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得罪大佬的下场
在闹哄哄的人群之间，女人并不算太大的声音却清晰无比的落入靳夜耳中。
他缓缓垂眸，神情中是毫不遮掩的厌恶：
“怎么又是你？”
他就知道，这女人看似洒脱的签下离婚协议，却根本不会轻易放弃纠缠自己。
凌月微毫不介意他对自己的敌意：
“我帮你解决媒体，你给我安排一辆车，送我去凉风精神病院。”
“我凭什么答应你？”
“就凭……你没得选。”
靳夜微微一怔。
眼前黑压压的人群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反而越聚越多。
再这样下去，他的行程就该耽误了。
对时间把控向来要求精确到秒的靳夜而言，绝不容许任何意外扰乱自己的计划。
不说话，算是默认。
凌月微顺手掠走他的墨镜，戴到自己脸上，遮住大半容颜，只露出精致妖嫩的红唇，缓缓勾笑：
“让车子到天桥那边等我。”
说完，转身消失在人海之中。
几分钟后，戴墨镜的女人从侧门走出。
混乱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快看！凌月微出现了！”
顷刻间，全场视线都向同一个方向聚集。
视野中的女人身材高挑，海藻般的长发随意散在脑后，肩头披着一件LU限定款灰色大衣，脸被墨镜挡住大半，下颚白皙的肌肤与红唇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隔着朦胧小雨，依稀可见女人转身时，肩膀与锁骨之间一条粉色的小狐狸，像是胎记，又像是纹身，活灵活现，十分瞩目。
那是独属于天后凌月微的印记！
“真的是凌月微！她果然还活着！”
犹如一枚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爆开，天后死而复生的独家新闻，是所有记者梦寐以求的头条！
前后不到两分钟，聚集在酒店门口的众媒体便跑得一个不剩，像蝗虫般涌向同一个方向。
小助理擦了擦冷汗，一脸懵逼：
“我去，这些人是见鬼了么？天后凌月微……不是都已经死了一个月了？”
靳夜深不见底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女人快速跑远的背影上，脑海浮现出刚才从她肩头露出小狐狸印记，眸光更添一抹复杂。
上车之后，他对司机吩咐了一句：
“在路口天桥停车。”
“是。”
十分钟后，好不容易甩开媒体的凌月微如约来到天桥下。
见路边停着一辆奢华张扬的黑色帕加尼，眉开眼笑的打开车门坐进去，抖了抖外套上沾染的雨水。
然而下一秒，她便察觉车内气压偏低，阴沉冷意夹杂着暴风雪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侧头望向冷空气的源头，刚好对上驾驶座男人锐利的目光。
“靳先生不是赶时间么？这是准备亲自送我一程？”
靳夜目视前方，驾车平稳的行驶在清晨的闹市街头，然而强大的气场仍令人难以忽略他的存在。
“我问你，你去凉风做什么？”
“这跟靳先生有什么关系？”
“你最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这辆车是通向天国还是地狱，完全取决于你自己。”
天国？地狱？
那不都是一个“死”字么？
凌月微眯了眯眼，意识到自己上了贼车。
只能老实交代道：
“我是个十八线龙套，去剧组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参加试镜了。”
“你似乎对凌月微很熟悉？”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小狐狸，拉拢外套将肌肤挡住：
“你是指这个？我用笔画上去的，‘天后印记’，很多人都知道的。”
“你还知道多少有关她的事？精神病院发生火灾的那晚，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在她身边还有没有别人出现过？”
凌月微细细打量男人一眼，警惕道：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调查凌月微的死，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不相信，这男人跟自己非亲非故，会没理由的对自己的死这么上心。
除非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靳夜语气冷漠：“这跟你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回答问题。”
“切，你在教我做事啊？”小倔脾气上来，凌月微两眼一闭，靠在副驾驶座位上装死。
然而她忘记了，如今的自己早已不是当初万人敬仰的娱乐圈巨星，只是没权没势没地位的十八线小透明。
得罪大佬的下场，只能用“凄惨”二字形容。
荒芜的郊区，通向凉风精神病院的半山腰，黑色帕加尼停了下来，从车内丢出一个灰色身影。
随即，在暴躁的引擎声中扬长而去。
吃了一嘴车尾气的凌月微冲前方挥舞了几下拳头。
一肚子窝火的她并未留意到不远处的某个镜头，刚好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等她自强不息的走到山顶时，剧组的试镜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
火灾之后，所有病人跟医护人员都转移到市内的另一家精神病院，这里便彻底荒废下来。
残破的旧址与烧焦的围墙，恰好符合电影中的取景，连特效都不用加了。
试镜地点搭建在活动广场，冷风细雨拍打着棚顶，徒增几分萧瑟。
即便火烧后的景象跟之前不一样了，但再次回到这里，凌月微的心情仍旧难以平复，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微微颤栗。
半年前，她听信竹若欣的谎言，以为自己患上遗传性精神芬裂症，亲笔签字同意入住凉风精神病院。
而后的每一天，饱受药物摧残，受尽折磨与羞辱，与外界切断所有联系，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终于在那天晚上，竹若欣跟沈书臣把她绑上手术台，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前面那个，站住！”突如其来的吼声打断了凌月微的思绪。
她步伐一滞，疑惑回眸。
穿着导演马甲的男人训斥道：
“这里是剧组拍戏的地方，闲杂人等赶紧离场！保安呢？干什么吃的？说多少次了，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是是是，姜导不好意思，刚才在厕所，我这就把她赶出去！”保安匆匆忙忙跑进来。
凌月微将保安抓在自己手臂上的爪子打掉，微笑道：
“我是来参加试镜的。”
“不好意思，龙套已经满了，我们不招了。”
“不是试镜龙套。”凌月微示意了一下舞台上正在进行的表演，“今天的试镜，不是为了选出《晚空》的女一号么？”
“试镜女一号……？”
导演姜立把眼前的女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发自内心的翻了个白眼：
“滚滚滚！今天的参加试镜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明星，你是什么东西？还敢大言不惭参选女一号？赶紧滚，我们没时间陪你浪费！”
有导演带头表态，剧组其他人也都讽刺大笑起来：
“一身山寨地摊货，连妆都没化，穷酸气都快熏着我了，还敢试镜女一号，怕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看她长那德行，脸上还有疤，天啊太恶心了，就算花再多钱也包装不了由内散发的女吊丝气质！”
“这种人也配混娱乐圈？还痴心妄想当主演？！我看连个跑龙套的都不合格好吧！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在众人的羞辱声中，凌月微仍旧保持微笑，不动声色的靠近姜立，缓缓出声：
“姜导近来混得不错，大概已经忘了半年前，潜规则某个女演员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