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精神分裂
俗话说巅峰即是绝路。
人一旦站在了巅峰，就等于走入了绝路，环顾四周，只有下山的路。
想要登上另一个更高巅峰的第一步，就是先走下山路。
“南浩瀚，跟你聊天，竟然会让我觉得心情莫名的轻松愉快，而且还都是这么低俗的东西。”
“哈哈，高高在上的不一定是高雅，也可能只是空中楼阁，自命不凡而已。”
“如果现在让我跟外面搬砖的调换一下身份，那我会觉得一罐可乐就能给我带来开心和快乐！”
“幸福和贫富无关，和身份地位也无关，而是要学会知足。”
“钱大小姐，今时今日，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此话一出，她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端起咖啡喝了几口，看起来表情比刚才轻松一些。
“我一切都挺好的，感谢你的江湖哲学，也感谢你的咖啡，投资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说完她站了起来，看样子是要离开了。
“不用了，开个玩笑而已，难道还当真呀？我可没有那么天真。”
“不！我没有开玩笑！”
一听这话，我心说难不成是天上掉馅饼？要让我白捡个大金主？
可是转念一想，这在逻辑上说不通。
“钱若心，你已经有很多钱，不过现在看来钱多并不能让你变得快乐，那你投资还有什么意义吗？”
“难道赚钱不是为了享受过程？为了开心的嘛？”
此话一出，她停住了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
“南先生，如果你能让我开心，或许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
说完这句话，钱若心头也不会的离开，最后一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在大堂那边已经有一些老钱庄的人在等着，各个年龄层面都有。
其中有几个家伙正朝着我这边看，目光不怀好意……
不过他们在钱大小姐面前，都变得毕恭毕敬，跟着她一起离开，脚步飞快，雷厉风行。
我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喝着咖啡杯，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旧事重提，让我想起了往日的曾经种种，心情有些压抑。
这一刻看着对面空空的座位，我突然明白刚才的那些话，不是说给钱若心听的……
而是说给那个从小出门跑江湖，受尽磨难和挫折的人听的。
回想江湖这条路，一路走来，我多想有个人能多陪陪他，能多安慰安慰他。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才是这个最合适的人选！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经历了什么，得到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落地窗的折射，还是因为在幽暗灯光下，眼睛有些看不清楚……
仿佛我觉得对面的位置坐的人就是南浩瀚，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我从来都没有尝试过，面对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和状态。
我也从来没有用交朋友一样的方式，来面对眼前的南浩瀚。
我点上一支香烟，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审视眼前的南浩瀚……
就像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老朋友，不管何时何地，我们都如影随形。
“敬你一杯。”
我举起咖啡杯，轻轻碰了一下对面的咖啡杯。
此刻在我眼中的南浩瀚，一身匪气，浑身是刺，城府很深，诡计多端，绝对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家伙！
在他的身上，我又看到了呼之欲出的野心，遍布全身的伤疤……
虽然此刻他一言不发，但我彷佛能够读懂他的内心。
这一定是个孤独的，又充满绝望的家伙！
他有很多层身份，在各方势力中间周旋，在夹缝中站稳脚跟，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走进他的内心。
像这种危险的家伙，我不只是不会跟他做敌人，更不会跟他做朋友！
跟这种人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做一个陌生人。
一杯咖啡喝完，手中的香烟燃烧殆尽。
一瞬间的灯光恍惚，我的对面仍然是一个空空的座位，好像刚才的南浩瀚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不过我还是愿意祝他好运！
我起身伸了伸懒腰，一转头才发现牛头马面和小文小武他们，都在不远处站着等着。
“你们这几个家伙什么时候来的？杵在那里干什么？”
“四哥，刚才看你嘀嘀咕咕的，以为你在打电话就没打扰，可是后来越看越不对劲，不像是在打电话。”
“四爷，我们觉得你可能是在练习什么事情，所以就没打扰。”
“哈哈，我刚才只是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
我随口找了个理由，其实就算我说了，他们也不一定能理解。
毕竟谁能好端端的见到另外一个自己？那不是精神分裂就是脑子有问题！
“四爷，看你夹着烟翘二郎腿的样子真帅！”
“身上有种忧郁的气质，运筹帷幄，就像地里的玉米棒子一样，头顶开花，又帅又有型……”
“行了行了，赶紧打住！”
我及时制止了牛头，不然他指不定还会搞出什么花样和形容词。
“四哥，回房间打牌吗？”
“这个提议不错，输了贴纸条，看谁先贴成大王八！”
此话一出，他们几个人全都傻了眼。
“咱们自己人打牌就是打牌不玩钱，一毛钱都不玩儿！”
“四哥，你以前不是说打牌不玩钱，就像炒菜不放盐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不管什么样的人坐在一张赌桌上，只要是赌钱，就会互相算计，想尽一切办法把对方手里的钱赢过来。
而自己手里的钱输掉后，自然而然就会产生负面情绪。
不管多么好的朋友在一起赌钱，早晚都会分道扬镳！
因为赌的时间越久，人心越狠！
回到房间，五个人坐在一起打保皇，没有固定的队友，输的在脸上贴纸条。
打牌只是为了玩儿和娱乐，一样可以玩儿的很开心。
而打牌赌钱就是为了钱，就算不坐在赌桌上，在其他地方也一样会想方设法把钱搞到自己的手里！
打到半夜凌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贴满了纸条……
说句话都得把脸上的纸条拨开，才能看到对方的脸。
小武抽烟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脸上的纸条点着，差点把眉毛给烧掉。
对我来说，这也是拉近关系，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
该立规矩的时候立规矩，该打成一片的时候就要打成一片。
隔天中午十二点，老钱庄在酒店宴会厅摆了二十几桌。
整个宴会厅装修布置是汉唐风格，没有鲜花，也没有西式婚纱，所有的服务人员也全都穿着汉唐的制服。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六号桌，相对来说比较靠前。
越是往前，坐着的都是一些白白净净的家伙，身上自带老干部不怒自威的气场。
反观整个南家也只拿到一张桌子，坐的都是八门里的老家伙。
南震东和二狗子这样的连个位置都没有，因为不够资格不够辈分。
看得出来钱大小姐很照顾我，或者是风海潮特别关照。
我带人入座之后，还空了几个位置。
我扫了一眼面前的几张桌子，基本桌桌都有空位置。
看到我入座之后，南震东带着二狗子走过来。
“老四，这张是你们的桌子吗？”
“没错。”
“真没想到，老钱庄能单独给你开一桌，真是羡慕啊！”
“没事，你们那边坐不开就来这里，有空位置。”
“老四，你要这么说我跟大哥可就不客气了，我们正愁着没地方呢。”
二狗子此话一出，南震东尴尬的笑了笑。
“都是自家人，分什么你我彼此，坐。”
我主动招呼他们坐下，算是让他们有了一个容身之地。
其他桌来的人也不少，位置就这么多，坐满之后他们自己商量谁有资格坐。
其实这不只是一场订婚宴，更是一次老钱庄展示人脉关系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