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德不配位
三天后。
顾宛白拿着一个红本本，站在蒋家庄严肃穆的石雕别墅外出神。蒋云峥站在她身边，一脸痴汉浅笑盯着她看，身高差让他的表情肆无忌惮，一如这么多年的心意，掩藏的很好。
他们才从民政局出来不久，手上的结婚证还是热乎的，看着证件上她和他的合照，顾宛白不敢相信的呢喃。
“这就……结婚了吗？”
蒋云峥单手搂住她的肩膀，“宛白，我要带你回蒋家，准备好了吗？”
顾宛白抬头看他，“蒋云峥，说好的三个月为期，你不会骗我吧？”
他抬手，用结婚证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宠溺道：“这不是你现在应该担心的问题。”
她想想也对，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和他回蒋家，过蒋家这一关。俗话说的好，丑媳妇儿早晚得见公婆，虽然他们是假结婚，可在外人看来可是实打实的真领证，这一关她迟早要过！
将结婚证随手往包包里一塞，她用力做了个深呼吸。
“走吧！我倒要领教领教这传说中的龙潭虎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看着她鼓足勇气像是要去打仗的模样，蒋云峥嘴角的弧度一直就没有下去过，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尽管嚣张，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好！”顾宛白暗爽。
俩人进了玄关，管家桂嫂上前，恭敬颔首道：“少爷，您回来了。”
“嗯。”面对别人，蒋云峥冷的像冰块。
桂嫂将两双拖鞋放到了他们面前，接过顾宛白手中的包包和蒋云峥手上的西装外套，“快进来吧，老爷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他坐姿笔直，看上去严厉又无情。
偌大的客厅，因为他的不苟言笑，气压极低。他身后，站着一个像一座山那么魁梧的保镖，半眯着眼睛，杀气腾腾。
蒋云峥握住了顾宛白的手，牵着她走到了沙发前。
“爷爷。”
“嗯，回来了。”
闭目微憩的老者睁开眼睛，暗沉的视线像扫描仪一样，将顾宛白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他没有意外，口吻中只有失望和不屑：“这就是你在外面精挑细选的女人？”
蒋云峥掏出自己的结婚证，放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我们已经结婚了。”
蒋老爷子的眼睛瞬间瞪大，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结婚？”
“是的。”
他的淡定瞬间破功，抓起结婚证左右翻看，果然……
怒呼了一口气，老爷子抓起手旁的拐杖直接砸向蒋云峥的腿，“你给我跪下！”
蒋云峥没有躲，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棍，顾宛白被吓一跳，知道蒋老爷子会不友善，却没想到他直接动手打人，刚要上前理论，被蒋云峥拉住。他口吻冰冷道：“怎么？爷爷对我挑选的妻子人选不满意？”
老爷子站起身，“蒋云峥，别人说你是私生子，你就一定要这么低贱吗？顾任勉的女儿已经被霍启松白玩了好几年最后扫地出门，你觉得这样的女人和你特别匹配是吗？”
“喂！”顾宛白本想用平和的态度去和蒋家人相处，可事实证明，这家人并不想给她这样的机会，“蒋老爷子，我人还在这站着呢，您说别人坏话能不能低调一点？小心风大闪了您的舌头！”
老爷子浑浊的视线扫向她，“你是什么东西？我和云峥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
“你和蒋云峥说话我是没有插嘴的份儿，可若你说的那个人是我，我想我还是有发言权的吧？您可是江城举足轻重，高高在上的人物，嘴上能不能有个把门的？谈过恋爱叫被玩了三年？您这三观可真感人！还有，您凭什么动手打人？蒋云峥的社会地位远在你之上，按照你们蒋家的谬论，您有什么资格打人！？”
老爷子的眼里，翻滚着滔天的愤怒。
从没有一个人，尤其是女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的说话。
他甩手就要甩她巴掌，好在蒋云峥早有心理准备，快他一步将顾宛白拉进怀中。
“爷爷，您打我，我不会还手，可您若伤害宛白，就别怪孙儿翻脸无情。”
蒋老爷子不可思议：“蒋云峥，这些年为了上位你没少作孽，有了在意的人，就等于有了弱点。你知道这对你，包括对这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
不等蒋云峥接话，顾宛白挡在了他面前，猫一样的眸子微眯着：“不管意味着什么，对于如今的蒋云峥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身边至亲的人还这么让人寒心！蒋老爷，你既然想到了他有弱点以后会面临什么，为何不想想身为他的爷爷，你应该做些什么？这些年若不是蒋云峥名声在外，你们蒋家早就被您那两个败家儿子败光了，活了一把年纪了这点数都没有吗？”
老爷子气的咬牙切齿，话语间都是凶狠：“顾宛白，你还真是和我想象中一样，毫无家教。”
“我觉得咱们彼此彼此！依您刚才的所言所行，您实在没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就像您明明是蒋云峥的爷爷，却非要摆出一副高姿态，好像是他的上帝一样，因为德不配位，所以毫无威慑力。”她转身看着蒋云峥，“这样的家，这样的爷爷，你结婚有必要回来特意通知他吗？浪费时间。”
顾宛白真的被气到了，她来到蒋家所见到的亲情，和她这些年所经历的亲情形成了强烈的冲击。
她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亲爷爷一口一个私生子说自己的亲孙子。
突然很心疼蒋云峥，他背负着私生子的名义，在外被人嘲笑，在家被自家人挤兑。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性情才会这样冰冷吗？一个世界里没有一丁点暖意和善意的人，剩下的大概也只有冰冷了吧。
牵着蒋云峥的手，顾宛白不管不顾的将他拉出蒋家大门。
她像一束光，走在前面，将他带离荆棘遍地的世界，用她的一身温暖治愈他心底的伤痕。
一路跟随着她的脚步，他的嘴角勾起明媚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