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只是他的一枚棋子
陆璟韫眸色几乎在一瞬间变得阴寒,“这就是你今天自残的真正目的?叶挽,我还真是低估了你。”
“你摆了宋忱一道,连我也敢算计,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了,嗯?”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陆总,明明是您先把我推出去的。”叶挽陈述事实时,眼里一片毫无波澜。
连带着语气也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不足挂齿的细碎小事,“我跟着您满打满算三年了,既然您对我无情,那我也没必要再缠着您,大家就体面点,好聚好散。”
可云淡风轻之下,藏着多少惊涛骇浪的情绪,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这是和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陆璟韫狭眸眯起,猜忌里全是不屑一顾。
“您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我怎么敢对您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叶挽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今晚是我没有自知之明,现在知道陆总对我的态度,再不会自讨没趣了。”
陆璟韫盯着叶挽审量,见她确实不是在玩把戏,脸上寒意更重。
片刻,他收起脸上的情绪,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你当璟园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叶挽,“我这些年在你父亲身上投了多少钱,你心里有数,辞职可以,医药费怎么算?”
叶挽拧眉,他这是问她要钱?
提起那笔钱,当初陆璟韫帮她救治父亲的时候,她身无分文,提出过用工资做抵押的方式,来偿还医药费。
但陆璟韫当时却告诉她,他们之间不谈钱,一切都交给他,她只需在他身边安心待着。
她就以为,那是对她的救助。
她这些年一直念着那份恩情,所以对他的感情日渐深浓,如今她要分道扬镳,他就推翻当初的承诺,连带着推翻在她心里的高光人设。
叶挽这才意识到,她不光今天被骗去陪酒,就连三年前的那份救命之恩,都是算计。
也许,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
她宛如坠入冰窟,细细密密的刺痛涌上胸口,一时间,喉间发不出声音。
陆璟韫看穿她的失落,唇角掀起一抹冷哼,“你好像很委屈?”
“当初要不是我出钱出力,你以为你父亲还能活到如今?你想走,又不想掏钱,这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叶挽不着痕迹倒抽一口冷气,将心酸与难过死死压在心里,“我对您一直怀有感恩之心,从来没想过要占您的便宜。”
她将发簪递给男人时,脸上扬起苍白笑意,一字一顿道:“陆总放心,我就算砸锅卖铁,也把医药费一分不少的赔给您。”
陆璟韫深深打量她,片刻后,收下发簪,冷嗤一声:“倒还算有几分骨气。”
比她那个爹,强多了!
起身,撂下一句话,“就按你说的这样,徐助理今晚把医疗单列出来,我明天早上来和你谈解约的具体事宜。”
他走后,病房里瞬间空荡寂静下来。
叶挽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整个人滑落进被窝里,回想起这三年里和陆璟韫的点点滴滴,又不争气的掉下眼泪。
说没有不舍得是假的。
如今落得这个自取其辱的结果,也只怪自己没本事,走不进陆璟韫的心里。
这么多年的暗恋,是时候该划上句号了。
……
陆璟韫离开医院并没有回璟园,而是马不停蹄的赶去公司。
半路上,徐野几次三番透过后视镜去看面色阴沉似水的男人,才斟酌问道:“陆总,叶管家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心里应该很不好受,您怎么不在医院多陪她一会儿?”
陆璟韫面无波澜,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徐野见他没训斥自己,壮着胆子又问:“属下冒昧问一句,您有那么多女秘书,今晚怎么偏偏要挑叶管家来应酬?”
陆璟韫扯了扯领带,冷漠的俊脸上这才露出一分情绪,“小猫被主人惯得久了,就容易恃宠而骄,我要是不给这只猫一点教训,她就忘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甚至是,敢对主人龇牙挠抓了!
徐野感受到来自于男人的压迫感,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硬着头皮又问:“那您把她推给宋总,就不怕他真的会强了叶管家吗?”
陆璟韫冷冽目光扫向窗外夜景,默了片刻才幽声说:“宋忱不敢,我也不会让任何事情超出我的把控之外。”
……
叶挽因为伤口作痛,这一夜睡的并不踏实。
天色刚蒙蒙亮时,她还陷在睡梦里,可诡异的是,竟隐约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阴森森的,充满了戾气。
她脑海里竟浮现出宋忱那张脸,男人分明在看着她笑,可眼里闪烁着的阴鸷,却是一副想要生吞活剥了她的样子。
叶挽觉得晦气,做梦都摆脱不了那个人渣,干脆不睡了。想翻个身去找手机,可下一秒,竟看到宋忱正活生生的站在病床前,似笑非笑的冷冷盯着她!
这副样子,和她刚才梦里的如出一辙。
叶挽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藏在被子下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发抖!
宋忱看到叶挽被吓呆了,唇角勾着一抹渗人的笑,“叶小姐,早上好啊。”
叶挽狠狠吞咽一口唾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喉间才挤出生硬的几个字,“宋总,你怎么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你昨晚送给我那么一份大礼,我可不得来探望探望你吗?”男人说话间,坐在了床沿上。
距离突然被拉近,浓稠的危险感如潮水般涌向叶挽,将她死死包裹。
“不用这么麻烦的,宋总,我这点小伤,没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叶挽下意识往后缩,双手抱腿蜷缩在床头里。
“怎么是小伤呢?”
宋忱便跟着她挪,冰冷的手掌搭在她受伤的那处肩膀上,一寸一寸的掐她的伤口,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半分,“要不是我赔血本把城南那块地让给你家主子,他差点就要把我扔局子里去了!”
“你看,你这具身体多矜贵!”尾音落下,他的手指已经狠狠戳进了叶挽的伤口里。
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殷红的鲜血顿时浸湿了纱布,染红衣服。
皮开肉绽的痛苦,疼的叶挽脸色惨白,精致灵动的五官皱在一起,逆着光,显得有几分狰狞。
开着冷风的病房里,她的衣服被冷汗给浸湿了。
她不敢动,生怕因此会惹得宋忱不快,他会对自己做出更过分的事。
只能死死攥紧掌心,颤着声音说:“昨晚那种情况,我实在是被逼无奈!”
“少他妈装无辜,你是陆璟韫故意派来算计我的!”宋忱冷眼看着叶挽痛苦,丝毫不怜香惜玉。
叶挽倒吸一口冷气,没有否认。
她露出乞求的姿态,一双星眸里满是对男人的恐惧,“宋总,我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管家,两头都得罪不起,你发发善心,能不能饶了我?”
宋忱挺吃这一套的,他喜欢女人对自己服软哀求。
尤其,是像叶挽这么漂亮的女人。
他松开叶挽,抽几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手上的血迹,居高临下的看着痛苦倒下去的叶挽,幽幽道:“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想要我饶了你,你把我损失的利益补偿回来,这样我们就两清。”
“指望你还钱不太现实,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给我当一个月的秘书,要么,陪我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