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相互试探
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
只要在江湖上打听打听，就知道我南浩瀚是个什么人，就知道我的做事风格。
我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也一向都是杀伐决断，宋大头有这方面的担忧也在情理之中。
“宋先生，原本我只是听说关于你的一些传闻和消息，今天深入了解才发现一见如故，真的是不简单。”
“南老板，我觉得也是，真的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彼此双方端起茶杯，今天晚上这个场面没有安排酒，这是另外一份含义，已经不言而喻。
喝茶是谈事情，喝酒是谈感情，现在我们还不到谈感情的地步。
虽然嘴上说的热烈，可说出去的话都跟放屁一样，心里怎么想才最重要！
只有到气氛烘托到一定程度，再把酒请出来才能够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南老板，再尝尝他们的招牌，真的很棒。”
“宋先生，你的这块招牌也是名不虚传。”
彼此看起来简单的吃饭交流，可每一句话背后都另有深意。
彼此谁都没有表露心态，但是又能让互相双方都知道自己要表达的意思。
只有这种潜在的意思越多，才能达成越好的默契。
才会真正把话挑在明面上来说，前期的试探必不可少。
有人直接一上来就倒豆子一样，把一切全盘托出，可以理解为直爽，更多会给人一种脑子不够用的感觉。
万一自己表明了心态，对方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就会失去了所有回旋的余地。
“南老板，你的身份在明面上就这么多，在私下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呢！”
“宋先生，你也一样，彼此彼此。”
“现在大家都讲究合作赚钱，大家都能有的赚，生意才能做长远。”
“没错，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赚的。”
“宋先生能有今天这份成就也不简单，你的这份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
“毕竟你多吃一份，别人就少吃一份，我说的没错吧？”
此话一出，宋大头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的确是这样，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每一份生意都来之不易。”
“从来没有高枕无忧，你争我抢是常态。”
“好东西嘛，大家都想要，我也不例外！”
“没错，南老板是个直爽的人，干一杯。”
宋大头又端起了茶杯，但这一次我却没有端起茶杯，而是用手指把茶杯轻轻地拨开。
他略微有些尴尬，可紧接着就笑了。
“南老板是觉得这份茶水不合胃口？”
“茶越喝越淡，酒越喝越浓，本身就吃不惯清淡的。”
“我的口味很重，胃口也大，身后跟着吃饭的人也多。”
“今天这份螃蟹的味道真的不错，我也想请后边所有的人都来尝一尝，我想他们一定都会喜欢的……”
“宋先生能安排吗？”
“当然，完全没问题！”
“那就让宋先生费心了，同样也得让宋先生在后面推波助澜，祝我一臂之力。”
此话一出，宋大头脸上露出笑容。
彼此互相试探到这个地步，话基本上已经挑明了。
就等他一个表态，而且他完全没有理由拒绝我。
“南老板，我来安排肯定方方面面全部都到位。”
“只是不知道南老板的口味到底多重？胃口到底多大？身后的人又能吃下多少呢？”
“一整个螃蟹吃不下，掰两条腿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现在问题就是，螃蟹有很多，不知道应该掰哪只螃蟹的两条腿？宋先生有什么指点和高见？”
我的这番话，几乎已经把话挑在明面上。
宋大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打了个响指招手示意白龙过来拿酒过来。
白龙立刻取了一瓶威士忌，一碗冰块堆叠的整整齐齐。
上次在宋大头的办公室，我喝过一杯威士忌，要求加冰。
所以直接就点了这份威士忌，宋大头亲自给我倒了一杯，然后他自己也倒了一杯。
“南老板，相见恨晚，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干杯。”
彼此举起酒杯轻轻碰杯，一口下去透彻心扉，紧接着一股热浪。
威士忌独有的香味和回甘，冰与火交织在一起，也像是原本两个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搅合在了一起。
我和宋大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虽然都跑江湖。
但是他和我行事风格完全不同，也完全不是一派人，有最本质的区别。
“南老板，不知为何，今天这杯酒喝的格外开心。”
“我也一样，不得不说我很佩服宋先生，真的是一个敢吃螃蟹的人！”
“星瑞输在你的手里一点也不冤，就算他侥幸赢了，早晚也会一败涂地的！”
“哦？南老板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了？”
宋大头笑眯眯的打哈哈，很明显是开始拉近距离了。
“我跟星瑞是多年的好朋友，我很了解他，他这个人做事独断，黑白分明。”
“像他这样的人，爱憎分明，不会审时度势，又怎么可能是宋先生的对手呢？”
“唉呀，都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宋大头笑着摆了摆手，虽然我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怨。
但我知道两个星瑞绑在一起，也不是这个大脑袋的对手。
“宋先生，我们明天的赌局还要继续啊，我可是请了高手过来。”
“没问题，我会从容应对的，不过我要给南老板提个醒。”
“你说！”
“虹口老鬼跑了之后，他以前的生意地盘还有欠下的债，全都被干儿子冯大奎接手，这几年发展的不错……”
“不过这个人阴险狡诈，做事不择手段，我可在他手里吃了不少亏。”
“如果南老板遇见了，可要小心地方，小心应对。”
宋大头看似是在提醒我，实际是在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给我指了一个他的敌人。
虽然我不知道冯大奎是什么人，我想能和宋大头成为对手，绝对会有两把刷子。
说起来冯大奎和星瑞也算是同门，同属于一脉。
不知道星瑞上岸成为灰鸽子以后，冯大奎对他是什么态度……
换成我是他，我一定会拉拢好这个条件，把利益给的足足的。
如果我要对付冯大奎，无疑就是切了星瑞的摇钱树。
不得不说宋大头也确实够黑的！
一旦我砍了星瑞的摇钱树，不管这事成不成，都会断了我和星瑞之间的情分和关系。
我点燃一支香烟，没有任何的回应，也没有任何回答，直接装作没听见。
“怎么了南老板？”
“啊？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哈哈哈，没听清楚就算了，吃点东西，我让人炖个粥，尝尝这里的蟹肉煲粥，很鲜美。”
宋大头这番话明显是在讽刺我，说我牙口不好，啃不下硬的，才会给我点份粥喝。
“宋先生，粥就不喝了，我还是喜欢啃骨头。”
我这句话一语双关，一个意思是我要去搞冯大奎，啃硬骨头。
第二个意思就是我完全可以联合星瑞和冯大奎这边，来啃他这个硬骨头！
现在我把皮球踢回去，看宋大头怎么处理怎么解决。
“啪嗒。”
宋大头打了个响指，旁边有人送过来了一盒雪茄。
这家伙装模作样的点上了雪茄，手上的戒指在灯光下璀璨夺目。
他只抽了一口烟，整个人就和刚才发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完全是判若两人。
一副十足江湖大佬的样子，摆出了他凶狠的一面！
“南老板，我想你对我们这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宋先生，不妨说来听听。”
我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随后直接把毛巾摔在面前的盘子里，明确告诉他，谈不拢，就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