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东施效颦

苏芒站在舞台中央，姿态优雅，笑容得体。

为了这一天，她已经准备了太久太久，而现在，她终于有机会，可以彻底击垮苏意。

“兰先生，我准备好了。”

她迫不及待的朝着那边旁边那个年轻的导演致意，却不料兰延只是微微应了一声，继续在手中的文件里翻找着什么。

苏芒笑容一僵。

兰延却像没看到似的，一直不紧不慢的把资料烦到了底，才抬头敲了敲桌子：

“苏小姐是吧？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想试镜本戏的女一号？”

苏芒勾了勾嘴角——果然，导演提出的问题同上一世一样，“苏芒”的答案，她早已烂熟于心。

“女一号心莲，虽是富家小姐，但作为一只被饲养的金丝雀，一直向往着自由的生活，她敢于在封建的时代里提出自由恋爱，并且不只是说说而已，在故事的最后为了追求真爱愿意付出生命，是很勇敢、值得钦佩的一个人。”

兰延对这场面试早有准备，每个人对应什么试题都规划的一清二楚，并且绝不会提前透露。

所以苏芒在台上几乎没有犹豫、行云流水的说出的这一番话震惊了在场的不少人。

“这女人，文采很好啊。”

“废话，你没听说吗？这可是苏家的大小姐，天才！”

周遭围观的人立刻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坐在摄像机旁的兰延听后也点了点头。

“不错，有自己的见解。接下来请苏小姐以［茫然］为主题，表演一小段——需要什么配乐吗？”

听到旁边人夸赞的声音，苏芒脸上便挂上得意的色彩，此时听到这早在意料之中的问题，笑意更浓：

“麻烦帮我奏一曲克莱德曼的《星空》吧。”

“好的。”

兰延答应了一声，心中却有些意外，这首曲子的确有茫然孤独的意味，而面前这个女人，居然对这方面也有研究？

他没想到的是，直到现在为止的台词，都是苏芒“全文背诵”出来的。

苏意进这剧场之前心中本来还有一丝期待，想着苏芒会不会已经利用这段时间去学了点儿凤毛麟角，但话语说完、音乐奏起，从苏芒起势做第一个动作开始，苏意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在这场地又大又空旷，如果不是一直盯着一个人看，弹个微信语音也不会有人发现，而苏意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整理好了表情。

应该不会有人看她。

笨的忍不住笑。

苏芒说的话、演的戏，居然跟她一模一样。

话语虽然一字不差，无可挑剔，但这动作……

外行或许看不出来，但苏意的演技相当于沉淀了两辈子，此时已然炉火纯青，一眼就看出哪儿有问题。

比起东施效颦，其实苏芒只是多了一张皮囊。

比如现在这个动作，并没有达到绝对的手脚协调。

再比如现在，眼神的感情没有到位。

又或者……

苏意还没看完这场“即兴表演”，不知从哪儿忽然冒出一个掌声，四下很快被热烈的掌声覆盖，接着，便响起了对苏芒的夸赞声。

而坐在场地采景最好的地方的兰延，此时一手转着笔，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样？”身后忽的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不错。”兰延似乎还在走神，随手答了一句。

身后没了声音，半晌，兰延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猛地朝后面一回头，然后就对上了许宴面无表情的脸。

“卧槽，还真是你？你怎么上这儿来了？”兰延有些惊讶的说道。

“顺路，过来看看——这人怎么样？”许宴生硬的将话题扯了回去。

兰延闻言挠了挠头，似乎有点苦恼：“嘶……看起来是不错的，特别是在对角色的理解和动作的编排上面，不过……演技有点儿问题，没有把这样的编排发挥的淋漓尽致。”

“哦？”

“可能是个编排方面的天才吧，但在其他地方还需要练练——也算很好了，当初沈钧硬给我塞进来一个什么大小姐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这戏黄了呢，如果有这样的能力，倒还凑合。”

他这话说的中规中矩，算是公道了，毕竟剧本都是写好的，实际上有编排能力也排不上多大用处，只能盼着这样的“天才”在其它方面也能醍醐灌顶，早日适应。

“作为内定人员，我还挺满意的，女主角就她了吧。”

兰延对许宴说着，正拿起话筒准备宣布，忽的被许宴打断了。

“等等。”

“啥？”兰延刚准备按下开关的手一抖，戳到了别处去。

他没有注意到，站在自己旁边的许宴眼神正在往另一处望去——片场的角落，一个半捂着嘴的女人。

“还有个人叫苏意，让她也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