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1
大门在我面前打开，门内是排列整齐、神态庄严的红骑士分院全体骑士。我在众人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迈出步子，走进红骑士分院雪白的骑士馆。
他们全部注视着我，然后视线才缓缓地越过我，盯住了我身后的朱雀。
“你是我的保镖，我再次警告你，如果有人要伤害我，你一定要保护我哦！”朱雀小声地将今天早上他已经重复了很多遍的话又在我耳边重复了一遍。
我看了看两边盯着我的黑压压的人群，吞了一口口水，觉得就算我是真的大猩猩，今天要保住他的小命也很难啊！
在那张专属于朱雀的沙发两边，奥斯图和秋千缘已经到了。不过他们今天站在那里，和前几次站在那里的感觉有一点点不一样。
以往他们站在那里，就好像是这个房间的国王一样，而现在看上去更像是满房间的骑士胁迫了他们，他们俩被周围这群人集体绑架了一样。
“明日，我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就在我带着朱雀走到他的“宝座”边时，他忽然拉住我，低头看着我，非常认真地对我小声说起来。我抬头望着他，被他严肃的样子弄得紧张起来。
“什么事？”
“其实吧……你听过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吗？”他眨着眼睛认真地说着，让我觉得他要说的事一定非常重要，因此也跟着严肃起来。
“我听过啊。怎么了？”
“你听过的话，一定也做过灰姑娘和王子在一起的梦吧？在全国人民的关注下，在花丛中被王子深情拥吻，然后观众鼓掌，所有人都好感动的那种梦，你有做过吧？”朱雀继续认真地问。因为他太认真了，我又被他描述的奇怪画面弄得头好痛，不得已应付般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要相信王子是有可能会喜欢灰姑娘的啊！所以……”朱雀的声音颤抖起来，而此时那群包围着大骑士的红骑士也开始起哄地叫起来：“裸奔！裸奔！裸奔！”
在他们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中，朱雀可怜巴巴地抓着我，对我说：“不要让他们抓我去裸奔啊！我还是有可能成为你未来老公的啊，明日！”
请问刚刚我是被人表白了吗？是有人向我表白了吗？
是那个叫高宫朱雀的人向我表白了吗？
抱歉啊，周围噪音太大，朱雀大人，我没听见你说什么啊！
“等等，等等……”奥斯图憋红了脸，站了出来，一边用手势叫大家安静，一边支支吾吾地说，“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到呢，你们不能等到一个月的时间满再说吗？”
“红公主都已经被朱雀驱逐了呢！”有人在人群中大叫道，紧接着便有更多的人接话说：“是啊，红公主都已经被驱逐了，不会回来了！”
“就是啊，红骑士分院原本是TK积分最高的学院，又有公主又有钱，现在我们居然跟那群黑鸟一样没公主了，这算什么啊？”
“等等……等等……”奥斯图的脸更红了，不停摇手，从来没有笑脸的他脸上堆满了僵硬的笑容，“同学们，朋友们……有话好好说啦……”
在TK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见奥斯图笑过，他笑的样子还真是……
“同学们，你们真的想看你们的大骑士裸奔吗？忍心让身染重疾的我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不穿衣服在外面受冻吗？”
好吧，“讨好牌”打过之后，“可怜牌”出现了。秋千缘忧伤地、看上去都好像要哭出来似的对着周围的女同学说。
“秋千缘学长好可怜……”
“是啊，千缘学长身体不太好……”
“千缘学长……”
看来“可怜牌”还是有点用的，可惜马上气氛就不同了。
“不过，我好想看千缘学长的身材……”
“我也好想，好想……”
“好想看……”
秋千缘脸上的表情渐渐僵硬。
“我们不是同学吗？我们不是……”奥斯图看上去都要哭出来了。说真的，能够看到他脸上浮现出要哭的表情，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
“我的身体真的不好……喀喀喀……”秋千缘开始装模作样地咳起来，可是其他的骑士根本不为所动。
“大人们，请遵守诺言裸奔吧！”
“大人……”
“都住口啦！”朱雀终于开口了。他站起来，缓缓地环视一周，脸上的表情严肃高傲，不过一开口，他的表情立刻就变得好可怜好可怜。
“同学们，你们有没有想过按照TK的积分方法，大骑士在非游泳场地的公共场合裸露身体是会被扣分的！而且是全院会被扣分！”
还有这条？不愧是将TK学院的规定背得最熟的朱雀大人。
他的话好像终于有了些效果，吵闹的声音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多人小声议论的声音。看到大家的态度终于有所转变，朱雀环视四周，朝我丢过来一个得意的眼神。难道他真的成功了吗？才想着这些，吵闹声再一次响起，而且这次听上去齐心了很多。
“朱雀大人，我们学院的积分比别人高那么多，而且你们三个也是大骑士里积分最高的几个，所以扣那么一点点分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请你们遵守骑士的诺言裸奔吧！”
“你们……”朱雀才想争辩，人群里立刻就有声音打断了他：“朱雀大人，是你要驱逐公主的！是你驱逐了公主哦，不是公主离家出走了哦。因为你驱逐了她，她现在才可以安心地和云雀在一起，不用再担心被人抓回去了！因为你哦！都是因为你哦！”
“我还不是因为她……”
他的话又一次被人打断了，好几个声音一齐说：“就算朱雀大人是因为公主不称职，公主不是愿意为我们牺牲的公主，公主是从没有在乎过我们的公主，就算朱雀大人驱逐公主的原因是为了红骑士分院……”
“就算……”我看到在离我们最近的地方，一个女孩子笑着笑着脸上却落下泪来，“我今天才知道我们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大骑士，他愿意为了我们而放弃公主，愿意为了我们而不惜和他的亲人翻脸……”
“就算……”另一个方向，一个高大的男孩子，眼睛红红的，和身边的人一起笑着说，“我现在才知道TK最讨人厌的人，其实一直带着我们奔跑着，照顾着每个人，再累再苦都没有停下来休息过。”
“就算……”更多的声音在人群中汇聚，他们好像排练过一样，一齐对朱雀说，“我们已经没有那么讨厌你了！但是朱雀大人，还是你驱逐公主的哦。所以……”
“请裸奔吧！”这次几乎是整个骑士院的骑士在一起喊了。
“你们知道‘友情’这两个字怎么写吗？”奥斯图看上去真的都要哭出来了。而此时，秋千缘叹了一口气，脱掉了他的外套。
不会吧！
“大红——”秋千缘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对朱雀说，“刚才那些台词放到偶像剧里都显得太恶心、太肉麻了。居然因为你把一件事办砸了，而让红骑士分院的那些贵族能狠心说出这么恶心的台词。怎么都值得一次裸奔了啊！”
“可是千缘——”
“朱雀！”打断朱雀，秋千缘笑起来，骄傲的笑容令他看上去真是帅呆了。
“我相信，等你老的那天一定会后悔没趁着身材好的时候和我一起裸奔的。和我一起吧，朱雀。”
“千缘……”犹豫了一下，朱雀笑了起来。在所有人的哄笑声中，他一颗一颗地解开了衣服上的纽扣，脱掉了外套，和秋千缘对视了一眼，又和秋千缘一齐瞪了奥斯图一眼后，将衣服狠狠地丢在了地上。
“不就是扣十分吗？我积分全TK第一，扣十分还比藤原英要多出三千分！”
不会吧！
伴着整个红骑士分院骑士的呐喊声，又一件衣服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这时，一直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脱着自己的外套。
“你们三个好像一直都忘了红骑士分院的大骑士是四个人而不是三个人哦！”云雀把他手里的外套扔出去丢给了朱雀。
朱雀接住那件外套，外套上的徽章还是代表他的“GG”，而不是代表云雀的“YQ”。
“还给你，哥哥！你的徽章好恶心，我不需要啦！”
“哼……”微微一笑，朱雀抬起头来，一边脱衣服，一边用他标志性的Y国贵族腔对全分院的骑士喊道，“睁大眼睛了！请记住今天，今天红骑士分院588个骑士将缔造一个奇迹。这个奇迹就是，我们不用事前沟通，不用互相通知，只要一个眼神，只要在一起，就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想法，呼吸到对方呼吸的空气。我们可以同时喊出同一句话，不需要问我们要喊什么，不需要告诉对方我们要喊什么，我们就能一起喊出来，就在现在！588个人一起！”
“就在现在，那句话就是……”
朱雀脱下他身上的衬衣，把它丢在了地上。588个人的声音也在同时响了起来，波澜壮阔，齐心协力，整齐得难以想象。
“裸奔啦——”
不是什么感人的话，甚至不是什么正常的话，但是这一刻，我的视线模糊了，被滚烫的泪水模糊得一塌糊涂！
2
这一年冬天，12月29日，新年前一天发生的事情，绝对可以写进TK学院的历史中。这一天，红骑士分院所有的男生都只穿了内裤，声势浩大地在TK学院的环线大道上裸奔，在呐喊声和尖叫声中，穿越了整个TK学院黑、白、红三大分院，让整个TK学院的人震撼不已。
第二天，也就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秋千缘果然着凉生病了，而奥斯图由于他的性感照片满天下都有了，郁郁寡欢地待在家里用黑客软件删网上的照片。
而我……
接到了院长办公室发来的消息而独自来到了院长办公室的门口。敲开那扇大门，一个满头银发的Y国老管家一般的老人为我将门拉开。
我踩着铺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的深红色地毯缓缓地走了进去。地毯两边是明亮的落地窗，天很白，刺眼的白光照进了宽敞华丽的房间。
我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走向走廊尽头的院长办公室。
我应该害怕的，可是这一刻，让人惊讶的是，我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害怕。我在院长的办公桌前站好后，他才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头来，望着我，眼神依旧冰冷，一丝不乱的发型和几乎完美的衣着搭配流露出这个男人专有的尊贵气势。
“你知道我叫你来是做什么的吗？”
不等他说明白，我就点头，回答道：“我知道，院长，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到了。”
“是的。你在这张纸上签字。从今天起，高宫家将停止对你的学费、生活费以及你妈妈医疗费的支出。你将再也不是TK学院的学生了。”他语气丝毫不乱地说着，表情平静得可怕。
高宫尚人这种冷酷到底的态度真的让人很有压力，可惜我已经不是一个月前的明日，不会再因为这种压力而手足无措，连气都不敢出了。
而且，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朱雀已经去上课了。瑶瑶也正式离家出走，去了她的亲卫队成员家里借住，而云雀在一处废弃的小仓库里重新办起了他的图书馆，听说他终于学会了给那些书分类。瑶瑶终于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那样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我完成了我对瑶瑶的誓言，哪怕她现在已经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了，但是我完成了！我留在TK的理由已经没有了，是离开的时候了。
“好的。”我说着，随后就俯下身在那张纸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还有别的事吗，院长？”抬起头，我微笑着问他。他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我转身，准备离开。
“你真的就这样干脆地走了？”院长突然在我身后问。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知道你将失学，你妈妈也不能继续看病了，离开TK你连明天的晚餐都不知道去哪里吃，你知道吗？”高宫尚人在我身后继续问。
“我知道！可是，我不怕。”在这里的日子，我已经获得了很多力量，那些力量告诉我，我不是可有可无的人，我不是需要别人的认可才能够怒放的花朵。
我是……
端木明日！曾经被那个了不起的高宫朱雀表白过的灰姑娘。
我依旧没有回头，原本停下来的步子又重新朝大门迈了过去。再见了， TK，谢谢这里所有的人！
再见，红骑士分院！再见，朱雀！
再……
原本定好的结局突然戛然而止，一个声音拉开了我的故事里正在缓缓合拢的帷幕。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我的保镖，按照TKG的规定，你就是我的所有物，你的任何决定、你做的任何事情都要经过我的许可！”
打开门，朱雀标志性的谩骂劈头盖脸而来：“猩猩明日，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啊！你是我的所有物，从我宣布你是我的保镖的那天起，你就是了！没有人能够从我身边夺走你，因为你……是我的！”
因为你是我的！
刹那间，时间好像放慢了。在慢了三拍的画面中，朱雀与我擦肩而过，越过门槛，走了进来。
“朱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真的知道你现在都在做些什么吗？”高宫尚人在我身后咆哮起来，一大沓“裸奔日”的照片从他桌子上跌落下来。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走过去，朱雀在高宫尚人的面前停下，看了他一眼，脸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说出了那两个字，“父亲。”
“我是你的伯父，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高宫尚人一边说，一边坐回他的位子，只是那一刻，他身上那种不可侵犯的气势就好像被人戳了一个大洞，陡然间泄气，气势全无。
“父亲……”朱雀哽咽了一下，似乎经过了长久的挣扎才继续说下去，“有些事情，有些地方，有些东西，瞒得住别人却是瞒不住和你流着相同血液的我的。所以父亲……我们之间就不要再有隐瞒和谎言了。我知道我是你的儿子，我和云雀的血型是不同的。”
沉默，短暂得让人呼吸困难的沉默后……
“那你为什么要为了他毁掉你的前途，为了他输掉女王游戏？”高宫尚人突然抬头，声音尖锐地说着。才说完，他就好像被人彻底打败了一样，靠在了椅背上，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朱雀。
“他是我的兄弟！最亲的那个，和所有人一样。父亲……”朱雀哽咽着，在高宫尚人面前继续说，“或许我让你失望了，让你头痛，让你觉得懊恼不已。但是父亲……如果我就这样赢得女王游戏，那么连我都会讨厌我自己的。况且，我并不觉得我已经输掉了女王游戏！”
“你没有公主了啊！朱雀！”
“西塞不也没有公主吗？难道在父亲你的眼里，我连西塞都不如吗？那么……”从自己身上取下代表高宫的徽章，朱雀将它放在了高宫尚人的桌上。
金色的徽章反射着窗外刺眼的白光，变成了一个灼人眼球的光点。
“高宫这个姓氏对我而言就真的没有一点儿意义了！”说完，朱雀转身朝我走来。仿佛受到了雷击般的刺激，高宫尚人突然紧攥着那枚徽章站了起来，冲朱雀大叫道：“朱雀！你知道西塞的身份吗？你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吗？你知道……”
“我知道！”大声地做出回答，朱雀扭过头去，重新面对他的父亲。
“爸爸，我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我才要堂堂正正地和他一起站在女王游戏的战场上，去比拼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正因为知道那件事，我才要放弃高宫这个姓氏带给我的特权，因为……如果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赢，这样的我还能保护什么人？”
“朱雀，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知道吗？”第一次，我从那个银发的男人脸上看到了柔和的表情，他望着朱雀，满眼都是恳求。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爸爸！所以……”朱雀昂起头来，对他说，“就请看着我成为会让你骄傲的男人吧！”
“公主都没有了啊，红骑士分院会分裂的！朱雀，这一次听我的，我有办法扭转……”高宫尚人追过来，手里拿着一沓纸，我想那大概又是一个新的计划，一个可以让朱雀顺利登顶的计划。
朱雀回过头，却没有停下步子。
“父亲，红骑士分院会分裂？谁说的？”淡淡地笑起来，朱雀把院长办公室的大门一把推开。
走到我身边，他忽然低下头。
“你可以走，但是也可以选择继续跟上我。而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不跟上我，一定会后悔你曾经放走过一个叫高宫朱雀的人。”说完，他不再回头，径直走向了院长办公室走廊尽头的露台。
而我……
知道我如果不跟上他，一定会后悔在我生命中的这一天没有跟上那个叫高宫朱雀的人！
于是，我跟上他，就像我一直做的那样。我跟着他走出露台，这才发现露台下方早已是红色校服的海洋。
3
高宫尚人蹒跚着走到了露台上，露台下是着装整齐的的红骑士分院的骑士们。
朱雀走到露台中央，抬起手，露出微笑，用他的Y国贵族腔喊了出来：“红骑士分院的各位骑士，你们是不是很担心你们的未来，疑惑没有公主的红骑士分院要怎么在女王游戏里获胜呢？”
“是啊，朱雀大人！你有办法吗？”秋千缘在下面笑着问。
“哈哈……”朱雀笑起来，大声说道，“三大骑士分院里，红骑士分院的积分是最高的。即使是樱乱重当第一大黑骑士时期的黑骑士分院也未能超过我们。曾经，现在，将来，我们都会是积分最高的！所以……”
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后，朱雀继续说：“无论是西塞想赢，还是黑公主想带着藤原英统治TK，他们一个是负分浪子团，一个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公主骑士组合，无论是谁，都需要积分最高的红骑士分院的支持，所以……从今天开始——”
我望着他，等待着他口里说出让人震惊、流传千古的话。结果，他说——
“黑骑士惹我们，我们就支持黑公主！黑公主再诽谤我，我们就支持西塞，把白骑士分院打败！”
苍天哪！他在说什么啊？
“打败他们！”苍天哪！下面居然有好多人跟着他一起喊这么恐怖的话。
“从今天开始，只要我们……”俯视着身下的众人，朱雀骄傲地笑起来，“只要我们在一起，任何人、任何力量都无法分开我们，我们拼命地抱在一起，在一起！就没有人可以小看我们，没有人可以无视我们！无论是黑骑士分院还是白骑士分院，都要看我们的脸色行事，都要用尽一切可能讨好我们，争取我们！所以……从今天开始！”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上帝啊！这就是红骑士分院的第一大骑士说出的流传千古的话吗？
上帝啊！我是怎么了？怎么和所有人一起举着拳头吼了起来呢？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要我们在一起！”
“我们发誓要在一起，任何人、任何力量都无法让我们分开！我们红骑士分院588个人在一起！”
“听到了吗？那些誓言……”在呐喊声中，朱雀垂下头来。此时，一朵雪花从天空中轻盈地飘落，缓缓地落在了他卷翘乌黑的睫毛上，让他的双眼看上去好像蒙上了一层梦幻的光泽，整个画面在我的眼中永恒地凝固。
“听到了。”我抬起头，望着他。
“那就不要再轻易放弃这所学院了，因为你放弃的是你的誓言，是你对我的誓言！”
望着他，我不能自已地回答：“我不会放弃这里，因为我永远都不会放弃对你的誓言，放弃你。”
耳边忽然传来好响的喧闹声，里面有尖叫声，有呐喊声，还有口哨声。我稍微疑惑了那么一会儿，就听到了秋千缘的叫声：“接吻吧！我新买的苹果9代已经准备好发微博了！”
秋千缘学长，我对你彻底失望了，你怎么能……
“嗯……”一个微妙的声音从我的唇上悄然溢出，呼吸忽然被人彻底截断了，大脑里的电波也在刹那间被彻底打断。嘴唇上的温度让我本能地闭上眼睛，感觉自己逐渐被漫天飞舞的雪花、潮水般的呐喊声和尖叫声彻底淹没，仿佛童话里的灰姑娘在万众瞩目中被王子轻吻入怀。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童话，真的有奇迹，只要你发誓，用尽全力去相信你自己！欢呼声在朱雀松开我的刹那响彻了整个TK学院。我望着他，看到漫天雪花飞舞，整个世界洁白如被白蔷薇的花瓣淹没。
所有人都望着我，冲我微笑，向我呐喊，而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拉着我的手，从那一天夜里偶遇了我之后，就一直拉着我的手，从未松开过，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