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过这是我爱你们的证明，我觉得很幸福
回到家已经有几天了，虽然还是偶尔感到头晕心悸，但是比最初那种天旋地转的状态要好得多，这还多亏了云淼的照顾。
家里最近在改建，所以总是很闹腾。我想要把后院搭建起来，让晴硕也住进来。人越来越多了，多几个房间会更宽敞一点儿，监督改建的事情就交给了雷叶全权处理。
雨殷则负责给我补课，雾曜虽然这段时间不是很忙，但不时有些烦琐的工作。
我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雨殷佩服地看着我，问道：“说到底你还真是厉害，居然把晴硕也拉进来跟我们一起住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似乎很好奇，更像是想趁机向我打探晴硕的弱点。
“不好吗？”我十分得意地看着他，挑眉笑着说，“我想是因为我的魅力太大了吧。”
雨殷立刻闭上嘴巴假装没听到，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和苹果削了起来。
我想了想，又一本正经地说：“我想是因为晴硕内心其实很温柔吧。”
长长的苹果皮突然断了，雨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重复了一遍：“温柔？”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嘲讽，又继续低头削苹果。
我似乎说错话了，都快忘了他上次被晴硕打得变成了缩头乌龟。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能把晴硕逼得动手呢？
“雨殷啊，你就不要再计较以前的事情了！”我小心翼翼地说，生怕惹怒了他。
“我计较有什么用？我又打不过他。”他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没好气地说。
这语气根本就是在计较嘛。
我接过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扭头看向电视机，另一只手按着遥控器换台。
电视里出现了雾曜的身影，立刻引起了我的关注，一位播报员正在眉飞色舞地解说道：“据可靠消息透露，偶像曜最近频繁出现在某个小区，有传言说，他和前些日子传出绯闻的女友已经同居，不过该消息尚未证实……”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我们已经被狗仔队盯上了吗？
“因为刚拍的电视剧爆红的关系，记者这段时间特别关注曜的动向。”雨殷一边解释，一边安慰我道，“不过你放心，要是那些报道敢乱写的话，我们几个也不是吃素的。”
他给自己削了一个苹果，大口大口地咬着，总觉得像是要吃掉谁一样。
而接下来的一条新闻又让我更加担忧起来——
“作家岚诺本该出席新书发布会，却迟迟没有出现。据管家透露，他似乎已经失去联系十多天了，如果再无法取得联系，只能向社会各界寻求帮助。”
我立即挺直腰板，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不过雨殷迅速跑过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遥控器，转到了别的频道。
我本想问他做什么，但也大概猜到了他应该是不想听到关于岚诺的事情，所以最后我忍住了没有问。
可是岚诺失去联系是什么意思呢？难道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了吗？
雨殷看了看我，微微皱起眉头，声音低沉地问道：“你不会又想多管闲事吧？”
“不，这不算是多管闲事。”我穿上拖鞋站了起来，竭力否认道。
虽然岚诺之前对我做了那样过分的事，但只要想到他有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我还是会忍不住为他担心。
“我要去找他。”我看了看手上的戒指，闭上了眼睛，试着感应岚诺的存在。
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牢牢地抓住了我，遮掉了戒指发出的光芒。
“你开什么玩笑？”云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阻止了我的动作。
我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没有说话。
“你是想害死自己，还是想急死我们？”他带着浓浓的怒气质问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感情出现这么强烈的波动，“你知道，看到你像垃圾一样被丢在那里，我们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一把躺椅，昏迷的你，还有满地的血，那画面太惨烈，我到现在都不敢回忆。”雨殷说这话时的表情也很深沉。
“你知道自己输了很多血才勉强活下来吗？”云淼似乎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可是……”我有点儿急了，看样子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原想着要放弃，可是当我回忆起最后一次见到岚诺时的神情，又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说道：“我一定要去。”
云淼的眼里一瞬间透露出深深的失望。
“不去找他，我不会安心的。”我坚持己见，试探地看着他们的表情。
这句话好像触动了云淼的底线，他的神色顿时变得比冰还冷。
“就算要去，也必须和曜商量之后再去。”雨殷在一旁调解道。
我看了看雨殷，又再看看云淼，点了点头。
云淼解开了围裙带子，粗暴地扯掉围裙，然后大手一挥，把它扔在了沙发上，冷冷地说道：“随便你们！”
看着他怒气冲冲地走上楼的背影，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啊——我要疯掉了！”我抓狂地挠着自己的头发，使劲地跺了跺脚。
“我看已经疯了。”雨殷在一旁附和道。
真佩服他，这时候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很快到了晚上，大家都陆续回来了，只是他们一个个都跟讨债似的，在我前后左右的位子上分别坐了下来。
难道我要去找岚诺，他们就这么受打击吗？就连尚未搬进来的晴硕都因为这件事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了。
在他们目不转睛地注视下，我呼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好像是黑社会来讨债的。”如果是胆子比较小的，估计早就抱头痛哭了。
他们几个不说话。
我鼓足勇气看着他们，表示决心：“你们也知道了，我是自愿的，我不怪岚诺。有些事情我已经想通了，我还有些话想对他说，如果见不到他，我心里会一直不踏实的。”
见他们不为所动，我又怯怯地说：“我并没有说我要一个人去啊，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去找。”
听到这句话，他们的表情微微有了变化，雾曜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雨殷，其他人也都在用眼神交流。
看着似乎有一线希望，我连忙双手合十，继续恳求道：“拜托你们了！”
雾曜作为代表开口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一起去找找吧，反正我也很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咔嚓”一下，我隐约听到了他的手指骨节在作响。
这句话似乎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其他几位的表情都迅速发生了变化，好像很赞同这个决定。
我抬起头，看着站在楼梯口的云淼，本来应该对上的视线却被他轻巧地避开了。
我站了起来，三两步跑到他身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云淼，你别生气好吗？我绝对不会单独行动了。”
他看了看我，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刻皱起眉头瞥向了别的地方。
“因为我，你很内疚吧？以后我不会这样冒失了。”我立即保证道，虽然并不清楚这到底有没有效果。
“希望是真的才好！”他的表情像是在说我学不乖似的，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样子，“你的思维方式太独特，别又搞出什么状况，让我们措手不及。”
“好好，都听你的。”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时，雷叶提议道：“难得大家聚在一起，一起出去吃个晚饭吧？”
这次他难得没有抱怨，因为本来说好是分工合作的，雨殷教我写作业，云淼准备晚餐，他负责监督改建的事情，结果这么一闹，晚饭也看不到影子了。
“我先声明，我不吃西餐，我要吃中华料理。”我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率先举手发表意见。
“我也比较喜欢中华料理。”雷叶点头应道。
“你请客吧？”我看着他，坏笑着说道。
“为什么是我请啊？应该让晴硕请！”雷叶看了一下晴硕，把埋单的任务丢给了他。
晴硕见大家都看着他，立即爽快地应承了：“我无所谓，刚好也没吃晚饭。”
然后他转头看着我，说道：“天雪，去之前我给你诊一下脉吧。”
诊脉？他前世也是大夫，会这个是当然的。不过也不用这么关心我的身体啊！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脆弱。
不过我还是往前走了几步，把手递给了他，晴硕伸出两根手指搭在我的脉搏上，认真地沉思起来。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但依然要好好调理，再过些日子，天气就转凉了，要注意保暖，沐浴后及时添衣。”
“晴硕，你好像我爸，好啰唆。”我忍不住说道，然后回头看着雾曜，“我们去吃饭吧！我肚子好饿。”
雾曜点了点头，看着晴硕，郑重地说：“反正你再过不久就要搬过来了，天雪就交给你了。”
“你要把她交给我吗？”晴硕打趣道。
真没有想到晴硕也会开玩笑，但是雾曜的脸色立马由晴转阴。
“走吧！我看再过不久，房里就要火花四溅了！”
雷叶边说边推着我往门外走，好像只要我一出门，大家都会主动跟上，不会站在那里干瞪眼。
晴硕和雾曜负责开车，我坐在雾曜的车上，他们四个坐另外一辆车。
车内很安静，雾曜并没有打开音乐播放器，而我有点儿适应不了这太过安静的气氛。
“曜，你唱首歌给我听。”回忆起第一次相遇的情景，还有那些奇怪的对话，我觉得还是挺有趣的。
“天雪，等你毕业后，我们就公布关系，好吗？”他却突然扯到了别的话题上。
“公布关系吗？话说这一大群人住在一起确实挺引人注意的，到现在还没有传出什么风波，也算是个奇迹。”我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回答，于是顾左右而言他。
车内再次回归安静，他不说话，是因为我没有正面回应他的问题吗？
“像现在这样掩藏也挺辛苦的，所以只要你愿意，就算马上公布关系，我也不会有意见的。”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还是坦白地说出了心声。
雾曜脸上的笑意立即显露无遗，说道：“我好久都没有时间跟你单独说说话了。”
在愉快的聊天中，车子停了下来。我抬头看了看前面，原来我们已经跟着晴硕的车子来到了一个地下停车场。
下车之后，大家聚在一起商量着哪家的饭菜比较好吃，只是他们说的那些店名我听都没有听过，只觉得有些名字特别附庸风雅。
“要不去斋清楼吧？”晴硕率先说。
“我们又不是和尚，干吗要去吃斋菜啊？”雷叶对这个提议很不满，立刻否决道。
“对啊！对啊！我大病初愈，要吃肉好好补补。”我点头帮衬道。斋菜？难道不知道我是无肉不欢的吗？
“天雪，你不觉得你最近好像变胖了吗？”雨殷边说边低头打量着我。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我立刻停下了脚步，心虚地低下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材。
的确，我最近吃的东西太营养了，很多都是云淼和雾曜逼着我吃的，除了固定的三餐，还有下午茶和各种消夜，补血的补品就更不用说了。
我双手叉腰，摸了摸肚子上的肉，是啊，再这么吃下去，我早晚会变成一个大胖子。
“他开玩笑的，你别理他。”雾曜瞥了一眼雨殷，拉着我的手，笑着安慰道，“而且胖一点儿没什么不好。”
我问他：“所以你也觉得我胖了？”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雾曜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
“到这里了，你还准备饿着肚子回去吗？”晴硕的话一下子戳中了我的痛处。
“吃！当然要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说完，我单手握拳，看着云淼和雾曜，警告道，“以后我只吃早饭和午饭，你们别再给我整四顿五顿的，把我当猪养。”
“曜都说不嫌弃你了，胖就胖点儿。”雷叶走起路来总是大摇大摆的。
我懒得和他一般见识，也没有搭话。
一行人很快走到了一家店门口，我抬头看了看门上挂着的红灯笼，再看看门口站着的那两位穿着红色旗袍的服务员，整个店装饰得古色古香，应该是高档的餐厅吧。
往里面走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店里其他客人投过来的目光都十分炽热。晴硕、雷叶、雨殷、云淼他们的相貌都不错，这样一群人走在一起，引人瞩目很正常。
雾曜倒还好，特意穿了一件黑色的棒球外套，压低的帽子把半张脸都遮住了，否则早就引起骚动了。
见我慢吞吞地落在后面，雾曜一把拉起我的手，大步往包间里走去。
到了一个四周都是镂空木雕的包间内，他刚把帽子拉下来，这时服务员刚好回头，和雾曜面对面看了三秒，立即发出了足以掀开屋顶的尖叫声：“啊啊啊！”
我真怀疑这个服务员和舒美乐是失散的姐妹，连痴迷时的表情和反应都那么像。
云淼和雨殷他们在一旁跷着二郎腿，静观事态发展。
“嘘！”雾曜皱起眉头，示意她不要吵，然后冲她淡淡一笑，“帮我保密，谢谢啦！”
服务员立即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只是目光一刻也舍不得从他身上移开。
喂，再看，我要向你收费了！
“点菜，点菜！我饿了！”我拿着菜单敲了敲桌子。
“有人好像吃醋了。”雷叶这家伙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哪里吃醋了？
我只是觉得这么磨蹭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我左边有晴硕，右边有云淼，为什么要吃醋？”我走到他们身边左搂右抱，犀利地反击道。
雨殷好歹是班主任，玩笑也不能开到他身上，所以我自然而然地避开了他。
“天雪。”雾曜面露不悦之色。
呼，看样子他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醋坛子，开开玩笑都不行。
“云淼，你知道这里有什么比较好吃的吗？”我转移话题，雾曜也跟着坐了下来。
“我没有来过，不清楚。”
“烤鸭看起来很有食欲，鸡丝素面好像也不错。”
大家逐个点了几个自己喜欢的菜，下单二十分钟后，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呈现在了我们面前。
这家店还真不错，味道好极了，只是这个服务员除非有需要，不然就一直守在包间里，行迹有点儿可疑。
我一只手抓着蟹黄包，一只手拿着筷子沉思着，不经意间抬头，发现雾曜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的手。
“想吃吗？啊——”我用筷子夹着菜，递到了他的嘴边，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吃了下去。
“天雪，你为什么非要晴硕也搬过去呢？”雷叶的目光在晴硕和雨殷身上来回扫了一遍。
“一起住热闹啊！我喜欢热闹，还是说你喜欢安静一点儿？”
“没有！”
“那接下来就剩下岚诺了。”我咬着筷子说道。
雾曜扭头看着我，疑惑地问道：“怎么？难道你想让他也住过来？”
我低着头不出声。
“我们几个就算了，但他和雾曜可是水火不容的。”云淼在一旁提醒道。
是因为闵子月的事情吧？但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也该释怀了。
“不管怎样，事情总要一件一件解决的。”
我知道往后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面对，也许很困难，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绝对不会逃避。
第二天，雾曜推后了行程，晴硕请了同事代班，雨殷则因为是星期天，不用请假，尽管他不是很乐意陪我一起去找岚诺。
虽然能够依靠手上戒指的指引，但找起来还是很费劲。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我的意志力变得薄弱了许多，很难集中精神。
兜兜转转，我们来到了一个四面环山的地方，空旷的草地上有一座看上去年代非常久远的宅子，周边树木环绕，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因为上次是在昏迷后被岚诺带进来，然后被云淼他们抬着出去的，所以我根本没来得及好好观察这座宅子。
不过有钱人的想法真是很难懂，买房子选在这么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难道不觉得太无趣了吗？
“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也会选择这个地方躲起来。”雨殷四下查看了一番，感慨道。
“我们进去吧，我觉得他可能就在里面。”我说完，指了指大宅微微敞开的门。
穿过幽暗的走廊，我们开始逐个房间查找起来。
因为是在大山中，这里的湿气和阴气都比较重，迎面而来的风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我伸手抓着雾曜的手臂，一是取暖，二是壮胆。
手上的戒指闪烁出越发耀眼的光芒。
我们找到了房子的最底层。
推开地下室的门，我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场景，四周都是堆满了书籍的书柜，一只金色的狐狸病恹恹地匍匐在我之前躺过的椅子旁边，看起来像是在等待主人的迷途小狗。
他到现在还是狐狸的样子？难道无法解开诅咒对他来说真的打击这么大吗？
听到动静，狐狸慢慢睁开了眼睛，不过依旧一动不动的，似乎懒得搭理我们。
泪水不知不觉涌出眼眶，我大步朝他走过去，本来想拦着我的云淼却被雾曜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走到他跟前，单膝跪在了他对面，伸手摸了摸他顺滑的皮毛，忍不住俯身抱住了他。
这时，他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光彩：“真的是你？”
这是什么话？难道他以为刚才看到的一群人都是幻觉吗？
“你没事吗？”他又不确定地问道。
我连忙站起身，拍了拍胸脯：“我没事，好好的！”
他的目光顿时柔和了许多，眸子里隐约有水光在闪烁。
“岚诺，跟我回家吧！”我趁机说道。
“家？”他充满质疑地呢喃着，似乎觉得这个词很陌生。
“岚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说出这句话，不仅让岚诺愣了一下，连雾曜他们也都很困惑，相互用眼神打量揣测着。
我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情绪，尽量平静地说道：“对不起，我明明知道你背负了沉痛的回忆，却没能帮你们解开诅咒。之后我好好地思考和反省过，相信我，下次我一定会更加用心，不会再让你们失望。”
也许他们认为我是受害者，没有需要反省的地方，但其实我在病床上的时候，就一直在思量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那个时候，我有些孤单，有些害怕，你让我想着雾曜，我就真的只是想着他，可是我在意境中挣扎了那么久，都没有办法拥抱到他。我一直很自责，明明云淼他们也很关心我，为什么我只想到了曜呢？这明明是你们六个人共同的诅咒。所以，有机会我们再试一次吧！”
然而他们几个就这么静静地听我说着，眼里翻涌着各种不同的情绪。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这个原因，但是没有关系，我还活着，我们可以一次次地尝试。晴硕是医生，如果有什么问题，他随时可以帮我治疗，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要有你们陪着，我就会很快乐，也不会觉得这是残忍的。
“天雪，你到底在说什么？”雾曜听不下去了，情绪激动万分，仿佛随时会爆发。
云淼也跟着气愤地说：“什么叫一次次地尝试？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他们生气是因为我不珍惜自己吧？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很珍惜自己，但是我还有更在乎的东西啊。
“我就知道你们会生气，所以现在才说出来，而且这些话我也只想说一次。”我苦涩地笑着，拇指轻轻抚过手腕已经结痂的伤口，那里传来微微的刺痛，“当然会有点儿疼，不过这是我爱你们的证明，我觉得很幸福。”
我想说的都已经说了，想表达的也都表达了，于是我看着岚诺，希望他能做个了断：“以上是我在医院思考后得出的答案。之后怎么决定，就看你的了。”
他自始至终都静静地看着我。
“对不起，给你带来了痛苦的回忆。”他终于伸出了爪子，轻轻搭在了我的手中。
然后，我看到他金色的眼眸里涌出了泪水。
对于这个道歉，雾曜他们感到颇为震惊，僵持了这么久，从没有承认自己做错了的人，居然就这样放下了尊严和架子，请求我的原谅。
“后来我回来过。”他接下来说的话却出乎我的意料，他颤抖着声音说，“只是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已经不在了，我不敢去见你，也不敢打探你的消息，我很害怕，对不起。”
我莞尔一笑，握住了他的爪子：“没关系，我原谅你！”
这时候，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化开了，像是冬天走了，春天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