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置之死地
俗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置之危困而后快。
我故意挑选在墓地这样一个地方，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
“小子，如果我信你呢？”
“如果你信我，那这块风水宝地就先给我留着，我过段时间再来办理入住。”
“就这么简单？你没别的话说了？”
“对，其他的我真没什么好说的……”
此刻老鸽子目光如刀的盯着我，我知道他动了杀心！
如果他自己不打消这个想法，我就会是他眼中钉肉中刺，心里的疙瘩早晚都要解开！
如果他能转变，那么接下来所有的一切才会有效。
此刻老鸽子沉默不语，他在思考。
我拿起一个猪蹄掰开，塞进嘴里，又灌了两口酒，内心平静又坦然。
“以前我很怕死，是因为我怕死而有憾，害怕不能死的轰轰烈烈。”
“后来我豁出去一切不怕死，是因为我没有退路，不得不以命相搏，一次次死里逃生！”
“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怕了，是因为别人会怕我死的没有价值，死的没有意义。”
“毕竟人总不能为自己活着嘛，都是要为其他人活着。”
“我已经无所谓了，大家早晚都会有这一天，我也一样，无非是早几天或晚几天。”
“小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可从来不是一个不讲情面不讲道理的人，有什么事情你现在都可以解释清楚！”
“老鸽子，要不要来一口？高度数的闷倒驴。”
“我现在跟你说正事，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收起你嘻嘻哈哈这副样子！”
“那可能不如你所愿了，我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从小到大我就是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改不了了，我也不会改。”
“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这样，一直到我死了之后我还是这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你是说你没有变？”
“想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我的本性不好改，但是价值却很好改！”
“日久天长价值也水涨船高，那么盯上我的人自然就会越来越多。”
“不管是朋友还是贵人，亦或是跟在身边的女人……”
“透过现象看本质，所有人都是一样，都是为了价值各取所需。”
“就像没有人会爱上路边的一个乞丐，不管他有多么英俊潇洒，不管他有多么温柔体贴，他都没有价值。”
“相反几百斤的猪八戒或者老态龙钟的糟老头，都会有大把的美女主动上赶着。”
“人要先有价值，自然就会有朋友。”
“那些人来找我是人之常情，要是没人来找我，恰恰说明我的价值没有改变。”
“老鸽子，你不会觉得我太啰嗦了吧？”
“没事，你继续说。”
我捏了两片牛肉放进嘴里，再灌上一口白酒。
“所有人都觉得有价值改变是好的，都想往上爬，但是却没有几个人专心想想。”
“不但要面临上边的阻力和压力打压，还要面对原本的朋友和伙伴。”
“因为一旦爬上去，现有利益关系会打破原有的利益平衡，被利用的价值发生了变化，那肯定是不愿意让这个人离开。”
“我不好你也别想好，你可以好，但是我不希望你比我更好，这是人的天性。”
“相比自己的平庸，别人能成功会更让我愤怒，更让我眼红！”
“理解了这一点就够理解生活中绝大多数匪夷所思和莫名其妙的行为。”
“人啊，从根本上来说跟动物并没有什么分别……”
“小子，你是想说我嫉妒你了？”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说我自己的想法，千万不要对号入座。”
“人怎么生存？吃五谷杂粮，也会去吃其他的动物。”
“一般动物都不够吃的，都得靠养殖才能进行供应。”
“在这个世界上不需要养殖的就是人，你吃我，我吃你，大的吃小的，小的吃更小的。”
“所有的培养提携和恩典，都不会逃脱这个本质。”
“就像养猪一样，最后都是为了杀了吃或者卖钱，而不是为了让猪过上幸福生活。”
“扩大生产，换上更先进的设备，精细化的饲养，都只是为了受益更多，而不是为了改善猪的生活环境。”
“小子，你说我一直都把你当成猪？”
“哎呀，我可没有那么说，不要对号入座，听我把话说完。”
“最奇妙的地方就在于，养猪的人都能意识到自己是在养猪，但是猪却很少能意识到自己是被圈养的那一个。”
“从狭义上来说，每个人都是养猪的人，每个人也都是被养的猪，区别在于针对谁而言。”
我用这番话向老鸽子表明，我们之间的关系本质就是这样。
他好不容易养的猪，现在还没到杀猪吃肉的时候……
如果现在就把我宰了，他会觉得很亏！
同样我也是想要撕下我们之间感情的这层外衣，面对最本质的关系。
同样也是让他知道，对某些人来说他也是猪，没有人能够逃得出这个定理！
“当猪意识到自己是被圈养，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跳出猪圈逃之夭夭。”
“要么帮助养猪人圈养更多的猪，获取更大的价值和更多的利益。”
“就像是放羊的人总会养几条牧羊犬一样，吃的不多，干的多。”
“虽然会有咬人的风险，但权衡利弊之下利绝对大于弊。”
“一旦咬人就弄死，再重新换一条，不咬人就继续养着。”
“总不能因为害怕牧羊犬长了一嘴獠牙，可能会有咬人的风险就不养吧？就要把所有的牧羊犬都给弄死吧？”
“然后换上一群小泰迪，来帮忙看家护院，来帮忙管理羊群吧？”
我这番话用了一个很巧妙的比喻，对他而言我也是一条牧羊犬。
不能因为我有咬人的风险，就忽略了我自身拥有的价值。
他可以轻松换其他人来替代我，但不一定能够轻松换到我这样的人，拥有我这样的价值和能力。
相反如果真换几个听话的小泰迪，搞不好还会因小失大，反而容易误事。
老鸽子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比之前缓和了许多，眼神也不再那么锐利。
“小子你说的挺有道理，但要是牧羊犬要帮两家放羊，吃两家饭，又该怎么说？”
“得看从什么角度来看，如果是因为原本这家牧羊的人对他不好，他有心要跳槽。”
“那问题不在于牧羊犬，而在于这个人的身上……”
”如果这个人没问题，那就说明牧羊犬能力够，精力足，还可以胜任更多，说不定还能从其他羊圈里拐几只羊回来。”
“最重要一点，牧羊犬要是没有了放羊的人养着，就会成了流浪狗，会被人打死！”
“即使不被人打死，也会被外边游荡的那些野狼生吞活剥。”
“所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此话一出，老鸽子沉默了。
我的意思很明确，我做过那么多事情，有那么多仇家。
这些所有事情加起来，够我牢底坐穿，坐个八百年的！
即使我侥幸跑了，那些江湖仇家也会趁虚而入，把我撕成碎片，单凭这一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制约！
“老鸽子，你想想其他的牧羊人，就算欣赏这条牧羊犬的能力。”
“可是会为了一条牧羊犬，去得罪其他的牧羊人吗？又会替牧羊犬去解决外边所有问题和麻烦吗？”
“一旦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是没有人会做，说白了只是利用。”
我已经把所有的制约全都摆在了明面上，也捅破了我和泰山会之间最本质的那层关系。
如果老鸽子听不进去，那我就算能把他咬死，我也活不成，因为永远都不会有人去收留一条咬过人的疯狗！
如果他能转变想法，不需要我再多说，一切误会都能迎刃而解。