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与魔同饮
俗话说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夜影不点灯。
我知道海魔头是个很现实的人，只有足够多的好处和利益，才能打动他的心！
“偷袭幽灵鲨的幽灵船，所有值钱的都归你，船上抓到的人归我。”
“南家老四，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还是我听错了？”
“你就带四个人外加一千万，就让我这么多兄弟去给拼命？”
“还有，你知道幽灵鲨在哪里吗？”
海魔头一连串的反问，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虽然我现在不知道幽灵鲨的具体位置，但我知道今天是黑鲨出货的日子。”
“他的人都已经装载上船，这批人没有其他地方运出去，一定会送到幽灵鲨的船上！”
“等上船完成拆解之后，一部分卖到魔鬼鲨和白鳍鲨那边，一部分进入耀光集团。”
“南家老四，我要的是具体位置，要不然茫茫大海去哪里找？”
“海老大，我可以通过定位，锁定一个区域！”
“哈哈哈哈，你以为在地图上画个区域是很简单的事情？你知道面积有多大？”
“就算找到了，没有充足的好处，我的人也不一定愿意去给你卖命！”
“不，不是为了我卖命，而是为了他们自己！”
“嗯？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幽灵鲨的船上，有五百公斤的黄金呢？”
“什么？你说多少？”
海魔头瞬间来了精神，我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百公斤的黄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海老大，我得到的消息就是这样的，我也是为了这笔钱来的！”
“有点意思。”
海魔头递过来一双筷子，伸手示意招呼我坐下……
“喝杯酒暖暖身，说来听听，这五百公斤黄金是怎么回事？”
“曾经我在黎家二先生的仓库里，见过堆积如山的黄金。”
“黎家远离江湖，这些黄金放在哪里都不保险，反而放在海上是最安全的！”
“并且我得到的消息，最少是五百公斤的黄金，只多不少……”
此话一出，海魔头明显动心了。
其实这是我诈唬的，有没有并不重要，打不下来，有没有都没关系。
一旦能打下来，就算没有就是消息有误，以后慢慢再给。
我很清楚戏耍海魔头这样的人，就是自寻死路！
但是当一个人欠债欠的多了，反而是安全的。
最起码在完全还债之前，还是有价值的，起码不会被干掉。
“这还真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找不到具体的位置，一切都是白费。”
“如果我能找得到具体位置，海老大你会带手下的人去动手吗？”
“那是当然，这么多黄金值得一搏，可以赶得上我好多年的收藏了！”
“哦？海老大还有收藏黄金的爱好？”
“你跟我来，我带你开开眼！”
海魔头起身，并没有走出船舱，而是把船舱门关上反锁。
然后他移开桌子，拉开船上地板，下边是个单独的空间。
海魔头点燃了一根蜡烛，当蜡烛的火苗缓缓升起，照亮了这里的一切。
映入眼帘全是橙黄的一片，有金砖金块堆积在一起。
有融化成各种不规则形状的金子，还有磨成粉末的金沙。
戒指项链，金银玉器，翡翠珠宝应有尽有，以前我只在海盗电影里看过这样的场面，就像是一座宝藏！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大小不一的戒指，粗细不同的项链，这些都是从一个又一个人的身上摘取下来的……
不知道得杀过多少人，才能收集到这么满满一船的金银珠宝！
除了震撼之外，我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仿佛这些金银玉器带着无数的冤魂嚎叫，他们的身体葬身大海，怨念却留在这里积攒下来，越攒越多。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拒绝黄金的诱惑，我就喜欢这个颜色！”
海魔头拿起一块黄金，用鼻子使劲吸了一口气，一脸畅爽的样子。
“海老大，真是好品味，我有办法可以找到幽灵鲨的船，并且是准确位置！”
“你有什么办法？”
“黑鲨出的那批货，上船的时候我的人在船上装了定位。”
“那一批人有三十多个，不太可能在海上中转，应该直接送到。”
“我需要用船上的卫星电话和我的人保持联系，让他们每隔半小时汇报一次坐标。”
“我想以海老大手下的奇人异士，应该不难推测出大体的区域。”
“说起来，我已经很久都没碰见过做事像你这么周密有计划的人了，和我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
海魔头这句话没头没尾，我也没再说什么。
离开海魔头的小金库，重新回到船舱，火锅还在沸腾煮着。
整个船舱里越来越香，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肉香，能把人肚子里的馋虫全都勾上来！
“南家老四，坐下陪我喝一杯！”
“海老大盛情难却，我就不客气了。”
坐下之后，各种鲜切的肉片和肉块全都倒进火锅里。
提前放进去的已经煮的透烂，配上一点辣椒酱真是难得的美味！
“干杯！”
几杯清酒下肚，回味甘甜，一喝就是标准的大米酒。
没有那么强烈的击喉感，回味顶上来的是淡淡的米香气，夹杂着一丝果香味，略微有一点甜。
几杯清酒下肚，感觉浑身发热，驱赶走了全身的寒气。
不过我心里非常清楚，此刻与魔鬼同饮，无异于高空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
“南家老四，旁边壶里有老汤，加点汤多炖一会儿。”
“海老大，什么汤底这么香？”
“这是用小肋骨皮肉慢慢熬出来的，属于我的独家秘方！”
一听这话我并不惊讶，像海魔头这样的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人意外！
而我也没那么矫情，更没什么心理负担。
闯荡江湖这些年，我见多了用老鼠肉，狐狸肉搅成肉泥冻成块，混合香料，再切成片当成牛羊肉片来卖的。
各种死猫死狗死鸡烂兔子，搅成肉泥做成香肠……
很多人不知道吃了多少，只是自己不知道，没有心里负担和压力而已！
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一顿火锅吃的全身冒汗。
“南家老四，千金易得，知己难寻，今天这场酒喝的真痛快！”
“海老大，我冒昧的问一句，在你看来我跟你是一样的人吗？”
“难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哪里一样？”
此话一出海魔头笑了，他点燃了一支雪茄，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
“南家老四，你苦心经营信心满满的来找到我，眼神里充满了自信与仇恨。”
“看着现在的你，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这种感觉你可能不会明白……”
海魔头慢吞吞的抽着烟，一口一口的吐出烟气，看起来心情很好。
人在心情好的时候不会降低戒备心，但是往往会变得话多。
“曾经在江湖中我见过太多的人，原本风风光光，可惜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错误的时机，做了自认为正确的事情！”
“最后把本就不多的财富和热情都消耗殆尽，慢慢失去信心，一辈子翻不了身。”
一听这话，我知道海魔头这番话中也包括了我！
可我更清楚，不是谁都有机会接触海魔头这种人，更不是谁都有机会能聆听！
“海老大，再敬你一杯！”
彼此碰杯，仰头一饮而尽，我就全当作是一次特别的学习了！
“南家老四，出来混江湖要知道，老天爷是不看努力的，更看重的是智慧！”
“老天爷给你的坎，都是需要识别的，都是在考验你的应对和承载能力。”
“在过程中看你怎么偿还其中的因果，看你经不经得起给你的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