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泽
“不，这个世上不会有鬼，是你在装神弄鬼！”王氏想彻底把“玉落”掐死。
“玉落”死了，就不会再有人挡住自己的女儿为后之路。
可是对上“玉落”那双眸子，她的手僵住了，怎么都用不了力。
几道声音，像是细长的锁链，捆绑她的感知，在她脑里生根。
“玉琉璃附身玉落，来找你算账了！”
“王绮，你逃不掉了。”
“逃不掉了。”
……
“不，不！”王氏抱头惨叫。
脑袋剧痛，似是要炸开。
眼神涣散，就像个随时病发的疯子。
看着王氏扭曲的面庞，玉琉璃想，自己只需要再多费上三分功力，就能彻底逼疯她。
她是想这么做的，可她的身体不允许她这么做。
操纵魅术，极费心力。
本就失血过多，她的身体撑不住。
听着王氏逃离房间的惨叫声，玉琉璃逐渐陷入了昏迷。
皇宫，天牢。
铁壁冰冷，有烛影明烈的晃动。
天牢正中，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名曰五毒窟。
五毒窟内，有万千毒物。
或是爬行，或是互相吞噬的声音不分日夜的出现，无孔不入，令人头皮发麻。
尤其是入了夜，再无日光照进来，天牢变得阴森可怖，就像个巨大的炼狱。
这些可怖声音，就像是被特意放大了一般，缓慢的凌迟犯人神经。
此时，有一个面带银色面具的男人，站在五毒窟前，双手付于身后，似乎在等着什么。
他身后，还站着两个黑衣手下。
面具遮着，看不清他的面容，却是能从他挺得笔直的脊背和一动不动的站姿中看出来，这是个极其自律的人。
更是能从他皎皎如月的双眸，和白皙瘦削的下巴猜测出来，这人曾经拥有的面容一定也是极其俊美的。
“窸窸窣窣……”铁链拖地。
明明灭灭的光影下，出现了一个人，是本该被杖毙的赵芳。
虽然人是闭着眼的，身上都是血，但是看着她起伏的胸口，可以知道，人还是活着的。
“白泽，这里就交给你了。”混沌负责把赵芳带到天牢来，接下来审问的事情，就得白泽来。
“嗯。”简单一点头，算是和混沌完成了交接。
混沌是要走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在走之前，要多看白泽一眼。
每每看到身边这位少言寡语的少年，混沌心中总会升起一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绪。
三年前，白泽经过层层选拔，从三万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了赫连喜麾下暗军的一员，更是只靠了一年的时间，利用本身出色的能力，完成各种极有难度的任务，成为了天地人魔四门中地门的门主。
相反他混沌，虽然也掌握人门，可他却是花了整整八年的时间，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即使所有人都因为他跟赫连喜时间最长这个原因，都把他当做赫连喜的心腹，混沌心里还是明白的，在赫连喜心里，最为看重的还是这个白泽。
要不是赫连喜的性子善于猜忌，还对白泽有所不放心。
现在，赫连喜身边的心腹，便不再是他混沌，而是要换成白泽。
所以，他对白泽，这个比自己优秀的少年，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盯上白泽的面具，混沌不自主的问道：“只要你愿意，王上能找到世上最好的大夫，为你修复容貌，你为什么非得选择以面具示人？”
他很好奇，白泽的真实面容是怎么样的。
是不是也和他这个人一样冷漠疏离，一样的不近人情。
沉默片刻，白泽说了两个字，“赎罪。”
细听，会发现，这嗓音极其怪异，就像是老枭的嘶鸣，哑的不像话，刺耳的不像话。
由此可以判断，这人不仅是脸，连着嗓子都是坏的。
白泽只说了简单的两个字，其中深意，混沌想不明白，当然也没指望性子寡淡的白泽能和他说明白。
赫连喜那，还等着他制造出鸠怜的解药，救玉家老夫人呢。
他有任务在身，得赶紧行动起来，不然，晚了人可就得没了。
白泽这，不再多耽搁，混沌说道，“调查清楚了，即刻入宫回禀。”
“嗯。”点头角度不变。
混沌走后，白泽向手下比了个手势，一桶凉水泼赵芳脸上。
不消一会，赵芳就醒了。
她身上挨了棍子，爬是爬不起来了，只能像个泥鳅一样，趴地上，睁大眼睛，满是惊诧，“我……没死？”
“嗯。”头顶是白泽的声音。
一挥手，身后两人立刻把赵芳架起来。
白泽直切要处，“鸠怜是谁给你的？”
他的声音本就怪异，配合上天牢的环境，给赵芳一种自己是身处在地狱错觉。
赵芳是跟着王氏的，做了不少恶事，像现在这样的大场面，见都没见过，不免瑟瑟发抖。
即使心底害怕，她还是摇头否认，“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是……是鸠怜。”
“呵。”一声冷哼。
“嘶”是刀子出鞘的声音。
刀起光灭，一直血淋淋的手臂落到了地上，许是下刀太快，手臂太过新鲜，还在地上一抖一抖。
余光中，赵芳看到了那条手臂，衣袖的纹路，和自己身上穿的是一模一样的，这条是自己的左手！
“啊！”尖叫。
她痛的浑身抽搐，眼泪口水糊了一脸。
不仅如此，身后压着她的人还把她压到了五毒窟边缘，另一人把她的手臂丢进大洞，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手是怎么被那些毒物啃食成一片白骨。
算了下时间，半盏茶都没到。
而那段手骨上，爬满了各种毒物，密密麻麻满是的。
“鸠怜是谁给你的？”白泽再次发问。
赵芳背脊发凉，她意识到，要是自己再不回答，接下来，要喂这些东西的，不再是自己的一条手臂，而是整个人。
抖了抖唇，她口齿不利索，眼中还是划过了一抹豁出去的决然，“我不知道。”
蹲下身，白泽直直的盯着赵芳，一字一句的说道，“王氏会用你女儿的性命威胁你，让你当她的替死鬼，我就不会么？”
“你……”
“春荷是你的女儿，不止你和王氏两人知道。”
这两句话，白泽说的极轻，仿佛只是他对王氏的耳语。
“你要做什么，不要动她！”
“写下认罪书，我便不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