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放荡
“我不是女性,那我是什么?”无论是什么,都不影响我做自己的决心。
习惯反省的我总让人从外部看上去是从不反省的,对此,我也习惯,并且搞不懂为什么我不去评判别人的时候,总有女人要来评判我。难道我真的不是女性而是个男人?
我只对稍有兴致和期待的男人说出自己的判断,如此看,自己对那些渣男也是爱了的,不是么?
这才是我需要坦白从宽的地方。如来不算,他从不具备他们身上的特质,起码,没有激起我的食欲。那么,我与他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得拿出文艺的电视剧作来形容——传统礼教下的婚姻就该长成这样,并且因为是兄弟的发端而缺乏必要的矜持。即便不爱,其实,我也是可以的。这一点,是不是更像男人了。“伪矜持”?哈,我有需要,为什么要矜持。如果可以说实话,在未来末纪,所谓的人都像神一般高冷无治了。尤其是军队编制的最后一队——为人类繁衍而战的军士们。我记得慕容就在里面。
大家是高过一切民众的军人,也是像牲口一样执行繁衍义务的人种。
我猜在那样悲怆的时刻,爱是简约且统一的。且不执着。佛所说,从根源上也是这个观点,只是说的时候有整个庞大的俗世作为支撑,不必要佛样人选去祸害扁平的人生。偶尔来一个就得非凡成就一番。
慕容是其中最popular的一位,但探究仅存的间歇性回忆中,最不可名状的当属我即将描述的未来式——他注定为生育提供精子。
我不记得这个项目中有多少女人,多少男人。因为幸存的数量每天都在锐减,而客观上,大家必须把最后的粮食集中到可以繁殖的人身上。有能力的男人和中奖的女人。
请别轻薄了未来世界的“祖宗们”。当危机像拴天链一般收紧的过程中,尊严这个东西从属于责任感。曾经花了多少力气学会禁欲,就得多么低贱和卑微地付出性感。
还好,我的“可塑性”经受的是银河系时间的考量。多少次倾覆和灭亡中反弹,以至于我对任何男人都保有基本的交合诚意度准备金。如来用的就是这部分适合他发挥的储备。
继续回忆未来的细节,眼前浮现出的是黑暗的天幕,不再发光的太阳,这样的状况下,粮食自然也不再自我生长。
年轻人们都是一等一的帅,从出生就开始接受世界等级的供给和要求,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能使女子尖叫,但是,大家的使命是奔向丧亡除非能截停这个趋向。没有任何一个空间能发展爱情,以免耽误别人的生存。故交合带来的只是繁殖,人的繁殖。
经历的人清楚地爱着战友的灵魂,公平祈祷最好的人能带给女孩幸运。受精率是如此低了,仿佛精子已经因为集体神化而失去了原有功能。
慕容,我又一次想起了他,记起在排列交合的周期表中,他始终亮着绿灯。
代表,我和他——可以接受最多次的尝试。(我猜,自己只能看到与自己相关的数据)
“屈辱么,将军。”我还是那么叛逆的人,认为死去并没有多少大不了,代表中国的人,不可能像其他国家的同志一样信仰亚当和夏娃。(回忆到了这里,强光穿刺引发的窒息感愈发浓重,我站起身,把厚厚的青绿色窗帘拉上半盏来躲避光。可羞愧和本能的羞耻依然直白地袭上心头,仿佛窗外的阳光已直视了我惨淡的神生,击穿了我连贯的尊严感。亚当,并没有侵入夏娃,他一直只是温和地给她吃自己捡来的果子,或者自己产出的果子。Whatever,他是纯洁的。)如果一定要做出牺牲,我选择东方血统,这是由于染色体更容易兼容,而实际的评测结果也显示了这样的倾向。于是,机械选择的结果变成了我们面对面的安排。笼罩在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暗涌下,他说,请多关照。
在我印象里,他一直是日本人。只有那个民族能克除爱地既柔软又坚硬。里面包裹了从低阶到高阶的自然进化成果作为的内核。
我终于说出了自己不愿意说的可能的实话,并且认为如果不能坦白,就无法治疗,会使事情遭受不可逆的损失。
就像现在,我无法反驳如来对我的侮辱。
从行为的结果看,我确实可能是放荡的(如果这个词用来形容量级和接受程度的话),原因是我没有以女人的方式生存。而是越来越地被还原为危机态。
在我不愿意描述的未来故事中,我和他产生了深沉的同志情结。但没有一个人愿意承认,或者被允许承认什么更多的部分。这部分数据链被斩断如同把爱结扎,否则,“实验”的后半部分就将无法完成——即便受孕成功,我还是被注入了混杂的精液,并且这作为突如其来的附加条款,在未来科学里被视为真正的平等。惊不惊喜?我想起电视剧里,始终有这样的可怕行为。
那种痛苦可以在《二代妖精》白纤楚的剧情中找到。我认为这产生了超出情感和积极承受能力的病理反应,从身体到灵魂都犹如受到无数雄性的攻击。雌性的顽强抗争,留下了无法磨灭的记忆痕,从而刻模了人类广阔的性状,并在反应中后得出相互耐受的共存方法。这是基于完全定制化承受力系统模板的身体运用。
我想,在选择来临的至暗时刻,我的军衔使我能够提出抗议,但答案使人颤抖:“如果不接受注射,只能通过实际经历来补足,以受孕成功以后的身躯来承受。”想到这些,至今,我的脑部神经还会止不住痉挛,体现出肌肉对这件事的恐惧和认知的真实性。
没有人讲人权,因为你受训认为自己是带着所有可敬人的基因条件在生存。你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部活生生有解释能力的基因谱。
我相信,那时的自己是想弄死自己。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使这样容易达成的目标没有实现。是什么呢?
慕容,他说,没关系,发生什么都没有关系,请活下来。他的声音磁性和诚恳,平实和自然。至今充满影响力。但即便这样,我也不会接受。我情愿死掉。没有人可能强迫我,因为无法说服我。
僵持至生存条件以太阳灭亡的实际发生而迅速恶化。
每天都在死人,没死的被投入火炉来减轻耗费。
我听到人们发出的惨叫,那并不能使我动容,但我知道自己受不住没有“试验成功”的战友们平和地走入火场时的表情。他们唱着歌,那种可以让所有种族学会的国际歌,手拉手走了进去,或许投给我一个祝福的笑容,没有任何的羞辱,仅仅是祝福。
我被教育了,我告诉自己,他们值得留下。
所以,那个针管,是我自己插入子宫的。
我想要他们留在我的灵里。
好让孩子记住爱。
当我在笔记本上完整地表达出这件事的时候,我的眼一直被黑暗侵占,无数的阴灵没过这扇天窗和我共感,提供更为切实的背景资料。
我们有身体,它们以我们的名存在着。
这是我始终连接黑暗的原因了。
如来同学,他可能是其中一员,我才会有与他的反应模式。
我合起笔记本,明白了自己对他的始终祝福和坚固的兄弟态度是源于何方。甚至也能猜测为什么,时过境迁的他还是尽一切可能地造人,并且让母亲们来承担。
时刻准备着走向火场,这是顽固的思维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