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接触
陈思安早上是被一阵电话声吵醒的。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伸手拿过手机,主编那响亮的嗓门冲击着陈思安的大脑,让她一阵哆嗦。
“陈思安,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打开电视看看今天的报道。”陈思安乖乖的打开电视,铺天盖地都是A大有人被谋杀了的新闻,然后还出现了所谓的目击者,然后那个人就是陈思安。
“陈思安,这些日子你就别来上班了。”还没等到陈思安说一句,电话就已经挂掉了。陈思安一脸无语,对着电话一阵打骂。正骂着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吓得陈思安差点扔了手机。
“是陈小姐吗?我是昨晚案子的负责人陆琰,关于昨晚的案子,还有些地方还要陈小姐配合,请你等会儿来一趟警局吧。”
“好,我知道了。”陈思安挂了电话,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工作工作没了,然后自己还成了“名人”,现在又要去警局,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何如此冲动的。陈思安从沙发里爬起来,昨晚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现在脖子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陈思安一边哀叹,一边扭着脖子,往卫生间走去。慢慢悠悠的收拾了一番,陈思安这才出了门,往警局去。
纪言早早的就在大厅内等着陈思安,一晚上没睡,眼下有些淡淡的青影。纪言看了看手表,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嘴角扬起一个轻浅的笑容:陈思安还是像以前一样,若是没人告诉她几点到的话,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陈思安打车,然后慢慢悠悠下了车,重重吸了口气,然后进了门。纪言在看到陈思安进门的那一刻,敛了自己的表情,淡然的看着她。陈思安触及到纪言到目光,怔了怔,脚步似有千般重,挪不开半步。陈思安略略生硬的开口:“纪言。”
纪言看了一眼陈思安,随即移开了目光,然后说了一句,跟上。陈思安亦步亦趋的跟在纪言身后,像年少时那般,时光从未走散。陈思安也没有多想为何她是跟着纪言,陆队说要她配合却连人影都没有出现。她在见到纪言那一刻所有的理智都已经抛在脑后了。
一路跟着纪言进了解剖室,换上了梦寐以求的白大褂,陈思安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与神圣感。全副武装之后,随着纪言进入了内室。冰冷,毫无生气,这是陈思安的第一感觉,又看了看纪言的背影,难怪如今的他是这般冷漠。
“死者为男性,年龄在三十到三十五之间。面部没有任何伤痕,但是身上的伤口却是极深的,是死前造成的。”陈思安见纪言开始验尸,连忙上前,拿起一旁的本子开始记录。纪言看了陈思安一眼,继续讲道:“死者生前被人脱下衣物,双手成捆绑状,进行凌虐。根据伤势可以判断出凶手性格及其残忍而且比较细心,他的反社会性人格隐藏的很深。事后他却在死者脑后重重一击,并且将死者摆成跪地状,说明凶手是在宣誓。”
陈思安压下心中的惊叹,将眼中的赞叹隐在眼底。她是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书,也蹭过几节课,只是大体老师的课是混不进去的,所以也只有过过理论的瘾。如今看了纪言利落的手法和精准的分析,陈思安瞬间觉得自己里法医又进了一步。
纪言看着陈思安怔愣在那里,挑了挑眉。
“有什么问题?”
“既然凶手要宣誓,可是为什么还要在他死后给他穿好衣服?”
“犯罪人格。他的情感扭曲,犯罪一直顽固,但是当他触及到深处的情感时,又会产生罪恶感,所以才会有这种相互矛盾的行为。”陈思安听完之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纪言将布给死者盖上,然后慢慢摘掉口罩与手套。陈思安看着纪言的动作,一举一动皆像一幅画一般,忽然想起年少时总有女孩子会跟在纪言身后,然后给他递上情书,她也是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纪言一路来到陆队的办公室,将详细的尸检报告给他。陆队看着跟在纪言后面的陈思安,又想起纪言之前的话和神情,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的将陈思安叫进来。
“那晚你为何要独自一个人上天台,在现场除了死者我们只找到了属于你的痕迹,你要如何解释。”
陈思安深吸一口气,除了纪言,她在谁面前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我之所以上天台是因为有血滴到了我。我是十点左右经过教学楼的,而死亡时间是在九点左右,十点之前我都在图书馆,你们大可以去查。再说,教学楼门前的监控应该能拍到我进去的,天台上的走廊也有监控。除了这些,还有就是我一个身高不过165,体重不过45kg的人能将一个身高180体重在150左右的人反绑而且将他杀死,身上却没有一丝伤痕,然后还能镇定自若的报警等你们来,配合你们调查?”
陈思安之所以选择新闻除了是因为法医没考上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记者的逻辑性强,而且同样能接触到刑侦这一类,她可是五好青年,最大的愿望就是为人民服务!
“教学楼,走廊的监控都坏了,而且被破坏的可以堪称完美,就连犯罪现场也可以用完美来形容。”陆琰之前的笑意隐了下去,脸上浮现忧愁。
“纤维的报告已经出来了,是常见的槿麻,但是这种材料还会用在另一个地方,就是园艺。根据死者的伤痕,可以推测出凶手是个左撇子,而且应该跟死者是相熟。”纪言冷淡的语调却让陆队与陈思安意外的安心。
两人出了办公室,陈思安有些担忧,凶手是否会有下一步的动作,是不是还会有人会遇害。记得那时候,每次玩推理游戏时,纪言总是毫无意外的能找出凶手。既然纪言现在是资深的法医,他肯定能推测出这是偶然性的杀人事件还是计划性的,只是为何不说呢,还是不想跟她说?这样的认知让陈思安感觉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