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深山张族长
那几人看到陆庭深，先是一愣，对视一眼，随即为首之人，便立即上前，一手抵在门上，想要挤进院中。
“我们来找蓝家姑娘。听说，她有办法治被野猪拱了心窝的人。”那男人跺了跺脚，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想要将门拉开。
陆庭深和蓝凝儿对视一眼，都是一愣。
蓝凝儿对陆庭深点了点头，陆庭深这才让开身子，将那男人让了进来。
原来，男人是邻村张家的族长。
他家女儿，今日晚间和同伴一同出去玩，也被野猪拱了心窝。
原本该去寻个大夫来给女儿瞧一瞧。
可是，这张家是个极其保守的家族，加上受伤的又是族长的女儿，自然更是看重，坚决不许外男前来医治。
然而，这村上乃至镇子上好些的大夫都是男人，这女人哪里有能看病的？
就在张族长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有人告诉张族长，蓝枫也被野猪拱了心窝，好在被他姐姐用一剂草药稳住了心脉，才等到大夫前来。
张族长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抱着尝试一下的心，前来寻蓝凝儿。
听了张族长的话，蓝凝儿几乎没有犹豫，便对张族长道，“这猪拱了心窝，可不是小事。我家弟弟也是仰仗着关大夫，才保住了一条性命。你家族人若是不许外男碰你女儿，只怕是难……”
‘以成事’三个字尚未说出口，张族长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蓝凝儿身前。
蓝凝儿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惊讶地盯着张族长。
“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蓝姑娘，我家姑娘一条命就在你手中。劳烦姑娘随我一同去瞧一瞧吧。若是真的没有法子，那……那……”张族长挣扎了许久，还是没能将后半句话说出口，只一个劲地哀求着蓝凝儿。
见到族长如此苦苦哀求，其他男子也都纷纷上前，哀切恳求。
“好了好了。”
蓝凝儿忙扶起张族长，“我和你一同去看一看便是了。”
张族长抹掉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便侧过身子，请蓝凝儿走前面。
为了以防牟芳一人在家中担心，陆庭深留在家中，蓝凝儿独自一人跟张族长他们前往邻村。
本以为已经这个年代，所有的村子都已经对外通了公路，像她们村子那样穷苦的地方应该已经少见了。
可蓝凝儿和张族长他们到了张家村中，才发现这里简直落后得让人害怕。
村中家家户户都还点着蜡烛，住着茅草屋，有的人家，七八口子，就挤在一个草棚之中。
这样穷困的村子，也难怪会如此保守，就连大夫与医患之间，都讲究男女授受不亲。
张族长身为一族之长，家中的院子，也只和蓝凝儿家中差不了多少，只多出了东边一间厢房。
张族长的小女儿张甜甜，只有十二岁，正躺在东厢房的卧榻上，小脸苍白，呼吸微弱。
她娘守在一边，哭得眼睛肿得核桃一般。
听了张族长的介绍，已经哭得喉咙沙哑的甜甜娘，才几步冲上前，握住蓝凝儿的手腕，哀求道，“姑娘，好姑娘，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家甜甜啊。”
蓝凝儿没有与她多加寒暄，只坐在炕边，翻开张甜甜的眼睛看了看。
她眼神游离，眼白已经发起了黄，显然是伤到了脾脏。
“仙鹤草。”
蓝凝儿沉声道。
张族长和甜甜娘不解地凑上前。
“只有仙鹤草能暂时保住她的性命。”
蓝凝儿望向二人，沉声道。
张族长和甜甜娘对视一眼，更是不解。
“什么是仙鹤草？”
蓝凝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她怎么又忘记了？
这里不是从前的王府，哪里有仙鹤草这样名贵的药物？
“没有仙鹤草，艾叶也可以啊。”
蓝凝儿焦灼起来，高声喊道。
张族长和甜甜娘却根本不知道蓝凝儿在说什么，可二人却明白，她定然是要寻草药。
“快，快将草药都拿进来。”
张族长对着屋外高声喊道。
不一会，从屋外冲进三四个妙龄女子，手中都拿着竹篓子，脸颊通红，喘着粗气，站在屋中。
“蓝姑娘，你看看，你需要什么草药。”
蓝凝儿蹙着眉头，长叹一口气，正要摇头，告诉张族长还是给甜甜准备后事。
她目光一瞥，却看到竹篓子之中放着的各色草药。
只看了一眼，蓝凝儿便愣住了。
她诧异地站起身，不可思议地挪动到那几个女子身边，指着她们怀中的竹篓子，颤颤巍巍地问道，“这……这些草药你们都是从哪里找来的？”
“后山啊。”
站在中间的女子望着蓝凝儿，笑了笑，道。
“后山？”
张族长心急如焚，慌张解释道，“我们后山有不少草药，这些都是我们族人从后山采来的。可有姑娘用的上的？若是没有，姑娘只消告诉我，你要找的草药长什么样子，我立即吩咐人去找就是了。”
“不必了。”
蓝凝儿忙抬手拦住张族长。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张族长，唇角打了几个颤抖，喉咙上下滑动，吞咽了两口口水，才拿起竹篓子里的一根仙鹤草，吩咐将草压住汁子，敷在甜甜的伤口上。
那几个女子听到此话，立即接过蓝凝儿手中的仙鹤草，便急切地往外而去。
“张族长，这些草药都是你们在后山上找到的吗？”
蓝凝儿一边看着那几个女子将草药敷在甜甜的伤口上，一边低声问道。
张族长点点头，“是啊。我们张家人几代都是靠山吃山。这山中有不少草药，每年都有药商来收，我们只负责采摘，就能卖个好价钱。”
“那你们知道这些草药都有什么作用吗？”
张族长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知道那些管什么用？我们只管按照药商的要求来采摘就是了。采的越多，挣得越多。”
“这些草药，药商一般给你们多少钱？”
“不一定。平均也要五块钱一公斤。”
“五块钱？”
蓝凝儿诧异地抬起手，比了一个五的手势，惊讶地望着张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