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处
晚上回家，凌傲居然还睡着，一动不动的平躺着，连姿式都未变过，而且手脚都是冰凉的，她被吓到，又去试他的鼻息，微微弱弱的非常不好。
正想下去找凌先生，管家领着秦医生来了，大概每隔一段时间，秦医生都会过来检查，白梅看到床头柜上新搬来的仪器。心跳的速度非常缓慢，只有40-50。
她立在门口，看着秦医生给他测血压脉博，检查瞳孔，还抽了血，嘴唇有些哆索。
“是……生病了吗？”
秦医生收了仪器，淡淡的说。
“也不是病……青春期男孩嘛，难免躁动，而且最近有好转的迹象了，估计是因为白梅小姐。”
“他的身体，……很冷。”
“那是镇定剂的关系，循环系统变缓，身体供血不足，会冷，等醒了就好了。”
“他……一天都没醒吗？”
白梅是害怕的，这会看床上的凌傲，脸色比早上更苍白透着青灰色，非常象死人。秦医生往外走时，她也追了出去，一点也不想留下来。
秦医生自然也知道，下楼时安慰。
“凌少爷身体素质很好，醒来就没事了，睡眠有助于脑部放松，凌少爷毕竟年龄还小，以后最好少去路华街，对心理会有影响。”
“路华街是什么地方？”
她问，听得太多了，难免好奇。秦医生一愣，似乎并没料到她不知道路华街，然后跟这大宅的所有人一样，选择闭嘴。
“没事，就是青春期躁动，过了这个年龄就好了，白梅小姐别放在心上。”顿了顿又说：“凌少爷的克制能力差点，这跟心理有关系，成长的历程，小时候的阴影，……如果可以自我克制，如果有办法……”
他甩着手，欲言又止，非常为难，象一个迷题，他知道迷底但是不能说，很想让对方自己明白，可惜白梅不明白，眉头皱成麻花。
他最终叹气，绕过喷泉池，大步走向主屋，白梅也不好追着他问，只得转进厨房弄吃的。
凌傲是晚上十一点醒的，喊了几声她的名字，幽幽醒转，她在复习，但是心思不在书本上，时不时的回头看他，所以，他一有动静，白梅就看到了，立马奔到床边，紧张万分。
“凌傲，凌傲，我在这里，凌傲。……”
喊了几声，他便醒了，黑眸有几秒的空洞，但是很快就清亮了。白梅本能的摸他额头，再摸摸手，一颗心落地。
“太好了，你睡着的时候身体好冰，吓死我了。这会体温上来了，应该没事了，对了，秦医生回去了，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打电话给他。”
“不用，……白梅，我是不是发病了，你有没有被吓到，秦医生……跟你说什么了吗？”
他说的很小心，虽然睡了那么长时间，这会看上去依然很疲累。
“嗯，青春期躁动症，说是让你自我克制，肚子饿吗？早上的粥还有，我去热。”
“嗯。”
他轻哼，转动着头，依然眼皮沉重。她去了，奔到一楼大厅，看到对面主屋的灯光大亮着，透过玻璃门，还能看到坐在大厅里的凌先生。
对面显然也第一时间看到了她，估计是很注意这边的动静，说不定一直盯着阁楼的灯光。
玻璃门开合，管家走了出来，沙发里的凌先生站了起来。白梅本能的迎过去，管家进屋劈头就问。
“少爷醒了吗？”
“是，要吃点东西，我打算去弄粥，凌先生还没睡吗？这么晚了。”
“要吃东西吗？谢天谢地，少爷他没事吧？有没有……有没有……”
欲言又止，又甩她谜题，让她自己明白，她不明白，但也忙摇头，一点也不想让主屋的老人担心。
“他很好，就是饿了。”
“哦，饿了，好好，饿了就好，那辛苦小姐了，辛苦了……”管家非常激动，激动又高兴：“我去告诉老爷。”
转身走时，白梅追了几步，忍不住说。
“让凌先生早点睡吧，很晚了，凌傲他很好，凌先生不用担心他。”
“好好，好的。”
他走了，穿过喷泉池进主屋，白梅看到老先生是着急的，甚至迎了几步出来，听到管家的报告，视线又望了过来，虽然隔得远不可能看清，但是白梅觉得他的眼里一直有泪。
她的心是疼的，想到了远在西中的奶奶，鼻子发酸，转身往厨房走，尽量不去想奶奶蹒姗的身影。一年吧，等考上大学，到时候拼命赚钱，把奶奶接出来。
刚把粥盛出来，凌傲就来了，虚虚弱弱的推开门，看到她，脸上露出一丝笑。
“怎么下来了，要回自己房里去吗？要吃粥吗？我给你拌海鲜吧，很下饭。”
她把菜扔进池子放水洗，他轻哼一声，走了过来，立在她身后，站得很近，贴在她背上，虚虚弱弱的把头靠在肩上。
“白梅……”
她一僵，耸耸肩膀往里躲了躲，很不习惯这种亲腻举动，但是，他确实很虚弱，呼出的气都是热热的充满无力感。
她不动了，伸手在他额上抚了下，这会果然热热的在发烧。
“呀，有热度了。怎么会这样，我去找秦医生……”
“白梅。”他用手圈住她，不让她动：“没关系，吃点东西就好了。”
“真的没关系吗？”
“嗯，……白梅，我们结婚吧。”
又来，她脸抽筋，埋头洗菜，洗完了装进盆子，淡淡的说。
“你要玩结婚的游戏啊，我没兴趣，才几岁啊，就想结婚，你爷爷不会同意的。”
“爷爷同意，我们就结婚吧。”
呃？她想起昨晚老人落泪时的话，只要他喜欢，做什么都行。已经宠得没药救了，慌忙改口。
“我奶奶不会同意的，再说，等我考上大学，我就搬出去了，我会把奶奶接出来，到时跟奶奶一起住。”
“我跟你一起搬，到时我们三人住在一起。”
“你不要你爷爷了？”
“偶尔回来看看他呗，结了婚的人不都这样。李明宇的爷爷就不跟他们住一起，一个人住山上，偶尔李明宇会去看他，我们以后也这样。”
白梅把海鲜过水，淋上作料，非常不屑。
“你可真没良心，房子这么大，干嘛要把老人一人留着，你爷爷没亲人，你更应该跟他住一起，你知道你爷爷有多担心你吗？昨晚他又落泪了，以前我一直在电视上看到他，是多么伟大的一个人，却被你折磨成那样，我说你几岁了，不能少让他老人家操心嘛，你爷爷年纪大了，你知不知道。”
“那我们四人一起住。”
“神经病。”
她把拌好的海鲜装进盆，酒上葱花，颜色很好，他伸手抓着吃。连连点头。
“很好吃。”
“那当然，这么大的鲍鱼很贵。”饭菜上桌，把筷子递给他：“快吃吧，我还要复习呢。对了，重点我都划好了，你最近没上学，要不要借笔记给你。”
他埋头吃饭，不屑的说。
“要什么笔记啊，这种小考试这么认真干嘛，将来高考怎么办？不睡觉啦。怪不得你去年没考上，是心理太重啦，这样不行的，下周考试对吧，我周末带你去玩，放松一下包你能考好。”
口气满满的自信啊，她羡慕万分，知道越捣蛋的男孩通常理都很好，理科好了，考试就占优势，以前白梅班里也有这样的男生。
“你最近都没上学，是不是在哪里上补习班，老师有划重点吗？借给我看看吧。”
“没有，我从不上补习班。”
“这么牛啊，那你知道考试的方向吗？这种摸底考会不会很难？高数会不会考课外的，同学们都去补课吗？你知道哪里补课好点吗？最好便宜点。”
一碗粥眨眼吃完，她接过空碗再盛满递给他。他吃着，随口聊。
“你干嘛老想着补课啊，有这么难吗？”
“我基础不好嘛，乡下的教育肯定落后的，很担心这次考试考太差……而且，这边的高数教得很难，感觉完全跟不上。”
“放心啦，你不会考很差的，分数差，名次不会差。”
“啊？你怎么知道。”
他呼呼的吃粥，边吃边说。
“只要你没有挤进前十拿奖学金的野心，放松，随便考考，进前100没问题。”
“真的啊，谢谢鼓励，蓝山高三部200多人，我能考进前100很满足了。”她叹气，完全没信心：“听说蓝山奖学金挺高的，你拿到过吗？多少？”
“多什么啊，那么一点点，不够本少爷塞牙缝，校长都不好意思颁给我。”
“到底多少？”
“分三等，第一名一万，二三八千，四到十，五千，本少爷看不上眼。”
“这么多啊，真的假的。”她眼发亮，撑住头脑袋里胡思乱想一阵，好奇：“上次谁拿第一啦，考几分拿第一？”
“F班的郑思荣，年年拿第一，穷疯了吧。”
她伸手敲他头。
“怎么说话，那是成绩好脑袋聪明，你有种，你也去考第一啊。”
“等高考再拿第一，这种小考试，随便考考。”
他吃饱了，精神也来了，舒服的摸摸肚子，起身往外走。
“我去洗个澡，你帮我拿衣服来。”
“啊？什么衣服？”
他已经走了，没有去主屋，直接上楼。
她刷好碗回屋，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水声，莫明奇妙，过去敲门。
“你怎么在这里洗澡，回自己房间啊。”
刷，浴室门开了拿缝，伸出一只湿漉漉的手。
“拿来。”
“拿什么？”
“内裤啊，你想叫我裸着出来。”
“哦，你等着。”
她跑了出去，蹭蹭蹭的下楼，去了趟主屋。
凌傲的房间她是知道的，在二楼第一间，西兰打扫时，偶尔会让她帮忙，所以她来过，每次来都会被奢华的布置吓到。简直是总统套房啊，成套的欧式家具搭配的非常养眼，房间很大，中间有个隔段，外头应该是个书房吧，书没几本，乱七八糟的放置了许多健身器具，最多的是沙袋，吊挂的，立式的，随便哪种都有好几个。
进去才是卧室，床是日式的榻榻米床，圆形的，又大又新奇好玩，床边有一圈脚踏，上头的茶几上，放了几本杂志，看封面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脸红，掉开视线。打开衣柜拿了衣服，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