种方法。

所以，我开始在上一轮职场的回忆片段中拾贝，想了解企业运作的家长里短。

回来路上，上午的那位同事稍了我回来，车里的烟味更浓，熏得我晕乎乎。又不能拒绝。

我想他们便是职场中最为中心的人群。

诚恳、用心，勤奋和天赋。

在这里没有基础，全靠工作来养家。

也同样面对多生娃的时代要求，一个人养全家。

我猜想，目前服务的公司是有人情味的，就像我和小豹子打过的比方：外企里阳光灿烂，保障齐全，但人员任用的刀起刀落十分麻利。这里，天天可以有点小吵，发点小脾气，有四季，有阴晴圆缺。自己看。

可是对于需要结果的年轻人来说，并不怎么满意自然，因为成本下不来，销售上不去。

款收不回来，年终进账不够养家。

我就默默地接受了烟，觉得焦虑同感。

同事们开车都能到140，这也是他们工作的效率。

这么好的人如何就不能上一个台阶？

我们的客户也都是有名的企业，国内国外顶尖的企业。和对方工程师沟通也有一些能力值连接。区别在于土生土长vs.上层建设。

想我们这样的公司是不大会频繁换人的，大家也没有动力“奔个更好的前程”，因为看太多客户端的工程师更换。有时候，我们竟比对方更熟悉对方的口味了。

天生丽质难自弃，有点，真是这样。

今天就有同事训了客户派出的小妹妹。

情况大概是说，工程拖了一年多，产品交付后也没有付款。如今要我们上门拆卸并异地安装。上海已经提高了疫情的等级，不被允许去客户工厂。客户便说如果要他们自己拆卸要收我们的工费。

同事的不高兴有三个点：1.工程拖，付款迟（未付款），我们并未收取附加费；2.拆卸不属于合同内容，以前都是本着为客户服务的初心去了；3.现在不能去是不可抗力导致，并非我们主观不想。因为拖着对我们付款而要求收取本不应我们负责的拆卸费用实不应当。

无论从居家回来多短的时间，对此类故事都会产生疲劳，问了问，这帮人是不是外企创业人士？

正是！

果然，画虎不成反类犬。

当然犬是好的，成语说的不对。

老外的harsh里对自己也有所约定，不是你该做的，不用你做；该付的钱就要按时付；管理应付账款和维持社会形象一样，价格昂贵。还有还有，他们总是先收客户的钱，把收来的钱拿一部分分给供应商，来获得良好的供应商资源和文化。干杯！他们喜欢这样开供应商大会。

至于现在嘛，不知道有没有被我们自己人“同化”。

不要不要，还是要多元化。

金主爸爸越要公平，让我摆脱做“老爷车”的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