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测试
你有没有试过生别人的气？Alan剖心置腹地问我，在他眼里即便是我刚出生也是安静的，即便被施以无数责难，也是沉默的，即便面临羞辱也是不争的。似乎根本没有什么使我在意......是的，就是这句“在意”。他闪过一丝落寞，又很好地隐藏了，换成平实探究，掏出他的“小桌板”装作公事公办。
我不属于这里，Alan。
我知道，我们都明白。
至于来自哪里，想不起来。即便认了那么多“亲人”，尤其是凤族，也都是习得。隔着各种禁制。即便终生不能和他们再见，我也是淡漠的，无所谓的。
作为生物，应该归向族群，可是，在我所有的投胎记录中，无一不伤害了，离弃了，奴役了，又指望了。
你灭了我得了。我哀怨地看他，眼里是愤恨，那个曾经把我抱在怀里的“父”是来观察我的人，是和我交合的男性。(你们该死！）我的眼神告诉他，假如用我家乡的逻辑，这是结论。
这里面有比我决绝的人的意志，从空气里的水分子里照见了他的表情——弦！
我像是寻到了亲源，但他或许观看了一切。
是，他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这一切。
我笑着低头，告诉Alan，you see，surprise and disappointment always around, which makes hope and defeat same time .
OK，我明了。Alan拿出见识过世间诸灵的专业和同理心来，起码认同着我的感受存在，且他坚守着存在即合理的信条，如果你不理解，便去理解。
为什么不能原谅过去，除非爱过我却躲在角落里观看的人死去呢？
Alan想问我的正是我复述的内容。
我又笑笑，因为我不想再重新开始。
Alan这才倒吸了一口凉气。
似乎这个答案使他也不轻松。
他的表情换得我的另一次更为惨淡的笑容。我并不怕被打败或者修改，而是怕所有人just so so .作为一个女人，根本没有什么大局可以顾。通顺就是过关，不通顺就是毁灭。
而唯一导致毁灭的便是你自认为爱你的人主宰了你的悲剧。
看，弦做到了。Nothing.
并没有这么悲观，你还有我们。
还有孩子们。对吧。
你可以这样认为，save them.
这样的催眠和心灵对话没有被我感恩，也没有特殊的技术性。即便是他当面这样问我，我也是如此坦诚地回答他。要知道人的决策并非靠着关系，也非理性，而是生物性。什么是生物性呢？就是过往所有累积出的结论，化学反应的稳定性。例如，在什么情况下，什么和什么会产生怎样的反应和结果。
恭喜你，你合格了。诸多不认识的人走进了“共有的房间”。
You are mature and reliable .这是这些人的判断。假如说这也是另一次催眠的话，我便说，ok，do it。中国古老的智慧告诉我们，难得糊涂，为了所有人。
我相信，每个成人都有这根最后的底线，什么时候拉响手雷。
地球配置，哈哈。我哭了，为了所有所有癫狂的一切。
系统依然在测试我与黄瓜断开以后有没有什么病理反应。
我说，有，烦了。
哦，这是正常的人体反应。回答我的技术员正在忙着跳过这一章节。这个细节让我想起了永无对接的社区干部。本能的反应值是，一跃而起，砸了他们的仪器。
迫使他们做人。
我又笑了，这一次摆脱了忧伤的解剖，竖起自己的鲤鱼尾巴，那九尾竟是“仿照”了鱼尾。连摆动方式都是一模一样。
Alan帮我挡了挡视线，告诉工作中的他们，该吃饭了。
哦，瞬间没影。
看到我红红的眼睛，他不经意间叹了口气。又是一句，我理解的。
相信我，你会好起来，并且适应这里。
（你明明知道，我想清理这玻璃窗内外的不同。）
他的表情里有“不吃惊”。
要获得同理心，得经历同样。
曾经我不忍心，认为别人都是孩子，不忍心看到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再发生，更不愿意看到因为发生所以激起的更可怕的潜力。
“你不该释放我。”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Alan用腹语。身边没人的时候，我们根本不必发声。
（你身上带有上古所有的神经元）
刚才你的愤怒是自己的，但感知却是别人的。
你有力量惩罚，只是希望你已掌握我给你的所有方法。
我的第一本能是自省和探知（到底自己有没有或者学会这些方法）。
这，就是我教给你的唯一。
上海，是仙山，这里所有的居民都来自不同灵。
非常不容易。
当然我知道，你......可能更不容易。
每个人都尽其可能地对你最好，可结局无论如何都是报应。并没有因为大家的善行得减轻。不以一种方式击中你，就以自我毁损的方式了结你。
你也是这样么？
不，在这一点上，我比你幸运，但我知道有一位和你经历的是一样的苦行。
是他，修罗。
是的，上次你问过我关于他的情况......
所以说，能，是经历了所有。
嗯，除了一项不同。他是男性，没有生育的重击。
我本想说，在未来的某个维度空间，他“怀了我的孩子。”
但看到Alan那么投入地悲天悯人，就没有打扰他。
或许，我不想提醒他尚未被觉知的信息。
这不是佛系的善意，而是警觉。
说了，也不会纳入逻辑。因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不如你喊他来，给我怀一个孩子。（我好想见他）
你能接受捐献卵子么？Alan有一个知之甚微的复杂眼神。
不要，千万别，我这身体本来就快折腾散架了，再抽卵......不如给个痛快！
他渐渐走近了我，一副不离不弃的样子。看着我惨白的面庞，和巨大的情绪反应激发魔性后的几度衰竭，说了一句：“他不在，我来调和你的内体”。
和黄瓜不同，Alan提供的内功，把折断，不，是根本不接或是不同的经脉串联起来。这不难想象，因为他本就是了解一切灵记的天帝啊。
我似乎有了些踏实的底，回归日常那个平庸无能的自己。
无辜地说了一句：话是我说的，情绪是我的，可是怎么完全不是我呢！肯定是脉搭错了。
当所有事汇聚的时候，就只有一句结束语：Die。
所以，总是有的通，有的断开。
这是电路。
没有爱，是因为他在身体中。指挥接通和断开，制作出缓冲和调节的变频。
我皱眉的习惯以已深入，体会着父辈们所说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