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
陆昭九摸了摸鼻尖，暗道了一声点儿背。
怎么每次干点坏事，总能被江挽舟当场抓包？他还好巧不巧来得正是时候，自己被欺负的时候不来，刚逆转局势收拾江徐氏，他就来了。
江挽舟额角的青筋突突的冒着，眼底寒潭深邃。
陆昭九白天戏弄他和白馥离顶多算是性子野了些，不是不能谅解，可眼下的行为就是恶毒了。
江徐氏城府颇深，可她就算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陆昭九的行为也太过火了。
成景跟在江挽舟身后，看着这一幕瞪大了眼。他刚出门就听见里面的动静，还以为陆昭九会被欺负，特意把江挽舟请了过来，没想到陆昭九在这么一群小厮婢女面前都能把江徐氏折腾成这幅样子。
当真是女中豪杰。
“把夫人先送回去，请大夫诊治。”江挽舟吩咐道，等江徐氏一干人从屋子里都走了，才夺过陆昭九手上的糖醋排骨。半响的时间，骨头已经吐了好几块。
陆昭九是真饿了。
“你还有心情吃？”江挽舟气得没了脾气。
“我饿。”陆昭九看了江挽舟一眼，屁股挪到一旁的软塌上，瘫软的靠了上去。
江挽舟走到她跟前，冷声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陆昭九眨巴眨巴眼睛，“你们总不能和我一个傻子较劲，我也是一片好心，看她没吃饱，就……”
“你傻不傻，自己心里没数？”江挽舟气得不行，活了这么多年，装聋卖哑打断了腿躺街边讨饭要钱的没少见，装傻欺负人的这还是头一回看到。
要不是看着她公主的头衔，早已经把她有多远丢多远去了。
陆昭九疼得很，她伸手正好能拽到江挽舟的衣裳，揪着就不放了，十指紧紧的抓着，浑身无力。笑声却还明朗得很，声若碎玉击石。
“将军说我傻我就傻，说我不傻就不傻，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说你算就成。”
“你什么时候是我的人了？”江挽舟一个激灵，掀了裳摆想把她的爪子甩开。
她抬头盯着他，盈盈的眼底像是有星星。
“古有汉武帝金屋藏娇，今将军特建竹屋藏我，实在待我不薄。我方才已经发了毒誓，要一生一世追随将军，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
“你嘴里没一句正经话。”
“我这口中句句都是正经话，我对将军情比金坚，前世今生从来没有变过。将军自己不信，怎么怪我撒谎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江挽舟说不过这个女人，省了力气直接道，“你在这里好自为之吧，我明天会秉明圣上，让公主殿下回宫去养病。江府人多地窄，容不下这么大的一尊佛。”
要再让她待下去，整个江府都得鸡飞狗跳。
这怎么行？
陆昭九脸一僵，忍着疼半伸着上半身抱住了江挽舟，两只藕臂从他腰上挽过去，抱得死死的。
“你可不能这么不讲情面，要是你把我送回皇宫，我肯定会死的。”陆昭九委屈巴巴，把整张脸都埋在了他身上。
江挽舟没什么反应。
她仰着雪白的脖子，冲他眨眼，“要不我们约法三章，以后我不给你惹麻烦，你让我留在江府。”
“你的话也信得？”江挽舟皱眉。
“我要是反了悔，你再把我送回去不也不迟，咳……”陆昭九咳了两声。
江挽舟掀开她的手，见她压在他身上的力道越发大，温热的体温都传到了他身上，不悦得很。陆昭九还贴得死死的，抠在他身上的手纹丝不动，他窘迫的黑了脸。
“松手！”
陆昭九摇头，又咳了两声。
还碰上瓷了？
江挽舟嫌弃的看了一眼，用力一扳，“别装了，我答应你。”
陆昭九轻飘飘的落了下去，倒在了软塌上。
她松了手，瞥见她唇边和自己衣裳上的血迹，江挽舟脸色忽变，“成景，去叫沈大夫！”
他把陆昭九抱上了床，替她掖好了被子，刚躺下去，她又不安分的嘀咕起来，“成景说的果然没错，将军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你是君，我是臣，我照顾你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江挽舟面无表情。
“嘁……”陆昭九对他的话蛮不在意，“你要面子我给你留着，你不承认就算了，我看你呀，才没有表面上装出来这么讨厌我。”
她胸前后背都是伤，躺好以后疼得厉害，挪了挪身子侧躺着。
江挽舟一双眉眼甚好看，她瞧了瞧，见他没理自己，冷不丁的说道，“我没找江徐氏的麻烦，是她先要找我的麻烦，我才对她下了手，你信不信我？”
江挽舟看了她一眼，“我信我看到的。”
他应得干脆利索，目光很冷淡。
陆昭九忽然想起她初见他的时候，她刚到私塾第一天就不小心一把火烧了私塾，天刚见鱼肚白，整个私塾只有他们两人。她戳了戳小少年的后背，“这火跟我没关系，你信不信我？”
少年郎唇红齿白，点点头，一双眸深邃得不似同龄人。
她抱住他的手晃了晃，“那一会儿若是有人问起来，你要记得给我作证。这火是自己烧起来的，和我真没关系。”
她连一个毫不相干第一次见面的人都是信的，怎么就是偏偏不信她，不信她没有偷情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也不信是江徐氏主动招惹了她。
陆昭九垂着眸，连连叹气，“将军真的是好冷的心，我们好歹有好几个时辰的交情了，竟然也不信我。”
江挽舟没理她，等沈大夫来就直接走了，陆昭九闲得慌，继续拉着成景唠嗑。
“成景，你家将军是不是一直都是这幅别人欠他钱没还的脸？”她好说歹说，老脸都快拉没了，他都没丝毫动容。
成景点点头，想了想又摇头，“也不总是这样的，在投缘的公子面前，将军的话会多一些。”
陆昭九唇角抽搐，脑子里有了一些不该有的画面。
她喜欢了十年的人该不是个龙阳之癖的人？
“这投缘的公子是谁？”陆昭九追问，想知道自己究竟输在了长安城哪位公子手上。
她从八岁开始，跟着李溯游逛窑子，从城东逛到城西的小倌房中，又从城南逛到城北的花魁床上，这长安城中还没有几个适龄的公子哥是同她没有交情的。
她思来想去，也不觉得有谁能够配得上江挽舟，文不成武不就，脸也没甚好看的。
“这属下就不太清楚了，”成景老老实实的回想着，浑然不觉陆昭九口中的投缘和他口中就不是一个意思，“好像那位公子是和将军在一个私塾上学，在将军第一次出征那年就因为名声不端被赶出了私塾，倒是可惜。不过将军说那公子不是读书的料，离开私塾反能自在一些。”
陆昭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脸上的颜色七彩缤纷……
奶奶个熊，李溯游！
这丫的嘴上整日怂恿她去追江挽舟，甚至连能药都给她买好了，就等着她把江挽舟一通乱睡生米煮成熟饭收了他。
结果他早就背着她勾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